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逐蝶 她幫他穿衣服

鐘寒煙慌張又退了出去。

“煙煙?”聞漠北将人喊住, “我衣服在外邊的凳子上,忘了拿。”他是真的忘了拿。但也沒想到鐘寒煙會這麽冒失的闖進來。

接着聽到外邊悶悶的應了一聲,拎着衣服, 伸進來一只小手, “給。”

聞漠北接過,三兩下将衣服穿了個大概,戰隊服裝結構比較繁瑣, 通常上場的時候,都有助理旁邊佐助他們來穿。或者隊員之間相互幫助。

聞漠北穿着衣服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鐘寒煙手裏拿着衣服外邊的包裝袋,都還沒放好,偏過臉就與聞漠北四目相接。她沒想到他會穿的這麽快。

“煙煙,來幫我拉下鏈子。”聞漠北手捏在身左側的衣服上,那裏是一道拉鏈,在臂彎的下面, 視線的盲區。他看不見。

鐘寒煙沒應聲, 不過已經放下手裏的袋子, 走了過去。

“這個嗎?”鐘寒煙手伸過聞漠北的身側下面, 而聞漠北配合的将雙臂已經撐開。

“對,拉上來就好。”聞漠北聲音沉沉, 帶着磁條。響在鐘寒煙的頭頂。從他低眸的視線看過去, 鐘寒煙微微向前探着身, 此刻正在比對鎖頭。

但是她比對了幾次, 都沒能成。

聞漠北目光盯着人,意味難明,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在鐘寒煙第N次将鎖頭對錯位置時,他終于出了手。

“別慌。你看, 對準這裏就好。”“你捏着別動。”鐘寒煙小小的指尖,泛着紅,觸上去還有一絲過度摩擦留下的蘊熱。“可以了,開始往上拉。”聞漠北耐心十足。暈染在指尖的燙熱久久不散。

鐘寒煙一路将鎖鏈往上拉,原本探着的身子慢慢立直。

“好了。”

鐘寒煙不着痕跡的深出一口氣,接着轉身邊向那一堆衣服走邊說:“你先試着,我往下邊車子裏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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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漠北正對着鏡子,淡淡的輕嗯,邊整理衣服,邊看着那個小身板由近及遠,再接着消失在了樓梯口。

禁不住嘴角微揚,他在笑。

兩人坐進車裏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灰暗。

聞漠北出門時帶着的外套,就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鐘寒煙的手邊。他一直沒穿,就那樣放着。

回來的路剛巧經過鐘寒煙租住房子的樓下,聞漠北将車開到那裏就停了下來,偏過臉沖鐘寒煙說:“天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要趕飛機。”

鐘寒煙拉開安全帶,應着,已經推開了車門。

緊接着聽到诶的一聲,一只手一并拽住了她的手腕。

鐘寒煙指尖倏的繃緊,看過聞漠北,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傾身,看似懶懶的,但搭在她的手腕上的另一只手的力道其實很重,觸及的皮膚,被他扯的有點生疼。

“怎麽了?”

聞漠北盯着人頓了頓,目光沉沉,“煙煙,晚安!”

鐘寒煙下車時候就覺得腳很輕,總是踩不到實處,剛剛聞漠北的那句晚安,又讓她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扣着自己的手腕,摁在門板上,呼吸萦繞在鼻尖。想到這裏,她就心悸的像是生了病。

她在樓下簡單買了點東西,準備回去先填肚子。

鐘寒煙行李不多,況且是夏天,法國那邊氣溫也不低,帶的都是薄薄的衣服。行李箱也是小小的一個。

長這麽大,她都還沒出過這麽遠的門。

護照什麽的,都是一星期之前新辦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卻是又很期待。

鐘寒煙吃完最後一個水煎包,接了個電話,是楊琴打來的:

“媽,怎麽了?”鐘寒煙能夠這麽平淡的同她講話,證明心情很好。

“煙煙,你要是跟着他們出遠門,可要注意安全。”

鐘寒煙蹙眉,“你從哪兒知道,我們要出遠門的?”

