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 (2)
狂舞會。這個歌手便是江白要等的人——和花心攻有過一夜露水的小白受。
在燈光關上的前一刻,江白看到酒吧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聚攏在高臺外環。眼神就像狼一般無二,有不少人拿起酒水直接澆到腦袋上,酒水四濺,而酒瓶也被抛到遠遠的,有碎的聲音引得人呵呵大笑,随即,不少人也是同樣的做法,好似在比較誰扔得更響。這似乎就是一個游戲。
燈光滅了,一個尖利的像貓的聲音突兀響起,有着陣陣刺痛耳膜的陣痛感。随之,是架子鼓各種混響,那聲音還沒停。
這聲音讓臺下的人瞬間瘋狂,群魔亂舞開始了。
江白把碟子裏的蛋糕吃了一半,在群魔停止亂舞之後,碟子的蛋糕吃得幹幹淨淨。該他上場了,江白把時間算的一點不差。
就在他吃完的那一刻,燈光如同白晝,突然而明。而臺上那個歌手小白受被一個老男人(一枚名人)抓在手上。神情恍惚,眼神驚恐,卻又在看透了樂手朋友、臺下客人沒有相助的念頭後,臉色蒼白,左眼眶裏的淚在眼裏打轉片刻便突兀滑下沒入大敞的衣服裏。
演技不錯,江白誠懇誇獎。這貨被主角三人的不走心表演郁悶到了。
按照劇本,江白用犀利的語言狠狠的煽傻了老男人,而後又溫柔的安慰小白受,并貼心處理了後續事件,至此,英雄救美才算告一段落。
江白嫌棄啰嗦,他這人特嫌麻煩,後續處置太麻煩。江白也不說話,從一群看好戲的看客群裏穿過,白絲帕飄落到老男人握着小白受的手腕處,江白手指隔着白絲帕扶到老男人手上,微微用力,老男人立馬嗷嗷狂叫,跳腳。眼淚不要錢的往外蹦。
一群看客又害怕又亂嗷嗷直呼精彩。而剛才對江白打主意的那幾個人,悄悄的遁出包圍圈,武力值這麽高,菊花不保,嗚嗚嗚……
老男人還在嚎叫,江白把已經落在地上的白手帕碾在鞋下十幾下,用腳尖把已經烏黑的白手帕抛到手上,塞入了老男人嘴裏,幾乎沒入咽喉。
一群不怕事大的人鼓掌亂叫好。
老男人手腳并動,才掏出手帕。指着江白,“你造我是誰嗎?”
江白把早就錄好的視頻和照片放到老男人眼前晃了晃,“你是誰我不管,你吐字不清找你老師,你是誰回家問你爸媽,你只需要知道這是什麽。”
江白偷拍技能滿點。
猥瑣老男人害怕了,這照片、這視頻一放到網上,他的名譽,他的地位,都不要想了。“你,你記着,有你好看的。”別提報複了,這老男子恐怕一輩子都不敢再來這間酒吧了。
衆目睽睽之下這樣做,圍觀當表示:真心——不要太帥喲。
“你沒事吧?”全程飽含淚水,從屈辱到激動的小白受面對江白的問候只會點頭,連謝謝也不會說了。
既然沒事,人也救下了,江白自然是功成身退。那個藏在角落的誰誰誰和他無關。果然,這只有男人的瘋狂酒吧還是需要适應的,江白去了一趟gay吧全身而退。
小白受等人散了,把丢在地上的白手帕剛剛撿起來。花心攻的助理就把他領走了,替身受走了,鐘泉工作忙,自然曾經有過情緣的小白受替補了。主要是華辛在角落裏看到小白受的淚水怦然心動了,那就不要拒絕內心的需要了。男人嘛。至于江白,他憋着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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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萌,英雄救美神馬的,捂臉。讀者想要看忠犬逆襲啊,必須再調幾天胃口。
——寫手的內心獨白
忠犬受的朋友太搶鏡!求忠犬受黑化+2!虐死白蓮花!
