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東野

嫌疑人幹脆利落的被拘捕了,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臨走的時候用一種異樣冷靜而興奮的眼神看着東野圭吾。

但東野先生一點都不想理神經病,在确定自己可以離開後,他毫不猶豫的拎着行李箱坐上了電車。

退房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等這群警官處理好案件都到了下午四點,簡直是在浪費他的時間,他想念自己的新租屋了。

租住的房子在市區偏遠處一個無名小區的頂樓,屋子還帶着一個大大的陽臺,上面栽種了許多紫藤花,看起來就是一個養生的好居所。

“大阪的冬天可真冷啊。”

“有嗎?我覺得還好,應該是你自己體質不好吧,說起來你覺得這個房子怎麽樣?”宮崎智守抱着的咖啡詢問道。

“還不錯……”

“我就覺得你會喜歡。”慢吞吞的喝着咖啡,宮崎智守帶着笑意的問道,“事情怎麽樣了?”

“浪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終于解決了,明明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案子非要拖拖拉拉。”

呼出一口熱氣,将行李箱安置到租住的房間後,東野圭吾走到了桌邊拿起早已泡好的咖啡答道,“接下來就等警方那邊的傳訊了。”

“警方啊,他們真會讓你去查紐扣的案子嗎?”

如果有活着的會誰會想死呢?警方又找不到村下青的作案兇器,那柄沾着鮮血的冰刀應該已經被他敲碎扔到湖裏了吧。

這種情況下村下青還是有出來的會的,所以對方為什麽要用自己的命去讓別人查案?

“會的,村下青有偏執型人格障礙,紐扣的案子困擾他多年了,他會這麽要求的。”

“可我感覺你已經厭煩了……”宮崎智守看着對面的另一個自己不解的問道,“圭吾還打算過去幫忙嗎?”

“雖然我不想理神經病了,但你的要求我還是會做到的……”不習慣喝苦咖啡的東野圭吾放下上的咖啡,平淡的問道,“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能量值不夠做什麽都束束腳的吧。”

“嗯,能量還差一些,你考不考慮——”

“不考慮……”直截了當的打斷了宮崎智守的話,東野圭吾語氣淡淡道,“我是偵探,不是連環殺人犯,這是原則問題。”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出名比較快嘛,你不想就不想吧。”雖然是這樣嘟囔着的,但宮崎智守是真的覺得有些遺憾,可不管哪個自己都不喜歡被人強迫安排,所以他只能(被迫)放棄了。

“‘心’喲,你想好我們的組織到底做什麽了嗎?建好空殼組織後居然連理念都沒想清楚。”

宮崎智守:“這個啊,我想好了,大概是做情報販子吧,偶爾也暗殺一些人渣。”

“暗殺?看來你确定選擇好人選了,原來如此,泰戈爾和喬伊斯嗎。”

“剛剛想好的了,不過自己跟自己對話不會覺得奇怪嗎?”懶洋洋的趴在桌上,宮崎智守問道。

“不,這跟左右互下圍棋一樣,有什麽奇怪的呢?”将身上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東野圭吾反問道,“我反而要問你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的來找我,明明我就是你啊。”

“生活總要有些儀式感,而且我可不想演戲被人插穿。”

“哦……”東野圭吾冷淡的看了對方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時間很晚,你該走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喽。”

“再見,如非必要就別見面了,我會準備好其他人需要的身份和資料的,你別亂搞了。”他帶有些催促性的說道,“先找好組織基地吧。”

“我知道,會乖乖的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天天搞事的家夥沒資格說自己乖巧。”東野圭吾直截了當的關上了門,将對方隔絕在外。

‘心髒’總喜歡搞事,可是有什麽辦法呢?這也是他,只能寵着了。

只要‘心髒’不故意搗亂,一切都好說啊。

……

冬季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東野圭吾将租屋的桌子搬到了陽臺上拿出了宮崎智守帶給他的資料。

因為現在明面上能收集的資料大多是曾經的新聞報道,他能看到的東西并不多。

不過從第一份報紙到最後一份報紙的情景對比來看第一起案件的犯案現場與之後的犯案現場有着微妙的差別。

将十份報紙上的照片裁剪下來,東野圭吾眼睛亮起。

“果然啊,第一起案件的犯案現場物品太過淩亂了,所以第一起案件應該是犯人盜竊被屋主撞破後殺人滅口嗎?那之後的犯案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嗎?”

将上的報紙放下,東野圭吾看着第二起案件的犯案現場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啊啊,原來是這樣的嗎。”

靠着靠背椅上閉目将腦海的資料整理完後,東野圭吾懶散的扒在了桌上。

不得不說這個租屋還是不錯的,沒事幹的話可以在這裏曬一個下午的太陽打發無聊的時間。

可是這也太過無了,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一眼就可以看穿,所以他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在這裏呢?

對哦,如果不是因為‘腦’他也不會待在這裏啊。

“可惡,等這件事情解決完了,我一定要出去找一個朋友來一起玩。”

一個人推理太過無聊了,看那些罪犯都感覺是在看誇張的啞劇一樣,如果能找個人一起玩就愉快多了。

“我記得似乎有一個人蠻厲害的,唔,名字是叫江戶川亂步吧。”

從記憶裏翻出這個人物後,東野圭吾笑了起來,這個過于純粹的笑容沖淡了他身上冷淡漠然的氣質,反而顯得他像個孩子一樣單純。

“決定了,解決完這件事情後就去橫濱找他!”

