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犧牲的會是誰呢?
掠食者瞄準着賀雨澤,饒有興趣的眯了眯眼。賀雨澤剛好回頭,對上了他面具裏那一雙深邃迷人的藍眸。
那雙眼睛……
總讓賀雨澤感覺很熟悉。
可是哪裏熟悉,他又說不上來,只覺得心髒有些疼,疼得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一樣。
獵物在射殺範圍內,掠食者卻猶豫了幾秒,也就是幾秒的時間第二次爆炸再次響起,漫天飛舞的塵埃瞬間淹沒了穿着燕尾服的殺手先生。
兩個人逃出地下室的時候,地下室已經被炸得坍塌,地面都凹下去了一塊。
“他死了?”賀雨澤喘着氣問身邊的張嶼赫,明明是一起跑出來的,身邊的少年卻臉不紅氣不喘,只是皺着眉盯着地道口那已經被亂石堵塞的通道。
“假冒貨而已,死了就死了。”張嶼赫冷冷地說道,賀雨澤看慣了他吊兒郎當的模樣,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冷漠的表情。
“啊?”什麽假冒貨?賀雨澤不明白他說的假冒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你說的話。”
“沒什麽。”張嶼赫似乎不想解釋太多,轉身不在面對着那坍塌的廢墟。
再看向賀雨澤時,他又恢複了往常那樣輕浮的神情:“親愛的,你還記得剛剛答應了我什麽麽?”
“……”賀雨澤無語:“我不會忘的。”
不過多時三四輛警車抵達了附近,因為“掠食者”的出現,每一個從車裏出來武警都是全副武裝,提槍靠近。
其中一個便衣警察遠遠的跑了過來,見到張嶼赫就跟見到鬼一樣的表情,驚訝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張嶼赫也奇怪地看着他:“因為是我報的警啊。”
警察小哥似開玩笑的推了推他,可語氣聽起來有有那麽一絲懷疑的問道:“你這小子,每次犯罪現場都有你。”
他壓低聲音:“掠食者呢?你們交過手了沒有?”
“嗯……大概……”張嶼赫瞥了一眼他身後的廢墟:“在那裏面,我不确定。但今天出現在這裏的掠食者是假的。”
“假的?”
“假的?”
警察小哥和賀雨澤幾乎同時開口,默契過後,兩個人又互相對視一眼。
“很面生啊。”小哥沖他笑了笑,賀雨澤回應一個笑,禮貌地朝他伸出手:“你好警察叔叔,我叫賀雨澤,我是……”
話未說完被打斷:“他是我男朋友。”
“……”
賀雨澤有點炸毛:“誰你男朋友?”
張嶼赫笑得眉眼彎彎:“你啊。”
“我不是!”
小瘋子忽然湊近過來,把他嘴唇貼在他耳朵邊上,啞啞道:“別忘了,你可是答應過我什麽條件都可以。”
他嘴裏暧昧的熱氣吹得他耳根子悶癢。
“不行!除了這個!”賀雨澤渾身上每一根神經都在抗拒:“你再想想別的。”
“嗯……那就……”張嶼赫嗓子壓得更低了:“今晚跟我上床?”
“……”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本來他只是想吓唬他的,沒真的想打,對方跟個受虐的變态一樣,自己主動上來接了這一巴掌,還露出一副無比享受他虐待的神情。
賀雨澤臉頓時紅得跟蒸汽機一樣直冒煙:“你簡直……夠無恥!”
流氓攤手:“我的條件就這麽簡單,二選一,賀醫生,你悠着點選。”
“你!”何雨澤憤怒的指着他,手指頭下一秒被輕輕握住:“賀醫生該不會想反悔吧?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我不會和你交往的!”賀雨澤怒視他,張嶼赫一臉的愉悅:“那就是想和我上床了?”
“當……當然也不會!”
“喂,你們兩個幹什麽呢?怎麽還打起來了?”警察小哥湊過來,有些刻意的在觀察賀雨澤的表情,見他一副隐忍又難以啓齒的模樣,陳警官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張嶼赫,然後把賀雨澤拉倒一邊小聲說:
“小兄弟,要遇到什麽事情你就跟我說。如果有誰威脅你,就悄悄告訴我,不要害怕,要相信我們人民警察,我們會保護你的。”
“……”這個事情實在有點難以啓齒,賀雨澤不過是個流氓被坑了,也談不上需要警察保護的地步。
“謝謝警察小哥,我沒事。”
“你不像個沒事的?”陳警官還想問什麽,張嶼赫懶洋洋的湊了過來,用一支胳膊把賀雨澤拐了走:“不過是小情侶之間的小打小鬧而已,陳警官怎麽那麽感興趣?”
他神秘一笑:“噢……我忘了,警官你還在單身。”
陳勇:“……”
怎麽感覺這話那麽傷人呢?
