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夫君
大年初四吃折羅, 一大早,阮氏讓廚役将近幾日的飯菜燴在一起,做了一盤大雜燴。
等食用完早膳, 趙修槿和寧伯益去往老首輔的府上賀壽,寧瑤則留在阮氏身邊, 汲取起母親的禦夫術。
阮氏和寧伯益是少有的恩愛夫妻, 不知令多少貴婦豔羨,不過背地裏的酸氣兒話也屬實不少。
譏嘲最多的無非就是, 阮氏生不出兒子,被暗嘲為不下蛋的母雞。一次家宴, 阮氏無意中聽見三房嬸嬸的碎嘴, 登時來了火氣, 與之争吵起來,兩人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也因此,阮氏很想要一個小外孫, 即便随婿家姓, 那也是皇家姓, 日後若是被封為皇太孫, 那可是光耀門楣的大喜事。
聽完母親的話, 寧瑤捂住耳朵躺在氈毯上, “您就別操心了, 我心裏有數。”
阮氏嗔道:“那你說說,太子喜歡你的何種風情?喜歡跪式還是仰式?”
寧瑤被母親的話驚到,半天沒接上話。不嫁人不知道,原來母親這般...豪邁。
“娘,爹爹受得了您嗎?”
這話算是觸及了阮氏的內心,三十有四的女子哼笑一聲, 不自覺顯露出一股清傲,“你爹怕我怕的緊,斷然不敢在外私養小妖精。”
寧瑤抽抽嘴角,附身抱住母親的腰,“娘親威武。”
可她并不想做悍婦,更不想絞盡腦汁去讨太子歡心,在她看來,兩情相悅是水到渠成,沒必要研究風情和姿勢...而且,太子也不是那麽豪放的人,應該不會喜歡她搔首弄姿。
廢柴寧瑤耷拉着雙臂晃晃悠悠,一點兒也不想學習禦夫術。
阮氏忽然問起另一件事,“你上次見到阿樂,感覺她狀态如何?”
“姐姐瘦了,人也有些憔悴,說是肚子裏的小家夥太鬧了。”
阮氏心疼的緊,可更多的是惱怨和無奈,“她自小任性,做什麽事都不顧後果,這次鬧了天大的麻煩,若非有你和太子頂着,怕是要萬劫不複了。阿瑤,咱們家欠你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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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瑤坐直身子笑了笑,“可我遇見了殿下,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她不覺得遺憾。
若唐絮之是雲霧,那太子就是穿透雲霧的光,讓她的心芽重煥新生。
阮氏撫上她的長發,“昨兒在書房,太子訓責了我和你爹,說我們太過縱容你姐姐,委屈了你。”
“娘......”
“我們虛心接受。”阮氏嘆了聲,與寧瑤側額抵側額,“太子同我們說,你不是別人的影子,你就是你,是尚書府的明珠,是東宮的正妃。”
寧瑤驚詫地揚起頭,眼底有淚水打轉。
阮氏又道:“都說太子溫涼兼之,可為娘覺着,他的心是熱的。”
若非不熱,怎會包容這等彌天大謊。
前半晌,寧瑤和唐咚寶在後院小聚了會兒,閨友二人披着厚厚的鬥篷,坐在秋千上閑聊。
唐咚寶一邊蕩秋千,一邊挖苦着自己的庶七兄,“你知道嗎,我爹瞧着唐絮之在朝中愈發風生水起,竟然讓我娘給他尋摸合适的親事。我起初想着,他私養外室的事兒人盡皆知,哪個名門閨秀會想不開嫁給他啊,可出乎意料,想跟他結親的人家還不少呢。”
寧瑤沒甚情緒,就像巨大的石頭砸入水中,起初會掀起狂瀾,之後穩穩落在水底,再無波瀾可掀。
不過,唐絮之容貌俊美,學識淵博,能力不俗,單從這三個方面來說,确實會吸引看重利益的家主。
唐咚寶繼續挖苦道:“不過,我倒想看看那個狐媚子外室會不會整些幺蛾子,鬧上一鬧。”
寧瑤提都不願提起這兩個人的名字,耷拉着眼皮道:“我想那女子不會在明面上鬧,畢竟她當初吸引唐絮之就是靠着聽話懂事。”
“腌臜對腌臜。”唐咚寶不屑地哼了一聲,也不想再提起他們,轉而塞給寧瑤一個系紅繩的袋子,“這是我托小舅舅拿到的。”
小舅舅,池晚?
