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1)

一輛飛車,無輪無翅,懸浮在半空,卻行駛飛快,眨眼間便不留一絲痕跡。飛車是小說世界不常見的交通工具,非私人擁有,笨拙,個頭大,難以操作,不容易上手。非專業人才不足以勝任。

小說世界裏人跡罕至,飛車剛剛掠過,方才聚攏過來圍觀的人影全無,只留下這些八卦的餘音還沒消散。

“飛車,好久沒見過了,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又有新人來了。”

“這就是飛車啊,果然比想象的更酷炫。”

“駕駛飛車的是誰啊?”

“專業的都出去急訓了不是?”

“是江白。”

“哦……咦,他居然願意出來。”

小說世界的人都挺忙的,實體交流八卦的機會實在是難得。這才逮住機會交流三兩句,大多是都是在虛拟平臺上交流。而江白則因為從來沒上過虛拟平臺,懶散出了名,才被衆人熟知。并被人稱為奇葩二號。

被熱議的江白毫無所覺,從不關心八卦的他是不知道自己有個奇葩二號的名號。他摘掉頭盔,這東西挺難解的。江白想起來曾有一個飛車駕駛員因為沒解下來死掉的杯具事件。

江白只能說,這東西,果然是麻煩制造者。

江白打開後艙,裏面一群人面色全白,只拿着眼睛看江白。眼神或委屈的讓人不忍,或譴責的令人自我檢讨,或怯弱的讓人憐惜,或佯裝堅強的讓人憐惜。

“到了,下車。”

江白完全屏蔽了衆人對他發射的瑪麗蘇之光,臉上沒什麽顯著的表情變化。

無法,衆人只能抖抖索索的下了飛車,本來好好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突然被擊暈,然後坐到這個莫名的車上。飛車是屏蔽的,裏面的人是看不到外面的場景的。看到江白,是各有心思。原本想施展的各種瑪麗蘇光環,看到江白那副冷臉,大部分都退縮了。

江白實則是懶得有表情。當然也懶得給這些瑪麗蘇後備軍們解釋一二。

懾于江白的威勢,下來飛車大多數都是乖乖的站好跟在江白的後面。因為她們知道,男人一向都是很好的。

唯獨一個長相禦姐說話:“你是誰?憑什麽把我抓這裏來。”眼神不見憤恨,反而是羞惱多一些。

江白頭也沒回,徑自往前走。只是身上冒出的冷氣刺啦刺啦的。至于飛車,過了時間,它自會折疊,歸到原位。

看到禦姐的問題沒得到答複,衆人緊跟着。禦姐眼神鋒利,拿出環在腰間的鞭子,直接劈向江白。

衆人大呼一聲,膽小的直接跌落在地,揉着自己的心髒,眼淚簌簌的掉。這是一個嬌弱系小白型的瑪麗蘇。

“你真是太狠毒了。”手指着禦姐,聖母瑪麗蘇憤憤說道,把擔憂的眼神投向江白。

其餘的人皆靜默不語,實則是愣住了。她們實在是沒見過女人打男子。這女人,太刁蠻了。

鞭鋒直劈江白的腦袋,正中,不差分離。

衆人疾呼,怎麽能逃得過去。

卻見江白閃到一邊,那鞭子打的僅是江白的殘影。

江白躲過去,眼梢微掃衆人,并沒看禦姐。幾個瑪麗蘇上前,想要表示自己的疼惜等各種情緒。江白還是沒接收到這類信息,轉身,即走。

禦姐氣的肺都要炸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無視她。她把鞭子揮舞的嘩嘩作響,攔住江白的路。“你是啞巴嗎?跟我打一場。”

禦姐高傲的仰着頭,蔑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小醜。

江白把對向自己的鞭子用手輕輕一擋,“沒空。”完全沒有這個小野貓好有趣,升起征服欲神馬的。

禦姐的一顆玻璃心碎成渣渣。這人,居然不給她一個眼神,她覺得自己遭受到極大的侮辱。

“你,無恥。”禦姐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打架,找他。”江白指着從遠處走來的一行人——一個男子領頭,三個人在後。

江白看着遠處人,神情放松。

禦姐氣的無語,他有什麽資格和我對打。

那個領頭男子走過來,摟住江白的肩膀,“兄弟,這趟辛苦了。”