——讀者君
第一則之花心攻
江白想起在小說世界時候,越尚的諄諄教導,不要小看主角,他們特麽是瑪麗蘇和湯姆蘇的集合體。看着面前的花心攻,江白對越尚服了,果然不愧是瑪麗蘇的特訓師。想起那些神鬼莫測的特訓科目,即便是江白面色不顯也有時會頭皮發麻。
華辛上身前傾,擺動幅度較大,邁步的時候,簡直是腿要陷到地面去了,踏一步,身體就一頓。行為雖然粗狂,但明顯特別的攻。看着江白在自己面前神游太虛,就連對自己發火都不屑了,華辛一瞬間就切換了腦補和咆哮帝模式,緊緊攥着江白的衣領,“你說,你為什麽無視我,為什麽不喜歡我?憑什麽?說啊?”
腦子裏回想的是冷靜自持的越尚,而面對的是開啓咆哮模式的花心攻,原諒他到現在還不記得主角的名字,咳咳,這貨還說主角不走心呢。
條件反射,江白側身一躲,全副身心都放在江白身上的華辛杯具鳥,沒有支點,他華麗麗的摔倒在光滑的找出人影來的地板上,鼻梁歪掉了,鼻血一片。這可是初入高級白領的地方,龍騰集團的寫字樓,江白回國工作的地方,也是後來華辛公司的對頭。在補刀方面做的非常棒!
一衆白領放慢速度,迅速偷排,然後火速離開,八卦神馬的,低調交流啊。
江白無語的看着鼻梁歪掉的花心攻,不會破壞他的爛桃花緣分吧,還有他身後的那個助理暗戀受你還不扶起你的暗戀者,我你給創造了多麽好的接觸條件,真心不懂珍惜,果然啊,耽美小說和言情劇差別大啊。切換到言情劇,男配絕壁要貼身的呀。
江白拿出白手絹,捏着華辛的鼻子,掰正了,血流完了。
“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華辛緊緊的攥住江白的褲腳,眼神透着無比的堅毅。
果然是主角啊,這副自戀的模樣除了主角能這麽淡定的表露出,誰還能呢。
被江白判定為無藥可救的華辛,正自顧自的意淫呢。江白看了看手腕上的劣質手表,馬上就要遲到了,這攤事情完全和劇情無關,江白潇灑的走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華辛捏着小白手帕,如同定情信物一般。“助理,把龍騰集團調查清楚。”然後讓這個公司迅速破産,江白就能到我公司了。
助理隐忍受點頭答應,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隐忍,完全沒表示各種懷疑,不甘。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白手帕上,而酒吧歌手的那塊手帕就在他手裏。
江白今天的黴運似乎特別多,繼被花心攻奇怪詢問之後,他在龍騰集團遇到了替身受,而且不可思議的是他刁難了替身受,卻為告白了。
是幻覺吧。江白使勁往臉上拍水,除非寫手腦抽了,絕對不可能出現用對手公司的老總情人來洩密這種梗吧,除非寫手能自圓其說的表示,替身受本來就是龍騰公司派到花心攻身邊的卧底,這種一想,腦洞大的寫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前面的劇情一點伏筆也沒寫,突然這樣不覺得很突兀嗎,讀者真心能接受寫手這麽天馬行空。江白覺得是自己需要冷靜冷靜了。
“江白,你是不是覺得我髒,所以才不回答我的問題?”一個陰郁的聲音幽幽的在江白背後響起。
江白呆了半刻。這絕壁是幻覺。幻覺個毛線,那環在自己腰上的是神馬東西。“江白,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想起張愛玲為什麽說‘低到塵埃裏’,我看到你也是如此。讓我抱一會好不好,不要……這麽快打碎我的夢想?”