寧瑤扯開系帶,掏出裏面的物件,是一個彩繪挂墜,上面畫着一對男女……
素手一抖,寧瑤險些丢了挂墜。這上面分明畫着避火圖裏的場景!
“你送我這個作何?”
看了上面的圖案,唐咚寶也是滿臉通紅,難怪小舅舅不讓她打開!!!
“我我我只是問舅舅,送給新婚夫妻什麽禮品最為合适,他就給了我這個......”
看樣子,池晚也不知唐咚寶準備把這個送給誰,才會如此浪蕩。池晚是大才子、大權臣,亦是不羁浪子,浪得沒邊兒。
寧瑤深呼吸兩下,剛要把挂墜裝進袋子,卻發現袋子裏附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着,挂墜分正反兩面,兩個場景,是最實用的兩個把式。
寧瑤心驚膽戰地偷偷瞄了眼。
跪式、仰式!
單純的心靈受到巨大的沖擊,寧瑤歪頭靠在秋千繩上,眼前不斷浮現那兩個把式,而挂墜上的小人兒,變成了她和太子......
另一邊,首輔府。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賓客們微醺歡語,氣氛還算和樂。但很多人來此的目的,可不是賀壽這麽簡單。
老首輔還有兩個月就要向嘉和帝致仕歸鄉,不少重臣都在盯着首輔的位置,特來向老首輔獻殷勤,希望他能在皇帝面前替他們美言幾句。
趙修槿之所以會親臨,無非是出于對老首輔的敬意。
閑來無事,他走出客堂,隔絕了鬧騰的氛圍,一個人漫步在冰封的池塘旁。
這時,另一道人影徐徐靠近,帶着調侃,“殿下新婚燕爾,怎麽不多陪陪太子妃啊。”
成親許久,也算不上新婚燕爾了,只不過是池晚的調侃。
趙修槿撩袍坐在涼亭裏,“怎麽不去為自己争取争取?”
池晚跟着他坐下,放下夾在腋下的棋盤,語調帶着幾分不正經,“最終拍板的人不還是皇上,巴結首輔不如巴結皇上。”
趙修槿涼涼瞥他一眼,聊起正事,“查得如何?”
池晚笑臉一收,頗為嚴肅道:“探子在洛陽一帶發現了鄭全貴的不少眼線,或許五皇子就在附近。”
孫貴妃被處死那會兒,滿朝都稱她為妖妃,亦稱五皇子為妖妃之子,甚至有人大罵其為野種,可嘉和帝始終不置一詞,久而久之,百官們悟出了其中深意。
嘉和帝深信五皇子是自己的子嗣,未想過連坐子嗣。
至于他為何會選擇不追究子嗣,或許是不甘吧,他對孫貴妃癡迷至極,許是想通過五皇子尋找慰藉,卻不想,被太子橫插一腳,将五皇子送出了皇宮。
涼亭內,趙修槿面無表情道:“繼續查。”
池晚擺好棋笥,比劃一個請,“若是找到五皇子,殿下打算如何做?”
趙修槿執起棋子,落在偏右的小目上,“看他是怎麽想的,若是想回宮,阻攔之。若是不想,掩護其脫離鄭全貴的掌控。”
池晚也撚起棋子,“用何種手段阻攔呢?”
