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逐蝶 她進了他的試衣間
“還動?”
鐘寒煙往後縮了縮手, 聞漠北拉下臉厲害出聲。然後拽着人拉到了沙發跟前坐着,這時方才松開了手,因為他要找東西。
聞漠北低頭在程石茶幾帶的抽屜裏扒來扒去, 他是記得裏面有縫線的針的。
“沒事, 不嚴重,兩天就好了。”
鐘寒煙想就此作罷,覺得不算是什麽大事。
聞漠北撩起眼皮看人, “那這根刺留在肉裏,你每碰一下都會疼, 明不明白?它甚至不如單單的劃個口子,貼個創可貼就能好。這個必須用針給它挑出來才行。”說到這裏聞漠北頓了頓,“沒事,沒那麽疼。我輕點來。”說話間他已經捏到了一根針。移到了鐘寒煙的眼皮底下,“來,手給我。”
口氣略顯強硬。
鐘寒煙幹咽了下喉嚨, 不怎麽情願的将手伸出去, “你說的, 會輕點。”
聞漠北拉過鐘寒煙的手, 撩起眼皮看着人勾起嘴角笑了笑,沒應聲。
緊接着就聽到鐘寒煙的一聲悶嗯。聞漠北下手太快了, 她都還沒做好準備, 針就已經穿進肉裏一層, 又出來了。挑開的皮肉, 快要滲血。
但是刺并沒有出來。
“聞漠北!”
這是鐘寒煙第一次叫聞漠北的全名。帶着情緒。
而聞漠北擡起頭沖人揶揄一笑,明知故問,“怎麽了?”
難得她有情緒。
“你說怎麽了?”鐘寒煙又一次想縮回手,這個男人根本不可信。但是指頭依舊被緊緊的捏着。
Advertisement
聞漠北壓着嗓子,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話都還沒落音,緊接着,就又是鐘寒煙的一聲悶哼。
聞漠北從鼻息間悶出一口氣,他也是沒辦法,刺紮的太深。
“再忍忍,馬上就好。”
鐘寒煙如蔥段的指尖,已經紅通通的,像是滴血。
不過那根刺,是真的挑出來了多半。
最後一下的時候,鐘寒煙仿佛已經痛神經麻木了,嗯都沒嗯。
“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聞漠北也終于将她的手松開,将原本的東西歸了位。
還真是好多了,“謝謝啊。”鐘寒煙原本心裏氣,懶洋洋的道着謝。
“你準備怎麽謝?”但聞漠北的回答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不過是随口一說的,哪裏會想到他會當真。
聞漠北笑的意味難明。
鐘寒煙蜷了蜷依舊發麻泛着痛的指尖,“......”不着痕跡的看過人。
緊接着,就對上了聞漠北投過來的目光,“問你呢,”他聲音很輕,像樹葉刮蹭着地面,“準備怎麽謝?”
不依不饒。
鐘寒煙頓了半天,沒出聲,而聞漠北已經收拾起了旁邊的紙屑殘渣,一點一點,動作很慢,看的出來,他很有耐心的在等。
“我還沒想到。”
鐘寒煙最終也只憋出來這麽幾個字。她是真的沒想到。
聞漠北偏過臉看人,笑笑,“行,想好了記得給我說。我等着。”
鐘寒煙嗯着應了一聲。
直到聞漠北将所有的一切收拾妥當,坐進沙發裏開始休息,程石都還沒有回來。
但是他也沒有要就這麽走的意思。
中午吃過飯大家都在休息,不需要練車。
自然鐘寒煙此時也不需要工作。
屋裏很靜,靜到每一次出氣,呼吸的響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聞漠北嗯的清了清嗓子,探身從茶幾桌下面将電視的遙控器拿在了手裏。“我看你程老師大概這個下午是不會回來了,中午你可以躺這邊沙發上休息睡一會兒,你那數據室就只有兩張椅子,休息也不方便。”
其實原本鐘寒煙準備走的。她中午有午休的習慣,不然一整個下午,都會沒精神。
這裏是沙發躺着舒服不錯,但聞漠北坐在旁邊,她哪裏會睡得着,還不如趴在數據室的桌子上來的自在。
鐘寒煙思索間已經坐起身子,聞漠北看了出來,将剛剛打開的電視機啪的一關,直接站了起來,“我不影響你,你休息吧。”
“沒事的,不影響。”這話也是鐘寒煙下意識說的,她覺得這個情況下,任誰都會這麽說吧。
“哦,那行,我就坐在一邊,不出聲。”可是聞漠北他又當起了真,“你睡你的就好。”
聞漠北的一句話,鐘寒煙走都不好意思開口了,看了眼長長的沙發,也只能坐了下來。
但是她沒有躺,她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就那麽在一個男人跟前躺下睡了,好似哪裏有點問題。所以她只是半靠着,眼睫毛輕掃着下眼睑,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
而這邊安靜拿着手機在玩游戲的聞漠北,看過去她的那邊,直接勾起一個嘴角,揶揄一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又怎麽會不明白。
其實聞漠北早已經察覺出來了鐘寒煙的不擅長過多的接觸人。
可別人她可以不接觸,但是他、不行。
幾個月的時間,她話少,事也少。
很安靜。
可能是因為她弱聽吧。
這個是唯一能解釋的通的一個原因了。
各大俱樂部都在如火如荼的準備世界一級方程式錦标賽,極光也不例外。
除了吃飯時間,大家都在忙練車,忙技術,忙宣傳。
他們忙的是一份向往專屬自己的榮耀。
期間姜橙練車時候提起過一次說自己的車子最近開着不怎麽順手,大家都說是他過于緊張了,讓他放松。車子的事情都有技術師傅在保養調試,讓他少操些心,大家都沒多在意。
他自己也這麽認為。
甚至聞漠北還專門找來了董川輝讓他給姜橙做了幾個小時的心理工作。畢竟是大賽将至,或多或少的緊張,也是正常。及時疏通排解一下就好了。
“隊長,我查到了一件大事情,卧槽,卧槽槽槽!”董川輝大中午的推開聞漠北的門,嗷嗷大叫。
但緊接着就被聞漠北給澆了一盆涼水:“從今天開始,除了關于世界賽事問題,其他的一律放到比賽後來給我說。”他輕敲鍵盤,在極光的官博上發了一條宣發陣容消息。
“你确定?”董川輝看似忍得有點難受:“關于那個Kiven的,你确定你不要聽?”