“行了。”他擺擺手,叉着腰說:“跟我去警局做個筆錄吧,沒什麽事兒的話,咱們三出去吃點。”他看向張嶼赫:“老朋友,我可跟你好久沒見了,你可不能拒絕啊。”
張嶼赫聳肩:“我随意。”
賀雨澤原本想拒絕的,但遭不住陳警官的熱情,只好答應。
兩個人做完筆錄已經是淩晨三四點。找了個路邊攤小排檔,點了幾份烤串,幾份啤酒,幾個人又聊開了。
“你說他是假的?你怎麽證明啊?”陳勇叼着烤串問張嶼赫,張嶼赫還給他倒了一杯酒,他直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喝酒,等會天一亮我還要回去交代任務呢,要是被我領導聞到酒味兒,我又挨處分的。”
張嶼赫:“其實我也喝不來,我只喜歡喝紅酒。白酒的味道實在太嗆了。啤酒的味道又很寡淡……嗯……我是不是很矛盾?”
陳勇笑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矛盾了你。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麽剛剛你說今天出現的掠食者是假的?可忽悠我啊,我可有權利再把你帶回警察局重新審問一遍。”
兩個人在說話,賀雨澤就在一邊靜靜聽,靜靜的觀望,偶爾也會端起酒來抿上一兩口。
不知為什麽,總感覺陳勇和張嶼赫的關系雖然看上去真的像朋友一樣交好,但陳勇始終對張嶼赫保留着一分警惕,也許常人看不出來,賀雨澤是心理醫生,他最能察言觀色從言語中去揣測別人的內心。
張嶼赫:“以我對那個家夥的習性來了解,他是不會那麽輕易暴露自己作案現場。而且那個家夥從來不用槍,比起用槍簡單的就讓獵物死了,他會更享受用刀将獵物肢解再縫合的感覺。”
陳勇:“你怎麽那麽确定?”
張嶼赫眯了眯那雙妖治丹鳳眼,似乎在回憶什麽:“你應該也知道,我和他是接觸最深的人……”
“……”陳勇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凝重,他看着張嶼赫眼裏多了幾分同情,“我知道,我都知道呢。”
拍拍張嶼赫的肩膀,他想轉移這個沉重的話題,于是看向賀雨澤:“小兄弟,你跟他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啊?”
“……”賀雨澤本來聽着想炸毛的,但現在他們之間突起沉重氣息讓他選擇默認了,因為陳警官是在照顧張嶼赫感受,才把話題抛給他。
賀雨澤記得張嶼赫之前對他說過,他的雙親還有妹妹,全都死在代號為“掠食者”的連環殺人犯手裏。而他自己也幾度差點成了掠食者獠牙下的獵物。
“我們沒交往多久。”賀雨澤尴尬地笑了笑。一旁張嶼赫眼神跟燃了兩團火似的看了過來:“你答應了?”
賀雨澤臉有些紅,沒否認也沒應話,算是默認了。交往總比上床好。
“你是怎麽看上他的?”陳勇簡直不能理解,張嶼赫這麽一個整天瘋瘋癫癫的小瘋子,要不是精神醫院不收他,早就被關進去了,現在居然還能交到男朋友。
“靠他的無恥。”
“靠我的魅力。”
兩個人異口同聲,賀雨澤頓時覺得他更無恥了。
“對了,雨澤,剛剛有警察給你們發東西吧?”陳勇忽然一本正經的問道。
賀雨澤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金屬手環:“是這個。因為帶着有些難受就摘下來放松會。”
“他們有跟你們說這是什麽麽?”
“有。定位器和竊聽器。”
陳勇拍拍他的肩膀:“帶上吧,沒事兒的時候別摘了,免得掉了。這是可以保你平安的東西……在未來半個月內你都要帶上這個确保安全。”
賀雨澤能理解但又不理解:“為什麽啊?”
顯然張嶼赫是警察局老常客了,那個追蹤器他帶了起碼有十多年,更新了好幾代,初代還不是個手環,是一個黑盒子。
“今天的掠食者是假的。”張嶼赫說道。
陳勇無奈:“為保安全嘛,又不能确定一定是假的。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到時候後悔也就晚了。”
“我知道了。”
賀雨澤還算聰明,既然是殺手的習性,那麽這個人一定是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挑選的獵物,警察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他,他能理解,也願意配合。
送陳勇走的時候,張嶼赫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賀雨澤忍不住問了一嘴,但問完他就後悔了。
“你看起來很不開心?是不是舍不得老朋友?沒事,過兩天再去看他就是了。”
“也不是。”
“那怎麽了?”
張嶼赫托起他的手,有些幽怨的盯着他手上的鐵環:“這上面有竊聽器……我很擔心我們晚上上床的聲音會不會被聽見,想想都好尴尬啊。”
賀雨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