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救命……】……
被刺疼眼睛的,何止岑鯨一人。
岑奕聽見陵陽縣主的聲音時,長橫刀已在他手中出鞘,他以為自己聽岔了音,卻還是因為那個名字失了手上的力道,叫長橫刀的刀刃盡數沒入那“山匪”的後背。
他“啧”了一聲,嫌刀刃沒入太多,待會兒拔刀不好拔。
可當那”山匪”厚重的身軀往一側倒下,露出那站在“山匪”面前的女子的面容後,岑奕發現自己方才沒聽錯。
陵陽縣主喊的,就是“吞舟哥哥”。
岑奕手下的親兵越過他沖入寺廟,不費吹灰之力就鎮壓了剩下的“山匪”,鎮壓的速度比這群“山匪”沖進來殺人的速度還要快。
岑奕騎在馬上,隔着天上飄下的細小雪花,一瞬不瞬地望着那立在屍體旁的女子。
突然,他冷笑了一聲——
岑家那群狗東西總拿和他哥長得相似的人來惡心他不夠,現在連陵陽縣主也瘋了,居然把一個和他哥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當成他哥。
還為此對着一個女人,喊“吞舟哥哥”。
簡!直!有!病!
岑奕冷笑的同時,岑鯨聽到了系統的聲音:【将軍岑奕:好感-75】
系統,瑟瑟發抖:【怎麽辦宿主,他真的好讨厭你……】
光是看到長相相似的岑鯨就讨厭成這樣,要知道岑鯨就是岑吞舟本人,那還不得殺之而後快?
岑鯨小聲罵了句:“閉嘴吧。”
罵完岑鯨別開視線,去找陵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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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陽從她那群丫鬟嬷嬷手裏掙脫,一跑回來就看見岑鯨落在“山匪”手中,悲怒之下一聲嘶吼,喊出了岑鯨原來的名字,之後又見岑鯨逃過一劫,她渾身脫力跌坐在地,除了淚流滿面,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可一看到岑奕翻身下馬,似是要朝岑鯨走去,她心裏一慌,突然又有了力氣。
她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岑鯨跑去。
岑鯨見陵陽正往自己這來,就想過去迎一迎,還未動身,餘光看見岑奕不知何時下了馬,此刻正一步步走向自己。
岑鯨僵在原地,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停下腳步的同時俯身握住那把穿透“山匪”胸膛的長橫刀,唰地一聲便把刀從“山匪”的屍體中拔出,高高揚起的血濺了一地。
岑奕拔出刀後并未直接把刀收回刀鞘,而是垂下刀尖,側身看向岑鯨,一雙鷹隼似的眼睛冷冷地望着她。
看起來,很像是要給岑鯨來上一刀的樣子。
“你要做什麽!!”跑來的陵陽沖到岑鯨面前,護雞崽似的護着岑鯨。
別人或許不知道,還以為岑奕回到沈家卻不肯改姓,是惦記着将他養大的義兄岑吞舟,陵陽可不一樣,那年冬狩,她親眼看見岑奕把箭瞄準了岑吞舟,所以她知道,岑奕就是想要岑吞舟死。
陵陽自知不是岑奕的對手,正要出言恫吓,卻被身後的岑鯨抓住手臂,并往後拉了拉,示意她不要說話。
岑鯨太了解岑奕了,岑奕眼下這幅态度,肯定是沒有認出她。
可要讓陵陽繼續說下去,就不一定了。
如岑鯨猜得那般,岑奕沒有僅憑陵陽那一句“吞舟哥哥”便認出她的身份,還嘲弄似的看了眼如臨大敵的陵陽,拿着那把長橫刀轉身離去。
陵陽這下才是真的洩了勁,要不是岑鯨扶着,她怕是要又一次跌坐到地上去。
岑鯨扶她繞開滿地的屍體,到能遮風的廊下坐着,四周士兵往來搜查“山匪”餘孽,卻無一人理會她們。
還是折回來找陵陽的嬷嬷帶着一個丫鬟大聲道破了陵陽的縣主身份,岑奕手下的人才來問他要怎麽安置陵陽縣主。
岑奕懶得安置,就撥了個人過去,給陵陽當臨時護衛。
片刻後城外駐軍營的人也來了,岑奕帶回來的親兵還是太少,沒法圍山搜捕,他正要讓城外駐軍營的人來辦這事兒,誰知第一個跑進寺廟的不是他認識的駐軍營主将,也不是曹副将,而是一個打扮爽利看着不過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那姑娘腰間也別着一把長橫刀,一進門就引起了岑奕手下的注意,呵問她是什麽人。
“自己人自己人!”那小姑娘身後跟着的曹副将幫着解釋,免得打起來。