喂,你是花心攻的正牌受,現在在搞毛啊,你要矢志不渝啊,不要分分鐘就移情別戀啊,和我這個炮灰用“一見鐘情”這個梗真心不管用啊。替身受,你的特性是忠貞,是自怨自艾又特別堅強,不要這麽脆弱行嗎。
江白把替身受的手從自己腰上抽出來,懶得說話,這段和劇情無關,掐掉掐掉,江白堅信在讀者的抗議下寫手會修文的,這段就抹去抹去。
本來會是江白安慰替身受,繼而在洗手間的某個小隔間來一發,結果這香豔的一幕就被江白無情的蝴蝶掉了。替身受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為什麽給我希望,又親手打破了呢。替身受是真心被江白溫潤樣子給蠱惑住了,一見鐘情在被華辛甩掉他之後迅速發酵,變成了真愛,只是這其中還有一個搭橋的環節,只是江白不知道而已。
江白覺得要讓寫手把劇情正過來,就約了鐘泉出來。定下密謀,陷害替身,迅速讓花心攻和替身受開啓虐戀情深模式,沒空來想有的沒的。
然而事實再次超出他的預料。
身為忠犬,技能配置少不了武力值高,能分分鐘保護主角;扛摔打,忍耐力強,忍耐主角的各種無理取鬧;手藝好,時刻投喂主角;對主角忠心值更是高的爆表,背黑鍋從來推辭。那麽江白想要讓鐘泉迅速黑化,是挺有高難度的一件事。
江白也想過了,男人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戴綠帽子,雖然忠犬也能忍,但畢竟都是背後的事情,咬咬牙也就原諒了。江白這次準備的是“捉奸在床”這個百試不爽的老梗。
可惜的是,鐘泉已經在家準備好美食了,江白只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果然是忠犬,和越尚連線後他就傳過來一些耽美資料,江白對這種屬性的人具備的技能也相當熟知。這才是人吃的美食嗎,江白撕掉優雅的外表,洩露的一點點本性,反而讓鐘泉覺得江白對自己是真心的沒有距離。
江白吃完懶散的賴在沙發上怎麽都不願起來,而那些被吃的光光的碟子讓鐘泉分外的有滿足感。這種家人相伴的感覺,他渴望好久了。然而在他原諒了華辛并且确定男朋友關系之後,華辛并沒騰出多少時間來陪他。
收拾好碗筷的鐘泉看着像波斯貓一般無二的江白不禁想起他喂養的紅毛波斯貓,紅色是波斯貓中的極品,不知道江白現在還喂養它不?
波斯貓表示,它一點都不好,主人完全不讓近身,還不給飯吃,神馬優雅都是浮雲,它現在已經成野生一派了。
閑下來的鐘泉和江白聊天,在江白嗯啊嗯啊的反應下,他打開的心扉。“江白,你誰我是不是賤,明明華辛不愛我,我卻扒着他,我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青梅竹馬一塊長大,鐘泉從六歲就和華辛混在一起,華辛的脾性他了解的透透的,卻像戒不掉的鴉片,即使知道它是壞掉的,還是義無反顧,無法抽離。有一點點甜頭,就沉溺其中。
啊,忠犬都是這樣的,寫手就是這麽設定的,不是你的錯啦。江白內心回答。
“像我這樣糟糕的個性,沒救了。”
有救有救,等花心攻和替身受在一起之後,你就找個好攻就行了。
“幸好還有你這個不離不棄的朋友。”鐘泉欣慰有一個人可以聽自己傾訴。
不用不用,等你功成名就之後,會有一大波朋友席卷而來。不過,得等花心攻完全和你無關了,寫手完結之後。你愛咋地咋地了就。
江白聽鐘泉絮絮叨叨,聽着聽着起初還在點頭啊,內心回答啊,慢慢的,慢慢的就睡着了。
鐘泉無奈而又寵溺的一笑,把毯子拿過來蓋到江白身上,他從書房裏拿過一本關于關于最近國際經濟大勢分析的書,他近端時間一直惡補這些知識。鐘泉擰開一盞柔和燈光的燈,他靠在椅子上,是不是的擡頭看幾眼江白是不是醒了。
直到晚上十一點,江白也沒絲毫轉醒的趨勢。一陣急促的鈴聲突兀的響起,打碎了平靜和溫馨。鐘泉從江白衣服兜裏掏出手機,正準備關掉,卻在一瞥眼時看到一條短信:“江白,我愛你,和我結婚。”這霸道語氣,鐘泉看了十多年,都刻到骨子裏了,他渾身發顫,冷飕飕不是風,而是他的骨骼。
華辛,都玩到他的朋友身上了。這是鐘泉無法忍耐的,誰都可以,唯獨江白不行。
第一次,鐘泉對華辛有了抵抗之意。
“誰啊,我這是睡在那裏了?”江白揉着惺忪的眼睛,迷瞪瞪的。他的手好似下意識的去摸手機,但一個懸空,立馬就要翻滾到沙發下去了。
一個箭步,鐘泉把自己墊在江白身下,用手攬着江白的腰腹。“你醒了。”鐘泉把删掉短信的手機悄無生息的放到原處。
“一定是出現幻覺了,鐘泉,鐘泉……這是夢。”江白喃喃自語,聲線非常具有磁性,好似在你耳邊低語,有着說不出的晦魅。
“是夢,那就不怕了。”江白把手放到幻影上,“鐘泉,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很久了。”啪嗒一聲,江白的嘴唇對上鐘泉的嘴唇。“在夢裏做什麽都不犯規。”
鐘泉早就吓傻了,他把江白推開,又唯恐他會摔倒,摟着他的腰拖到房間裏,在把江白放到床上的時候又被親了一口。
鐘泉簡直要瘋掉了,他在江白面前透露自己對華辛求而不得的愛意,華辛對江白表白求婚,而江白卻對自己一直情有獨鐘。
怪不得,怪不得,江白會這個時候回國,會那麽知道自己的喜好,會那麽反感華辛,會在自己說愛華辛的時候睡過去。我真是混蛋!躲在外面吹風的鐘泉完全沒看出江白的不正常來。
卧室裏江白睜開迷茫的眼睛,分外清明,然而卻透着一股化不開的陰郁和狠厲,“江白,你想輕輕松松完成任務,我偏偏搗亂。看你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被主角、配角、炮灰都愛上的滋味好不好受呢?”
