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知道他在哪。”

賀雨澤忽然想起來,之前張嶼赫對他說過要去找資料庫,還想讓他帶路。所有很有可能張嶼赫現在就在資料庫,或者在去資料庫的路上。

“資料庫?”陳勇奇怪了一下:“這被查封的地方還有資料庫麽?”

“我也不知道,是他非要去的。這裏的資料庫有很多,我不知道他想要找的是哪一個。”

陳勇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先去找找資料庫。”

“嗯。我來帶路吧,我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

賀雨澤走在前面帶路,随着記憶的指引找到了第一間資料庫,裏面如他所想的那樣,早已被搬空,只有零星幾張并沒有什麽用的醫護資料。

“他來過這裏。”陳勇用手電光指了指地上的腳印:“新鮮的,他鞋底下粘的雪化的水還沒幹。”

賀雨澤點點頭:“嗯。”

兩人又接連找了兩個資料室,賀雨澤爬上爬下有些累,原地坐了下來:“勇哥我們休息會,我身體吃不消。”

“你體能不好啊小朋友。”陳勇調侃道。

賀雨澤也無奈:“小時候我身體很好,長大就不行了。”自從被人暗暗投毒後,他體內的免疫系統就變得異常脆弱,別說健身了,一點風寒都不能受。

“對了。我這保溫杯裏有熱水,你要不要喝點?”陳勇遞給他挂在腰上的保溫杯,賀雨澤接過:“謝謝你勇哥。”

賀雨澤喝水的時候陳勇正在看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雨澤啊……你怎麽對裏這這麽熟悉?”

賀雨澤也不打算瞞他:“十年前的事情勇哥你聽說過吧?”

那件事可謂是舉國轟動,那年他剛剛入警校。陳勇點點頭:“聽過。”

“我是這個醫院裏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幸存者。”

“那件個事件裏有幸存者???”陳勇震驚的瞪大眼,他不記得當時報紙上提過有什麽幸存者。

“有。”賀雨澤把手往下面伸去,緩緩把衣服撩了起來,在他蒼白消瘦的身板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刀疤。

“當時那把刀已經割開了我的皮膚,他們想把我開膛破肚,取走我身上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陳勇看着特別難受:“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賀雨澤把衣服放下,仿佛劫後餘生似的嘆了一口氣:“是我的哥哥。他不是我的親兄弟,是我養父母的長子。他和我就在同一家醫院裏接受治療。在他治療的那段時間裏,我們四個孩子經常去看他,陪他玩,久而久之,他和我們四個關系相處得特別好。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來,我發現其他三個孩子都不見了。于是我就起床去找……終于在在一個冰冷的解刨室裏找到了他們……”

說到這,賀雨澤忍不住顫抖起來,一回憶起那個畫面他整個人都覺得惡心又害怕:“大家都死了。我也被他們綁着,就在刀子劃開我皮膚的時候……是我的養父母找到了我,并且把我從那個冰冷的解刨室裏帶了出來……”

陳勇:“後來呢?”

“後來……”賀雨澤垂下眼眸:“醫院被查封,我也被我的養父母帶回了家。”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陳勇嘆息一聲,拍拍他的背,好久好久,才安慰道:“都過去了小朋友……活下來的人要替死去的人好好活着。還要記得好好感恩救下你的父母還有哥哥知道麽?”

賀雨澤點頭:“我知道。”

并且他一直都在這麽做。這也是為什麽他寧死也不讓張嶼赫傷害蘇婪的原因,沒有蘇婪就沒有他。

樓道裏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好像是什麽東西摔到了地上。陳勇作為警察,對這種小聲音特別敏銳,于是拿着手電筒往外走去。

“小朋友你就在這休息會,我上去看看是動靜。”

“嗯,那你盡早回來。”他怕。

“知道了。”

陳勇去了,漆黑的老舊病房裏一瞬間只剩下賀雨澤一個人,因為下雪的緣故,沒了人說話,周圍的一切逐漸安靜。

賀雨澤心跳得很快,他不停的安慰自己陳勇就會回來的,不要害怕。可是他坐在原地等了很久,陳勇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一點聲音。

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淩晨三點。

距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

賀雨澤又等了十分鐘左右,陳勇還是沒回來,想到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情,他起身準備去找他。

忽然推拉門動了一下,是誰的腳步聲從外頭走到了裏頭。

“勇哥?”賀雨澤試探性呼喚了一聲。

男人快步而來,一把将他摟入了懷中,那力度之大,看樣子非得要把他揉到骨子裏才舒服。

男人的呼吸聲很沉重,在這安靜的房間裏聽起來是那麽清晰。賀雨澤心中一軟,帶着一絲無奈和感動開口:“張嶼赫你大爺的……你跑去哪了?”

