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說不準你就是變态
酒店總統套房內。
陽臺的窗戶開着,房間視野極好。
順着窗外望去就能看到一望無垠的海域,金黃的沙灘,陽光明媚晴朗,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碧藍的海水随着微風蕩起波瀾,窗邊的白紗迎風飄起,如少女飛揚的裙擺。
夾裹着些許鹹腥味道的海風拂面吹來,微微吹散了些時鳶此刻臉上沸騰着的燥熱。
她靠在陽臺的欄杆上,望着大海發呆,半天緩不過神。
這時,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拿起一看,是洛清漪的微信轟炸。
洛清漪:你去哪了?你不是回南浔了嗎!!跑哪去了!
洛清漪:人呢!!!
洛清漪:看見速回,不然報警!
..........
時鳶直接甩了一個定位回去。
下一秒,洛清漪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時鳶本來想挂,手指一抖直接點成了接通。
洛清漪放大的臉立刻出現在屏幕上。
“你這是跑哪去了??度假?”
時鳶切換成後置攝像頭,将外面的景色照了一圈,再切回前置。
屏幕裏,洛清漪火眼金睛,立刻發現不對勁。
“等等,你的嘴怎麽腫了?”
發絲有些淩亂,唇也是紅腫着的,一副慘遭蹂.躏過的小白花模樣。
時鳶立刻又把鏡頭切回後置,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反問。
“有....有嗎?”
然而語氣卻是一點底氣都聽不出來。
很快,洛清漪想到什麽,眼睛瞬間瞪圓:“卧槽,你該不是去找裴忌了吧?!”
“嗯...他來這邊出差。”
“啧啧啧啧,那你現在在酒店?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沒等時鳶開口,洛清漪又自問自答:“算了算了,你別急着回來,好好玩幾天吧,劇組這邊我幫你請假。”
如雷貫耳的聲音從手機屏幕裏傳出來,回蕩在安安靜靜的房間內。
“記得做好措施啊!!!”
時鳶瞳孔一縮,臉再度漲得爆紅,手忙腳亂地挂掉電話,杜絕掉洛清漪那邊傳出更少兒不宜的話。
............
按滅屏幕,時鳶才長舒一口氣,視線忍不住落在手機上。
漆黑黑的手機屏幕裏倒映出她的影子,時鳶忍不住盯着自己的唇多看了幾秒。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腫了....而且麻麻的。
這畫面仿佛又在提醒她半個小時前發生過什麽,一股熱意順着大腦神經麻痹到全身,回想起來還是讓她止不住腿軟。
明明剛剛還在停車場裏,随時都可能有人經過的那種。
他一邊吻着她,一邊拉開車門,俯身将她壓在車座裏,右手的掌心扣在她的腦後,把她往他的方向壓,絲毫不給她後退的餘地。
往日深沉的黑眸裏染上了些別的色彩,盯得人心尖發顫。
唇舌的力道也豪不收斂,不顧地點,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口腔裏纏綿挾裹,仿佛要帶走她肺部的最後一絲氧氣似的。
西裝布料刮蹭在她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酥麻又顫栗。
她不會換氣,也根本招架不住這樣的裴忌。
他簡直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樣。
差點兒就要被吻暈過去的前一秒,他才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她。
還有他在她耳畔說的最後一句話,露骨又色.情,混雜着低低的喘息聲,又帶着餍足過後的輕嘆.....太折磨人。
羞得讓她的體溫在那一瞬間直達沸點,燒得大腦一片空白。
連現在回想起來,她的臉都是燙的。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時鳶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
突然,一只手臂撐在欄杆上,清冽又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将她環繞,一道滾燙的身軀貼過來。
“在看什麽?看得這麽入迷。”
低沉磁性的嗓音措不及防地在耳邊響起,時鳶吓了一跳,莫名有種被抓包後的心虛。
她有些欲蓋彌彰地答:“沒...沒看什麽。”
時鳶立刻放下手機,掩飾地輕咳了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
時鳶轉過身,微愣了下,問他:“你怎麽換了身衣服?”
裴忌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下了西裝,換上了件淺棕色的上衣,黑色長褲。簡單又休閑的搭配,年輕俊逸,更像是個大學生。
他鮮少穿這樣溫暖的色調,襯得鎖骨處的膚色更白,像秋天落葉的顏色。
時鳶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懵了瞬。
怎麽...有點像情侶衫的樣子......
“帶你出去。”
時鳶面露不解:“出去?為什麽要出去?”
他難道不要去工作的嗎?
裴忌薄唇輕啓:“本來打算帶你逛逛。”
他頓了下,語調慢條斯理:“但是如果你想留在房間裏,也可以。”
“..........”
留在房間裏做什麽?
白日宣.淫嗎?
