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怎麽突然之間就這麽……護着媳婦了?
做完早飯後,姚安安準備去井邊打點水回來,稍微洗漱一下。
一擡頭,就看見蔣令煜走了過來,他笑着道:“今天怎的起這麽早?”
又見竈臺上擺着做好的早飯,他吸了吸鼻子,“好香,你做的什麽?”
聞言,姚安安笑道:“試着做了下疙瘩湯,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蔣令煜見她提着水桶,問道:“準備去打水?”
姚安安點了點頭。
蔣令煜從她手中接過水桶,“我去打水,很快就回來。”
姚安安還沒說話,蔣令煜提着兩個水桶就走了。
她心道,算了,去喊蔣芸兒起床吧。
碰巧蔣令炎打開房門,“嫂子,早。”
姚安安瞥了一眼蔣令炎,見他頭發炸開,樣子像極了金毛獅王,忍不住笑道:“你怎的這副模樣?”
蔣令炎尴尬一笑,“我夢見嫂子做了好吃的沒喊我,就急着出來了。”
蔣令炎這一句話把姚安安給逗笑了。
他撓了撓腦袋,“嫂子,你莫要取笑我了。”
“安安姐……”蔣芸兒聽到說話聲,打開房門,聲音軟綿綿的,“吃早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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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也這樣說,姚安安捂着嘴笑,肚子都笑痛了。
蔣芸兒不知道安安姐為什麽要笑,但她也學着姚安安捂着嘴嘻嘻的笑。
蔣令煜挑水回來,見他們三人在院子裏說笑,也顧不得說話,就把一桶水倒進水缸裏,另一桶水分別倒進兩個木盆裏。
蔣芸兒見到蔣令煜,高興地道:“大哥,你回來啦。”
姚安安見蔣令煜回來了,也不在說笑,一邊往廚房裏走,一邊道:“妞妞過來洗臉喽。”
蔣令煜則端着疙瘩湯往外走,對姚安安笑道:“你們洗漱,我先去擺飯。”
“你不洗漱嗎?”姚安安疑惑道。
“我在井邊洗過了。”蔣令煜笑道。
姚安安點點頭,她仔細洗漱一番後,又把自己和蔣芸兒頭發打理幹淨,這才去堂屋吃飯。
此時蔣令炎已經坐在飯桌前了。
姚安安見他打理清爽,也不在笑他。
蔣令炎見人到齊了,便迫不及待的道:“嫂子,吃飯。”說完也不管疙瘩湯燙不燙,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來。
他整張臉恨不得都埋進了碗裏,吃完還意猶未盡,道:“要是能再來一碗就好了。”
“真這麽好吃?”姚安安将信将疑的端起碗,品嘗了一下。
嗯,要不是她吃過疙瘩湯,她真就信了蔣令炎的話。她懷疑再這麽被捧下去,她都要認為自己在廚藝上有天賦了。
還好,她舌頭沒問題。
說實話,她做的疙瘩湯不難吃,但也屬實一般,或許跟調料也有關,畢竟家裏條件有限,只放了點鹽調味,要是這都能吃出個所以然來,那才奇怪呢。
“安安姐,這個叫什麽呀,真好吃,我也能和二哥一樣,吃兩碗呢。”蔣芸兒奶聲奶氣的道。
姚安安笑着說道:“這叫疙瘩湯。”
“二郎、妞妞……”蔣令煜也吃完了,他放下筷子,鄭重說道,“不許鬧你們嫂子。”
「噗」的一聲,姚安安将剛入口的疙瘩湯,噴了出來。
笑噴了……
她沒聽錯吧?蔣令煜一本正經的說不許鬧你們嫂子?
媽呀,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蔣令煜這麽喊她。
怎麽突然之間就這麽……護着媳婦了?
蔣令煜見姚安安笑噴了,也有點不自在,“我先去學堂了,晚上我會早些回來。”
說着就站了起來。
蔣令煜直到走出院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四周,确定無人,才理了理衣服,恢複了以往的形象,往學堂方向去了。
姚安安見蔣令煜走了,也松了一口氣,起身道:“二郎,你帶着妞妞玩,我先去河邊洗衣服,碗筷等我回來再收拾。”
“嫂子,你放心吧。”蔣令炎點頭道。
今天不用去山上采菇子,他也想去找小夥伴大壯,看看村裏哪家有需要幫忙的,無論是賺些小菜還是點心,只要能補貼家裏也是極好的。
姚安安又叮囑蔣芸兒跟着二哥別亂跑。
蔣芸兒也想跟着安安姐姐,但大哥告訴過她不能去河邊玩,怕她不小心掉進河裏,她只好乖乖的點頭。
……
姚安安端着木盆到落河邊的時候,只有幾個女人在那洗衣裳,隔壁楊嬸子家的大兒媳婦張氏,楊屠戶家的婆娘王嬸子,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年輕小媳婦。
姚安安找了個樹蔭的位置,把木盆放好,就蹲下開始洗衣裳。
張氏見姚安安蹲在她旁邊,就笑了笑道:“姚家妹子,你也才來洗衣服吶?”
