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白日燕歸安頓好賀千笑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他的軍務繁忙,自然沒有時間每時每刻都陪伴着賀千笑,賀千笑适應良好,不用燕歸說,就已經像待在自己家裏一般閑适。
賀千笑還是皇子時,就成日游手好閑,酷愛摸魚,如今不再是皇子,更加無所事事起來。
住在将軍府的第一日,他就把将軍府裏的一條狗給牽了出來,成功馴服了這條見誰咬誰的惡犬。
等晚上燕歸回來,看見的就是賀千笑牽着一條惡犬,守在門口,等着他回來。
燕歸:“……你怎麽把阿花牽過來了?”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賀千笑怎麽有那個膽子牽它。
名叫“阿花”的狗,乖巧地趴在賀千笑的腳邊,時不時還搖尾巴。
它身上是少見的灰色的毛,有種威風凜凜的野性。
“虧你這裏還是将軍府,下人一個比一個慫,”賀千笑道,“我逛院子的時候,發現了這條狗,讓他們給我牽過來,沒一個敢過去的。”
燕歸可疑的沉默了下。
賀千笑又道:“我還以為這狗能有多兇,牽過來才發現乖的很,你這些下人真的,實在不行還是訓練……”
“這是條狼。”燕歸道。
賀千笑:“……”
賀千笑的話哽在喉嚨中,不上不下的。
白天他無聊,下人便提議讓他在将軍府逛逛,沒想到一逛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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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待客的地方,或許是燕歸故意放了那麽多的兵器。
等到別院,就正常了許多,其精致程度,不亞于許府,賀千笑逛着逛着,就看見某個院子裏拴着條狗。
狗拴起來養還挺正常的,但狗的精力旺盛,這麽拴着肯定不好受。
既然是燕歸的院子,賀千笑就自在許多。
他過去逗了逗這條狗,想讓下人牽走時,下人們戰戰兢兢,沖着他哀求,他這才自己牽着過來。
賀千笑閉了閉眼,想打自己的手。
這時,阿花擡起頭,把頭放在了賀千笑的膝蓋上。
賀千笑又沒忍住,伸出罪惡的手,往狼頭上一揉,惡狠狠道:“你要是敢咬我,我打你屁股!”
阿花嘤咛了一聲。
燕歸眼帶笑意,“好了,進屋吧。”
賀千笑起身,阿花就跟着他走,二人一狼進了屋內。賀千笑瞧着準備好的飯菜,憂傷道:“別的倒是無所謂,就是可惜了我府中的那些廚子。”
可惜那些廚子?
燕歸略一挑眉。
賀千笑沒有管他,自顧自悲傷,加了塊肉扔給了阿花,燕歸又是一聲清咳。
“你是不是忘了,那些廚子是誰送給你的了?”
賀千笑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燕歸道,“就是看某些人肯不肯求我了。”
賀千笑不是皇子,早就不用端那些架子了。
聞言立刻低下了他不值錢的頭顱,讨好道:“燕将軍英姿飒爽,不知道有什麽辦法?”
燕歸搖頭道:“看你不夠誠心,這事不如改天再議。”
賀千笑磨了下牙。
他見燕歸搖完頭後,就開始夾桌子上的菜,幹脆伸出手,把他想吃的菜給挪去一邊。
燕歸視若無睹,換了個方向夾菜。
賀千笑幹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燕歸繼續往前夾。
賀千笑原本沒覺得怎麽着,這下還非得讓他開口不可,直接把菜給端了起來,眼見就要藏到身後去——燕歸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賀千笑的身體頓時不受控制地往前倒。
但因為有燕歸,菜湯居然一點都沒灑出來。
賀千笑貼在了燕歸的胸膛上。
他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燕歸,裏面盛滿了詫異,嫣紅的嘴還因為驚訝而微張着,舌頭若隐若現的露出來,還沒等看清,他就閉上了嘴。
燕歸的聲音發緊,“殿下這是在投懷送抱?”
賀千笑連忙撐開了他,“你故意的!”
“怎麽成我是故意的了?”燕歸道,“我又沒讓你拿着盤子四處晃。”
賀千笑:“……”這倒也是。
等等,什麽也是,賀千笑把菜放在桌子上,輕哼道:“我拿着菜晃,你不碰我不就是了,結果你直接把我拽過去……”
燕歸好整以暇地瞧着他。
似乎是在看他能說出個什麽花樣來。
賀千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沒了聲音。
一頓飯吃的賀千笑對燕歸大為改觀,從前覺得他是這個世界裏唯一的好人,如今他發現,什麽好人,明明是個流氓。
這個世界裏唯一的流氓!
不過這句話他也就是在心裏想想。
因為如果說出來,燕歸肯定又會反駁他:明明你是自己撞過來的,明明沒有動手動腳,怎麽能算流氓呢?
