第26章 幽靈和擁抱
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挂了三天來路不明的吊瓶。而第四天的清晨,佩裏本着身殘志要堅的原則強行起了床。
冬兵不知道哪裏去了,實際上在畫了個捆綁符咒之後的三天裏,佩裏只要醒着的時候就沒怎麽見過他。
偶而見到,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冬兵曾經捅過她一刀還開了一槍的事情。
佩裏拔了針頭拆了繃帶,因為魔法一點點的恢複,傷口也愈合的不錯。她這才敢下床正式全面的認識一下這間小公寓。
小,真的小到眼淚洶湧而出。
但是只要一想到這是在如此艱苦的情況下冬兵一個人搞到的公寓,佩裏就覺得這公寓真是盡可能的大了。
出了只能塞的下床的卧室,浴室更是小的可憐。公寓的主廳也很小,而且是和開放式廚房連在一起的——什麽開放不開放呢,就是個碗櫃加竈爐。四周的玻璃上貼滿了報紙,光線照進來時就顯得模糊不清。房子隔音不大好,別人家的電視聲和切菜聲亂糟糟一片。
沒有凳子,佩裏就只好坐在桌子上,她懷裏抱了幾件冬兵給她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很舊了,但好像還是很幹淨的。
魔法讓傷口加速愈合,現在的傷口就只剩下一些淺紅色的痕跡。她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套上了寬大的黑色衛衣,然後繼續在那一搭衣服裏翻找——
沒有內衣。
冬兵沒有給她內衣。
雖然這種東西你一個大男人找起來很尴尬了,但是我不穿難道不是更尴尬嗎???
無奈之下,佩裏只能又用起古一教她的那個傳送陣的辦法,畫出一個金光閃閃還會冒火星的法陣。
這個法陣直通自己落在九頭蛇的小皮箱。
在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前,佩裏還只是一個喜歡在倫敦街頭亂逛的小女巫,她剛剛從大夢中醒來,只身一人走出了蘭開斯特古堡的最深處,來到了倫敦的聖所。
其實自己也不太知道為什麽要走進去,但是反正就是走進去了。
聖所內部看起來和老舊的蘭開斯特古堡風格相似,遍布四處的神秘法器都在告訴她——啊我們是魔法啊我們有魔法。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帶着黃色兜帽的人。
再然後就是過去和未來。
“過去已然過去不必再提。”
“但是未來永遠是神秘而令人好奇的。”
兜帽下,法師對她露出一個笑來。額頭上的印記閃爍火焰光芒。
傳送陣只能傳送和自己有關聯的東西,金色法陣中央,一個女式深色複古小皮箱掉落在地面。
佩裏彎腰輕輕在提手上拍了拍,一陣紅色的微光掠過。如果箱子或者箱子裏的東西被人安了什麽的話,那現在也沒用了。
她把箱子拿起放到腿上打開,裏面的衣服依舊好好的放在裏面。她拿出內衣和牛仔褲穿好,正要換身上衛衣的時候,她停住了。
這可是巴基給自己找的衣服。
她把箱子裏的錢包拿出來看了看,還有一張LWL住戶交房租的卡。當時辦卡的時候用的是那個又長又複雜的名字,而不是現在被神盾局找的佩裏·卡特。
看到這張有很多錢的卡,佩裏突然想吃肉。
門開了。
冬兵看着那個坐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翻什麽的背影,把剛剛下意識舉起來要攻擊的左手放下,走進了公寓。
帶門,上鎖。
三重鎖要是強行打開最少也需要17秒的時間,這讓他稍稍放心了些。
佩裏回身看着他,跳下了桌子。
“早安……”她頓了頓,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合适的稱呼來。
“早安。”他淡淡回應。“你的飯。”又把一個口袋放在了桌子上。
“那個。”佩裏別扭的站到他面前,完全沒了當初在九頭蛇基地下命令讓對方吻自己時的勇氣。
“你這幾天去哪了……啊這個問題當我沒問好了。就是,我找到自己以前一張很安全的卡,只要取款的時候用魔法易容就可以。”
然後沒有等對方回應,她又立刻引到別的話題上。
“如果你想要找回記憶,我可以幫忙的。”
說完,她的眼神裏帶着點期待看着他。
“你不先吃東西嗎。”他沖着桌子上的袋子揚了揚下巴。
佩裏回身看了眼袋子,“你吃了嗎?”
冬兵看她一眼,徑直走過佩裏,坐到了桌子旁的箱子上。
“吃過了。”
“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佩裏跟着他走了過去,她坐在桌子上,和他面對着面。
同樣的俯視角度,她突然想起來在醫療帳篷裏,兩個人分別坐在木箱和手術臺上的時候了。
“比如說……那個紅皮小本?”
冬兵投來冷冽的視線,卻又很快別了過去。
“那個本是複制品,真的那個不在我手裏。”佩裏手忙腳亂的從箱子裏抽出那本複制品,扔了過去。
冬兵接住那個本子,又放在一邊。
“可上面該寫的還是寫了……”佩裏補了一句。“但是我真的不會那個俄語。”
“……”
冬兵噎了一句。
自己是不是應該說一句不會俄語好?