稍許過後,趙修槿吃了池晚一片黑子,才道:“随意。”
這話讓池晚再次從趙修槿身上感受到了屬于皇儲的冷酷,而上一次感受到這種氣息,還是在遼東安陽大戰那會兒,他奉旨前去監軍,在屍海中瞧見手握雁翎的太子走來,眼裏是對戰俘的冷漠無情。
而此刻這句随意,無外乎是不講情分的。
“臣明白了。”
正月初四,洛陽城。
寧樂睡了一個懶覺,醒來時,屋裏漆黑一片,清越不在身旁。
自打入了洛陽,清越時不時就會出去,臨到傍晚才心事重重地回來,可今兒不知怎地,已過戌時還未回來。
寧樂心裏打鼓,總感覺清越有事瞞着她。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門口傳來腳步聲,清越正站在外間抖落身上的雪沫。
“外面下雪了?”寧樂靠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問道。
清越在炭盆處烤了會兒火,才走進裏間,手裏拿着兩個紙袋子,“小姐餓了吧,我從外面打包了飯菜,需要加熱一下。”
寧樂盯着清越冷峻的面龐,笑問道:“哦,還沒到破五呢,飯館就開張了?”
清越手上動作一滞,點了點頭,“尋了幾條街才找到的。”
“尋一家飯館需要出去兩個時辰?”
清越背對她燒起泥爐,将飯菜放在上面煨烤,并沒打算回答她的問話。
寧樂眼底笑意漸滅,僵持着不再講話,等清越将熱好的飯菜端過來,她也沒有要食用的意思。
“小姐沒胃口?”清越坐在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口小米粥,遞到寧樂嘴邊,“先喝點粥,你想吃什麽,我再去買。”
推開勺子,寧樂直視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咱們何時啓程?總不能一直待在洛陽吧。”
他們已經來此十天有餘,清越總是以“年節”為由滞留此地,可寧樂不傻,早已察覺他的異常。
“等出了正月,天氣回暖再走吧,這樣你也能少遭些罪。”
寧樂臉色更差,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等過了年節,肚子就大起來了,不是更遭罪。清越,你有事瞞着我。”
從小到大,清越是最忠誠的護衛,從不會忤逆她的話,更不會欺瞞她,可此刻,她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子變了,變得深沉難以琢磨,他的眼中不再全是她。
清越放下粥碗,去握她冰涼的手,“這幾日太冷了,地面結了厚冰,不宜出行,咱們再等上十日,十日後我一定帶你離開。”
寧樂見他避重就輕,不免來了火氣,剛想發作,眼前忽然一花,整個人歪倒在清越懷裏。
清越也覺得頭昏腦脹,放下寧樂,扶着牆壁走向客房門口,拉開門時,見拿着迷煙的鄭闕站在門外。
“放肆!”清越冷聲呵斥。
鄭闕笑笑,掏出醒腦的鼻壺放到清越鼻端,“奴才也是怕貴人為難,想讓寧大姑娘冷靜冷靜。”
前不久,被趕出宮的鄭闕沒聽鄭全貴的警告,連夜趕來洛陽尋到清越,還帶了不少宮廷秘辛。
是的,清越真正的身份是已故孫貴妃之子,消失已久的當朝五皇子。
當年太子将他送出宮時,他還是一個兩歲的小娃,在出宮不久後,遭遇追殺,與太子的侍衛走散,幸被打馬經過的鄭全貴抱了回去。
之後,鄭全貴将他抱到一個神秘男子身邊寄養,他便做了那人的養子,直到七歲那年,又被養父“丢”在大街上,被寧樂撿了回去。
自此,他成了寧府的下人,卻也是神秘男子和鄭全貴共同行的一步險棋。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誰會想到,堂堂五皇子會淪落成一個無姓氏的奴。
那些年裏,神秘男子和鄭全貴派了很多人教習清越本事,貴公子能夠掌握的技能,清越一樣也沒落下。
這盤棋很大,清越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生母是被嘉和帝挾持入宮的臣妻,最後落得香消玉殒。
在街坊裏,流傳着各種各樣關于皇帝和臣妻的蜚語,清越是聽着這些糟心事兒長大的。他算是背負着母族的血海深仇,而他仇視的人正是嘉和帝,哪怕他是自己的父親。
鄭全貴就是利用他對嘉和帝的恨,促使他成長為最鋒利的刀刃,日後能給予皇族絕命一擊。
可清越并非會輕易被他人左右,然而,私奔一事,讓他意識到權力的重要,加之鄭全貴不遺餘力的說服和挑撥,使他的恨開始發酵。
客棧內,清越冷着臉問道:“鄭全貴那邊如何安排的,養父何時來洛陽?我這邊等不了了,十日後必須啓程。”
鄭闕替清越理了理歪斜的衣襟,笑道:“那位大貴人實在是忙不開,不過鄭老會盡快安排的,可十日太短了。”
直到現在,清越也不知養父的身份,他所了解的一切都是通過鄭全貴牽線搭橋的。
對于這個答複,清越顯然是不滿的,“那我明日就啓程了,有些事,等我從揚州回到京城再說吧。”
鄭闕觑了一眼屋裏,提醒道:“貴人需記得,心有牽絆最誤事。”
清越橫眉,眼底卷起凜冽寒意:“我的事,需要你一個奴才來插手?”