随後那小姑娘就無視在場兵将,朝陵陽縣主跑了去。
衆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看她腳步輕盈,如同一只回巢的雀鳥一般奔向那棵屬于自己的大樹,正疑惑曹副将為何說這小姑娘是“自己人”,就見那小姑娘忽如餓狼撲食一般,将陵陽縣主身旁的丫鬟摁到了地上。
那丫鬟擡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反擊,卻被白秋姝一把抓住手腕,用力一拗,生生折斷了手骨。
匕首掉落在地,發出铿锵聲響。
陵陽的嬷嬷吓壞了,方才她找不到陵陽要折回來,只有這個丫鬟願意跟着自己犯險,她還覺得這丫鬟忠心,誰知這丫鬟竟然也是個刺客。
白秋姝摁住丫鬟脖子的另一只手一點點收緊,直到聽見岑鯨說:“留活口。”
白秋姝這才松了力道,沒真把人掐死。
之後白秋姝就像扔麻袋似的把丫鬟扔到曹副将腳邊,又繼續跟一只輕盈的小鳥一般落回到岑鯨身旁,叽叽喳喳地問岑鯨有沒有受傷,冷不冷,要不要自己去給她找壺熱水來喝。
可看了剛剛那一幕,誰還不知道,那就是一只披着家雀外衣的……兇獸。
曹副将也是第一次見岑鯨,除了驚嘆岑鯨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像極了岑吞舟,還覺得白秋姝在岑鯨身邊的模樣有些眼熟。
是在哪見過呢……曹副将想不起來了,直到他聽岑奕的安排帶人圍山,他才驀然想起——當年岑奕在岑吞舟身邊,好像也是這樣。
曹副将能發現的事情,岑奕自然也能發現。
于是岑鯨又聽見了系統的聲音——
【将軍岑奕:好感-10】
【救命……】
岑鯨像是沒聽見一般,轉頭問白秋姝:“你們是剛好在附近嗎?”
無論是虎嘯營還是城外駐軍營,都來得太快了,不像是從營地趕來的。
白秋姝一臉糾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說。”
岑鯨理解,若事關軍機,白秋姝跟她說了便算觸犯律法,于是她道:“那就先不說,不過這次的事情是沖陵陽縣主來的,你同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去把陵陽縣主的溫泉莊子圍了,或許還能抓到些人。”
但就算能抓到,也應該不是什麽特別重要或危險的角色,數量也一定不多,不然他們不會特意把陵陽引到月華寺才動手。
白秋姝:“好!”
白秋姝走後不久,葉錦黛和挽霜也從密道摸了回來,葉錦黛好些,挽霜吓得直哭,引的陵陽又跟着掉了幾滴眼淚。
城外駐軍營與虎嘯營聯手搜山,但因為除了“山匪”餘孽,山中還有不少從寺廟裏逃出來的香客和僧人,所以搜捕行動一時半會沒法結束。
天色逐漸暗沉,陵陽想要下山,也不回溫泉莊子了,就想回城內,回縣主府。
正好岑奕和他的親兵也要回城外,畢竟他們第二天一大早還得入城,進宮觐見。
考慮到陵陽縣主就是那群刺客的目标,岑奕準備和陵陽縣主一道,雖然他們倆都挺不想看到對方的,可各自又都有自己的顧忌,只能忍着厭惡一塊下山。
山腳下,她們來時的馬車已經不在,“山匪”上山之前殺了在山腳下的僧人和看守馬車的車夫,馬兒受到驚吓,早不知馱着車跑到了何處。
陵陽縣主和嬷嬷都不會騎馬,正苦惱,遠處便行來了一輛馬車。
那車上挂着相府的牌子,從車上下來的,也是丞相本人,燕蘭庭。
岑奕見到他,似笑非笑地說了句:“燕大人消息靈通啊。”
燕蘭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比不上岑将軍。”
随後燕蘭庭便越過岑奕來到了陵陽和岑鯨面前,視線落在岑鯨身上,絲毫沒有往日的遮掩。
陵陽沒發現異樣,對着燕蘭庭毫不客氣道:“燕大人來的正好,我們的車沒了,可否把你的馬車讓給我們。”
燕蘭庭自然沒有拒絕,無論是說話語調還是表情神态都一如往常,可岑鯨就是看出燕蘭庭眼下的狀态不對勁,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
陵陽拉着岑鯨一塊走到馬車旁,燕蘭庭一路跟在她們身後,岑奕見了正要嘲弄燕蘭庭是不是要跟她們幾個女的一起乘坐同一輛馬車,話還未出口,就發現燕蘭庭獨獨在岑鯨上馬車的時候,伸手在岑鯨身後護了一下。
就像以前,每次岑吞舟乘坐馬車,他要是在一旁,就一定會護一下那樣。
【将軍岑奕:好感-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