“還好。”江白臉上露出笑容,恨不能馬上回家。

李鬼谄媚的笑着問,“外快賺的不少嘛,資助小弟些呗。”非專業駕駛員開,小說世界的主管都需要拿出一大筆錢。然而這非專業駕駛員,并不好找。能開的了,也不屑賺這點他們看不上的錢。

江白無視他那四分五裂皺樹皮的臉,“自己賺去。”李鬼癱臉,飛車他又不會開。

指着李鬼對禦姐說:“手癢了找他。”禦姐看了一眼李鬼那鬼斧神工千溝萬壑的臉,吐了。

江白和領頭男子進行了簡單的交接後,領頭男子說道。“老規矩,晚上去你家喝酒。”領頭男子看着疲懶的江白,一笑,若不是自己相請,江白是不會走這一趟的。

江白潇灑的揮一揮手,“走了。”

領頭男子名叫越尚,是小說世界的特訓師,主要訓練瑪麗蘇。

越尚這一笑,算是惹的衆多瑪麗蘇芳心大動,他身材修長,俊美不凡,無處不散發着男人特有的吸引人的氣味。禦姐的臉酡紅,盛麗妖冶。

“李鬼,把人都檢索了,收回去,左右你們兩個給她們分配房間,還有規矩,從明天開始特訓。”越尚戴上墨鏡,帥氣機車裝,讓一衆瑪麗蘇淪陷。

左右是雙子,皆沉默寡言。久經瑪麗蘇,非常幹練的執行了越尚的命令。

越尚就是小說世界裏的奇葩一號,以無懼各種光環著稱,又被稱為笑面閻王。特訓手段被傳的神乎其乎。

這一波瑪麗蘇是現實世界和小說世界尚未長成,但頗有潛質的,在她們從心裏回答願意舍棄父母家人、朋友愛人之後就能被送進來。

——

越尚帶着從現實世界兌換的酒也不敲門,直接進來。江白正眯着眼睛躺在沙發上。姿态懶散至極。

聞到酒香,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這酒聞着不錯。”

越尚把一壇酒扔給江白,還是古代的酒喝起來暢快,江白喝了酒,臉上帶着微微熏的表情。“等我再去古代世界的時候,多藏一起。”江白偷偷攥了不少,結果沒撐住幾天,空了。

“聽上面說,你這次的任務不同了。”越尚長腿一伸,擺了個舒服的姿态。和江白呆在一塊久了,自己也懶散了。

“嗯,願意做炮灰這一職業的不多了,耽美世界奇缺炮灰,我就被特派過去了。”江白滿足的把整整一壇酒傾倒一空。

越尚一笑,想起這些天的新聞,炮灰們紛紛罷工不幹,要做主角的事情,不禁問道:“按資歷,你才是炮灰裏最應該轉正做主角的吧?你做炮灰就不厭煩?”

江白才不厭煩了,炮灰多好,戲份少,出場少,打打醬油就完成任務了。

“也對,就你這性子,要是你做主角,讀者就要炮轟了。”小說世界獨立于現實世界,又依賴于現實世界,最主要的依賴于寫手和讀者。

小說世界裏會根據現實世界中所創造的小說增添人物配置,各種主角,各種炮灰,各色醬油,特訓師及助手,小說世界主管各等人物都有。

“耽美世界,你了解嗎?”越尚也知道自己好友懶到發指,根本不關注虛拟平臺上的八卦消息。

“炮灰在哪裏都一樣。”言情還是耽美,炮灰的作用都是一樣一樣的,沒必要深究。

越尚無語。這貨一點都不關注時事嗎?難道不知道現在小說世界的支柱是耽美小說,不知道耽美小說的主角是瑪麗蘇和湯姆蘇的合體升級版。這次特訓完瑪麗蘇,他今後相當長時間都要特訓瑪麗蘇湯姆蘇合體了。

“別小看了主角。”

“嗯,嗯,知道了。”江白應付道。

“我睡了,你随意。”

熟知江白的個性,越尚只能攤手了。

第一則之花心攻

十點十五分,劇情上和替身受沈荻相遇的時間。

沈荻一從大廈出來,駕着車子已經停靠在路邊超過半個小時的江白,他的視線馬上鎖定沈荻,腳踩油門,飛馳一般,直接向他開去。

沈荻瞳孔睜大,驚慌失措。手上拎着的各色包全都散在地上,雙腳無力,一步也挪不動。然而那車子好似長了眼睛一般,愣是在沈荻面前停住,僅差毫厘。

江白不急不忙的從車子走出來,手裏拿着名片。和沈荻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語氣恰到好處,溫和有禮,卻很有距離感。

“你還好嗎?去醫院怎麽樣?”

