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說世界 (6)

出任務那多沒意思,我還是跟着你,多學幾次。”烏仰賣萌道。

“下午,我去醫院,你去公司,看看情況。”江白去醫院試探兩個最值得懷疑的人,而烏仰當然得去公司處理事務了。

“行,你小心點。”烏仰無心的說道。

隔間的江黑行動不便,而盛傅已經可以出院了。他臨出院前,不去別處,就去江黑那裏。這幾天,他是接連想出了十幾種殺死江黑的辦法,每次卻都因為江白的出現,而浪費掉殺人機會。

這可是他在醫院,最後殺人的機會。

盛傅手裏拿着針管,閃身就到了江黑的門內。看到江黑正在病床酣睡,簡直就是天賜良機。盛傅沒有聲響的伏在他身上,從身後被針管出來,準備插入他的手臂,而後把被子蓋在他身上,打算捂死。

然而,腿突然被踢到,不可抗力下跪倒在地。

病床上那裏還有人,盛傅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江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想殺了我?”

“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有什麽話好講的。”

“什麽原因,為了得到江氏公司。”

“你又是為什麽到江白身邊,難道不是為了江氏公司。”

“江氏公司給你,江白留給我。”江黑看着臉如聖父,心似蛇蠍的盛傅冷笑着說道。

“甭想,江氏公司是我的,江白也是我的。”

“原來你對你的父親起了不軌之心。”

“他不是我親生父親,不過是義父而已。而你呢,不也是想染指他。”

“你在醫院裝了這麽久,不就是抱着這個心思,想着把江白軟化。別說的冠冕堂皇,你只想得到江白,不想得到公司。”盛傅只要想到前世江黑怎麽下的黑手作死了江白,這世居然想着要江白。原來他一直打的是這個念頭。

想到這裏,盛傅就作嘔。

江黑看着他,也是作嘔。前世的時候,江白對這個蛇蠍美人這麽好,他都能眼睜睜的看着江白死,這次,依照他殺人的狠厲勁,江黑都有些怕這個蛇蠍美人了。

“你想和我争,結果只有一個,你死我活。”

兩個人争的你來我往,完全沒考慮兩個人的主角人物——江白的看法,只是把他作為勝利品,誰得到他,誰就是重生之後改變最大的見證品。

半個月後,江黑病愈從醫院出來。

這一段時間,他是旁觀了盛傅下黑手的能力,他是不敢硬碰這個不要命的人,他不要命,我還要命,留着命才能陪江白,補償江白他這麽多年的愧疚。

盛傅不怕他,但是他怕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江白。

江黑找到江白,把盛傅這麽多天以來做的事情搜集了相關證據統統拿過來給江白看。

江白看着,完全目瞪口呆。雖然知道盛傅人設有所變化,但是沒想到變化居然有這麽大。這完全就是兩個人的節奏啊。江白想着烏仰的話,那麽能熟知盛傅的江黑,似乎也不一般。

“阿黑,你确定這是真的?”江白故意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做足了一個大雁傻爸爸的樣子。

江黑想了想,這事本來是得循環漸進,但是事情到底這一步,眼看着盛傅馬上就得到江氏公司,也順便得到江白各種稱贊和信任,他再不一記猛攻,妥妥的會被盛傅炮灰。

江黑索性下了一記重藥,“阿白,盛傅在你身邊,你十分危險,住到我哪裏去,好不好。”

“我們這麽多年的誤會剛剛揭開,難道不應該親近一點。”

江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盛傅再怎麽樣,他也是我的兒子。”

“他這是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吃肉也吃骨頭的狼崽子。我不能看着你死掉,阿白,你必須和我住在一起,才安全。”

“阿黑,當年我們為什麽會有誤會,不就是因為不信任嗎,現在我要是不信任盛傅不就是重蹈覆轍。”

江黑沒辦法,只得回答:“行,你再信任他一回,等後天,就知道你信沒信對人。”後天,江氏公司就易主了。

這些天,鮑家已經覆滅,幕後黑手不就是盛傅嗎。

一個已經興盛了百年的公司,而且在前世的時候已經成為國內一號的公司,而現在就輕輕松松的斷在盛傅手裏,這手段,簡直逆天了。

後天,天氣陰。

江白坐在辦公室裏,手彈着筆,皺眉思考,他似乎要走入困境了。

而且,他冷眼看着,從江黑和盛傅這些天做的事情來看,江黑不像是記憶中那個乖戾張狂的人,反而有些遲縮的暮氣;而盛傅更不像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其手段這老辣簡直就是在商場混過多年的人。

