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動怒

穆承歌的左手邊是個衣衫半敞的壯碩大漢,不用猜,顯然是鐵老大;右手邊則是個長相清秀的藍衫書生,看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臉上還帶着難以抑制的怒火,見到穆承歌突然出現,眼裏又多了幾分警惕。

鐵老大只看了穆承歌一眼,目光便再也離不開,滿臉淫笑:“喲,這位小哥長得可真英俊,身板兒也結實,老鐵我來沙楊縣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俊朗的美男!這要是能壓在身下,定是一番別樣的享受啊!”

縱然穆承歌已經知道鐵老大的獨特喜好,可聽到這一番話時,仍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胃裏更是一陣翻湧,一滿臉厭惡地啐了一口:“呸!不知廉恥!”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姓鐵,直接喊道:“姓鐵的!本大爺今天給你兩條路走,你自己選一條!第一,自己把自己給閹了,然後滾出沙楊縣;第二,本大爺親自動手把你給閹了,再打斷你雙手雙腳,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喂野狗。你是選擇一呢還是選擇二?”

鐵老大的目光直在穆承歌身上打轉,搓着雙手賤笑:“你若有本事,我倒希望由你來親自動手,不過,我卻更希望能把你壓在身下快活一番,看看你那淚眼朦胧的樣子……”

光聽這話,就已有不少人覺得臉紅羞恥,藍衫書生更是紅了臉大罵:“無恥!下作!”

“惡心!”穆承歌又是反胃又是羞憤,正要出手,忽然就見一條白影閃了出來,瞬間便到了鐵老大面前。

鐵老大反應也是極快,尚未看清對方是誰,腳下已是一錯,身子一讓,腦袋一側,一道淩厲的拳風從他面前呼嘯而過,刮得他臉頰生疼。鐵老大忙又連退數步,對方卻絲毫不讓,拳如暴雨,勁似狂風!拳影翻飛間,竟完全看不清對方的臉面!

鐵老大心驚不已,此人出手狠辣,氣勢狂猛,每一招每一式都猶如山傾海嘯般直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竟是招招要奪他性命!

身處局中的鐵老大或許不知此人是誰,可穆承歌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這白影不是別人,正是葉飛夏!穆承歌從來不知道葉飛夏的拳法竟會淩厲到如此地步,也從來不知道葉飛夏那逼人的氣勢竟會驚駭到讓人心顫!

“嘭!”一聲悶響,鐵老大終于招架不住,左胸狠狠中了一拳!

“嘭嘭嘭嘭!”緊随其後,便又是連着四拳,拳拳到肉!即便是鐵老大這健碩之軀,也敵不過葉飛夏區區五拳!

噴着鮮血,鐵老大倒飛了出去,圍觀的人群立刻驚叫着四散躲開,鐵老大狠狠摔落在地,又是連吐數口血。

臉上已滿是血污,嘴裏猶自泛着血,鐵老大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此時穆承歌方才看清葉飛夏的表情。

那是怎樣駭人的一副表情!

緊抿的雙唇、緊繃的肌肉,分明是滿臉憤怒,可那一雙黑眸卻毫無怒焰,只有徹骨的冰冷!而望着鐵老大的目光,猶如冰刃,銳利刺骨!最讓穆承歌感到震駭的,是他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從眼底透出的殺意,從全身散出的殺意!奪人心魄,攝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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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動了真怒的葉飛夏!

這是滿含殺氣的葉飛夏!

竟是如此可怕!

鐵老大還在不住地抽搐着,葉飛夏也只是靜靜地站着,臉上已沒了憤怒的表情,卻仍然冰冷,冷得讓人寸寸肌膚生寒!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駭得呆了,穆承歌也驚得呆了。他不是沒見過葉飛夏生氣,但以前的葉飛夏,哪怕再生氣,也不過是表情嚴肅了點,臉色深沉了點,又哪裏是像今天這般的殺氣凜然!

殺氣?!

穆承歌驀地一怔。

葉飛夏忽然右手一擡,穆承歌只來得及喊一聲:“不要!”兩枚飛镖早已破空而出!

“啊——啊——”漸漸停止了抽搐的鐵老大突然又痛苦地嘶吼起來,直在地上打滾!

葉飛夏的兩枚飛镖生生地插在了他的雙目上!

穆承歌卻看到葉飛夏的手上還留着一枚飛镖,眼底的殺意竟愈發強盛!心中又是一駭,穆承歌急急喊住他:“飛夏!住手!”他是也想要狠狠教訓一下鐵老大,可他卻不想就此惹出人命!之前葉飛夏明明還教訓他不要惹是生非,此刻他自己怎麽又要出此狠手?!

葉飛夏最終還是沒有聽穆承歌的話住手,最後一枚飛镖再次疾射而出!

“啊!!!”鐵老大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緊接着兩眼一翻,兩腳一蹬,再沒了聲響。

一陣倒吸涼氣聲,圍觀的群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不過是瞎了他的雙眼,斷了他的子孫根罷了。”葉飛夏冷冷地道。雖然沒有因為穆承歌的制止而就此收手,卻終究還是留了他一條小命。

瞎他雙眼,是因為這畜生竟用那樣淫賤的目光看承歌,讓他實在不能忍;斷他子孫根,卻是為了永絕後患。

知道鐵老大沒死,穆承歌終于松了口氣。倒不是真的怕鐵老大死,而是擔心葉飛夏殺了鐵老大後會惹禍上身。

“跟我來。”葉飛夏不知什麽時候已走到了他身邊,平靜地對他說了一句,卻又是不容反抗的命令語氣。

面對此時的葉飛夏,穆承歌不敢多說,低着頭乖乖地跟在了他的後頭。

到了個沒人的角落,葉飛夏停住腳,轉身,看着穆承歌,道:“以後別再多管閑事,聽到沒有?”這口氣,頗有些威嚴的兄長之範。

低着頭的穆承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葉飛夏,弱弱地回答道:“聽到了。”

葉飛夏神态嚴肅,言語認真:“不是要你做個見死不救的人,畢竟你的身份擺在那裏,身為青河派的少掌門,一旦你有所差錯,不僅會毀了門派數百年的清譽,甚至還可能會連累全派上下幾千條人命,你明白嗎?”

“明白。”穆承歌乖乖認錯。

“上個月你打了秦幫主的兒子,你爹罰你閉門思過一個月,也是這個道理。”葉飛夏道。其實他知道,穆承歌也并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他天生就是莽撞性子,若沒人看着,定然要闖出一番大禍。昨天他才剛被放出,今天又差點惹事,真正是一點也不長記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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