躲在江白身體內這股靈魂是烏仰,他是地魂,一直飄蕩在陰間,不能投世。無意附身到江白身上,想要成為人魂,卻一直被壓制。他一直隐藏自己,卻跟着江白的身體在言情劇走了江白最後一個任務,然後進入了小說世界,才知道江白不是人,根本沒有三魂六魄。他想要重返現實世界的希望完完全全的破滅了。
他把這一切都歸咎到江白身上,不能奪得江白的身體,就拼命搗亂。地魂陰氣重,只能在晚上出現,而江白睡覺之時只要放《道玄》他就被壓制不能出現。而今天機會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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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黑化了,忠犬身後也有忠犬了,簡直神轉折到一塌糊塗,帥到爆。
——讀者+123
第一則之花心攻
江白四肢無力,手腳發麻,完全就是虛脫的狀态。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想起昨天的事情:他作為龍騰公司代表,出席合并大會并在會上為了鐘泉抱不平盡情的羞辱花心攻并且一臉得意洋洋的不小心從嘴裏透露出消息,“你這麽倒黴催的,都是你那個替身受做的”。
此刻劇情開展到了龍騰公司通過替身受的資料收購花心攻的公司合并到龍騰公司。這也是全文的最虐點,花心攻和替身受即将展開相愛想殺的經典模式。
江白傾情出演,按理來說,此刻應舒舒服服睡大覺。怎麽會是被綁架的狀态?十萬個想不明白的江白向四周撇了兩眼,高頂,寬敞,汽油味,各種條軸,還有被隐蔽起來的監控,瞬間悟了這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倉庫,絕對沒跑了。
他做言情炮灰的時候,綁過別人,也被別人綁過,江白看到這熟悉的場景,就明白這是寫手要寫的梗,即便是他武力值足夠他逃走,也必須靜待羞辱。
隐忍暗戀助理受從監控裏看到江白醒過來,對躺在椅子上補眠的華辛說道:“老板,江白醒了。”
一直惺忪着的華辛立馬睜開血紅的眼睛,立馬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出,在門砰的關閉後,只留下“把監控關掉”的尾音。
他完全沒去注意助理的神情,是啊,助理從來都是全心全力執行他的命令,華辛是一個從來不會把心力感情浪費在一個對自己死忠的人身上呢。然而助理等華辛走後,卻沒有關閉監控器。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夜受的電話,聲音冰冷,“你一直尋找的救命恩人江白被綁在xx倉庫,十二點三十分之前沒到的話,等着收屍。”
“江白。”如同是踏着血腥,踩着黑雲,被黑氣環繞乘風而來,馬靴踩着地板,達達的顫音。
來了,來了,江白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手裏沒拿任何武器也沒一群手下,嘴裏嘟囔,果然是不敬業呢,沒小弟做背景牆也就罷了,居然也不帶任何冷兵器,怎麽火拼,怎麽見紅,怎麽體現人性的卑賤?怎麽大大的羞辱他,讓他承受胯下之辱?這個寫手的讀者們真是倒黴啊。江白繼續吐槽耽美寫手真是的,不僅腦洞大,而且情節設置不科學。
在華辛眼裏,睜着一條縫的眼的江白即便是砧板的無望的魚,卻還鄙視根本不看他。華辛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江白他眼裏從來只有鐘泉,沒有他。
從進入大學,他們三個是衆所周知的好朋友,但實際上是鐘泉和他成為好友,江白因為鐘泉才和他成為朋友。但在江白眼裏,他不過是順帶而已。只要涉及到鐘泉的事情,只有一個結論,鐘泉是無辜的,被冤枉了,替罪羔羊。
華辛想到這,再也不能忍受了。求而不得的華辛終于把很不好艹的江白推了。華辛是一點也不擔心江白能反抗的。江白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劑,被餓了整整三天。他整個身子壓到江白身上,把暧昧的氣息噴到江白耳朵去,“
擦,這種羞辱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呢。什麽個情況,江白覺得自己無知了,于是忍耐下來學習這種新方法。
嘎,神馬?