晚上的時候,佩裏強行要求冬兵去睡覺,并且是要在床上睡。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反正冬兵是在自己的攻勢之下同意了。當時佩裏就在想,要是自己剛剛說的是“我們親一個”不知道效果會不會和在九頭蛇基地的時候一樣好。
她把窗戶打開,坐在了窗框上,一搭一搭的晃着腿。
佩裏最喜歡做兩件事,一是蕩秋千,但是不能太高,二就是坐在窗戶上。
在窗子上坐着很容易就看清這片鬧市區的全貌,這間公寓在筒子樓裏,不算高,有室內樓梯也有室外樓梯。
佩裏一直覺得室外樓梯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尤其是晾滿了衣服之後,居然還有一種生活的氣息???
她突然想起來,當時在軍營的時候,巴基和她說過,自己家就是那種室外樓梯的。斯蒂夫家也是。
當時她就想啊,要是以後結婚了,這樣的樓梯好像真的很好玩的。
高塔、古堡、小別墅都住過了,這樣的,沒住過。
挺好,可以試一試。
她發着呆,突然渾身一冷,一個激靈。
這種感覺,在倫敦塔最頂層那巴掌大的地方待着的七年裏,她最熟悉。事實上,這種感覺之後見到的東西,比她見到的什麽老鼠蟑螂的活物還要多。
而這裏是龍蛇混雜的鬧市區,個把個死人,個把個幽靈鬼魂什麽的,太正常不過了。
“你好……”蒼白甚至半透明的金發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佩裏。
“請問你知道我家住在哪裏嗎……我找不到家了。”
一個……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幽靈。
佩裏在她的破破爛爛的裙子下擺看到一團血跡,也看到了她赤着的雙腳。
她再擡頭看向那個小姑娘時,臉上帶着一個別扭的笑。
“為什麽非要回家不可呢?難道沒有帶着白色翅膀的大姐姐或者大哥哥來接你嗎?”
小姑娘明顯沒有聽懂她的話,微微歪了歪頭。
佩裏笑了笑,這世上果然沒有天堂。
“你在和誰說話?”
身後傳來冬兵的聲音,佩裏猛地回頭,看到一個戒備的冬兵。再轉身回來時,那個小姑娘已經不見了。
佩裏跳下窗戶,把它關好。
“幽靈,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冬兵身上仍帶着戒備,但不是對佩裏的。“你能看到鬼魂?”
“是……但得是那些死了之後還有執念的。”佩裏想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笑的搖搖頭。“但這世上死後沒有執念的人太多了,也許人們都沒有自己想的在別人心裏那麽重要。”
她走向他,看着他還帶着點睡意的朦胧雙眼,下意識伸手拍了拍他的頭發。
亂糟糟的,但是軟軟的。因為剛洗過,還有點蓬蓬的。
和當年拍起來的手感,其實也差不了太多嘛。
恍惚間,佩裏就有了一種時空錯位感。
然後——拍的時候不覺得什麽,拍完之後兩個人都僵硬了。她的手就那麽直直的舉在冬兵頭頂,一動不動。
佩裏拍了,冬兵的頭。
她最後尴尬的把手收了回來,下意識向後坐在了桌子上,随便找了個話題。
“哪個,我剛才說話吵到你了哈……”
“不是……”冬兵生硬的轉過身體,和她并排對着窗戶。“我睡不着。”
過了一會,他又補了一句。“自從不在九頭蛇之後,每次睡覺都會看到以前……殺過的人,然後就睡不着了。”
佩裏眨了眨眼,沒有轉向他的方向,只是看着沒有關嚴的窗戶再次被風吹開後,微微透過的月光。
她想說點什麽,但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說什麽“不是你的錯都是九頭蛇的錯”這種話,冬兵恐怕不會有什麽反應。
因為人就是自己動手殺的,那種感覺就是不會忘記的。
什麽“過去的已然過去不必再提”,過去的就是發生過的,不可能什麽影響都沒有。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天堂,所以所謂救贖,恐怕也是騙人的。
這世上到處都是惡魔,此時此刻這間公寓裏就有兩個。
所以,盡管佩裏就在他身邊,她又能為他做什麽呢。
冬兵看着窗戶,沒有聽到她的回應。
其實也正常,一個殺過很多人的冬兵,怎麽看都和展板上為國家犧牲的巴基不是同一個人。
那麽,也就和佩裏愛的那個,不會是一個人。
他慢慢的走回了卧室。
“士兵。”
突然被叫住,他回身看向佩裏。
而佩裏,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緊緊的抱住了他。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
她深吸一口氣,更用力的抱住了他。頭貼在他胸口的位置。
“即使這世界上的救贖和天堂都是騙人的鬼話,我也希望你會相信。”
“因為要承擔你一切過去的人不止你一個,還有我。”
冬兵眨了眨眼,想說她錯了,但是沒有。
過了一會,他慢慢的擡起手臂。
同樣的,抱住了佩裏。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評論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寫的很垃圾
一定是自己寫的不好所以沒人理我
修文可能也沒有用,還在想要不然就坑了吧
說實話我見過太多自己更的時候沒有評論坑了之後各種不舍的讀者了
我這麽一個不負責任的作者君你們是真的覺得我不會坑嗎……?
本來我要寫洛基同人罂粟王冠的結果跳了牆頭喜歡了巴基寫了這個
最近突然看好了快銀小同學覺得和他戀愛那真是……太因趣斯汀了
“和你在一起,每一秒都要慢慢來。”
wow
如果有一天我坑了要麽是爬回基神牆頭要麽就是爬到快銀那了
記得想念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