沈荻從江白下車的那一瞬間,就愣住了。這個人,他應該在什麽地方見過,但想不起來是在哪裏。這種溫潤的氣質是他這種人最渴慕的,自然是印象深刻。

沈荻微愣的看着江白,好似沒聽到問話。

江白溫柔的笑着,讓人如沐春風。他重新問道,“先生,你還好吧?這是我的名片,你有問題随時可以打給我。”

沈荻卻突然失措起來,名片也沒接,包也不在意,頭也不回的走了。速度還挺快!

江白眼睜睜的看着沈荻溜走了,走了,咋回事?我還沒來得及拿出錢呢,不是應該把錢啊、名片啊,撕掉扔垃圾箱裏,再說幾句我才不稀罕你這樣人的錢呢?

江白拿着劇情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了幾遍,沒錯啊。

這是一個以花心攻替身受為主角的文,既然是花心攻自然配置了幾個受:替身受、忠犬朋友受、面癱隐忍助理受,一夜春風小白受。主要劇情就是忠犬受甘願替花心攻坐監獄,花心受大為感動還是在忠犬受坐監獄期間找了替身受。忠犬受出獄,替身受本該卷鋪蓋滾蛋,但花心攻卻各種不舍。忠犬受忍不了,和一直暗戀花心攻的助理,一起陷害替身受。然後花心攻在這個過程中,慢慢發現他和替身受才是真愛。

江白的身份則是花心攻和忠犬受的好友,為忠犬受抱不平,各種出主意陷害替身受。成為花心攻和替身受在一起的阻力,而這份阻力也最終導致花心攻覺醒自己是和替身受才是真愛。

江白也不怎麽懂這些專屬名詞,只想着把自己劇情走一遍,萬事大吉了就。按照劇情上說的,這個沈荻出身清白,家境貧寒,自卑自傲,渾身有刺。他這種态度不是正好戳到沈荻的跳腳處嗎?反應怎麽和劇情的不同,想不通。

江白把地上的包撿起來放到後備箱,亂扔垃圾是不對的。

坐在車子裏,江白把自己順滑的頭發撓着亂蓬蓬的,神馬溫潤氣質全沒了。要是沈荻見到的是這個江白,一定不是這種反應。

江白把車開的飛快,一溜煙回到家裏。馬上撲倒沙發上,困死了,困死了。江白就是那種一天恨不能睡上二十個小時的貨。

江白檢查完存在家裏的雜糧,放心的呼呼大睡。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一二三天。嘛,睡過了,江白的提示錄上寫着九點去接忠犬受。

江白洗了戰鬥澡,迅速穿好衣服,嘴裏叼着面包駕車而去。

此時的監獄門外,鐘泉背着一個包,雙眼迷茫的看着遠處。在裏面呆了那麽久,對對面難免産生了畏懼感,那是陌生的,讓人驚恐的環境。鐘泉排斥這種心理,他深呼一口氣,回頭看了禁閉大門的監獄,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呵,沒人來接。是啊,父母早就和自己恩斷義絕了,至于朋友,多是狐朋狗友,避之不及,哪裏肯來。至于華辛,鐘泉害怕見到他。雖然是替他頂罪,鐘泉卻不願這份情誼變質。

鐘泉背着包,準備找個出租車。剛邁步,就聽到有人叫他。幻覺吧?鐘泉仍擡起頭來,自己的名字多久沒被這麽親切的叫過了。

“阿泉。”江白看似潇灑的走過來。時間趕得正巧,頭上的汗水還沒幹,不過不影響形象。他絕壁是一副溫潤樣,因為鼻梁上架着眼鏡啊。江白是十分有職業操守的,這個文上設定他是溫潤樣,江白自我要求在任何人面前他扮演的都必須很到位。

“江白。”鐘泉難以置信的看着江白。“你什麽時候回國了。”

“前兩天,國外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當然,國內不還有你嘛。”江白拍着鐘泉了肩膀,絲毫不見疏離,好似兩個人從來沒分開過。

果斷演技派!

