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謝大小姐為何這樣？」
舞臺燈光全亮的時候,令狐雪有點恍惚。
狐貍眼眨了眨，被刺目的光線迷了眼睛。
等到眼睛重新對焦，才看到面前的評委席上四個大大的評分——
三個A,一個B。
評分分為ABC和F（不合格）。
這個成績是目前為止全場為數不多的好成績。
房倩首先發言：“比起海選的時候，臺風穩健太多，舞臺感也非常好。”
狐貍眼睛對于光線極其敏感，在一片漆黑中,她本能的被攝影機的小紅點吸引,卻誤打誤撞。
元川看一眼手中的資料：“才十九歲,你是怎麽理解這舞裏的故事的？”
令狐雪撓了撓腦袋,“我是從認識的姐姐那裏聽來的。”
這怕不是祖師爺賞飯吃——
元川眼神中閃過贊許：“眼神裏有故事,不錯,今天初舞臺的表演很完整。”
孟虹笑道：“漂亮的人就是這樣,誰還用技巧在跳舞,一個眼神你看下面的人魂兒都沒了。”
觀衆發出癡漢style的呵呵笑聲：“……”
謝謝,有被Cue到。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看好他的譚景明這次只給出了B的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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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裙子不對吧，有好幾個動作都因為這個裙子不是專業的舞蹈裙而沒有到位——”
竟然被看出來了——
令狐雪有些詫異的揚起腦袋,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同樣詫異的還有後臺的謝傲珊，她的神色明顯慌張起來。
“咖啡不小心撒到演出服上了。”令狐雪避重就輕，“所以我臨時用了認識的姐姐的衣服。”
謝傲珊一眨不眨地盯着同步直播的屏幕,逐漸鎮定下來。
【這個居然是私服？這個看上去好貴啊，宛如高定,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我就說服化道沒有那麽給力，不過估計隔壁橙色網站的高仿，值不了幾個錢。】
【貓貓探頭。萬水千山總是情，留個鏈接行不行？】
孟虹皺起眉頭：“出了狀況,也不該是選手自己買單。服化道怎麽回事？”
臺下剛才的那個服裝師臉色煞白，很快就接到了領導請喝茶的溫馨邀約。：）
“下次服裝可要仔細選了。”譚景明笑道：“不過你認識的姐姐還挺多。”
【評委懂我！老婆你到底有幾個認識的好姐姐？！】
【為什麽別人都是擔心有幾個好哥哥？我還要擔心老婆有幾個好姐姐！】
“小姑娘挺不容易的。”房倩接過話頭：“你家裏人都不在了，還能來選秀堅持夢想。”
憨狐貍點點頭，傻呵呵地笑笑。
主持人秒懂，拿過話筒意味深長道：“有什麽想在這個舞臺上說的嗎？”
“謝謝評委老師，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歡古典舞——”說完，她左顧右盼，“我該從哪裏下去啊？”
一雙眼睛澄澈得沒有任何雜質，呆萌地等待下臺。
主持人：“……”
就這？
【我的傻寶貝，評委主持人都專門給你鏡頭賣慘了。】
【簡直是綜藝界的清流，我以為她是裝純，沒想到是真純。】
【集美們，大家把#純欲天花板#打在公屏上。】
臺下後臺。
簡奕銘盯着同步直播的屏幕。
久久地陷入沉默。
原來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難怪家裏那麽困難，英文沒學過，連奶茶都沒喝過——
啊，好虐啊！
他的拳頭攥緊，回想起白天嘲笑令狐雪的場景，良心收到深深的譴責。
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是謝傲珊。
謝傲珊冷臉看着簡奕銘泛紅的眼眶：“？”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謝傲珊瞟到正呆呆站在臺上的令狐雪，她的聲音又冰冷了幾分：“跟我出來！”
雖然令狐雪在評委和觀衆那裏收獲了好評如潮。
但是，這二者的意見在賽制裏并不占決定因素。
評委給出的分數、現場實時的彈幕和熱度分析，只是30位經紀公司代表做決定的參考因素。
這響應了《練習生時代》的宣傳語——
【這是一場公正、公開、極其主觀的選秀。】
這樣的賽制改變并不全是過審方面的因素。
只要是選秀，人選人，就不可能完全的公正客觀。
與其強調結果公平，不如強調過程透明，保證選手有展現自己的舞臺。
結果出爐。
謝傲珊、簡奕銘是經紀公司代表選出的當之無愧的晉級top2。
而和令狐雪一個宿舍的李芷曦位列第三。
實力雖差了那麽一點，但是頂着網絡票選的國民校花一位，自帶流量和話題度，很受經紀公司的喜愛。
而令狐雪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雖然話題度有了，今日的表現也得到了評委的肯定。
但是經濟公司選人有自己一番考量。
褒貶不一。
大家似乎都還在研究這個與衆不同的國風美少女的正确打開方式。
畢竟，熱度一過，而不能真正适應國內市場，就算人砸在手上了。
而她的運氣不算好，沈氏娛樂的代表開場就給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零分。
