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都知道,我都看在眼裏。”蘇婪顫抖的捧着他的臉:“你以前拿着我的衣服聞我的味道,我訂婚那天晚上,你躲在房間裏哭,還有你高中時期為我寫的删了又删的情書……”
“啪!!”話沒說完,賀雨澤狠狠一巴掌打在蘇婪的臉上,這一他第一次打蘇婪,他用盡了全部力氣,手都打紅了。
蘇婪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賀雨澤的唇角下壓得難過:“你讓我覺得好惡心……”
“我……”蘇婪睜了睜赤紅的眼,懵懵的指着自己:“我惡心?”
賀雨澤抿着唇,沒有回答,現在他躺下的姿勢特別難受,兩條腿因為被霸道的控制,無法合攏,身子都僵硬了。
蘇婪笑了笑,笑得有些蒼涼:“你當真我覺得我很惡心?”
惡心這個詞對于蘇婪這種從小就在別人的贊美中長大的人來說,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刺穿他的心髒,他接受不了,還是從他最愛的人嘴裏說出來。
“好……”笑過之後,他冷下臉,松了松自己脖子上的領帶:“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麽真正的惡心。”
他如猛虎一般把他撲到摁在那張髒兮兮的床上。被褥下甚至還藏着幾只驚慌失措的老鼠。
賀雨澤惡心壞了:“蘇婪你瘋了!!”
蘇婪有重度潔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完美主義者,往常他在家裏的時候甚至都不能允許擺放物件不整齊的情況。現在他能把賀雨澤扔在這張惡心的床上,早是瘋得徹徹底底,難以自拔。
“別人可以為什麽我不可以????”他瘋了似的撲到在他身上撕扯他的衣服,賀雨澤反抗,被他幾巴掌打老實:“我和他到底差在哪裏你告訴我賀雨澤???”
賀雨澤幾乎是哭着喊出來的:“他不會打我!!!”
兩邊臉頰火辣辣的疼。蘇婪忽然變得無比溫柔,伸手去撫摸他被打腫的臉:“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打你……你忘了嗎?我以前是怎麽對你的?嗯?”
賀雨澤沒忘,蘇婪從小到大有多照顧他 ,他想要什麽只需要碰碰嘴皮子,就算蘇家養父母再不喜歡他,看在蘇婪的面子上也不會說什麽。
“哥……我沒忘。以前對你有異樣的想法是我的錯……現在我想通了,你有自己的人生哥哥,自己要走的路。我們……是沒有可能的。”
“住口!!!”
又是一拳打在賀雨澤的臉上,賀雨澤牙龈破損嘴角止不住的流出鮮紅的血液。他像個易碎的娃娃軟塌塌的躺在床上痛苦的張嘴喘息着。
蘇婪纖長的睫毛在顫抖,紅通通的眼睛裏凝聚起怨恨的淚花,表情猙獰得就像一個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
賀雨澤難過的笑了笑:“蘇婪,你殺了我吧。”
蘇婪一把拽起他的頭發,惡狠狠道:“你現在想死了?忘了當初是誰跪在地上求我救命?嗯?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他把他從床上拽下來,往外拖去,“看來我親愛的弟弟把十年前的事情忘了呢“”我現在就帶你去好好回憶……回憶你是怎麽跪在我面前乞憐的!”
好痛!頭皮仿佛都要被撕下來了!!
賀雨澤已經猜到他要把自己帶去什麽地方,瘋了似的踢蹬着腿掙紮着:“我不去!!我不去!!!!”
蘇婪陰狠一笑:“由不得你!”
蘇婪要比賀雨澤熟悉這間醫院熟悉得多得多,扯着他的頭發一路把他往地下室裏拖拽而去。
與此同時樓上傳來了兩個人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知道是誰在向他着急的奔來,賀雨澤忍着痛大吼道:“張嶼赫!!!我在A棟地下室!!!!”
拽着他頭發的蘇婪火了,将他狠狠往牆角撞了一下,一顆智齒活生生被撞落下來,混着濃稠的血液被賀雨澤咳在地面,他再也叫不出來,只能任憑蘇婪粗暴的拖着他走下地下室。
地下室的大門被反鎖。
蘇婪打開地下室昏黃的燈光,因為這裏是自發電系統,非醫院電力系統,所以發電箱還能用。
賀雨澤軟塌塌趴在冰冷的地上咳嗽,咳出來的全是血。
以前的地下室裏到處都是冷凍櫃,現在已經被警察搬空,只有零零碎碎一些沒什麽用途的櫃子和桌子。
“還記得嗎?當初你就是躺在這個地方……”蘇婪把他拽起來,狠狠摔到一張冰冷的解剖床上:“是我……我是我讓蘇家把你救下來的。不然你這顆心髒就該跳動在我的胸口裏!”
心髒?
賀雨澤一愣:“什麽……意思?”
蘇婪一拍腦袋,陰測測笑起來:“啊對,你還不知道。他們一定瞞你了。”
“還記得小雨,詩蘭,阿傑麽?”蘇婪淡定的念出這三個名字。賀雨澤怎麽能不記得,那是曾經和他一起玩過的朋友,曾經親如兄弟,十分要好。
蘇婪快熬不過病魔的那段時間裏,是他們一直在鼓勵他活下去。現在四個人中只有賀雨澤活下來了。
“你想說什麽?”
在他邊上還有三張解剖床,蘇婪随意的坐在其中一張床上,指着自己的器官部位,漫不經心地說道:“在這裏詩蘭把她的腎髒給了我。”
他又指向另一張床:“小雨的血現在流淌在我的身體裏。”
“還有阿傑。”他似笑非笑的捂着自己的心髒:“這裏本該跳動的是你的心髒,現在是阿傑的。原本只要你死了他們就都能活……賀雨澤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為我而生的器皿……可惜啊,誰讓我愛上了你,我舍不得你死,所以我讓他們把他們都殺了,一個都不留。”
賀雨澤恨得咬牙:“你個混蛋!”
他長嘆一口氣,卻不是在惋惜,而是在感受重生後的愉悅:
“在我手術前一天你曾跪在我的床邊乞求我能救救你……若是當天你沒有求我,死的就不是他們,而是你……賀雨澤你一直對我指指點點……可你又善良在哪呢?”
事實的真相從他嘴裏說出來是那麽雲淡風輕,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好像他們四個的命輕賤得和蝼蟻一樣,不值一提。
賀雨澤不可置信的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你騙我的對不對?”
當時他的确跪着求蘇婪了,因為他曾偷偷聽到主刀醫生們的對話,得知自己馬上就要成為蘇婪的替換品。他很害怕,所以他去求蘇婪放過自己,卻陰差陽錯的讓其他三個朋友為他而喪命。
“砰——”
地下室的門被暴力的踹動。
是張嶼赫!!
賀雨澤激動的睜大眼睛,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讓他更想見到張嶼赫,身體因為被蘇婪揍得沒有力氣,他就在地上艱難的爬,爬都想爬到他身邊去,卻半道又被蘇婪拽着頭發了拖了回來。
蘇婪就那麽用皮鞋踩着他的頭,一張俊臉冷得似冰:“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事情,我親愛的弟弟,你現在竟然還是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