他沒動手,就想看看憑着盛傅和江黑的手段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又會把他怎麽樣。

從這兩個人的行事已經好運度上,江白要遴選出主角和配角,盛傅行事更加歹毒,更有好運氣,所以盛傅會是他決定的主角,而江黑會是配角。

在江白想好後,盛傅走進來。

“父親,你到了該享福的時候了。”

“你能處理好公司的事務,我很滿意。從今天開始,這個公司屬于你了,請善待它。”

“父親,以後我會好好陪你的。和你一樣,不會娶妻,不會生子,就我們兩個人。”

“不用,江氏條約你不用遵守,你并不姓江,去娶妻生子,享受人倫大事,才是正常人。我搬到江黑那裏去,你不用再見我了。以後我也不再國內了。”

“父親,是不要我了?”

“不要我,就只有一條路,死。”

作者有話要說:三章連更,無評論,心塞

第一則之誰拿錯劇本了

“如果不能得到,就殺了你。”盛傅俯下身子,嘴裏一邊說着陰毒刻薄的話,面上卻笑的分外和煦。

這就是一條披着羊皮的狼。

蛇蠍美人,內裏裹着毒汁。

“父親,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揭開僞善的面龐,盛傅心裏仍然有一陣狂喜的暖流從心肺沖至腳底板。

江白似乎能聞到從盛傅心中湧起的暖流,帶着一股甜蜜的味道。不過他裝成毫無所覺的樣子,“你真是愛開玩笑,你怎麽可能會殺了我呢。”

盛傅恍若聽到天邊雷霆之擊,這不可能,江白不可能這麽單純。不,江白的确單純,要不然怎麽會養出他這個白眼狼。

被兩種念頭擺布的盛傅陷入痛苦中。

前世今生,唯一對我好的人,我應該讓他幸福,就讓江白選擇他想走的路。盛傅張張嘴,卻半天開不了口。

前世對不起我的、利用我的,已經報複成功。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任何快樂。

為什麽江氏公司已經在我手裏,我還是感覺空虛?

只要看着江白,盛傅就覺得自己的心被填滿。原來,上天賜予的重生不是為了報複,而是為了彌補自己上一世犯下的錯誤。

不能放他走。

看着盛傅臉色的變化,江白暗自思忖,難道還有變數不成。劇情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出錯,顯而易見,盛傅對養父産生了錯誤的感情,而江白已經決定把盛傅定為主角,他如果不馬上從盛傅面前消失,小說世界就會判定他自動升級為配角。

那可不行,他可是誓死做炮灰的!

“與公司相比,父親的地位還是低的。”盛傅低聲一笑。

“父親想什麽時候離開。”

江白把懷疑藏匿起來,說道:“看情況,我等你二伯來。”

盛傅低頭,摸着小拇指上的尾戒,“好啊,二伯什麽時候來,父親就什麽時候離開吧。”所以,二伯死了,來不了了,你就不會離開了。

江黑看着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道,繼鮑家一夜破産之後,江氏公司也将易主,看起來像是自然更疊,然而江氏公司的大boss從此再也沒在公衆面前露面,兒現在重掌公司的卻是江氏太子爺。

而江氏集團這一段時間,大動作不斷。不僅從公司裏清除了一批人,這批人并非和平辭退,江氏太子爺一紙間諜罪名把他們告了。

江黑已經按捺不住,他重生難道就是吃幹飯的麽?