“雖然古典舞跳得很不錯，但太衆，光憑跳舞這一點，很難立足娛樂圈。”
理由差強人意。
可怕的是，沈氏在娛樂圈占了半壁江山。
直接産生連鎖排雷效應。
“我同意沈氏傳媒的看法，我們都知道，從國風舞到現代舞種的适應性很低，更不要說長跳類型的表演了。”
“人長得漂亮，但不符合現在的高級臉的審美。”
“對，畢竟衣品是否出圈，也是一個藝人能力的綜合考量。”
最後小狐貍，位列第58位，極其驚險地進入了下一輪。
【心疼老婆！！！排名不應該這麽低呀。】
【但是我覺得其實有道理诶。我朋友民族舞十年，現在和我一起學街舞，她跳什麽都是一股民族舞味兒。】
令狐雪認真記下評論，有點垂頭喪氣地走下舞臺。
她還是第一次在被人喜歡這件事情上如此受挫。
四海八荒的人，誰不寵着這絕情谷的小狐貍！
然而，更棘手的問題來了——
下一場比賽，沒有人想和她一組。
下一場的賽制将晉級的六十位選手分成六人一組的十組。
在一周的排練後，以男團、女團或是混合團的方式進行表演。
按照經紀公司代表打分，選出小組第一到第十名。
随即根據評委對于個人專業能力評級——
排名靠前兩組：每組淘汰實力最弱的一人。
排名中間五組：每組淘汰實力最弱的兩人。
排名靠後三組：全員淘汰。
最終晉級三十人。
這可是百分之五十的淘汰率，一下子讓全場氣氛緊繃。
很快的，強強開始抱團。
簡奕銘和謝傲珊率先決定組成男女混合團，而排名第三的李芷曦也立刻被拉進了一個女團。
令狐雪既不受經濟公司代表的喜歡，古典舞和女團唱跳又格格不入，所以無人問津。
小狐貍還第一次這麽不受人待見。
時間不等人。
越往後拖，進入實力的組的幾率就會更大。
謝傲珊和簡奕銘已經基本敲定以樂隊的形式進行下次的表演。
其他三位成員也都是排名前十，只剩一個空位。
令狐雪可憐巴巴地跑過來：“珊珊姐，沒有人和我一隊。”
謝傲珊抿抿嘴唇，神色漠然，全場掃了一眼。
一旁的簡奕銘立刻站起來：“加個副主唱也不是不可以，雪雪你會唱歌嗎？不會也行，我教你。”
謝傲珊用手擋了一下簡奕銘，說：“她不能來我們組。”
随即指了指李芷曦，“你去她們組。”
李芷曦回頭朝令狐雪招手，笑道：“過來吧——”
話音未落，理所當然地遭到了同組的幾個女生的拒絕。
“芷曦，我們是女團，她來了不能跳也不能唱，該怎麽辦？”
“就是，我們也不能陪她跳敦煌舞啊。”
【好真實啊，心疼老婆。但是有道理，她怎麽去女團！】
【太草了，只有我一個人看不慣謝傲珊嗎？傲氣什麽！】
【前面的看不慣就出門左轉，都是憑實力組隊，搞什麽道德綁架！】
【路人覺得謝傲珊沒錯，就是這個态度真的很敗好感。】
簡奕銘有點看不下去，說：“不然——”
謝傲珊打斷道：“不行，她不能來我們組。”
她走到李芷曦那組的面前，說：“她這一周的舞蹈我來教，你們的編舞我也會幫着看，簡奕銘幫你們編曲。你們就放心讓她進，不會有問題的。”
李芷曦看看其他成員，說：“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你們還有誰不同意嗎？”
她性子軟，脾氣好，來者不拒。
所以，目前隊裏的其他成員的實力其實也就是中上。
現在有了謝傲珊和簡奕銘的橄榄枝，大家瞬間沒了意見。
半感動半凝重，令狐雪認認真真地說：“我會努力，不拖累大家的。”
令狐雪耷拉着小腦袋回到宿舍。
一天下來，她也算是在娛樂圈經歷了大起大落。
但好在初生狐貍就是虎，她什麽都不往心裏去，很快就振作起來。
而此刻宿舍的氣氛十分凝重。
何怡然被淘汰了，正在收拾行李。
沒想到才隔了一天，五人間就變成了四人間。
李芷曦和卓宜安慰何怡然，三個人抱在一起，何怡然已然哭成淚人。
令狐雪也抱着何怡然貼貼，安慰了一會兒，認真地說：“我很喜歡你的短音視頻——”
何怡然擡頭：“真的嗎？”
令狐雪重重點頭：“當然是真的！”
一邊說着，她一邊模仿起何怡然在短視頻上的舞蹈，嘴裏還唱起來：“達拉達拉……噠啦啦……”
何怡然被逗笑了，“不是這樣，是這樣——”
李芷曦和卓宜也跟着笑起來：“這個這麽火，居然是你。”
何怡然開玩笑：“不然呢？你不要看不起短音的十級美顏。”
【啊哈哈哈哈，小姐姐性格好好，粉她！】
【原來我之前一直刷到的是她！！！愛了愛了，我要立刻關注！】
【我家的寶藏小姐姐藏不住了嗎？人美舞甜，了解一下。】
令狐雪眨眨眼睛：“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卓宜率先反應過來，說：“你的賬號叫什麽啊？我關注一下。”
何怡然的私人手機已經回到她手上，她邊看邊說：“就是然然大寶貝……對，就是這個狗狗頭像的賬號……”
打開app的瞬間，她懵住了：“怎麽……突然漲了這麽多粉？”
令狐雪下巴往攝像頭那裏偷偷地擡擡，狐貍眼狡黠地上挑——
狐貍本就聰明。
更不要說，這世間少有的九尾靈狐了。
穿過來這麽久，耳濡目染。
娛樂圈的操作，她雖然懂得不多，但是真人秀引流這件事情，她模模糊糊有點開竅。
突然胳膊被人拽了拽，令狐雪轉頭一看，原來是謝傲珊。
小狐貍眉眼立刻彎了起來，聲音很甜：“姍姍姐！”
謝傲珊的嘴唇抿着，面色凝重，避開攝像頭，小聲說：“你跟我來一趟。”
說完，她便走進宿舍外面的那塊路燈照不到的小草坪。
黑黢黢一片，正好是監控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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