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嬉鬧

等穆承歌來到葉飛夏的房間時,葉飛夏正在櫃子裏找跌打藥酒。

聽到腳步聲,葉飛夏頭也沒擡:“把衣服脫了,坐床上去。”

穆承歌一邊脫衣服一邊碎碎念,不用猜,葉飛夏也知道他說的肯定是跟自己有關,而且不是什麽好話。

從最底層的抽屜裏找到了跌打藥酒,葉飛夏轉身,看到坐在床沿光着上半身的穆承歌。習武男子該有的健康體魄,在雨後春光的斜照下,麥色肌膚似被踱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來服侍本大爺!”穆承歌一條腿擡上床沿,身體往後靠在床頭,沖葉飛夏挑着眉毛,一派喝花酒的大爺風範。

葉飛夏走過去,一巴掌拍掉他放在床沿占了地兒的腿,坐下,倒了些藥酒在自己的掌心。穆承歌笑嘻嘻地坐直了身,将胸膛袒露給他。

葉飛夏将掌心的藥酒抹在他胸口上,抹勻了,又運了氣用力地揉。

“痛痛痛!”穆承歌連聲叫着,身子直往後縮。

“忍着。”葉飛夏不理會,跟着往前坐了一點,繼續在他胸口上用力地揉,“痛一時,總比你接下來連着痛幾天要好。”

穆承歌咬牙:“還不是被你打的!”也不知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恨。

葉飛夏微笑着看他一眼:“你要躲開,不就沒事了?”

“我……”穆承歌憋了半天,卻找不到一個詞來反駁。翻個白眼,扭頭不去看他。

葉飛夏也不再說話,又倒了些藥酒在掌心,這次再揉卻不再那麽大力,剛好讓穆承歌覺得最舒适。才剛享受一會兒,葉飛夏便撤了掌,不再繼續。

“這就好了?”穆承歌還有些不舍。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葉飛夏起身,準備将藥酒收起來,手腕卻被穆承歌一把抓住,下一刻,他整個人便貼了上來。

“大爺我還沒享受夠……”穆承歌玩性大起,勾着手指頭就要去挑葉飛夏的下巴,不料葉飛夏猛地反扣住他的手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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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服。”葉飛夏沉聲道,語氣中竟帶着罕見的命令,不容半點違抗。

穆承歌吓一跳,見葉飛夏神色緊繃,面目嚴肅,眼神頗為認真,還以為是自己玩過了頭,忙道:“你生氣了?”

暗暗嘆了一口氣,葉飛夏的神情緩和了一些,松開了手,道:“沒有。”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啦!”穆承歌忙解釋。雖然葉飛夏長得極為俊美,皮膚又頗為白皙,總讓穆承歌有“如果他生來是個女人,肯定是個美人胚子”的念頭,可他那身板卻比穆承歌還要結實,比他高比他壯還比他年長一歲,連武功都略勝他一籌,葉飛夏要真動起火來,那氣勢絕不是穆承歌所能壓得住的。

“這藥酒路上帶着,你這傷雖不重,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葉飛夏将藥酒塞到穆承歌手裏,此時的他已然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穆承歌又嘻嘻地笑:“知道了。”說罷便将衣服重新穿好。

葉飛夏的父親葉永和穆承歌的父親穆栩是至交好友,他們二人還在襁褓裏時便是玩伴。穆承歌生性好動,總在家裏待不住,時常跑出來找葉飛夏玩,葉永便特意騰出一間屋子專門留給穆承歌,也為他準備了平常的衣物,不至于讓他跑出來玩還要帶着行囊。

穆承歌的大師伯并不在青河派,三十多年前便獨自住到白狐雪山去了。從虎化城過去,需要四五日的路程,若快馬加鞭,也需兩日——到了雪山腳下,便不能再騎馬上去了。

次日一早,告別了葉永,二人便騎馬上路了。

離開虎化城後,一路上便少有人煙,最近的沙楊縣也需要傍晚時分才能到達。所幸路上風光大好,也不至于太枯燥。

接近午時,二人穿過了一片繁密的樹林,眼前便是一條清澈的溪流。

“先吃點東西吧,正好這兒有水。”葉飛夏下了馬,将缰繩拴在了樹上。穆承歌跟着下馬。

二人坐到溪邊,就着溪水吃幹糧。穆承歌吃個飯也閑不住,先是撿了塊石頭抛着玩,後來覺得不過瘾,又去打水漂,最後專往有魚蝦的地方扔,吓得小魚小蝦四下亂竄,他便樂得直笑。

葉飛夏坐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他玩,嘴角帶着微笑。春日的陽光最是驅寒,帶給天地萬物蓬勃的朝氣,就是這泛着粼粼波光的溪水,也仿佛有了生命。穆承歌便像是春日裏的陽光,有着無盡的活力,他自己活潑好動,同時也讓身邊的人受到感染。

穆承歌夾着石子的手有些遲疑了起來,魚蝦都被他吓跑,他已找不到取樂的對象。葉飛夏也撿了塊石頭藏在手中,裝作認真地吃幹糧。

穆承歌瞄了他一眼,忽然喊他:“飛夏。”

葉飛夏擡頭,穆承歌沖他狡猾地一笑,幾乎同時,二人手中的石頭一起飛出,“啪”一聲脆響,葉飛夏的石頭勁道更猛,瞬間擊飛了穆承歌的石子。

穆承歌一看就知道葉飛夏又是早有防備,沖他龇牙瞪目,心有不甘:“為什麽我每次偷襲都會被你看破?難不成你還有預知的能力?”

葉飛夏只是淡淡一笑:“偷襲,可非君子所為。”

穆承歌故意板了一張臉:“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是君子喽?”話音未落,人便忽然彈了起來,照着葉飛夏的側臉就是一記飛腿。

葉飛夏頭一歪,身子一側,飛腿便從眼前掃過。順勢起身,反腿就要還擊,卻見穆承歌忽然捂了胸口輕呼了一聲,心中一緊,忙上前扶他:“怎麽了?”

穆承歌不答,一反身手臂就往他脖頸一橫一推,同時腳下一勾,瞬間将葉飛夏撂倒在地。

“哈哈哈哈!”終于偷襲成功的穆承歌得意大笑,“這就叫兵不厭詐!”

葉飛夏有那麽一瞬間愣了神,随即便反應過來,無奈地一笑。這次他是真的毫無防備,一心只想着穆承歌的傷勢,哪裏還想得到他會來這麽一手,這下栽在他手裏,可讓他好一番得意。

不過這倒也讓葉飛夏放下了心。

“青河派可是名門正派,江湖地位堪比第一大幫貢月山莊,怎麽你這個少掌門淨會偷襲、使詐這種手段?”葉飛夏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淡然笑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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