然後來場偵探的對局,如果可以的話他說不定可以收獲到一個朋友呢。

“光是想着就期待不已啊。”東野圭吾呢喃着,他趴在桌上于冬日溫暖的陽光下陷入沉眠。

“叮叮叮——叮叮叮——”

放在桌上的将無聊的偵探從睡夢吵醒,看這天色約莫已經到了晚上點。

東野圭吾撐起了頭眨了眨眼鏡,微微一頓取下了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左揉着眼鏡,右在下摁下了接聽。

“喂,請問是東野圭吾先生嗎?”

“是我,車子在哪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個人的神色還帶着些懵懂,像是還沒有從睡夢清醒過來一樣。

“您說什麽?”電話那頭的女警有些懵,一肚子的話堵在了喉嚨口,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問這種突如其來的問題。

“車停在哪裏?”

大阪的警方肯定查了他的資料,他居住的地方這麽偏晚上根本不可能有出租車的,這個時候打電話找他下面一定有車了,這個女警怎麽一副不太聰明的亞子啊。

“車停在了小區門口,這麽晚麻煩您了。”終于反應過來的女警有些尴尬,她沒想到對方一句話就把她要說的話給堵住了,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讓她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沒有繼續寒暄的意思,東野圭吾直接将電話挂斷,他從客廳的沙發上拿起宮崎智守留下的風衣,披上後慢悠悠的走到了小區門口。

坐上警車從外面寒冷的氣溫緩過來後東野圭吾終于将自己的大腦重啓完畢,警察的駕駛座上坐着一個不認識的警察,而副駕駛上坐着白天聊過一會的高偵探。

“服部平次啊,你也對這個案子很好奇嗎?”

服部平次聽出了對方的言下之意接話道:“當然啊,紐扣的案子可是大阪的痛啊,有會親眼看着受害人沉冤昭雪我當然不能錯過啊。”

“香水味,你女朋友居然沒打死你嗎?”東野圭吾一言難盡的看向了對方,冬天大晚上的撇開跟女方的約會來警局,這高生偵探的情商似乎不太高啊,能追到女朋友嗎?

“什、什麽,和葉、和葉她她她不是我女朋友啊。”

“你們兩個青梅竹馬互相喜歡居然不是男女朋友,太遜了。”東野圭吾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後就收回了視線。

許是每個厲害的偵探都有些怪癖,東野圭吾在與人比試(雖然比試的人都不知道什麽情況)後如果對方的能力不如他,他就會将其視為小輩,給予前輩的關愛,大概就像農夫看着自己的小白菜一樣。

對于東野圭吾的話,服部平次只能露出一個啼笑皆非的表情放棄了反駁,畢竟服部平次也覺得自己似乎沒什麽可說的了。

“你們沒找到兇器嗎?”

“啊,這附件都搜過了沒有看到。”服部平次看向外頭的景色苦惱的說,“最近氣溫低,搜尋工作不好展開。”

“在湖裏,你去查查從酒店到村下君居所路上的湖裏,應該可以找到殘碎的東西,不過也別抱有太大希望。”

雖然氣溫冷的湖面結冰了,但湖水下面的溫度還是夠破碎的冰刀融化的。

“原來如此,是冰刀嗎?”服部平次立刻反應過來,他皺着眉說道,“哪怕找到了也不能夠證明什麽啊,這位村下君可真厲害,就是沒用到正道上。”

“噗,你可真有啊。”

“咦,東野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服部平次可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誇贊有啊,誇人不是應該說年輕有為之類的嗎?

“不、不,只是說你是個好人,請繼續保持下去吧。”情商正常的東野圭吾将‘不是個厲害偵探’這句話給咽下,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警局到了……

“東野先生!”上午見過幾面的眼熟警察在看到東野圭吾後立刻迎了上來,情緒之激動仿若看到了不用加班的希望一樣。

服部平次:“村下說了什麽嗎?”

“不,沒有,他一直在等東野先生,說如果東野先生不來他不吐露一個字。”警察有些尴尬的對着東野圭吾笑着,“因為沒有找到兇器無法定罪,再這樣拖下去就得把他釋放了。”

“服部你去安排一下人打撈兇器,我跟村下君談談。”毫不客氣的将任務指派出去,東野圭吾卻在檔案科前停了下來。

“東野先生?”

“別浪費時間了,你有檔案科的鑰匙,直接給我看宗卷吧。”

“可是檔案室不能随便……”

“都商量好了讓我查紐扣的案子,就別浪費我時間了,開門吧。”

東野圭吾有些不耐了,他還沒有吃晚飯呢,有時間浪費在官僚主義上還不如去檔案室翻資料。

“您不先去看村下了嗎?”

“等我查完紐扣的案子他會直接把真相說出來的……”習慣性的從口袋取出一支煙拿在上把玩,東野圭吾看向旁邊的警察直接命令道,“現在給我開門,我要看宗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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