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屋藏嬌 “但是你要乖一點,別想着離

春姨仍舊做了江南菜, 笑着說今晚的菜都是用那天季海從白小姐那裏拿的那桶豆油做的。

白芷有些赧然,兀自低頭吃着碗裏的炒豆苗。

那天本是為了見他一面才找了那樣拙劣的借口,這個家裏又怎麽會在乎一桶被當做贈品的豆油。

但他人在國外, 卻也真的叫季海親自過去拿了。

他真是一個很好的情人, 這樣照顧別人的心情。

換個人,也許會叫她直接丢掉。

白芷不知道傅玄西有幾個住處, 只是在月迷津渡這裏只看見春姨一個人。

他對春姨很尊重,“辛苦”“謝謝”這樣的詞眼總是挂在嘴邊。

飯後他叫春姨早點休息, 這裏不用人伺候。

她心裏不免生出些忐忑。

上一次來月迷津渡,飯後就被沈思言他們叫去玩牌, 最後那晚除了贏了五十萬,什麽都沒發生,

但這一次, 并沒有別人打擾。

跟一個并不熟悉但卻渴望多年的人進行更深入的了解,這樣既忐忑又期待的事, 叫白芷矛盾得絲毫沒辦法冷靜。

她縮在沙發的一角, 抱着沙發上的抱枕,下巴抵在上面,假裝在看投影裏放的電影。

餘光卻在偷偷看他,看他在幹什麽, 看他的表情, 揣摩他的心情。

他單手撐着頭,閉着眼在揉太陽穴,不知是不是發現了她的偷窺, 沉聲叫她:“過來。”

Advertisement

她只好丢了抱枕挪過去,很懂事地小聲問:“要我幫你揉揉嗎?”

那雙眸子忽地睜開了,眼皮一掀, 露出了倦怠之意,甚至,也有一點迷茫。

白芷吓了一抖,她是怕他這樣無欲無求對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的眼神的,這樣她總感覺他不想活着。

“很累嗎最近?”她主動伸手按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柔柔地替他按起來。

“有點。”

他原本按在太陽穴上的手挪開,掐着她的細腰一提,放到了腿上抱着。

屋子裏開着暖氣,白芷早先進門的時候就脫了外套,裏面只穿着一件很薄的白色毛衣。

貼身的款式,将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完美地修飾出了弧度。

如今被他這麽抱着,她只覺得比剛剛更熱了些,僵硬着不敢随意動彈,盡量去忽略他的手,專心地替他按太陽穴。

春姨點了很淡的熏香,前一次來的時候是茉莉花香,這次換成了臘梅花香,很襯這個季節。

白芷沒敢多問別的話,指腹貼着他的肌膚按了會兒,漸漸變得很燙。

肩頭一重,他将她往懷裏一按,下巴擱在了她肩上。

“不用按了。”他偏頭用高挺的鼻梁蹭她的耳廓和臉頰。

有一點涼,也有一點癢。

她躲了下,被他單手按了回去。

“或許我應該說。”他額頭抵了上來,微涼的鼻尖很溫柔地碰碰她的,極盡缱绻,“做點別的。”

夜裏飄雪似飛花,一直未停。

落地窗的窗簾并未拉上,框柱了一方與雪糾纏的寂寂黑夜。

室內卻是一片暖和如春,甚至也有點熱。

白芷躲無可躲,一閉上眼,滾燙的熱吻随即落下。

好像是剎那間的反應,渾身一軟,腳背卻在他身體兩側繃直。

他似乎很會接吻。

在他輕易地撬開她的雙唇時,她不合時宜地冒出這個想法。

然而下一瞬,舌尖一麻,腦子裏炸開了煙花。

思維漸漸變得零散,連不成一條完整的線,她也沒辦法繼續思考。

後脖頸仰太久,有點酸,快堅持不住要倒下,卻覆上來一只足夠有力的手掌,将她穩穩當當地托住。

好像決心與她抵死糾纏。

白芷伸出細細的胳膊将他的脖頸環住,慢慢地越收越緊,想要抓住一個可以依靠的支撐點。

身體陡然一輕,海拔一瞬變高,他抱着她起身,往樓上去。

失重的感覺讓人像是要掉下去,她下意識将他抓得更緊,腳後跟點着他的後背。

後背陷入柔軟的床墊裏,一瞬回彈,就像置身海浪裏,有些沉浮的暈眩。

白芷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偷看,他正在取腕表。

心跳亂得沒了章法,呼吸也變成長短交錯。

就連胡思亂想都變得沒有了方向,腦子裏空白一片,只等着他趕緊給個了結好了。

他一瞬彎腰下來,附在她耳邊低語,“你還可以拒絕一次。”

