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雨之夜
春去夏來,轉眼便已進入五月,明烈的陽光褪去了寒氣,灑在院子裏,竟帶了絲絲暑氣。
葉永卻覺得家裏格外的冷清。
穆承歌只有在清早的時候會找葉永練功,之後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整天。他家門巨變,會有此行為倒也情有可原。但葉飛夏最近也常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有時幾天都不曾出門半步,飯也顧不上吃,也不知是在忙些什麽。
只是,他日漸變得陰沉了起來。以往的他,行事冷靜,舉止淡然,雖不大與人親近,可臉上也總會有些清雅的笑容。而現在,臉上全然沒了那份淡雅,眼裏卻多了幾分陰狠!
葉永察覺到他的異常,便問他發生何事,葉飛夏也不回答,只丢下一句“不用多管”,再不理他。
五月初五是端午節,虎化城家家戶戶都吃起了粽子,晚上也還有去城外攔虎河放燈祈福的傳統。
然而,從中午開始,天空卻一直籠罩着層層烏雲,又有些悶,似乎要下雨。到了傍晚時,烏雲越發的厚沉起來。
葉永特意去買回了幾個粽子,晚飯時,葉飛夏也總算是願意出門了,可飯桌上卻一句話也不說,陰着一張臉,竟顯得分外冷漠。
穆承歌也不說話,只顧自己吃飯。
氣氛極其壓抑。
葉永看了看葉飛夏,又看了看穆承歌,停了筷,道:“等會吃完飯後,你們兩個随我一起去城外放放燈。”
穆承歌興致缺缺:“我不去。”
葉飛夏頭也不擡:“沒興趣。”
幾乎異口同聲。
葉永嘆道:“整天悶在屋子裏,都把人悶壞了,該出去透透氣了。”
穆承歌仍毫無興趣:“我還要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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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夏沒再說話,可那一副神情再明顯不過。
葉永無奈,又是一嘆:“既然你們都不願去,我便自己一個人去吧。”
吃過飯後,葉永便獨自出了門。
穆承歌回了自己的屋,靜坐了一會兒後便準備洗澡,剛要出門去打些冷水,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接着便是轟隆隆的幾聲悶雷。
馬上就要下雨了。
打了冷水,倒滿浴桶,穆承歌将将自己整個人都沉在水中。冰冷的水漫過脖頸,漫過鼻子,漫過眼睛,漫過頭頂,冷水的涼意滲入全身的每一寸肌膚。
又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仿佛要撕裂夜色一般,劈開一道天光,照得大地一陣亮堂堂。随後一聲炸雷響徹天穹,驚天動地。
電閃雷鳴,才幾個呼吸間,傾盆的暴雨覆洩而下。
穆承歌這才鑽出水面,不過一個閉氣的功夫,窗外便是兩方天地。
洗去了一身污塵,穆承歌從水中站起,走出浴桶,拿了毛巾擦幹了身,随手披了件長衣,剛走出屏風,就見葉飛夏歪了個身斜倚在床上,正抱着雙手看他,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輕浮之se。
穆承歌忙遮了遮長衣,冷聲道:“出去。”卻掩不住那一絲慌亂。只覺眼前一花,葉飛夏忽然就到了他的身前,一只手連帶着他的左手和腰一起環住,将他的身體與他緊緊相貼,另一只手則輕撫上他的臉頰。
穆承歌忙一側頭,使了勁就要掙脫,腰上的手卻摟得更緊,葉飛夏低低一笑:“你洗澡,是為了等我嗎?”語氣輕佻,笑容邪魅,帶着一份深深的暧mei氣息。
穆承歌右拳一揮就要砸他左臉,可剛揮出一半,手腕卻是一緊,竟是被葉飛夏輕松抓住。
穆承歌拼忙往回一抽,卻是紋絲不動。
“放開!”穆承歌怒目圓瞪,雙眼發紅,似要滴出血來。
葉飛夏湊到他頸間,深深吸一口氣,嗓音低沉:“滿身清香,真叫人忍不住……”低了頭就要去吻他的頸。
“你……”穆承歌七分憤怒,三分警告,“快放開!”膝蓋一擡,就要撞他kua下,葉飛夏卻似早有防備,擡腿一橫便封住了他的腿。
穆承歌身上的長衣卻就此敞了開,半lu雙肩和xiong膛。
“不要亂動……”只聽一聲低笑,摟在腰上的手開始挑dou般地輕fu起來,柔軟的唇不斷地輕點在肩頸之處,葉飛夏的聲音中已帶上了□□:“我想要你……很久了……”
穆承歌惱羞成怒,不住地掙紮,急急低吼:“葉飛夏!你快給我放開!聽見沒有!”