盛傅的雷霆手段沒有吓到他,反而把他身上的暮氣減退,激起一股朝氣來。

王與王終于相見。兩個人交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者得江白,敗者失江白,還有自己的一條重生之後的命。

“江白被你藏起來了?”兩個人對峙,江黑終于憋不住,問出口來。

盛傅咬着嘴唇,殷紅色的嘴唇滴着血。小拇指上的尾戒閃着光芒。

盛傅往日一向是斯文有加,而現在卻無比張揚,宛若是永不死亡的太陽花。他笑了,先開口的人,先失了一成。

“對啊。”猖狂得大笑着。

“今天你就是殺了我,也見不到江白了。他,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除了我,這世界沒有一個人能找到他。”

另外一邊,一個孤島。

江白緩緩醒來,他先是聞到一股海水的腥味,聽到波浪拍打的聲音,渾身被一團溫柔的氣體包圍着,分外舒服。

從他的手指縫裏漏過一尾魚,細膩順滑。腳底被小魚蝦來回的咬着,癢得很。

江白不禁撲哧的笑出聲來,睜開眼睛。原來他置身于海洋浴場。

遠遠望去,四面八方都被大海包圍着,人顯得那麽渺小。

江白身子立馬倦了,骨頭都酥軟了,懶散如他,顧不得欣賞美景,就想着昏昏沉沉的睡去。

這廂江白正在享受,那廂江黑與盛傅已經徹底掰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結果只有這一個。

不過,兩個人都加上了附加條件。假如江黑死在盛傅的手裏,那麽他身後所有的勢力将窮究一生尋找江白,殺掉江白。我得不到的人,就毀滅掉好了。

假如盛傅死在江黑手裏,那麽他将會把身後的勢力用在殺盡這世間所有對江白有別樣念頭的人。

有多少愛慕者,就有多少殺戮。

江白并不知道千裏之外主角和配角正在厮殺,他只知道這次睡眠質量正好。好到明明知道是烏仰來找他,他還不願起身。

“阿白,我們可以回去了。”烏仰才不管任務呢,更不管江黑和盛傅的死活,他在乎的從來都只是江白一個人。

看着江白閑适自在的樣子,聞到江白身上讓他安穩的氣息,烏仰只是覺得開心。

兩個人正準備離開,上了快艇,還沒有發動引擎,卻看到游輪激水疾馳直奔而來。

來者會是誰呢?

這個孤島,最初是江白的養父送給他的,後來被他送給了盛傅。所以這個孤島的地址江黑知道,盛傅也知道。

“我們暫時走不了了。”江白說道。

烏仰回道:“走不了了,也得走。”

一眨眼的功夫,游輪已經到了面前。有人從游輪上已經下來。

全身黑衣,卻有幾處殷紅,着實打眼。

江白定睛一看,來的人正是盛傅。江白放下心來,他選對了主角人物。

“烏仰,開動快艇。”

烏仰早就引擎在手,只等江白一聲號令。

“父親。”盛傅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撕心裂肺只是他自認為的,實際上他的聲音非常低,低的只有站在他身邊的人——昌仁才聽得到。

“追。”盛傅不可置信的看着快艇已經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幾乎睜不開眼睛,手捂住的血開始不要錢的流。

“追,tmd,你們快追。”盛傅手上的力氣已經完全消失了,已經站不住了,他幾欲癱坐在地,虧得昌仁一把攙扶了他。

遠處,白茫茫一片。快艇完全消失在眼前。

30年後,昌仁和盛傅于拉斯維加斯結婚。

第二則之交換人生

每天,周而複始的生活,你疲倦了嗎?

身邊人的感情,你認清了嗎?

假如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做過別人的生活,你願意嗎?

一旦簽訂了契約,交換人生就此成立。

我願意。

——傾國傾城的絕世公子。

我願意。

——處處碰壁的現代醜男。

地位懸殊,環境千差萬別,然後這兩個人彼此厭倦了自己的生活。

醜男豔羨絕世公子四處逢源、人人愛慕、優渥過人的生活,絕世公子渴望去過一個普通人——沒有別人目光投射的生活。

時光隧道就此開啓。

——————

江白面前有一個選項。

主角選擇,是穿越到古代的現代醜男;還是選擇從古代穿越到現代的絕世公子。

江白手指叩紙,兩條腿交叉斜靠在牆壁上。

現代醜男,絕世公子,哪一個是主角呢?