“我那麽愛你,你卻愛着一個傻逼。”
在華辛心裏,鐘泉就是個大傻叉,沒男人味,沒情趣,就連長相都不讨喜。一本正經的讓人生厭,居然還大刺刺的伸手管他的事情,神煩!要不是因為為他戴罪,華辛早就把鐘泉甩到一邊去了。至始至終,他們三個人的大學友誼之于華辛是建立在江白的基礎上。
卧槽,信息量太大,江白受到沖擊。
滴滴滴,華辛半躬着身子從褲兜裏掏出江白的手機,呵,鐘泉,還真是锲而不舍的來電話呀。
“他倒是挺擔心你的。”華辛鄙夷。
江白伸手去夠手機,想着趕快離開這個變态。
“怎麽,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卻聽到鐘泉的聲音就來勁。”華辛開了免提,那頭傳來鐘泉焦灼的問話:“江白,你去哪裏了?”
“喂,說話!”鐘泉急不可耐的連續發問。
華辛啞着嗓子對江白說道:“把我們兩個正在做的事情說給他聽啊,說啊。”華辛牙齒咬到江白的脖子上的血管,啃噬着,帶着潑天的恨意和激動。
一個吞咽的聲音精确的傳到電話那端的鐘泉耳邊,鐘泉焦躁擔心無比:“江白,你怎麽了,你在哪裏?”
江白一個鯉魚打滾把趴在他身上的華辛給翻到地上。
華辛一個鯉魚打滾,低頭抓住江白腳腕一個淩厲的手腕陡力把他拖回床上,“乖,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你一直養的那個高貴的紅毛波斯貓,和你還真是一模一樣,果然是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寵物。”
江白翻白眼,那貓可比他兇殘多了。
江白的腳被扣住,腿被壓着,手被反綁着,還打着大大的蝴蝶結。惡趣味!
看似完全沒法使力的江白卻能翻身踢腳,并把縛在他手上的繩子碎掉,一瞬間就飛起腳踢到華辛的腿腕處。
而華辛反應夠快,他迅速的掏出手槍對準江白的後額,“別動,乖乖的,來,把衣服解開,對,褲子褪掉,背對着牆,別回頭,子彈是不長眼的。”
江白知道子彈的威力,這是熱兵器時代最容易、最迅速讓人致死的工具。
江白緩慢的走到牆邊,緊貼着江白身子的華辛對電話那端的鐘泉說道:“你不在意的正是我求而不得了,現在他終于是我的,你這輩子也別想再把他從我手裏奪走。”
江白,呃,吐了。
趁着這個當空,江白猛然踩了華辛的腳背。一個手勁,華辛的槍抖落在地;一個扣背,腳下生風,再次踢到腿腕出,一個脆響,華辛手裏電話掉在地上。
江白的手機質量委實不好,鐘泉那邊先聽到打架聲,而後刺刺拉拉,斷了。鐘泉大聲呼呼的對着電話喊,完全沒回應。
只顧着看手機的鐘泉眼前突然亮光大盛,鐘泉擡頭,刺眼無比,他眼睛被車燈照的睜不開。
手擋住眼睛,下一秒,飛馳的、左搖右晃的轎車把他撞飛,手機飛到天上,變成碎片。
而倉庫這邊,推開門的一夜受歌手推開門正準備解救江白,就看到他的救命恩人拿着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江白,別。”歌手撲倒江白身上,而半跪着的華辛瘋了一般猛然推開歌手,大罵:“滾開。”
“你果然是愛他的,瞧,我不就是找人撞死他嗎,你就殉情了。”把江白的身子放在自己懷裏,“你說,我不該撞鐘泉嗎?你說啊?”