“聽見了……”葉飛夏微擡了頭,附在他耳側,“但是……”輕吻他的耳垂,他掙紮地躲開,葉飛夏又追上去吻他的臉,“不想放,怎麽辦?”
“你!”穆承歌低吼着拼命反抗,甚至拿了自己的頭去撞。
葉飛夏輕松躲過,低沉的嗓音似乎壓抑着什麽:“你知道嗎……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喜歡。”吻不到臉,葉飛夏就去吻他的頸,吻他的肩。原本被抓住手腕的右手,也不知什麽時候被箍在了身側,葉飛夏的另一只手也環住了他,掌心貼在他背上輕fu。
“葉飛夏!”穆承歌狂亂地掙紮,幾乎是咆哮般,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再不放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葉飛夏仿若未聞,只是雙手似乎略松了松。
穆承歌慌忙極力掙紮,忽然覺得身上一涼,絲滑的長衣徹底滑落,竟已一絲不gua。葉飛夏低聲一笑,又将他擁得更緊,細碎而急促的吻不斷落下,卻讓穆承歌倍感屈辱。
仿佛真要搏命一般,穆承歌咬了牙使了全力地掙紮反抗,不知是否真的起了效用,葉飛夏的右手突然松了開,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後頸猛地一痛,眼前便是一團黑。
最後一絲意識喪失之前,穆承歌隐約感覺到自己被葉飛夏打橫抱起,随後,便是徹底的黑暗……
窗外,雷電交加,暴雨如注,仿佛一頭發狂的野獸,咆哮着要覆滅這個世界。
這場暴雨,一直下到了後半夜,才漸漸轉小。到了天際微亮時,便只剩下飄飄渺渺的小雨。
穆承歌從沉沉的昏暗中漸漸蘇醒。後頸的酸痛尚未褪去,反而蔓延到了整個上半身。意識慢慢清明了起來,後ting處火辣辣的感覺也慢慢明晰了起來。
雖然整個人都躺在被窩裏,但穆承歌卻分明感受到自己全身都是光的,又想到昨晚的事,剛清醒的腦中只覺一陣陣的轟鳴聲不斷地響,心底騰地蹿起一道怒焰,燃燒到極致,又變作了無盡的痛恨。
緊咬了牙,唇卻不住地抖;緊握了拳,身卻不住地顫。
在他家破人亡的時候,他萬萬沒想到,葉飛夏竟還給他雪上加霜!
痛恨葉飛夏對他的強行占有,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無用!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才會讓青河派滅了門!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才會遲遲報不了仇!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才會被葉飛夏這般□□!
只恨自己!只恨自己!
而然此時此刻,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你醒了?”帶着笑,卻不是淡淡的輕笑,不是溫和的淺笑,而是刺耳又刺心的輕佻的笑。
滿腔憤恨只化作一聲低吼:“給我滾出去!”
“滾?”聲音忽而變得清冷,“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随即又是一聲輕笑,褪去了清冷,轉而帶上了些許邪魅:“先前你不是很想知道男人之間要怎麽做嗎?如今我幫你作了解答,你該感謝我才是。”
穆承歌圓睜雙目,直瞪得目眦欲裂,又羞又怒,卻是咬了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飛夏冷冷掃他一眼:“你最好別給我要死要活的,又不是女人,還需要什麽貞操。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便讓你一直住下,哪天我高興了,說不定還能讓你再快活一番。可你要是不聽話——”
聲音又變作陰狠無情:“那就給我滾出去。”
穆承歌怒不可遏,笑聲卻不可抑制地從牙縫裏擠出,漸漸地,越笑越狂,越笑越恨,終是紅了雙目:“好!好!葉飛夏,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猛一掀被子,撿了地上淩亂的衣物穿上,穆承歌奪門而出,再不看葉飛夏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