鐘泉心生感動,江白一點沒變。他挺擔心好友也會拿有色眼鏡看他,雖然他從來沒覺得江白會嫌棄他。互相聊聊天,就到了車邊了。

鐘泉坐在車上,不知是不甘心還是怎麽的,朝外面看去。監獄門外只有江白這一輛車。

“怎麽了?”江白故意問道,必須得趕快走。馬上就要上演主角匆匆趕來,人卻一空的催淚場景。這可是賺讀者眼淚的必備橋段之一。

“沒什麽。”帶着些惆悵,鐘泉失望的閉着眼睛。

“我們走吧。”江白見機打斷,必須抓緊時間,跑起來。江白的駕駛技能絕壁點贊,只差幾秒鐘,一輛亮紅色的車子擦車尾而過。而江白已經拐了彎,看不到監獄門外了。偏偏鐘泉閉了眼睛,沒看到那騷包的車子。

江白覺得自己的靈敏度又提高了一個檔次。就要這種遺憾,偏偏錯過,最賺淚點了。江白把握的分秒不差。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出獄?”鐘泉疑惑問道,順便掩飾自己那點心思。

“啊,我找朋友問的。”難道說,是劇情告訴我的。江白覺得言情文裏的人和耽美文裏的人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放在以前,這點小漏洞是不會有人在意的。

江白在鐘泉的心裏的高度又提升了一些。

鐘泉的心暖烘烘的。

江白,果斷演技帝!在邁向炮灰的路上好走。

江白有三個窩點,自己長住的那個窩點是絕壁不讓任何人進去了。江白拉着鐘泉,到了一棟公寓樓下,這裏交通便利,位于市中,是江白為鐘泉準備的窩。“從今天往後,你就住在這裏,吶,這是鑰匙。別推辭。你去洗洗,然後我們出去吃飯。”

鐘泉想說什麽,又止住了。轉過頭,背過身,眼睛濕潤了。“好。”

江白無聊的等在外面,想要撓頭發,馬上放下手來。雖然要保持溫潤模樣,但只吃了幾片面包的肚子終于抗議了,想起了這個窩點有不少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吃的東西,江白從冰箱裏拿出一些吃的,還有一些是鐘泉愛吃的。這是三天前大采購一塊囤起來的。

等鐘泉洗完又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桌子上擺着一些很漂亮的食物。“哈?”魔術。

“吶,櫻桃,你最愛吃的。”江白左手托起一碟紅櫻桃,耀眼奪目。

江白一向溫潤示人,給人那種如玉公子不沾世俗的印象,鐘泉是第一次看江白這麽凡人,還是為了自己。

江白看着鐘泉滿眼感動要哭死的樣子,整個人不好了。不要一下子苦大仇很,一下子這麽感性好嗎。我真的不是特意給你買的,我只是習慣存糧,買多了而已。剛才無聊看劇情,知道你的喜好,順手而已。別這麽感動行嗎。

“我順手而已。”江白誠心誠意的解釋。

“嗯,我懂。”你不想讓我有負擔。鐘泉覺得自己明白了江白了心意。

“那我們出去吃飯吧。”吃飯可是重頭戲,馬上就要見花心攻了呢,在這之前,必須得填飽肚子。所以,“你想吃一點東西呗。”江白建議道。

而此刻監獄門外,華辛一臉陰郁。他足足在酷熱中等了一個小時,都沒看到半個人影。鐘泉去哪裏了?

華辛拿電話撥了助理手機,暴躁的語氣直接透過電線穿透那邊。“不是說,他九點出來,人呢?不是今天?”

助理好似沒感受到這種氛圍,仍舊用平平淡淡的語調回話:“5、20號,9點出獄,沒錯。”

再次确認過消息的華辛邊上車邊說道:“你去查查鐘泉去哪了?”不等那邊回答,華辛就挂了電話。心情煩躁的華辛開着車,那速度幾乎就能趕上江白平時的車速了。

他煩躁了不僅僅鐘泉這一方面,還有沈荻的事情。正牌回來了,替身就沒什麽作用了。他打算明天攤牌,今天還是約沈荻出來吃頓散夥飯,順便熄火。

第一則之花心攻

“江白,去哪裏吃飯?我們還是不去了吧,在家裏就行了。”從那裏面出來,鐘泉就下意識抵制去接觸人群。

“別,接風洗塵嘛。去哪,到了你自然會知道,會有驚喜的。”江白看了時間,盤算着差不多了。沒有導演,只要簡單的大綱內容,通過主角的心理和性格來推測主角大致的行為,從而推動劇情發生。江白才能發揮炮灰作用。