烏仰從辦公室出來,就瞧見江白正思考着。這副認真思索的樣子,江白已經很久沒流露出來了。

是什麽難題?烏仰把紙從江白手裏抽出來。

上面,有兩幅畫像。除此之外,只有兩個選項。

烏仰愣住了。

這紙上所畫之人明明就是江白。

烏仰尚且記得,那時候江白還不叫江白,而是扶蘇。扶蘇死後,他無心再活一同赴死卻意外的成了纏繞江白的一绺魂魄,他透過江白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

那一次,江白是傾國傾城的絕世公子,是他的國家宗室的長公子。

而別國的一位君主,聽說了他的才華和絕世容貌,為了早一日見到他,把他的國家提前消滅了。

而江白,國滅家破,就此被禁锢在這位君主的身側,不得離開這位暴虐君主的一步。

大家都以為,江白會為了國家而自殺,或者報複這位暴虐的君主。然而,江白餅沒有如衆人所預料的那樣做。

萬人诽謗,天下罵名。只因江白為這位君主謀劃天下。

九九歸一,天下一統。這位君主積九年之力,奪得了天下,然而卻在登基大典之後的第二天突然離奇死掉。

皇帝的寶座空了。

這位皇帝的後宮沒有皇後,也沒有立下太子。身後只有一位小公主。

宗室、朝廷,其他各國的王室,引頸而待天下大亂。

然而,這本應波折不斷的事情卻突然風平浪靜。

江白拿出了暴虐君主的诏書,立下長公子為皇。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位從來沒見過的長公子是誰?從哪裏而來,是哪位後宮妃子所處?長公子橫空出世,讓所有的人按捺等待。

江白卻開始雷霆之擊,四面出手,而後,又開始一系列的策劃,大局已定。

長公子大位已穩。而江白,卻消失在人們眼前。

朝堂不見他,民間也不見他。

只有烏仰知道,這位長公子就是江白。

而這位長公子是江白杜撰出來的,只是把臉稍稍修改,江白就搖身一變成了長公子。

花了十年的時間,江白頒布了一系列政策,百廢待興的局面已然改變。

之後,他又看到江白扮演了一個有一個角色,看着他慢慢脫離角色自身的痛苦,抽離而出,江白不再投射感情。

烏仰非常慶幸,自己遇到江白的時間剛剛好。

沒有早一點,沒有晚一些。

他也是在這一次又一次中,發現江白的秘密,擁有不死的靈魂,世間生靈,皆是三魂七魄,江白只有一魂,而他和劉徹恰恰補好這剩下的兩魂。

他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漢武帝——劉徹呆在江白的身體裏。

只是不入輪回,江白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的這種寂寞能夠逼死人,烏仰也感同身後,只是能看着江白就好,他不求其他。

哪料想到,劉徹承受不了這如蔓草瘋長的寂寞,最終因愛生恨,不甘心只是留在江白的身體內。

劉徹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他的魂魄合流,就是在這個階段烏仰丢失了記憶,誤以為自己就是劉徹。于是,烏仰背負了劉徹的怨恨、憤懑,無意之間就成儈子手。

也是從這個時候,江白去扮演小說人物的時候,總是夜不能寐。只要想一想,他加于江白身上的痛苦,烏仰就痛心不已。他從不敢提起這段。

不知道劉徹哪裏出現了錯誤,并沒有完全奪取江白的本源之身,只是江白每次扮演者的身體,也僅僅是午夜十二點之後。

這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之後,他才因為遇到申荊而恢複記憶。才和這個瘋子簽訂協議,獲得新的身體。

“烏仰,烏仰……”

“啊……”

江白覺得烏仰把紙張拿過去的時間足夠他睡一覺了。那紙張不過只是兩個人物而已,看這麽久的,難道有花。

還是自己遺漏什麽了?

江白把紙張拿過來。

烏仰趴在江白身後,卻發現江白手中的紙并沒有畫像,只有很尋常的人物設定。烏仰不由得的呼吸一滞,眼神大變。

紙在他手裏分明是有畫像的,在江白手裏卻不是這樣。這裏面有怎樣的玄機。

“烏仰,你又愣神了?”江白脖子裏盡是烏仰的氣息,癢癢的。

烏仰擺手說道:“我才沒愣神呢。是你太懶,時間就過了慢啦。”強詞奪理之後,烏仰問道,“你選哪個?”