不了不了,早晚都要那麽一遭。

她紅着臉搖頭,小聲說不用。

半晌都沒動靜。

正要問他怎麽了,就聽他問:“不起來怎麽脫?”

簡直太臊了,白芷一張臉紅透,要從床上爬起來,他的手機卻忽地瘋狂震動。

寂靜的空間裏不斷地響起“嗡嗡嗡”的聲音,在他挂斷的下一瞬又馬上接上了。

她沒敢繼續,見他皺了眉,不悅地閉了閉眼。

震動被截斷,他的聲音裏透着寒雪似的冷:“趕緊放。”

沈思言在那頭笑問:“西哥出來玩牌啊?”

“自己玩。”

傅玄西冷冷丢下三個字,挂了電話,手機正要丢,又響了起來。

那頭秦澤沅呼救的聲音響起:“救命!”

“找沈思言。”

秦澤沅的聲音陡然拔高:“哥!我就在你家門口,月迷津渡這裏,你在對不對?我進來了!”

“滾出去!”

“哥”秦澤沅拖着嗓子喊,“收留我,不然我要完蛋了!”

傅玄西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我現在下樓,你要是沒天大的事,等着真的完蛋。”

電話被暴力地挂斷,他随手撿了衣服套上,低頭在她唇角落下個吻,大拇指摩挲着她柔軟的唇瓣,低聲道:“我下去看看,你乖,就在這裏等我。”

樓下秦澤沅正悠閑地吃春姨給他拿的橙子,見傅玄西從樓上下來,忙不疊地抽了紙擦手。

變臉不到零點零一秒,他換上了一張哭喪的臉,連影帝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哥”他抽泣着拖長嗓音喊,“你終于下來了。”

再不下來,我就要被你家侄女追殺了。

他張開雙臂迎上去要抱,被傅玄西蹙眉躲過。

傅玄西走到沙發邊坐下,冷眼掃他:“看看你像什麽樣子,趕緊有屁快放。”

秦澤沅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我開車把人房子撞了。”

傅玄西:“?”

“我他媽也沒想到那房子紙做的一樣,一撞就倒了,我車被攔下來,現在人家要我做上門女婿,不然就要搞死我。”

傅玄西深吸一口氣,叫他滾。

“別啊”秦澤沅扒拉着沙發不肯動,擡頭往樓上瞥了一眼,“你今天這麽不耐煩,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再不走,我不介意金屋藏你屍。”

秦澤沅輕咳一聲,還要掙紮:“不至于”

“滾。”

叨逼叨的秦澤沅怕死地滾了,傅玄西正要上樓,白芷的手機在沙發上震動了下。

他沒打算偷看,只是想順帶給她拿上去,卻一不小心看見了亮着的屏幕上,鄭淼淼發來的微信。

【你還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想死啊!氣死我了!】

【我小表叔這人陰晴不定,而且極度厭世,對你的新鮮感鬼知道能維持多久。】

【興許這一秒還和你你侬我侬,下一秒就能掐死你。】

【我讓姓秦的去拖延時間了,但他大概沒什麽用,拖不了多久,你自己考慮清楚,本小姐懶得管你了!】

最後又發來一條:【別讓他看見!不然我死了!】

傅玄西危險地眯起雙眸。

很好。

興致全無的傅玄西一個人在書房待了一夜。

翌日一早,白芷被鄭淼淼的電話吵醒:“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就不該幫你!”