吃完飯,就該睡覺了。
白天賀千笑就被安頓好了住所,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房間,竟然是主卧。
才開始他還以為,将軍府如此豪氣,哪怕是個次卧,都如此的精致。
但吃完飯後,賀千笑随着下人的指引往卧房走去,卻發現燕歸也跟在他的後面。
賀千笑暫時不想搭理他。
本以為這人跟一會兒便罷了,沒想到直接跟去了卧房,賀千笑眼疾手快,一個跨步進去反身關上了門,把燕歸給關在了門外。
燕歸也不硬闖,站在門口,對着他道:“夫人,你把為夫給關在門外了,為夫如何睡覺呢?”
賀千笑一時氣結,“誰是你夫人!”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承認,可是我這裏白紙黑字……”
賀千笑一個頭兩個大,心念一轉,使用懷柔政策,“行行行,我承認是我酒後失德,但是我今日實在是累,你讓我安安生生睡上一覺好不好?”
燕歸沉默了一下,“哎,夫人,實不相瞞,将軍府就這麽一間能睡人的卧房,你不讓為夫進去,為夫今夜就該睡大街了。”
賀千笑覺得,這人編瞎話也是越來越沒水準了。
他左顧右盼,找了個東西把門給死死抵住,狡猾一笑,“哎,既然如此,那就委屈将軍您睡個大街了!”
門外的燕歸沒再出聲了。
賀千笑飛速上床,一邊用被子裹住自己,一邊聽門外的動靜。
這次燕歸不知怎麽,還真就老實了下來。
先前燕歸說有人想殺他,但這裏是将軍府,哪怕是殺手想進來,估計都得掂量掂量。
左右沒了後顧之憂,賀千笑安心入睡了。
在王府時,他夜裏就很少讓人守夜了,因此也不覺得孤枕難眠。
睡了不知多長時間,賀千笑睡夢中覺得,自己像是被繩子給纏繞住了一般,不僅翻身困難,呼吸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他還夢見自己溺水了,水是沸騰的熱水,冒着騰騰的熱氣,熏得他渾身都是汗。
眼見即将要溺斃于水中,賀千笑終于掙紮着醒了過來。
甫一醒來,他旁邊的人也就醒了。
賀千笑迷迷糊糊,看清是燕歸後,嘆了口氣,含糊道:“你怎麽進來的?”
燕歸抱緊了他,含笑道:“誰讓你不關窗。”
大暑的季節,要真的把窗子給關上,賀千笑恐怕夢見的就不止是熱水沐浴,而是滾燙的岩漿了。
賀千笑簡直沒脾氣,推了燕歸一把,沒推動,也就作罷。
都說溫水煮青蛙。
先前在王府時,燕歸便隔三差五去他房間睡覺,久而久之,賀千笑對于和燕歸睡覺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麽抗拒了。
燕歸顯然也明白,抱着他時,更加肆無忌憚。
其他人或許能産生這種想法,但絕對沒有燕歸這麽厚的臉皮。
打仗的人都是直腸子,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了就要上。
哪怕衛荃沖他說了不少取女孩子歡心的東西,但他覺得賀千笑是男的,整那麽多娘們唧唧的東西,恐怕還會惹得賀千笑不快。
當然,人家衛荃又不知道他喜歡的是個女子,也怪不得衛荃。
賀千笑沒好氣道:“熱死了,你趕快走。”
燕歸一把握住他打人的手,入手的肌膚一片滑膩,跟塊嫩豆腐似的,他神情清明過來。
兩人穿的都不是很多。
賀千笑薄薄的一層寝衣,都不用用力,他稍微一動,就能自己掙開不少。
燕歸提醒他,“你別惹火。”
賀千笑一下子頓住。
都是男人,也知道燕歸說的什麽,但是他從前沒見過燕歸這樣,一時不免驚訝。
“入夏了,火氣大也是正常,”燕歸道,“我不會碰你,乖,睡覺。”
賀千笑白天敢惹他,晚上就不太敢了。
畢竟這裏沒伺候的下人,哪怕能把下人給喊起來,燕歸的下人,幫他還是幫燕歸?
怕是拉都不好意思将二人拉開。
賀千笑小聲嘟囔,“不抱我火氣就下去了。”
燕歸置若罔聞。
他還是沒松開賀千笑的手,一雙有薄繭的大手,緩緩在賀千笑小臂上摩挲,不過沒有始終沒有往裏摸。
只是賀千笑陷在他的懷中,難免覺得暧昧。
眼見他旗升的越來越過分,賀千笑一把推開他,臉已經全紅了,惱怒道:“你下去。”
燕歸這次幹脆利落,“不下。”
賀千笑道:“打死我都會不會幫你的!”
“我怎麽舍得打你?”燕歸道,他又把賀千笑攬回來,閉上眼睛道,“睡覺,不睡覺就親你。”
賀千笑臉更紅了。
他在燕歸的懷中不知所措,只好拽緊了燕歸的衣襟,緊緊閉上眼睛。
“啧,”燕歸聲音有些不耐煩,掐住了賀千笑的下巴,“不是說了,不要惹我?”
賀千笑冤枉,“誰惹你了!你別往我身上潑髒水!”
“說你還頂嘴?”燕歸湊近一些,聲音裏僞裝的不耐煩褪去,剩下的只有期待,輕聲問,“就是想讓我親你,對吧?”
賀千笑愣住了。
緊接着,不等他說出反駁的話,燕歸就親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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