江白心裏沒定下來,在他看來,哪個穿越到古代的醜男,心理有問題;哪個穿越到現代的絕世公子變現代醜男,心理以後也會有問題。選擇哪一個還真是問題呢。當然,從另外一方面可以講,都差不多。

“你覺得選擇哪個做主角好?”江白問道。

“算了,先說說你考核的怎麽樣?”

“還不錯,不過我還是要跟着你做學徒的了。”

正在這時,江白收到了通知。

[到底誰拿出了劇本一書,炮灰任務完成。]

江白把後續過程浏覽了一下,然後習以為常的放下。

烏仰親身上陣經歷的第一次小說世界,還是頗有興趣的看了一下。“看來,破鏡成圓才是好梗。”

江白笑而不語。

“選哪個現代醜男做主角吧。”烏仰說道。

第二則之交換人生

一間雜貨鋪和一個像芙蓉花一樣的少年

昏暗的散發着橘黃色光芒的燈下,是一張如芙蓉花一樣的臉龐。擁有這張姣好面容的是一位少年。

他纖長的體形,在燈下被拉得更長。橘黃色的燈給他的臉籠罩了一層光暈。顯得他異常的脆弱。

少年的手臂上有着被刀刃劃破的傷痕。他的額頭上還帶着強忍着痛苦的汗珠。慘白沒有血色的嘴唇讓人忍不住憐惜。

然而他的眼睛一直沒睜開。

照顧他的人并不粗魯,但也談不上細致。好似從未做過伺候人的事情。

洛河忍不住苦笑一下。從沒有人讓他如此費心,而且還是個陌生人。他自認為是個防備心很重的人,卻沒有任何懷疑就把這個昏倒在自己雜貨鋪前的少年搬到自己家裏來。

說起家,不過是雜貨鋪的後面,連個獨棟小院也沒有。洛河對這個和自己交換人生的人的生活感到無語。這個人,長着一副比普通人更醒目的臉,醜的很有特點。一道疤痕橫過了半張臉面,不僅有礙觀瞻,還很吓人,讓人不敢靠近。

也許因為如此,這個人本身不值得別人騙他什麽,所以洛河才難得發善心把少年救到自己的雜貨鋪。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世界,從一個叫電腦的黑匣子裏他對這個世界有了大體的了解。人以及人性本身并沒有變化,只是社會變得更急速了。一些認知被颠覆,不過還好,尚在他能理解的範圍之內。

他離奇來到這個世界,并置身于一個逼仄的空間,雜亂無章的東西随處亂放,灰塵彌漫惹得他連連咳嗽,他不禁皺眉直到在一個十分透明的銅鏡裏看到自己換了一張醜臉,确切的說那并不是一枚銅鏡。因為太清晰了。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昔日做的一個夢。夢裏說:“假如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過別人的生活,你願意嗎?一旦簽訂契約,交換人生就此成立。”

當時他正處于人生的困境,更确切的說是思想上的束縛。

因為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和絕世無雙的才華,在背後受到無數人的觊觎和算計。

他厭倦了帶着絕世公子的假面人生,厭倦了別人因為他的臉或者贊嘆或者譏諷,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他的內心。

終于,得償所願了。

洛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個人再平凡不過,而且身世簡單到是個孤兒。這尤其讓洛河舒心。

有了精神,他把雜貨鋪像他的書房一樣收拾了。重新把木櫃子修理的平整了,在雜貨鋪的一角放了熏香,一點都不像是超市裏賣的那種濃豔而劣質的所謂泰國香的香味。是他拾的樹葉混合着花瓣,用雨露作為引子,碾壓出來的散發着清冽氣息的香味。聞了會讓人清新。

把零食和兒童玩具也整理好了之後,在一個春雨慢慢的早晨,洛河的雜貨區重新開業了。

而這個如芙蓉花一樣的少年就在這個時候倒在他面前,背後是大片大片的陽光。他恍若看到少年背後生出兩翼,翩跹而飛。

洛河當即就把少年搬到屋裏。

事後就是這個樣子。

洛河忍不住再次苦笑。似乎到了這個世界,他的神經變得粗大了許多。不用算計別人,也不會稍不注意就被別人算計。更不會突然有個刺客或者是各種流言蜚語讓你難以招架。

把白毛巾放到一邊,摸着自己的咕咕叫的肚子,洛河去後面張羅着做飯去了。

在洛河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的時候,床上的少年醒了過來。

他的眼睛裏似乎倒映着星輝,讓人忍不住被吸引。除此之外,還能看出來這個少年眼神清明,并沒有什麽昏迷之人蘇醒過來的症狀,一切正常到令人懷疑這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惡作劇。

