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1.
遲驗和一幫同學又在欺負小磊。
黎願只當沒看見，他掃完地把掃帚和簸箕歸攏到教室牆角，也沒看講臺上的四人，背上書包就走了。
從後門出去的時候，他聽見小磊低聲抽泣。
2.
黎願找了幾塊磚，生上火，把三顆拳頭大的小紅薯扔裏頭。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拐角處探出一顆小腦袋，一位長發及腰的清秀小男生。年紀看着比黎願小，實際他比黎願大一歲，黎願十七，他十八。
他歡快地喊了聲：“願願。”
黎願聞聲回頭，招手示意他過來。
烏嬌蹲在他身旁：“願願，你給我帶紅薯了嗎？”
黎願拿樹枝扒了扒火堆，“在裏頭呢。”
“哦。”烏嬌問，“什麽時候能烤好啊？”
“再等等。”
紅薯烤得不是很糯，裏頭的芯還有點硬，但至少熟了。
烏嬌拿在手裏嫌燙，呼哧呼哧地朝它吹氣。黎願從兜裏摸出張紙巾讓他包着吃。
有東西包着，就沒那麽燙手了，烏嬌撕開外頭沾了煤灰的紅薯皮，趁熱咬了一口，然後遞到黎願面前，黎願搖搖頭說：“你吃吧，我不吃。”
烏嬌悻悻地拿回來，邊吃邊口齒不清地問：“願願，你今天又去上學了？”
“嗯。”
“願願，為什麽我只能在家，不能和你一起去上學？”
黎願答不上來。
紅薯小的可憐，剝了皮更沒多少了，烏嬌三兩口就吃完了，他從黎願手裏接過第二個紅薯的時候又說：“今天的是個胖子，他好重，壓得我都快喘不上氣了。他肚子好大，可是下面那東西又好小。”
“比起之前的，這次沒那麽疼，但是我還是不喜歡。”烏嬌很不解，“願願，為什麽他們總是把尿尿的東西往我屁股裏塞？”
黎願捧了一抔土熄滅了火星子，他還是沒有回答烏嬌的問題。
烏嬌的十萬個為什麽他一個都答不上來。
烏嬌吃完了三個紅薯，指頭上都是灰，髒兮兮的，黎願拿紙巾幫他一根根擦。
大哥哥找來了，烏嬌起身拍了拍褲子，跟黎願拜拜，“願願，我回去了。”
黎願也跟着起身，“大哥哥，明天周日我沒課，能不能帶烏嬌出去玩？”
大哥哥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眼兩眼放光，喜悅藏都藏不住的烏嬌，似笑非笑地回道：“那要看明天忙不忙了。”
3.
第二天黎願帶了一瓶牛奶去找烏嬌，來開門的是大哥哥。
他雙手抱臂杵在門口，卧室裏洩出一絲暧昧不明的呻吟。
大哥哥挑眉：“聽見了？”
黎願抿了抿唇，握緊手中的牛奶瓶沒吭聲。
“他忙，去不了。”
黎願轉身就走，大哥哥喊住他，“黎願，有困難來找我。”
4.
周一第二節下課後，班主任讓黎願去一趟辦公室。
辦公室裏遲驗和小磊也在。
班主任問他：“黎願，上周六你和遲驗一起值日？”
黎願點頭，“嗯。”
“小磊說遲驗和張琪豪他們扔了他的書包，還動手打了他，是不是有這回事？”班主任說，“你當時在場，是不是看見了？”
黎願沒有去看小磊，也沒有去看吊兒郎當的遲驗，他搖頭道：“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