她有些懵,不知手機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床頭的。

懵懵地聽完鄭淼淼的控訴後,她才發現了她給她發的微信。

但昨晚她洗完澡太困就直接睡了,根本沒來得及看。

應該是被他偷看了

“你爸罰了你一半零花錢啊?”白芷有點內疚,稍微解釋了一下自己也是才看見消息的事。

她沒想過鄭淼淼會為了她做這麽多事。

那樣驕縱的一個大小姐,被罰了一半零花錢,聽着像是要哭了。

“算了。”鄭淼淼氣悶,“你沒那個吧?”

白芷被她問得臉熱,“沒”

一連幾日傅玄西都很忙,白芷倒真成了那個被金屋藏嬌的嬌嬌。

只是未免藏得太徹底,她連那位藏她的金主都不曾見過一次。

每天的日常就是閑得逗他家裏養的魚,欣賞他家裏挂的書法,在他的茶室裏學茶藝。

她對他的了解漸漸多了些,才發現他竟如此多才多藝,牆上挂的書法和國畫都是他自己的作品。

落款只有兩個字:亦西。

其實白芷很好奇,這個“亦西”到底代表什麽,因為他贊助的獎學金也叫這個名字。

但他分明叫玄西。

這個問題一直沒得到詢問的機會,也就漸漸被擱了淺。

在他家裏待到第五天時,終于見了他一面。

那天晚上他有宴會要參加,下午時回家拿東西,并未提及要帶她。

“你有女伴了嗎?”她問。

那時他立在洗手間的鏡子前低頭整理腕表,聽見這話擡頭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

那表情她形容不出來,似乎有一瞬的怔愣。

不願惹他不悅,她只好說随口問問,轉身要走。

“沒有。”他卻開了口,像是解釋,又說:“沒想過要帶女伴。”

“那晚上還會回來嗎?”她知道自己沒身份問,但實在忍不住,“如果你最近都很忙的話,我想回家看看阿婆。”

“有怨氣了?”

他轉過身将她拉過去,抱起來放在盥洗池的臺面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微微彎腰低頭凝視她。

這樣近,暧昧的距離,呼吸纏繞,叫人不得不注視他的眼。

他是瑞鳳眼的眼型,偏英氣,雙眼皮從眼頭上面一點開到眼尾。

但他的雙眼皮很窄,不是那種很寬的類型,只有這樣垂着眼,或者仰視他的時候才可以窺見全貌。

若是平常,他認真地睜眼打量什麽時,從眼頭上方開始的三分之一眼皮就會陷進去,而眼尾卻是微微往上翹的。

此刻他專注地打量着她,那眼裏像藏着一片深海,足以讓人溺毖。

實在難以承受,她微微躲了下眼神。

“沒,就是我不太習慣這麽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無所事事的人,雖然确實也如此。”

她說着,委屈泛上來,倒真有點生悶氣的感覺上頭了。

“阿婆一個人在家,我想回去陪陪她。”

反正你又不需要我陪。

“如果我不放人呢?”他嘴角彎出淺笑的弧度,“你跑還是不跑。”

明知他是開玩笑,白芷卻還是認真地思考起來。

她認真思考的時候,眉心會微微皺一點痕,小巧精致的薄唇也會緊緊抿起來,一副很重要的樣子。

額頭上一熱,他的手壓了上來,大拇指指腹在眉心用了點力地摩挲,将那皺起來的痕跡都揉散開。

傅玄西眼眸半斂,認真地瞧着面前這小姑娘的反應。

那雙藏了深海的眼睛靜靜地凝視她半晌,起了波瀾。

事實上從第一次見他就很好奇,為什麽這雙清澈無比的眼總是在看見他的時候就變得水霧迷蒙。

如同此刻,不過是語氣稍微稍微稍微重了一點點,她就像是要哭,迷蒙水霧模糊了那本該清澈的眼。

他漸漸生出一絲不悅,伸手掐住她的下颌,逼得她擡起頭仰視他。

白芷看着他漸生魔障的雙眼,忽地想起鄭淼淼發給她的微信——

【上一秒還你侬我侬,下一秒就會掐死你。】

但她卻堅信他仍有半分清醒,毫不反抗。

下一瞬,那桎梏忽地離去,有溫柔的吻落在她唇角。

“不是要兇你——”

“但是你要乖一點,別想着離開。”

“不是說無聊?帶你去宴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