而他嘴角扯出的弧度驗證了這一點。

這個少年并不是別人,正是江白。

只是這副如芙蓉花一樣的少年身軀并不是江白的身體,而是在烏仰強烈建議下所構建的軀殼。

至于原因,江白懶得追問,而烏仰更是閃爍其詞。

江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微微閉着眼睛,手在虛空之中上下飛舞。洛河端着一碗白粥,就看到床上之人手指間跳躍的音符。

一時之間,洛河定住了。他看床邊的人,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任何一個。這個世界和他的世界毫無關聯,為什麽這個人會彈奏自己創作的曲子呢。

按下內心疑惑,洛河叫醒了江白,聲音很是冷淡,配上他那令人害怕的醜陋臉龐,更是傳遞出此人危險的訊息。

江白迷茫的睜開眼睛,睜開的角度配合着眼神的迷茫,簡直絕了。江白精妙了演繹了一個失憶少年的茫然。

配合他那張芙蓉臉龐,還有可疑的受傷情況,相信任何一個心存善意的人都不會忍心把這個已經喪失生活技能的人趕出去。

然而洛河可以做到。

他指了指門口,對江白冷淡的說到:“既然你醒了,可以離開了。”聲音有一種粗砂磨砺的感覺,讓人耳朵聽了難受。他手邊的白粥被放到桌子上。

沒有再去看他,轉身就去了另外一邊,整理木架上的貨物。

江白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這個穿越過來的人是神馬身份,不禁啞然失笑。自己也傻了,這個人曾經被稱為絕世公子,除了面容美麗,也非腹內空空之人。猜疑之心絕對不會少。自己這個昏倒門口被少女救起來然後同居的梗失效了。

環顧四周,看到被珍重的放在一邊的電腦,上面正播報着新聞,而洛河是不是會擡頭看幾眼。江白臉上浮出笑容。

“讓我洗個澡再走。”江白拜托道。

洛河沒說話,只是把浴室的門打開了。說是“浴室”,不過是原主人在廁所改造的。廁所空間狹小,洛河在蹲坑上鋪上一塊搓板,就是簡易版的浴室,把搓板拿掉就是廁所。

江白略微有些驚詫洛河能适應這樣的環境。

江白發現插板電線這些東西都是在“浴室”外一角,簡直是得天獨厚的機會。把剪刀張開放着,然後把線的表皮剝落,随着線的下垂而逐漸接近剪刀。江白洗到一半,浴室的燈滅了。外面的電腦啪了一聲黑了,雜貨鋪後面的燈也黑了。

江白摸索着穿上衣服,叫洛河。

而洛河卻第一次陷入不知所措中。

黑暗中,洛河聞到從江白身上散發着的潮濕氣息,顯得分外安心。

江白安慰道:“不用害怕,馬上就好。”

第二則之交換人生

開啓自攻自受的新征途

洛河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就是簡簡單單,清清爽爽。而現在他就是如此生活着的。

高朋滿座,奴仆成群,錦衣華服,帝王恩寵,世家公子,這些被旁人豔羨着算計着得到的東西,都在他擰開床邊臺燈的時候,如同怕光的黑影一樣倏爾消退。

即便現在的生活是安安靜靜,卻還是會在半夜裏突然驚坐。

洛河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把松軟的羽絨被擁在懷裏。而空調仍然保持在25度。他喜歡這個感覺。深深呼吸了一口冷氣,洛河再次躺在床上閉起眼睛。

清晨,聞到芙蓉花的馨香味道,洛河神清氣爽。

支開雜貨鋪的門,早早地就有一溜的小孩子過來排隊買東西。古靈精怪捉弄人的本事讓洛河哭笑不得。想起他們那個時代的小孩子都是一副副少年老成一本正經的夫子臉,洛河又多給了他們幾個棒棒糖。