“哎呀,賽車一級方程式錦标賽,比賽地點和時間,不都是公示的嗎?你們俱樂部......聞隊長他......”楊琴略頓了頓,“不參加嗎?”

鐘寒煙恍然,“哦,對,參加。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就是要你注意安全。你是長大了沒錯,可媽媽總是不放心。”楊琴說的很慢。怎麽聽,都是鐘寒煙不懂事。

“嗯,好。”鐘寒煙難得的平心靜氣。

挂了電話,鐘寒煙早早的洗了個澡,躺在了床上,想起來,好像很長時間,沒聯系朱珠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她一時心起,撥了個電話出去,結果還是占線。

鐘寒煙就沒再打。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拖着行李箱,依照安排,出了門。兩眼惺忪,還有點發腫,明顯是沒睡好。剛下一節樓梯,就看到從扶手處傾身上來的聞漠北。

“還挺準時,我還想着上來喊你起床。”說話間他已經兩步并做一步的走到鐘寒煙身邊,手搭在了行李箱上,“你只管下樓,我來拖着它。”

拉他們去機場的是一輛大G房車,鐘寒煙坐在上面昏昏欲睡。可開車的司機師傅,似乎手太生疏,愣是将那大G開的一颠一颠的,一個油門下去,能将人給甩飛。

車裏人東倒西歪。

姜橙起床氣有點大,嘴裏罵罵咧咧操了一句。

聞漠北就坐在鐘寒煙的身邊,已經伸手,不知将人扶了幾下。鐘寒煙瞌睡,頭磕在後面的車窗玻璃上,碰的砰砰響。

“廖師傅,您這是下個月工資不想要了吧?”聞漠北淡淡的出聲,半開玩笑似的,“開拖拉機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開車的廖師傅連連道歉,“我眼神不好,天太黑,我開慢點兒。”

路不長,他們走了沒一個小時就到了地方,聞漠北收了所有人的證件,過去窗口換票。這邊一行人,包括鐘寒煙在內,立在一邊等。

鐘寒煙穿的有點薄,坐在車上沒感覺,此刻已經有點冷。她後悔沒帶厚外套了,畢竟是已經到臨秋的天氣。她禁不住抱着臂膀上下搓了搓。

細微的動作卻不巧剛好落在了從售票口轉過身的聞漠北眼裏,他一手拿着一疊機票,一手邊走邊往下褪着外套,走到鐘寒煙的身邊,直接将衣服丢給了她。

鐘寒煙下意識的去接,“怎麽了?”

“我有點熱,你先幫我拿着。你拿着不方便,穿上也行。”聞漠北說着拉過旁邊的行李箱往前面檢票口走。

鐘寒煙抱着衣服,往身上攬了攬,但沒穿。

飛機上也不暖,聞漠北沖空乘索要了條毯子丢給了鐘寒煙。

“時間長着呢,你可以再睡會兒。”

“謝謝啊。”鐘寒煙将毯子往身上扯了扯。

因為起的早,他們或多或少都打着瞌睡。但是鐘寒煙此刻倒是睡不着了,興許是因為趕飛機的路上睡的那麽一覺,也興許是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多少帶着點新鮮。

“之前去過法國嗎?”聞漠北坐在她的身邊,淡淡的聲音透着一絲疲憊。

“沒,”鐘寒煙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接着偏過臉對上聞漠北,目光間顯而易見有那麽點小雀躍,“你呢?是不是經常出國?”