鄭闕忙低頭服軟,連連賠不是。
——
深夜雲迷霧鎖,趙修槿回到寧瑤的閨房,見小妻子正坐在燈旁穿針引線。
趙修槿走過去,單手捂住她的眼睛,“夜裏別刺繡,傷眼睛。”
寧瑤“唔”一聲,将繡棚放進線簍,後仰靠在他身上,“殿下怎麽才回來?”
“跟池晚商量些事情。”
一提池晚,寧瑤就想起那個被塞在枕頭底下的挂墜,不自覺咳了下,“明日破五,我娘問殿下想吃什麽餡料的餃子,也好讓人提前準備。”
破五吃餃子是習俗,可趙修槿已有十五年沒有在煙火氣十足的地方吃一頓餃子了,淡笑道:“都行。”
寧瑤拿開他捂在自己眼前的手,扭過腰肢抱住他,“殿下別這麽無欲無求的,你就提一種餡料吧。”
望着小妻子的笑靥,趙修槿心中微暖,附身抱住她,“那就吃蘿蔔餡吧,寧府的小蘿蔔被我拔走了,正好洗洗切切包成餃子端上桌。”
太子還會逗趣呢,寧瑤咯咯笑起來,起身拉着他走向湢浴,“殿下快洗漱,咱們早點睡,明兒天不亮,府中和街坊都會燃放爆竹,就睡不得懶覺了。”
“嗯。”
洗漱後,兩人來到床邊,寧瑤被趙修槿塞到裏側,可小丫頭非要躺在外側。
趙修槿按住躍躍欲試的她,不解地問道:“為何非要睡外側?”
寧瑤鑽進被窩蒙住臉,不想解釋緣由。既然他向世人隐瞞左耳失聰的事,想必是要瞞到底的,那她就會默默站在他的右側,不讓他因聽不清話語而難堪。
趙修槿拿她沒轍,傾身放開玉鈎,任兩側帷幔垂下。
寧瑤靠過來,“殿下,你再說一遍。”
“說什麽?”