洛河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從門外傳來江白和別人打招呼的清爽聲音。

自從上次電腦黑屏燈滅了之後,又接連發生了好幾次滅燈事件,導致江白一直借幫忙的由頭留下。雖然不懂其中的電子知識,洛河也能猜到江白是在軟磨硬泡,死賴着不走。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洛河也懶得問,但是這嚴重影響到洛河想過簡單生活的願望。

看那個芙蓉花一般的少年的長相、身手、教養,尤其是在周圍人對照之後,完全就不是普通人。

這果斷會是一樁大麻煩。

洛河再一次下定主意,這一次絕對會把這個少年從雜貨鋪驅逐出去。

而此時的江白正颠颠的拿着水靈靈綠油油的小油菜和隔壁家還沒去買菜的王阿姨、孫阿姨顯擺。

尤其是王阿姨和孫阿姨那止不住的誇獎讓江白笑的很是甜如蜜。

“行了,不和你瞎扯了,你孫阿姨和我得快點去你說的攤位上買青菜,再晚一點,這趟公交車就趕不上了。”

拎着手工縫制的布袋,王阿姨、李阿姨以不輸于年輕人的走路速度一溜煙就拐彎看不到人影了。江白兀自感慨了一下她們腿腳的便利之後,把王阿姨趁他一不留神就掐小油菜葉的痕跡給摘掉。

這都是神馬惡趣味。每一個大媽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江白嘴裏念念叨叨着,突然驚覺自己明明長着一張可以傲嬌的臉,非得幹着人妻的活。

看到正撣架子上灰塵的洛河,江白臉上立馬轉變神情,一副對煮飯做菜樂意之至的表情。

——這都是什麽事啊?

江白手一邊忙個不停,一邊吐槽自己這愚蠢的人設。

尤其是趕走了十個來找他而不是找洛河的“蒼蠅”之後,江白怨恨着烏仰不負責任的人設。

這樣一點都不反差萌的好嗎。

但對于現如今缺少一個保姆的洛河而言,這似乎是唯一有用的技能點了。江白為自己深深掬了一把同情淚。

已經人妻技能滿點的江白,一改自己懶散的惡習,勤快的簡直完全沒有自我了好嗎。他看着自己手裏做出了色彩味俱全的家常小菜,都忍不住想落淚了好嗎。

看江白已經擺盤落座之後,洛河的神情有一絲松動。

在江白的期待下吃了一碗米飯之後,洛河的神情變得輕松。

在悠閑的品嘗過桌上的飯菜之後,洛河的表情有些掙紮。

終于,在傍晚的時候。

洛河說:“過了今晚,請你離開這裏。”

這對于江白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沒有一點點防備……江白都忍不住唱起來了。

我這幾天勤勤懇懇做人妻都是白瞎的呀。簡直是要抓狂了。

一向認為自己演技很棒的江白忍不住抓瞎了。這人的也太難攻略了吧。

在洛河身上嘗到了各種挫折,江白雖然愈挫愈勇,但仍然沒有良策。這簡直就是棋逢對手了好嗎,這是還沒摸索到對方的命門。

江白開始扒拉劇情。

就是一出狗血的青梅竹馬是“初戀”,誤會重重之後,多年再相遇,破鏡重圓的梗而已。洛河此路不通,江白覺得自己轉移下方向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次日,洛河看到桌子上龍飛鳳舞的字寫在便條上,“我走了,勿念。”他卻忍不住有些酸澀起來。

和平日一樣,洛河支開雜貨鋪,賣給小孩子東西。

喧嚣散去,王阿姨和李阿姨在門口問道:“小李啊,你家那個漂亮的小夥子買菜還沒回來啦?”

“他不在這了。”

王阿姨和李阿姨驚訝的說道:“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麽說走就走了伐。”

洛河也沒多做解釋,在聽王阿姨和李阿姨扯了半天關于江白的閑話,諸如“是哪個漂亮小夥子推薦您過來的吧,多給你一把……”等等佳話。

洛河沒多大感觸,直到自己做菜的時候,鍋裏放的油太熱,而着了火。飯團太硬兌了水,菜一半糊的冒着黑煙,一半青澀的咬起來咯吱咯吱的想。

桌邊,有一副空碗筷。

洗澡的時候,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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