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沒搭理傅鴻與的花言巧語, 江玥先将舊事重述了一遍。
于江玥而言,是早已知曉的“舊事”;但對尚且蒙在鼓裏的傅鴻與和管駿而言,這就是從未聽聞過的新情報!
“是F酒店試運營期間發生的事?”
如江玥所想那般, 傅鴻與聽完的第一反應是黑臉、反問。
“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情況?居然有人敢蹲守在自家酒店外、逮着熟人打聽你的下落?這還好是你朋友嘴嚴沒說。萬一要是說了, 你被人抓着行蹤針對, 怎麽辦?”
傅鴻與擡手刮了下江玥的鼻子。
“——偏偏你還愛亂跑。一個不小心, 就容易落單。”
江玥好端端地站着,猝不勝防被來這麽一下, 覺得鼻梁嗷嗷疼,急忙捂住, 瞪傅鴻與:“鼻子塌啦!”
“又不是假的, 哪有這麽容易塌?”傅鴻與摟了一把江玥的肩膀,指自己的大皮椅, “坐着去。幹站在辦公桌前, 活像被罰站的小學生。”
“哼!”江玥抖抖肩膀, 甩掉傅鴻與的手, 吐舌做了個鬼臉, “你才小學生呢!坐就坐,真以為我不敢麽?”
江玥繞開大班桌,在大皮椅上一屁股坐下。
皮椅是按傅鴻與的身型買的, 一米八八的傅鴻與坐着剛好,雙手扶扶手、背靠椅背腳還能着地。但一米七二的江玥就不行,靠了椅背腳就得懸空。
黑色舒軟的皮椅将本就身材纖細的小兔子, 襯托得更加小巧。
江玥蠻喜歡這種高居正位、睥睨衆生的感覺,情不自禁地蕩起腳來。
傅鴻與見江玥一抖一抖的,猜到了小嬌妻正在甩着腿,暗暗一笑。
“下次——如果還有下次, 遇到這種事情要及時跟我說,知道嗎?”只是一瞬的笑意後,傅鴻與故意收起笑臉,“我的仇家對手那麽多。你不告訴我情報,就會多出很多潛在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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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你是在責怪我嗎?”
小兔子現在敏感得很,傅鴻與稍有用詞不當,他就要抓住機會怼過去。
“明明就是你、是你的酒店監管不到位,所以才會有這麽多危險的,你還好意思反過來怪我?”
傅鴻與急忙改口補充:“怪我怪我。我不過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省得下次你遇到了同樣的事故,又笨笨的要一個人解決。”
“我才不笨呢!”江玥不爽地垮起小臉,“我有想過要不要和你說明的,但那時候被蘭德的事情弄得忘了!
“這樣算下來,應該怪你!——蘭德事件的根源也是在你!”
江玥說着說着理清了思路,恍然大悟道。
“對啊!我本來是在糾結着說不說的,但都是因為蘭德的事情,我給弄混淆了!
“我以為那個打聽我下落的怪人,是跟蘭德一夥兒的。但現在想來,好像不太對勁吧?”
江玥他以為怪人和蘭德一塊兒、都是易勝天那邊派來的。但如今再看才發現,不太對勁吧?
“蘭德是易勝天派來的人嗎?”江玥問,“你之前不是說,易勝天利用撬你牆角這招,來套你的情報嗎?那蘭德的出現,到底是不是易勝天安排的呀?”
“一半一半吧,不完全是。”
“蛤?”江玥問號臉,“一半一半是什麽意思?”
“之前提到過,易家內部很混亂,易勝天雖是當家掌門人,但他的決策卻經常被易老狐貍影響插手。
“易勝天知道蘭德是被挖的牆角,但并不知道老狐貍為了控制蘭德、讓蘭德染上了毒——”
傅鴻與插着兜來到落地窗前,被夕陽餘晖照了滿臉。他霎時愣住,瞳孔收縮。
“對啊……這就是突破口啊。”
江玥聽得糊裏糊塗的:“什麽意思?”
“老狐貍藏藏躱躱這麽久,我們一直沒抓着他的狐貍尾巴。如果真如你朋友猜測那般,這件事情是由搭讪的怪人所引起、整件事情又跟易家有關聯,那——這會成為捕獲老狐貍的關鍵線索。”
傅鴻與來到江玥身邊,鼓勵似地揉了把小家夥的腦袋。
江玥護住腦袋、和滿頭打理不易的小卷毛,小聲嘀咕:“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有用就行吧。”
“起來,我給易勝天打個電話。”傅鴻與把江玥抱下來,自己在皮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手機,“去玩去吧,我會替你處理好的。”
傅鴻與一貫動作迅速、做事利落。
江玥傍晚時分回到家、跟傅鴻與說的消息,傅鴻與晚上十點左右就打點好了。
他拿着一張寫滿了號碼和注意事項的便簽紙,敲江玥的房門:“玥玥,我進來咯?”
江玥正窩在床上刷短視頻,一聽敲門聲很是疑惑地擡頭、見來人進門。
他心想傅鴻與吃錯藥啦?以往都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今天見鬼了居然進房敲門?
……變天了?世界末日要來了?