“出過,倒也不是經常。”聞漠北目光從鐘寒煙臉上往下移,看到将要滑落的毯子,連忙伸手扯住,一并在鐘寒煙的背後塞了塞。

“我之前是一直上學,而且我自己,也沒人跟我出去。”鐘寒煙話有點多,說的不着邊際,前言不搭後語,“那麽小。反正,從來沒有。”她睫毛半垂着,輕輕掃着下眼睑。

聞漠北淡笑不語。他那時,根本體會不到鐘寒煙小心思間的回腸百轉。

法國的尼斯,周邊臨海,風景美的很。

酒店是他們早早就訂好的。當然擋不了聞風而來的各路粉絲早早的将周邊的酒店給填滿。

因為消息封鎖的緊,媒體并不多,他們接下來要集中精力比賽,所以調整時差很關鍵。

可就算不多,剛下來車,也能将他們堵得一時半會兒進不了酒店。

聞漠北小聲的在姜橙耳側說了一句什麽,就傾身只管往裏面進。

他們一行二十多個人,每人一個房間,單獨的。

鐘寒煙同幾個內勤管理早早的就已經立在了酒店大廳處等,沒人堵他們。

內勤管理李師傅手裏捏着一打的房卡,抽出兩個連號的,遞給了鐘寒煙一張,“鐘姑娘,你的房卡。”

鐘寒煙接過,道了聲謝。

“我的呢?”聞漠北後面跟着劉真真,因為是一路擠着進來的,氣息微喘。走到鐘寒煙他們身邊,看了眼鐘寒煙手裏捏的,攤手沖李師傅要房卡。

李師傅将手裏的另一張,給了聞漠北,“諾,隊長你的。”一并還沖他挑了挑眉。

起初聞漠北根本沒懂什麽意思,直到立在門口,而旁邊,就是正在刷卡進門的鐘寒煙。

所有人員包括聞漠北的房間都在十七層沒錯,但是似乎只有他們兩人的挨着。這幫小子。

聞漠北淡扯了下嘴角,偏過臉喊住了準備推門進去的鐘寒煙。“煙煙?”

“嗯?”

鐘寒煙頓住腳步,轉身看過來。

聞漠北放緩腳步,走到鐘寒煙身邊,穿着一身他慣常愛穿的黑色薄料運動衣,兩手抄兜,稍長的劉海已經可以輕掃眼尾,目光沉沉,布着繁星,“我等下回去就是睡覺倒時差,睡醒之後,”他盯着人,頓了頓,話說的斷斷續續,鐘寒煙倒是立在那裏很認真的在聽,“就要開始忙着準備比賽了,不會有多餘的時間。”

“嗯,希望你們能拿第一。”鐘寒煙語氣認真,長長睫毛如鴉羽輕掃着下眼睑,“不對,是我們。”她輕笑。

聞漠北淡扯着嘴角,嗯了一聲,“會的。”緊接着問:“那拿了第一,會有什麽獎勵?”

鐘寒煙嗯了一聲,尾調疑問式的上揚,“什麽?”

“我說,”他拖着音,語速很慢,“極光拿了第一,你準備給我什麽獎勵?”聞漠北音調很輕,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

鐘寒煙淡笑,出于鼓勵,心意滿滿的說:“你想要什麽獎勵?只要我有,就可以給你。”

“那可不可以預支?”

聞漠北笑的邪祟,目光直白盯着人,直叫人往裏陷。

鐘寒煙掀起眼皮向上盯着人,再次疑問的嗯了一聲,音色剛落,下巴就被一只微涼的手捏住,擡起,緊接着嘴角就覆上一片柔軟。

短短接觸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就已經又被放開。

那清淡的薄荷清香,從近在鼻尖,又再次飄遠。

鐘寒煙手背捂上嘴,臉色淡漠着不是暈紅,而是白。對面立着剛剛退了一步遠距離的男人。他淡笑不語,眸色深的像是一片浩瀚。鐘寒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被人扯着手腕,跌進了一片溫熱。她心跳加速的全身繃緊,兩手心捧在胸口間緊緊攢着的,不知是自己的還是聞漠北的衣襟。

片刻,淡淡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等我給你拿冠軍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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