姚安安沖她點點頭,笑道,“家裏不忙,就吃過飯來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我家老二媳婦一早就把衣服洗好了,她倒是勤快,倒顯得我懶了。”張氏撇了撇嘴道。
這話姚安安也不好回答,從小媽媽就告訴她,別人家的事情不要插手,親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你說的不好倒成了挑唆了,她只好一邊搓衣裳,一邊笑了笑。
你自己意會去吧,我可什麽都沒說吶。
張氏見她沒順着話往下說,就轉了個話題,“你家的那個二嬸,最近沒來找你們麻煩吧?”
姚安安搖頭說沒有。
“你說你那奶奶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你們好歹也是她的親孫子孫女,就任着錢氏作踐你們?”
這個姚安安還真不知道,在她的記憶力,原主奶奶一直就很偏心二叔一家,以前對他們一家也就是淡淡的,自從原主爹娘去了之後,就開始任錢氏作踐他們姐弟倆。
要說重男輕女吧,也不大可能,她弟弟姚幼寧還不是被他們作踐?
不過姚安安也知道,在大魏,只有長輩對你不好,你不能說他們的不是,所以姚安安也不準備跟張氏多說,正所謂少說少錯,多說多錯,那電視劇裏的反派可不都是死于話多麽,明明只要立馬殺死主角就能贏了,結果說了一大堆廢話,最後就把自己給說嗝屁了呢。
姚安安搖頭說她也不明白。
張氏臉上卻不大高興了,她覺得姚安安是故意不理她,讓她臉上無光。
姚安安要是知道張氏這麽想的,她都要無語死了。
過了一會兒,張氏又小聲地問道:“昨天你家那位沒生你的氣?”
我家那位?指蔣令煜?
“生什麽氣?”姚安安疑惑道。
張氏還不信,又問:“你真不知道?”
姚安安搖搖頭。
“村子裏都傳遍了吶,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呢。”張氏道。
姚安安心想,莫不是昨晚與姚梅花吵架的事?
“張嫂子,都傳什麽了?”姚安安問道。
張氏對姚安安擠眉弄眼,“你真打姚梅花了?”
姚安安點點頭。
“昨晚村裏人都在井邊讨論這個事,說你厲害着吶。”說着對姚安安豎起了大拇指。
就這?
“沒說別的了?”姚安安又問道。
“你放心,村裏人都知道姚梅花的德行,她那張嘴就是随她娘了,誰家沒被她嚼過舌根,大家都不信她的。”張氏道。
姚安安沉默,看來還是有人說了,她也知道這謠言,傳着十個人就可能有兩個人信了。
但她也不可能去堵住別人的嘴,随他們說去吧,只要不在她面前亂說,她就當沒聽見。
現在自己把日子過好才是正經。
張氏見姚安安無趣,也懶得再說,洗完了衣裳就先走了。
王嬸子正好也洗完衣裳,聽到了她倆的話,便道:“姚家大妹子,這個事我也聽說了,你也別往心裏去,咱們村裏老人也沒什麽正經活幹,農閑時間就喜歡說些是是非非,等過不了幾天,村裏有了新鮮事,自然就沒人再提這茬了。”
姚安安聽明白了,王嬸子就是來安慰她的。
她沒想到屠戶嬸子看着五大三粗的,卻如此心細,還特意過來安慰她。
她心裏一暖,笑了說道:“嬸子,我不往心裏去。”
王嬸子見她表情不似作假,點頭道:“那就好,我也家去了。”
姚安安笑着回了句,“嬸子慢走。”
姚安安到了家,把洗好的衣服晾在繩子上,又把碗筷收拾幹淨了。
這會子她正坐在院子裏,手裏捧着一個破舊的木盒子,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仔細一瞧,這木盒子裏裝的正是上次姚安安賣菇子的幾十文銅錢。
姚安安思量着要不要去問隔壁楊嬸子家借點白菜種子,在後院種點大白菜,除了自己家能吃,說不定也能用大白菜換點錢。
天兒越來越冷,家裏也沒田地,菜也就後院那菜園子裏種了一點小青菜、茱萸和蔥蒜。
冬天本就菜少,再不想想辦法,下了雪後估計連小青菜也沒得吃了。
家裏沒有雞鴨,也沒有豬,過年還要買肉吃。
想到這裏姚安安就頭疼,她的家真不是一般的窮,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說幹就幹,姚安安把盒子收好,又去廚房碗櫃裏拿了剩下的兩顆鳥蛋,這鳥蛋本來還準備今晚炖鲫魚湯喝的,現在就只能拿它去借白菜種子了。
你要說她為什麽不拿鲫魚去換,還是因為這鲫魚刺多肉少,沒油水還費油鹽煮它,村裏人都不愛吃,這也是為什麽蔣令炎幫個忙就能得兩條魚的原因。
不像後世的人講究養生,野生鲫魚炖湯才更有營養,價格也比養殖的貴。
這裏的村民都不講究那些虛的,就愛吃那大肥肉,油水足,吃一頓能頂三頓。
你去肉攤上買肉就會發現,肥肉價格也比精肉貴,骨頭反而是最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