隐忍助理受推了推鼻梁的眼鏡,“老板,警察十分鐘後到。”說着,他擡手用鐵輪砸昏歌手。“當務之急是布置現場,替罪羊我已經找好了。”
“老板,這一切都歸罪于沈荻,要不是他洩密,你和江白就不會有今天。”
“對,你說的對,警察馬上就到,我們快走。沈荻才是罪魁禍首,等我把公司奪回來,就押着沈荻給江白謝罪。”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來,“監控得搗毀,我的指紋得擦掉……”
“老板,別慌,你先走,我處理。監控室我也毀掉了,你先去車上等着我。”
華辛從來沒這麽覺得過助理是如此的可以依靠,“好,好。”
待華辛頭也不回的走掉,助理俯下身子,從江白懷裏掏出五方白手絹,果然是他。
第二則之誘受
遠處是異常忙碌的劇組,而江白則悠閑的躺在有風有陽光的樹底下的椅子上。
“滴……”小說世界傳過來的上次完成的炮灰任務的後續和反饋,江白大致浏覽完,驚愕,劇情這麽神展開也可以?
出乎他所料,鐘泉出車禍居然大難不死,隐藏起來準備伺機報複;而替身正派受沈荻被助理洗腦:認為江白之死歸咎于龍騰集團,沈荻被策反成為雙面間諜,內部舉報龍騰集團走私,而此時華辛則在助理的幫助下東山再起,并借助外力收購了龍騰集團,正當華辛春風得意之時,鐘泉複仇開始。而新任功臣沈荻被鐘泉告知真相,準備于華辛玉石俱焚,而助理則在華辛焦頭爛額之極,把公司收為己用,而在助理和鐘泉、沈荻談判後,華辛最後成了助理的一枚暖床小受。虐啊虐……故事結束!
江白撫額,所以說花心攻和替身受的故事變成了助理攻和暖床受,這樣的神展開居然得到諸多讀者的喝彩。
“滴……”
江白留心看了一眼,這次炮灰任務的工資這麽高,和完成言情炮灰三次任務的工資(工資和讀者參與度、情緒變化度、讀者人數、炮灰參與過程的讀者上漲人數成正比)相同。
想起那個腦洞大開的耽美寫手,江白非常滿意自己當機立斷的自殺行為。自殺是炮灰的必殺技之一,在炮灰沒辦法繼續完成任務的情況下,自殺就一切ok。在很多情況下,作者看完自己寫的東西都會詫異,明明想的不是這樣的呀。事實上,是作者創造的炮灰自己做了選擇,而這個時候作者只能遵循炮灰的選擇,無力更改。
江白把一卷八卦報紙搭在自己頭上,準備繼續睡覺。
“喂,白哥,醒醒,導演喊你去拍戲。”片場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過來說。
江白把報紙一掀,墨鏡摘掉,凝視了工作人員一分鐘,然後挽起袖子,什麽話也沒說,施施然的走了。而那個工作人員蹲在地上,直接抱頭,天呢,我錯過了什麽,被看了一分鐘耶,心髒都停了。呼呼……白哥的眼神好犀利。
江白此次的炮灰任務是扮演一個暗戀誘受的傲嬌攻,通過不同的傲嬌方式讓誘受在np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成功收納四枚攻,而他杯具到底。
江白對于傲嬌的屬性還是相當滿意的,可以扮酷,可以少言,什麽也不用解釋,啧,睡覺的機會真是多不勝數呢。
“導演?”
江白順着所有人的視線看去,一個弱不勝衣的女子卻偏偏可以駕馭烈烈紅衣,過腰的黑發用玉簪盤起,襯着紅衣,鑲嵌在白玉臉盤的兩個黑眼珠,熠熠生輝。極致的大紅,極致的玉白,極致的黝黑,造成了極具沖擊視覺的魅。
她走的極快,像是一陣旋風,又飄忽的像個精靈。突兀的出現在你面前,你試探的伸出手,想要證明你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江白。”她疾風一般旋到江白面前,然而聲音清脆,分明是個男子。
“佑守,你怎麽是這副打扮?”江白驚詫三秒鐘,他猶記得和佑守第一次見面的對話:
佑守:“我看過你的表演,感慨現在還是有一個人懂藝術的。”
江白:這不是兩個嗎?