聞漠北将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過董川輝淡淡的丢了兩個字:“出去!”
董川輝有點憤懑。将門摔的震天響。
聞漠北看過門邊,禁不住蹙起了眉。
搖晃的門板還沒停下,緊接着又被推開,是鐘寒煙,抱了一堆的資料。
“隊長,我這邊弄完了,數據方面你有時間了看看。”她将資料放到了聞漠北的辦公桌上,轉身要走,但被聞漠北給喊住了。
“煙煙,過來!”他口氣很輕,咬字是一貫不容拒絕的腔調。
鐘寒煙挪着步子又向前靠了靠,“怎麽了?”
睫毛長長的,像鴉羽般掃着眼睑。臉色透白,頭發長長的,今天穿了件背帶褲。看上去很乖。
聞漠北沉眸盯着人看了兩秒。如果說當初将鐘寒煙招攬進極光,沒有一點是因為這張臉,他自己都不會信。
“馬上要世界賽,明天出發比賽場館,現在肯定是沒時間校對這些東西,”說着他看了眼鐘寒煙送來的一堆資料,“暫且先放放,你那邊也可以先暫停了,先過來幫忙。”“也就這幾天而已。”他怕鐘寒煙拒絕。
鐘寒煙還沒應聲,就聽到聞漠北已經轉換了話題,“手好了嗎?”
鐘寒煙疑問式嗯了一下。
“過來我看看。”
“沒事,”鐘寒煙指節微微蜷縮,像是那聲音過了電,“已經好了。”并沒有依言上前。
聞漠北也沒強求,淡笑了下,“好了就行。”“那你先回去吧,收拾一下東西,看都需要帶什麽,明天飛法國。票我都給你們訂好了。”
聞漠北話剛落音兒,姜橙就也擠着進了門,“我說隊長,我們戰服什麽時候到,明天就出發了操,這戰服怎麽還沒到?不得先上身試試嗎?”
“哦,對,”聞漠北擡手輕按了下太陽穴,“等下我和煙煙過去拿。”事情太多了,聞漠北言語間略顯疲憊。
“哦,”姜橙應着,步子往後退着出門,“你們可別忘了就行。”
接着門就被帶上關了個嚴實。
聞漠北此時也已經起身,手搭上旁邊椅子上放着的外套,拎過直接塞進了鐘寒煙的手中,自己徑直往前,邊開門邊說:“你在下面大門口等着,我去車庫開車。”
鐘寒煙張了張嘴,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他人就已經沒了影兒。
鐘寒煙抓了抓手裏的黑色運動外套,軟軟的,淡出一絲薄荷清香,蕩在鼻尖。随即下了樓。
聞漠北時間趕得很緊,幾分鐘就開車到了門口,鐘寒煙坐在副駕駛。
至于戰服,別的俱樂部後背圖案不是雄鷹,就是豹子的,他們的戰服後背是一道閃亮的光,中間刺白,邊緣泛黃。像一道閃電一樣。
有點撼目的像是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
鐘寒煙拿在手裏,盯着那個圖案淡淡出聲:“這圖案是找人專門設計的嗎?”說話間她手下翻弄着衣服,偏過臉看了眼聞漠北。
聞漠北兩手抄兜,立在那裏,看着服裝店的老板,一件一件的衣服攤開讓他看,自己手都懶得出。聞言嗯的應了聲,同樣看過鐘寒煙,勾了勾嘴角:“好看嗎?”
“嗯,好看。”鐘寒煙誠實的回答。
“我畫的。”聞漠北說話的時候,目光已經重新移到了那些衣服上。
鐘寒煙只是盯着人多看了兩秒,沒再出聲。
“這件是聞隊長的,你可以先試試。”老板從一堆衣服裏,撈出來一套,将外邊的袋子拆開,遞了過來。然後沖旁邊偏了偏臉,“那邊有試衣間。”
聞漠北拿着衣服往試衣間地方去,沒兩分鐘他便喊起了人:“煙煙?”
聲音太遠,鐘寒煙沒聽怎麽清,還是旁邊立着的老板提醒了下:“姑娘,聞隊長喊你呢。”一并帶着笑。
鐘寒煙不清楚狀況,看着那背後的圖案還正出神,聽到老板說,應着只管往裏面走,撩起一道簾子,就進去了。
哪裏知道進的是試衣間。
聞漠北剛褪了衣服,手放在腰腹,光着上身。
聽到動靜,下意識的掀起眼皮,往門簾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