微風小館,小說設定的是江白、鐘泉和華辛大學時代經常聚會的地方,清雅有餘。

也是華辛初遇沈荻的地方。江白默念幾遍名字,這地方,按照慣例,必定是要發生更多事情的。

鐘泉看向窗外,不過幾年,外面的變化如此之大。熟悉的地方都被推翻,變成了現代化的高樓大廈,那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讓鐘泉非常無力。

眼前的場景一直變換,鐘泉的心情一直低沉。咦,熟悉的地方的味道,“這是我們大學?”就連眉梢之間都染上雀躍。

江白故意把聲音降低,并特意緩慢的說話,顯露出溫柔的感覺。“對啊,猜出來去哪了。”

“嗯。”鐘泉迫不及待的看向自己的母校,此刻太陽已經不炙熱了,三三兩兩正值青春年華的大學生收起傘走過。看着青澀的她們,鐘泉腦海裏不由的閃過他們三個人在大學生活過的場景。

江白故意繞着大學外面轉了半圈,從鏡子裏看到鐘泉臉上的表情,得,火候差不多,這麽熟悉的場景,必須能勾勒出鐘泉心底的最美好的感情,畢竟那是青蔥嘛。

“在國外呆了這麽幾年,我果然還是最喜歡微風小館的食物,這空氣裏都有美味。”江白盡職盡責的念着臺詞。

看江白那種懷念的表情,鐘泉的心情也很好,“我也是。”回應着江白的話,鐘泉推門,然後視線就不由自主的被坐在窗戶邊的人吸引住。不能動,那個人,一點沒變。對他,還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白自打進入這地方,全副身心都集中起來。啧,主角不能在這幹站着,必須有正面交鋒,擦肩而過這戲碼沒那麽虐心,現在的讀者早就挑剔這種橋段叫矯情。

“阿泉,我們坐那呗,還是以前的老地方。”抓着鐘泉的手,拖着去。自打從監獄出來,鐘泉被江白的好感度直線飙升,被江白拽住,也沒怎麽拒絕。

華辛是對着門口的,但他一向目中無人,眼裏看不到別人。他正不耐煩的看着沈荻,怎麽回事,一個兩個的,都這樣。

“他怎麽在這?我們走。”江白假裝剛剛看到華辛,表達了自己的憤慨。雖然江白的設定是溫潤形象,但還有一個支線觸發——只要涉及到好友,面對着華辛,就妥妥的化身炸毛狀态。

華辛剛才就覺得有一股視線盯着自己,不過他一向是發光體,毫不在意。然而聽到這個聲音,華辛覺得熟悉。他一擡頭,就看到江白、還有放自己鴿子的鐘泉。

江白的這句話達到效果,現在就得騰出地,把主戰場交給鐘泉、華辛和沈荻。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神馬的,江白十次炮灰有五次都遭遇過。這樣都不倦怠,為江白的職業操守點贊。

“你,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我去,怎麽又和劇本不同。作者君你不要分分鐘換內容好嘛。江白難得吐槽作者君,他實在是懶得吐槽。

為什麽會吐槽呢?江白拿到的劇本內容是作者君已經寫完的大綱,随着炮灰也就是他不斷推動劇情,這些內容就呈現在作者君的筆下。不過,要是這作者君突然腦抽了改變劇情,江白這個炮灰必須和作者君保持一致。這也是炮灰們反抗的原因之一,活的比主角累,得到的比主角少,太不公平了。

回歸正題,既然華辛問了,江白就用疏離的語氣,偏偏還離着他挺遠,很客氣的說:“剛回國,謝謝關心。”完全不是曾經是好朋友的節奏。

這時候局面不對,江白自然得機智了。他直接把話題引向另外一個沒說話的人——沈荻。“你,抱歉。那天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去醫院檢查過了嗎?”江白瞬間化身溫潤形象,尤其誠懇的時候,讓人難以推櫃。