察覺到臉上溫度又上來了,時鳶深吸一口氣,就當做聽不懂。
“我們走吧,快點。”
她認真丢下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陽臺。
裴忌倚靠在欄杆上,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忽地低笑了聲。
這是一座還尚未對游客開放的小島,因為地理位置原因,氣候也比這時的國內暖上很多。
去年年初,裴氏買下這座海島,接手了度假村的建造項目,除此之外還有裴氏旗下的五星級酒店也建在島中央,只是還沒有正式對外開放營業。
也許是因為剛被開發不久,還沒有什麽游客的原因,島嶼的景色沒有被污染,藍天白雲,海水清澈見底。
剛出酒店,時鳶剛開始還有些擔心被人認出來,後來走了一段發現,路上遇到的大多是當地的原住民,面孔黝黑,臉上的笑容友好而熱情,嘴裏說着她根本聽不懂的語言。
在沒人認得她的地方,時鳶的心一點點放松下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自在。
路的兩旁都是當地人擺的小攤子,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當地水果,新鮮飽滿的椰子看着相當誘人,時鳶下意識就多看了一眼。
“想喝?”
裴忌的聲音忽然在身側響起,時鳶怔了下,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他已經擡腳朝那個椰子攤走過去。
他的身形颀長挺括,身材比例優越,光是插着兜在這那,就足夠吸引不少人的視線。
時鳶站在那,旁邊路過幾個當地女孩,頻頻回頭朝裴忌的方向看過去,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讨論些什麽。
但根據神情,猜也能猜到。
忽然有那麽一丁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開。
有點開心,又有點煩躁。
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麽招人做什麽。
偏偏不同人種還都吃他這款。
不遠處,小攤老板削好椰子遞給他,目光不知道為什麽往她這裏瞟了一眼,又笑着和裴忌說了句什麽。
而向來面色冷淡的他也難得揚了揚唇,回了一句什麽。
就是時鳶聽不懂。
等裴忌走回來,将插着粉色吸管的椰子遞給她,時鳶才好奇開口:“那個老板剛剛跟你說什麽了?”
裴忌語氣淡淡:“誇你漂亮。”
沒想到他話說得這麽直接,時鳶的臉咻得一下紅了。
“噢.....”
本來還想繼續問他,這回又不好意思追問,只好默不作聲地喝起了椰子。
她抱着椰子,喝一口之後,眼睛就會滿足地彎起,纖長的睫毛弧度卷翹,興奮得四處張望。
裴忌垂眸看她一眼,唇角無聲地翹了下。
腦中又想起剛剛跟攤子老板的那幾句對話。
——站在那邊等着的是您太太嗎?長得可真漂亮。
——嗯。确實挺漂亮。
集市人群熙攘,氣氛熱鬧,這會兒,不知道從哪裏過來了一波人流,一下子彙入了人群中。
人頭攢動,擁擠的人潮裏,她的手忽然被人牽住。
男人的手掌寬大,骨骼線條利落分明,掌心微微有些粗糙的觸感,輕松就将她的手包裹其中,動作自然而然。
溫熱的感覺從手背的肌膚蔓延開來,仿佛能直達心髒。
周圍熙熙攘攘,時鳶卻無比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等那波人潮過去後,裴忌牽着她的手卻沒松開。
過了那一長串攤位,街道上的人少了。
時鳶為了忽略胸膛裏劇烈的心跳,全程悶頭安安靜靜,專注地喝着手裏的椰子。
“有這麽好喝?”
“嗯,很甜的。你要不要嘗嘗?”
時鳶一邊問他,看着椰子裏唯一插着的那根粉色吸管有點發愁,全然沒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唇上。
“我去再拿一根吸管吧.....”
她說着,就要轉身,手腕卻被裴忌握住。
他淡聲道:“不用這麽麻煩。”
時鳶怔了下,下一刻,唇瓣就被他含住。
濡濕的觸感襲來,他的舌尖輕輕劃過她的唇線,将上面殘留的薄薄一點椰汁盡數舔淨。
淺嘗辄止的一個吻,卻被他做得色氣滿滿。
裴忌直起身,用指腹輕拭掉她唇上的那點水漬,嗓音低啞:“嘗到了。”
時鳶呆呆地愣在那裏,感覺到一股血流直沖大腦,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被他牽着繼續往前走。
光天化日,大庭廣衆。
幸好這會兒旁邊沒有人。
等等.......她幹嘛要縱容他耍流氓?
一定是她剛剛喝了太多椰汁,喝醉了。
一定是這樣。
不知何時,逛着逛着,太陽已經漸漸沒入地平線。
遙遠的海岸線邊際,天空被晚霞調和成了朦胧的粉紫色,海浪席卷而來,永不停歇。
時鳶拿起手機,拍了好多張照片。
他緩步跟在她身後,沒看風景,眼裏只有那一道身影。
時鳶拍着拍着,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問他:“裴忌,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這裏的語言?”
他思索片刻,答:“忘了。”
不是敷衍,那幾年裏學的東西太多,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那你是不是還會很多其他的?”