“這個給你。”傅鴻與将便簽紙給江玥,“上面是華安市緝毒大隊的電話、李政耀李警官的私人號碼,以及傅悅旗下各個酒店前臺的電話。
“把便簽拍給那位張同學,讓他先打李政耀的電話、和李政耀聯系。”
江玥坐起身來,接過便簽紙,嘴裏碎碎叨叨:“還以為你有什麽別的辦法呢,結果還是要找警察啊?”
“為了避免其他麻煩,遇到這種事情,當然要第一時間找警察。”
傅鴻與順其自然地,在江玥身邊的空床位上坐下。
“但如果不是我,你們去哪裏找幾個月前的監控錄像?”傅鴻與自賣自誇,“我将相關的監控資料,都提交給緝毒大隊了;我也跟李政耀商量好,傅悅旗下的所有場地,都可以用作抓捕地點使用。
“——我們集團旗下的職員,都會全力配合緝毒行動。”
江玥一邊忙着拍圖發微信,一邊追問:“抓捕?——抓捕誰?”
“抓那個問你行蹤的怪人,還有你那個疑似染毒的鄰班同學。”傅鴻與簡單解釋,“怪人由緝毒大隊的人尋找下落。而你那個領班同學,就需要張姓小同學配合行動、将人引誘出來。
“把便簽拍圖發過去吧,讓他們私下聯系商議。”
江玥聽話地點點頭:“好,我現在就發!”
将圖片和叮囑都發給張俊宇後,江玥放下手機,定神一看發現——嘿,這老色鬼什麽時候在他身邊躺下的?
這麽偷摸地溜上床,真以為發現不了呀?
“你上床來幹什麽?”江玥試圖推動身邊的臭混蛋,腮幫子鼓鼓道,“下去!我不要跟你睡!”
“為什麽不跟我睡?”傅鴻與不但紋絲不動,還将一只手臂枕在頭下,很是悠然自得,“不跟我睡跟誰睡?”
“我就不能自己一個人睡嗎?”江玥持之以恒,勢必要發揮愚公移山的毅力,“你、下、去!”
傅鴻與久違地發揮了一次不要臉的技能,反問江玥:“這是我家、我的房間,憑什麽我不能在這裏睡?”
“不能就是不能!你去書房、去書房睡到地老天荒!”江玥哼哼唧唧的,就是不願讓傅鴻與在“他的”床上躺着。
白軟小兔努力地用身子拱大灰狼,企圖把大灰狼趕出窩。
“不去。”傅鴻與還是一動不動,挑釁似地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我已經在書房睡了一周了,腰酸背痛。”
“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江玥又拿傅鴻與的年齡開腔,“因為你老啦。老年人就是容易腰酸背痛的!”
傅鴻與惬意地半眯眼睛,長臂一伸圈過小家夥,摟到懷裏一陣揉捏:“怎麽就老了?我二十七,很老?”
江玥左右扭動,企圖掙開,被捏着面頰含含糊糊應答:“別人二十七不老;你二十七——老!
“唔……放開我啦!不要抱抱!”
傅鴻與不僅不松手,反倒摟抱得更加用力。
江玥怕這壞心眼大灰狼又要對他做些什麽,急忙将腳也用上,想将身邊的臭混蛋蹬開。
不料他剛一擡腳,就被傅鴻與抓住了機會。傅鴻與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旁的一掀翻。
下一秒,傅鴻與輕車熟練地壓了上來。
“你……”這熟悉的壓迫感,讓江玥非常慌張。
此時此刻,他仿若又變成了一只任狼宰割的可食用小兔。
“不要碰我……”
江玥揪住上衣下擺,盡最大可能地護住衣服。
但出乎意料的是,傅鴻與這次什麽也沒做,只是壓在他身上,以一種全包圍的方式、緊緊抱住了他。
“不碰你。”傅鴻與說話時的濕氣,噴到江玥耳後,江玥害癢地打了個顫,“讓先生抱一會兒。”
和溫熱的擁抱久別重逢,江玥只覺得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憤懑、不安,都被撫平了。
要江玥說,傅鴻與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好——偏執瘋狂、難以捉摸、行為割裂等等,但傅鴻與的懷抱卻始終溫熱。
他既讨厭傅鴻與,有很難拒絕一個寬大、堅實且溫暖的胸膛。
被緊緊擁抱的感覺,真的好舒服。
“才、才不是先生呢……”
或許溫暖柔軟的東西更易侵蝕人心,一連保持了七天強硬态度的江玥,居然在某混蛋的擁抱攻勢下、卸下了防禦。
“才不是先生呢!你是臭混蛋、王八蛋、超低無敵大笨蛋!
“先生才不會随便懷疑我精神出軌,先生才不會動不動地覺得我聊騷、小心眼地捉弄我和我朋友!
“你不是我先生,你是最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你用看待玩物的眼光看我,一昧地把我當成你的寵物、挂件;你不配當我的先生——你不配被稱作先生!”
控制不住眼淚流出,江玥索性放聲大哭。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我是做錯了什麽事情,所以活該要被你這樣對待嗎?”
傅鴻與沒料到江玥的情緒來得這麽快,急忙撐住床,用另一手為江玥擦淚。
擦拭的速度趕不上小兔子掉金豆豆的速度,傅鴻與索性低頭去親吻小嬌妻的臉頰,借親吻的動作柔聲詢問。
“玥玥,你還相信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太喜歡寫黏糊糊的床上夜話了嗚嗚嗚嗚(捂心髒打滾)
晚點還有二合一更新!估計在2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