“我,我沒事了。”沈荻看了江白,又低下頭。

這麽羞澀算怎麽回事?江白撇了一眼沈荻。

在江白的目光直視下,沈荻回頭,然後和鐘泉目光對接。

兩個人長的雖然不怎麽像,但他們都是那種身姿挺拔的人。氣質還挺類似,差別就在于沈荻更清高陰沉一些,而鐘泉更忠厚沉默一些。

這替身找的不錯嘛。江白暗自評判。

就是這個時刻,鐘泉你也別沉默是金了,狗血快撒起來。快快質問華辛怎麽一回事,給他一杯子飲料洗洗臉。你應該覺得委屈才對啊,你替他背黑鍋,他卻背着你找替身。這種時候就必須瘋狂起來,你們是情敵啊,別這麽沉默行嗎。

江白看着這個局面只有一個感覺,果然耽美小說和言情小說差別略大。就連炮灰做起來也沒那麽順溜了。

江白只能挑破說:“華辛,自從你讓鐘泉為你背黑鍋的那一天,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鐘泉,你給江白說了什麽?是我讓你替我被黑鍋的?”

“別掩飾了,也被問鐘泉。他什麽也沒講,是我自己查的。”江白自己自己造詞,鐘泉你快點說話呀。

“江白,我們走。”摔,不是讓你說這句話。江白覺得自己功課沒做好。

“別走,先把話說明白。鐘泉,我問你,你為什麽不等着我去接你,你又憑什麽拿着替我背黑鍋的名頭冤枉我。”

得,劇情全亂套了。這兩個人繼續掰扯。江白只得另尋他途,這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看着一直沒加入戰圈的沈荻,說道,“你那天掉的東西,我收起來,你有空過來取。這是我名片。”

沈荻諾諾答應,接過名片。

“是你能接的嗎?”華辛用力把沈荻的手打開,名片安穩的落在他手心。華辛看着沈荻,那目光透露的滿滿的都是嫌棄和輕視。

鐘泉很疲憊,看着自己深愛的人卻這麽在意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和自己還這麽像。這是什麽,替身嗎?好笑,自己才是愛情的替身吧。雖然他知道華辛不愛他,卻這麽大刺刺的在外面表現出來,就好似在大庭廣衆之下剝落自己的外衣,讓自己渾身血淋淋的。

周圍三三兩兩的大學生熾熱的目光,各種小聲的交談,滿滿聚集起來的人,讓鐘泉再也忍不了了。

他也顧不得許多,面色蒼白,飛快的走出來。華辛也不動,就看着鐘泉走了。

炮灰的義務之一,必須得讓作者灑狗血灑的好看。江白看到華辛這麽智硬,自己就只能出手。

“他現在住在桑琉公寓,請你不要出現在他周圍三十米範圍內。你已經把他害的這麽慘,作為鐘泉的好朋友,我有義務警告你,不要再來打擾他平靜的生活了,行嗎?”這種話,必須說的非常既氣憤又無奈,還得透出一些擔心。江白完美诠釋,動作滿分,語氣滿分。關鍵是住宅這個主要信息已經透露了好伐。

然後拽着鐘泉大踏步的走了,這個關鍵時刻,就必須走。才能給華辛時間向替身受解釋。

接下來這段時間沒江白什麽事,正是花心攻對鐘泉表白,又對沈荻割舍不掉的戲碼。非常狗血的大戲,但江白沒什麽閑心圍觀八卦,這種大把大把的空閑時間留下來幹嘛呢,江白對此,只有一個答案,睡覺啊親,地震來了,也不要醒啊,親。反正不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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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世界,狂敲鍵盤之後的宅女A伸懶腰。

這章簡直就是嗨爆了前奏,馬上就要進入一攻兩受的戲碼,讓狗血來的更猛烈些。

——作者君心理獨白

最愛忠犬黑化了!!沒有比這萌的梗了,大大奮起!頂頂頂。

——讀者君

第一則之花心攻

江白調出劇情大綱,接下來就是花心攻找到忠犬受各種解釋,忠犬受原諒。然後忠犬受找工作各種受阻、被羞辱,求職到了花心攻的公司,被花心攻的助理隐忍暗戀受收下。等他再次出場的時候,是花心攻不舍替身受,重新找回來已經離開的替身受,他要為好友忠犬攻打抱不平,出主意。

ok,離他下次出場還有十五天。

炮灰守則之一,在不需要出場的時候絕對不能和劇情人牽扯在一起。所以,這十五天,江白是不能出現在鐘泉、華辛、沈荻面前的。于是,他決定昏天昏地大睡特睡,誰來找他也摁不響門鈴。