“說喜歡我。”
哪有人整日把“喜歡”挂在嘴邊,再說,他也不是油嘴滑舌的人,喜歡是一種潛在的情緒,滲入舉止中,而非嘴上。
趙修槿輕輕推開她,轉身面朝裏,“睡吧。”
寧瑤扒拉扒拉他的肩頭,“你不說,就別想睡。”
小家夥又開始磨人了,趙修槿轉身掐住她的鼻尖,“明兒我就把你淘氣的壞性子告訴岳母,讓岳母好好管教你再送回東宮,還我一個溫婉的妻子。”
寧瑤呼吸不暢,張開小嘴,一臉的倔強,伸手就去撓他癢癢。
被鬧得厲害,那點睡意煙消雲散,小夫妻在那張酸梨木大床上“打”了起來。
床腿發出“咯吱”聲,驚到了床底的雛菊兒。
雛菊兒爬出來,喵喵叫了幾聲,可床上的人根本沒空理它。
沒一會兒,帷幔中探出一只纖臂,上面一顆守宮砂極其醒目。女子敗下陣來,甕聲甕氣地求起饒。
帷幔搖曳,看得雛菊兒瞪大了一雙發光的貓眼。
帷幔裏,寧瑤吟吟嬌笑,擡手阻擋着趙修槿靠近,“我錯啦,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吧。”
想得美。
趙修槿反剪她兩只手臂,對着她的軟腰撓起癢癢。
寧瑤扭成麻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錯啦,殿下。”
趙修槿凝睇她雪亮的眼眸,忽然有了一種希翼,認真要求道:“叫夫君。”
寧瑤一愣,尾音上調的“嗯”了一聲,待反應過來時,心口猛地跳動。像是被吃得死死的,下意識就要開口喊夫君,可當她觸及到趙修槿那雙含情目時,忽然生出小別扭。
“那你要先叫我娘子。”
趙修槿輕撫她柔白的臉蛋,聲音比平時沙啞幾分,“娘子。”
寧瑤膩斃其中,快要忘記呼吸,“還要說喜歡我,我才叫你。”
趙修槿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肢,“你今兒不叫,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叫。”
跟他堂而皇之的耍起小心機了。
寧瑤扭扭腰,皺眉道:“你手勁太大了,想謀害親妻,去找小妖精?那我跟你說,醉香樓的清倌們可妖嬈了,你可以去那裏找個稱心的,還不用付出真心。”
看着那張叭叭不停的紅唇,趙修槿擡手捏住,使她變成了一只小鴨子。
寧瑤張不開嘴,蹬了蹬腿,把被子蹬到了腳邊,“唔唔唔......”
趙修槿扯過搭在圍子上的裙帶,三兩下捆住她亂蹬的腳,然後扼住她兩只腕子,将她拽坐起來,與雙腳綁在一起。
寧瑤哪裏知道太子殿下有捆人的嗜好,惱羞道:“你綁豬呢?”
說完覺得不對,自己罵了自己,氣得小臉通紅。
趙修槿被逗笑,仰躺在枕頭上單手輕搭額頭,看着她使勁兒掙脫束縛。
“沒用的,別白費力氣。”
寧瑤氣得不輕,像個不倒翁一樣來回搖晃,可就是脫離不開系結,最後可憐巴巴扭頭,眨巴着一雙無辜大眼,“我錯了,夫君。”
這聲“夫君”叫得人身心舒暢,趙修槿止不住笑意,笑聲醇厚,如水滴落入空谷清泉後發出的尾音。
“松開我吧,夫君。”寧瑤弓着身子,後背發酸,沒有骨氣地又叫了一遍。
趙修槿起身替她解開繩子,本以為鬧完了可以入睡,誰知小妻子忽然跪起身,開始了反擊。
貓似的小勁兒沒什麽攻擊力,可氣勢很足,還抄起了枕頭。
趙修槿躲開,摟住她的腰将人桎梏在懷中,奪去她手裏的枕頭扔在一旁,卻無意中發現枕頭下的挂墜。
那惟妙惟肖的畫面映入眼眸,兩人同時愣住。
寧瑤一時氣急,哪裏顧及到枕頭下藏着什麽,登時沒了底氣,“不是我的。”
趙修槿單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拿起挂墜,還翻面看了看,失笑道:“這兩面我都參透了,回宮跟你試試。”
寧瑤羞得汗顏無地,怕他真以為自己是個急色的人,狡辯道:“我不知道這個是什麽。”
趙修槿将挂墜攏在掌心,“我知道就行,不過,你真就這麽急于得到我?”
那雙含情目迸發出熠熠光暈,能将人的靈魂吸入其中。寧瑤望着男子溫柔迷人的笑,忽然就不想狡辯了。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