男人沒說話,重重的吻從賀雨澤耳背落下,又親他耳垂,最後把他推抵在牆上又深深埋入他頸窩之中。

賀雨澤臉紅撲撲的,對于他霸道的動作,覺得羞恥,卻也沒反抗:“你……你幹嘛……陳勇等會要回來的……”

男人火熱的身體貼着他。

一股灼熱的氣息噴在他臉上,男人想吻他,可又在離他唇幾寸之地猶豫,因此,他的灼熱氣息毫不掩飾的傳遞在賀雨澤的鼻息之間。

賀雨澤一愣,反應過來那味道不是張嶼赫,而是濃郁的煙草味混合着一絲異香馬鞭草的味道。

這個聞到他以前聞到過,是蘇婪經常用的一款漱口水的味道,裏面滴入的是蘇婪最喜歡的特質混合的香精。

曾經他還因為好奇用過一次,受不了太香,就再也沒用過,蘇婪因此還笑話過他不懂品味。

賀雨澤一愣,慌張把對方推了開。

“蘇……蘇婪……”

黑暗裏蘇婪森森的笑了一聲:“現在連哥哥都不喊了麽?”

“你為什麽在這?”賀雨澤顫抖地問。

“我要是在不出現我的好弟弟可就要跟別人上床,給別人生孩子了。”他話說得陰冷又露骨,男人生孩子是不存在的,他故意這麽說就是純粹的想羞辱賀雨澤。

蘇婪的語氣越來越冷:“如若剛剛你沒有識別出我的氣息,你是不是就要把我當做他,和我做了?”

現在的蘇婪精神方面出了很大的問題,賀雨澤跟他是交流不了的,于是擡腿想走,卻又被強行拽回了他的懷裏。

“回答我啊?嗯?”蘇婪的胳膊鎖着他的喉嚨,賀雨澤被鎖得呼吸困難,無助道:“哥哥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甚至清醒到讓我自己都覺得厭惡。”蘇婪狠狠的勒着他:“我要是不清醒,又怎會放任我心愛之人去和別人在一起……我要不是清醒……我又怎會陷入這般瘋狂的地步。”

賀雨澤難受之際,轉了轉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想借此提醒他:“哥……咳咳……你是有婚約的人……你有嫂子,你愛的是嫂子,是宋鳶……不是我……”

勒住他脖子上的力度輕了些,蘇婪忽然變得特別激動,激動得說出話都是顫抖的:“雨澤啊……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對哥哥有隔閡的??”

賀雨澤得以輕松,退後一步,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蘇婪不依不饒的跟上前,将他困在一張髒兮兮的病床前。

“你誤會了雨澤……那個女人和我不過是家族聯姻的工具……哥哥是被逼無奈,是沒有辦法……必須要和她結婚,如果我不和她結婚的話,蘇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什麽?”賀雨澤眼睛陡然睜大。

蘇婪把那該死的戒指扯了下來,因為太過用力,導致嬌嫩的手指都擦破了皮,“沒事的……只要你想……我什麽時候都能解除婚約。如果你實在不允許她的存在,哥哥也可以為了讓她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賀雨澤不太吃他這套,畢竟一拳打在肉上是真實的。蘇婪對他的所作所為早已把他的心中僅存的一些愛意之火給親手掐滅了:“你既然自己做出了選擇就要對對方負責任。而且……你決定和嫂子訂婚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你現在那麽多後悔的話我也不覺得感動,只覺得這樣對宋鳶不公平,她是真的愛你的。”

“我從來就沒有想要得到過她的愛。”蘇婪都快哭了:“我一直愛的是你啊雨澤……我求求不要說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瘋了,從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之後我就再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沒辦法親眼看着我的弟弟和別人接吻,和別人上床,聽着別人情話為別人臉紅……這本該一切都是屬于我的不是嗎?你本該是愛我的不是嗎?”

賀雨澤喉嚨有些苦澀:“你都知道?”

蘇婪何止知道,賀雨澤成長的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賀雨澤要是現在回去好好翻翻他的房間,說不定還能在房間各個角落裏找到幾十個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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