這裏得說一說江白這個胃的特殊性,就和沙漠玫瑰一樣,能貯藏一年的水供它生長開花。江白這胃就能貯藏一月的食物供他身體機制的正常運行。

江白把冰箱和他剛剛從超市掃蕩出來的食物吃個精光,他這個什麽都不挑,唯獨一樣那是萬萬不能湊合的,那就是睡眠質量。而睡眠質量取決于睡眠環境,于是乎,他把室內布置的非常柔和,放着舒緩的音樂,垂地的窗簾遮擋陽光還能透着一絲光芒,室內的溫度調的非常适宜。江白四顧之後,滿意的躺在沙發上。

阖眼,即睡。

整個房間裏處于一種非常和諧的、玄妙的狀态。嗯,的确如此。因為江白放的音樂是他從小說世界的有第三奇葩稱號的申荊手裏買的,是獨一份,名叫《道玄》的一個樂曲。它就像是一股無名的但是能讓你感到實質的東西在撫慰你,度化你一樣。對江白來說,如同救命藥一般重要。

在這十五天裏,江白門外來了三個人,和一只野貓。

第五天,華辛從各種途徑裏終于知道了江白的住處,在門外狂摁門鈴二十分鐘,不響,(被江白弄壞了)最後出離冷靜,開啓暴躁狀态,狂走三十分鐘,憤懑離開。

第八天,龍騰公司來人專門送聘書,吃閉門羹,離開。

第十四天晚九點,華辛的助理駕車獨自到訪,留下一封信離開。

第十五天,哦,不,這十五天有一只野貓一直趴在江白門外,躲在旁邊的樹邊。也不去覓食,也不去其他地方,只是乖乖的躲着。說它是只野貓,是因它無家可歸;雖說它是一只野貓,但它的毛發卻不似一般野貓髒。

十五天之後,随着《道玄》最後一個尾音結束,江白睜開眼。

果然,一睜開眼還是肚子最餓。不過,身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炮灰,江白還是非常敬業的打開劇情,劇情是根據寫手所寫實時更新內容。

江白看着內容,扶額嘆氣。一向不愛唠叨的江白也得嘆氣這位耽美寫手腦洞有點大呢,大綱天天改是幾個意思。

雖然挺讨厭瑪麗蘇,但是江白還有些懷念在言情劇裏做炮灰的日子。

啧,工作量增加了。在晚上九點之前,他必須收拾的像模像樣,去一個gay吧巧遇或者用寫手給的另外一個詞——邂逅花心攻曾經春風一夜誤認而睡的小白受。并且得取得小白受的信賴,以此作為後文的伏筆也是趕走替身受的大殺器。

江白在七點之前出門,打開門,一只野貓爪子抓着一封信,兩眼晶亮瞪着它,三秒鐘之後,撲倒江白,用爪子該抓江白的褲腳。

——神馬情況?江白昏頭霧水。

別這麽靠近,江白驚恐的望着野貓,噴嚏連續打,幾乎沒間歇。這貨有毛發密集過敏症,解釋來說,就是毛發發達的貓啊,狗啊,猴子啊,熊貓啊,老虎啊,他都不能碰,不能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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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樂酒吧,九點,穿着各種清涼的人來來往往,一個陌生的男人讓侍應生眼前一亮,他穿着休閑,鼻梁上架着眼鏡,看起來溫潤而雅,卻又有一種天生的貴氣,讓你既想靠近又害怕你們之間的距離。而他鼻梁上的幾點汗水,生動無比,看起來無端的讓人覺得沒那麽隔閡,平添幾分性感。

這斯文人就是江白。寫手是這樣寫道,而實際上,江白是和貓從七點奮戰到八點半,終于在野貓威武的進了門,江白才戰戰兢兢的呆在原地五分鐘,才邁開步子。江白車技滿地,加載技能,一路飚飛。終于在九點抵達茗樂酒吧,這汗珠,自然是飙車造成了,一股汗味,才不是什麽性感哩。

江白淺淺一笑,推開殷勤的侍應生。他找了一個低調的地方坐着,什麽也沒點。不過倒是要了幾塊蛋糕。這地方的酒水沒加什麽奇怪東西,才奇怪呢。江白從進來眼神就沒亂瞄,就靜靜的找了比較隐蔽的地方,靜靜的。一群對他表示有意思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新手獵奇的,還是老手。這群人按捺沒動,靜候時機。江白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初入gay吧必被搭讪這個老梗”。

九點十刻,酒吧的特色節目時間,駐場歌手引領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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