他嗯了聲:“商場上可能用到的都會一點。”
其實即便他不說,時鳶也能猜到。
分開的那些年,他過得不比她輕松。
但當初離開南浔對他來說,是好事。
他本來就該如此,而不是被那些莫須有的罪束縛一輩子。
反而是她,不僅放棄了夢想,還傷害了他。
想要守護的東西,最終一個都沒留住,日子過得七零八落。
不過,幸好。
一切好像都在慢慢變好。
晚上回到總統套房,裴忌先進了書房,把下午推遲的線上會議開完。
時鳶則坐在沙發上看劇本。
其實她剛才本來想去找前臺再開一間房來着,但好像現在誰都認為他們真的是未婚夫妻。
所以她如果去前臺再開一間房,好像很奇怪。
可是她如果今晚也睡在這裏,好像也....
不是很安全。
就在時鳶陷入糾結時,門鈴忽然響了。
她放下劇本,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外面站着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開門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溫書瑩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唇邊很快挽起得體的笑容。
她的聲音甜美悅耳:“你好,請問...裴總在裏面嗎?”
時鳶蹙眉,總覺得她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你是..?”
溫書瑩落落大方地微笑道:“本來約好下午和裴總一起吃飯的,可我的航班延誤了,剛剛才到。我叫溫書瑩。”
時鳶眸色一滞,很快便恢複如常。
也許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和第六感,時鳶還是能從她掩飾得很好的笑容裏感受到一股敵意。
下一刻,身後傳來腳步聲。
裴忌擡腳走過來,看見溫書瑩站在門外,皺了皺眉。
他語氣極冷,又恢複了平日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你怎麽在這?”
看見裴忌,溫書瑩的眼睛亮了亮。
她絲毫沒受他的冷漠影響,笑容不變:“是裴爺爺讓我來的,酒店建好了,我是作為游客來體驗的。”
聽見裴爺爺三個字,時鳶好像明白了什麽。
她的呼吸緊了緊,心口忽然沉得發堵,面色卻瞧不出什麽,語氣依舊平靜。
時鳶繞過他,若無其事道:“我先進去了。”
男人微微凝眸,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眼底染上淺淺的笑意。
“裴總,剛剛那位是您的妹妹嗎?”
關上門前,時鳶就聽見這麽一句。
門板隔音好得出奇,後面的內容她什麽都聽不見。
不過前後也就過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門被從外面打開。
時鳶捧着劇本的動作沒動,甚至連頭都沒擡。
她剛剛應該把門鎖上的。
裴忌站在門口沒動,看着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道:“時鳶。”
她沒理他。
裴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慢悠悠提醒她:“劇本拿反了。”
.............
時鳶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可也僅僅那麽一瞬,她若無其事地放下劇本,擡頭看向他。
她抿緊唇,本來想問他有事嗎,沒事快出去,不要打擾她看劇本。
可脫口的話根本不聽大腦使喚。
“怎麽,你和她說我是你妹妹嗎?”
話說出口,時鳶懊惱垂下眼。
連她自己都覺得夠酸了。
而裴忌倚靠在那裏,沒急着回答她,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現在的表情。
見他不說話,時鳶胸口那股氣好像更憋了。
房間內安靜片刻,裴忌忽地笑了。
他的語調漫不經心:“你見過誰和妹妹住在一個酒店房間裏的?”
..........
時鳶深吸一口氣,淡然回視他,唇瓣一張一合。
“說不準你就是變态呢。”
難得一見她現在這樣。像個刺猬。
裴忌盯了她半晌,舔了舔唇,低低笑了。
他撩起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問:“罵我?”
他明明在笑,可莫名讓人覺得危險。
時鳶抿了抿唇,移開眼不看他。
她從來不罵人的。
除非忍不住。
見裴忌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時鳶把劇本合上,努力維持神色鎮定起身。
“我去隔壁房間睡.....”
她說着就要繞過他出去,下一刻,一股力道襲來,時鳶被扯得一個轉身,跌進他懷裏。
“罵完人就想走?”
他的手臂緊緊禁锢住她的腰,時鳶掙紮不開,只能擡起臉,用眼睛瞪他,臉都憋紅了。
“裴忌...你放開.....”
她在他懷裏蹭來蹭去,裴忌下腹一緊,眸光暗了幾分,手指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她腰上最敏感的地方。
時鳶立刻渾身僵住,咬着唇才讓那聲嗚咽沒洩出來。
裴忌滿意地勾了下唇,低聲問:“我不做點什麽,是不是對不起你罵的這兩個字?”
夜深人靜,熱氣拂耳。
時鳶腦中忽然冒出洛清漪白天在視頻裏吼出的那句話。
瞬間,她真的一動不敢動了。
滾燙炙熱的胸膛緊貼着她,強勢有力的心跳聲仿佛能穿透她的耳膜,充滿了侵略性。
時鳶的臉又不争氣地紅了。
他擡了擡眉梢,尾音染笑,帶着幾分輕佻。
“說話,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