佑守:“以前我覺得是兩個,但看完你的表演,我覺得只剩下我一個了。”
這純粹是自戀爆棚、臭屁到家的人!江白拿着已有的內容一一對照,就沒有一個對應上的。
文裏說他是金手指加身、男人環繞、身世神秘的人形春藥,結果咧,在他和佑守相處的一個月裏,至今沒見到一個男人招惹他身上,也沒看到他做出什麽彪悍之事。期望佑守不是個異裝癖,江白覺得自己的炮灰任務任重而道遠,一個月還沒什麽成果,郁卒中。
“劇情安排的呀。”佑守無辜的眨眼睛,讓方才沉浸在他那驚心動魄的美的衆人再次沉浸在他那個嬌憨天真的純之中。
導演咳咳的兩聲,一副非常認真的姿态對江白說道:“江白啊,編劇和我是這樣打算的,你看這劇本的結尾是你兵臨城下然後佑守死守城池最後不敵然後跳城樓而亡,這樣非常符合遺憾殘缺美。但是,問題關鍵在于佑守的個性是個睚眦必報的狠厲小人,而非君子,這就不符合人設了不是,所有我加了一場戲,你在登基為皇之後,有小國獻上絕世美人就是佑守,你入浴之時,絕世美人趁機刺殺。這絕世美人就是佑守男扮女裝的。”
聽着似是而非的解釋,江白總覺得那裏有不對。
“你看,江白你是不是先去換裝。”導演打哈哈。
江白一路向化妝間走,一路思索。
看着江白蹙眉,佑守狡詐的笑了,一會的惡作劇你可要受得住。
“導演,你看我照的這十張怎麽樣?傳到網上去,保證我們劇吸引的米分絲蹭蹭的漲。”
“這個,這個,還有這張,其餘的全不要。”導演手指點了其中三張,張揚的,天真的,還有一張是佑守和江白對立而站的。
“還是導演有眼光。”一群人圍攏導演拍馬屁。
另外一邊金牌編劇手底下帶着的眼鏡徒弟皺眉問老師,“導演加這段戲,我沒看出多大的用處啊?”
“現在古裝電視劇的賣點是什麽?”
“帝王将相之間的權謀,宮闱之迷亂。”
“錯,帥哥搞基。”
“嗯?前段時間那個武俠劇不是被吐槽的很厲害嗎?”
金牌編劇拿手裏的筆點着自己呆徒弟:“傻瓜,它劇情單薄,畫面都是後期做的,人物腦殘又不美型,誰愛看。我們這劇情可是有着歷史正劇的權謀,攝像都是牛人、配樂激昂、剪輯高超,有老戲骨帶着,主角搶眼,那麽帥哥之間的暧昧就是亮點了,懂?以後選劇組眼睛放亮點。”
“哦。”呆徒弟點點頭,突然激動的幾乎跳起來,“師父,師父,快看,皇帝出來了。”
“嗯,平靜,平靜。若無意外,今年他可以包攬各大獎杯了。”金牌編劇老神在在。
——
江白做過幾次皇帝炮灰,有羸弱款、君子款、暴戾款等等,得心應手的很。起初對着攝像演戲他是頻頻出戲數次才ok,不過有了經驗之後,就再沒被導演訓過。
此刻的他皇帝裝一加身,高下立現。那些沒有底蘊的演員扮演的皇帝簡直就是小兒科。江白的氣勢不是有跪下的臣子所顯現,而是從他的眼神中透露。
他坐在龍椅上,目光空洞的透過大殿穹頂望向蒼天,底下跪着萬國朝臣,繼而他懶洋洋的聽着底下的臣子恭敬的念着賀文,渾不在意那些禮單上的禮物有多奇異。
“陛下,陛下。”
“嗯?”似乎是從鼻息間噴出來的疑問,他眼睛卻直刺刺的看着底下發問的人,目光如炬,吓得那個演員差點癱倒在地。
“陛下,是,是周國獻上的絕世美人。”他哆哆嗦嗦的回答。
“嗯?美人,和以往一樣處置即可。”江白把袖子收攏,一點也不再好奇着絕世美人的長相。
“陛,陛下,周國使臣說這絕世美人傾國傾城,想要獻舞祝賀陛下生辰。”他顫顫巍巍的說完,汗浸朝服。
“準了。”江白眼神轉動一下,好似是有那麽一點興趣,又好似明白是自己臣子受了多少賄賂的了然在胸,那眼神更似嘲弄。
男扮女裝的佑守一進殿,滿朝文武皆是神魂颠倒,不能自持。相互之間咬耳朵,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