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逐蝶 她有接吻後遺症

聞漠北早就想做這件事了。

雖然有點唐突。

但是忍不住。

又不想辜負那群小子的特意安排。

該要倒時差的, 但是鐘寒煙進了房間洗了個澡之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似乎一時半會兒的睡不着。

想的有點多。

想的不是剛剛。

而是前幾日同Kiven哥見面, 同她講的一些話。

鐘寒煙記得當時她一直在聽, 但是Kiven說的斷斷續續,她聽不太懂。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這些,說這麽多, 并且毫無頭緒。

唯一聽明白了的,也感興趣的, 就是他說到自己在法國的日子。說他為什麽會進Mot,然後又為什麽做了這行,但是就是沒說他為什麽不聲不響的走。

她唯一想知道的,他從來都是含糊其辭。

鐘寒煙那天晚上也是睡得很晚,左右的想。想這麽些年過去,她對Kiven的感情走到最後, 以至于她自己也說不清。

親情?

友情?

或許也真的是愛情。

畢竟年少懵懂的沖動, 誰又能說不夠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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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寒煙一早起來推開門的時候, 從門框上給鎮掉下來一張便簽紙:

[今天我們是自由訓練, 都在賽場。知道你很累就沒打擾你休息,酒店安保森嚴, 放心睡, 睡醒了想過來的話, 找住在703的廖師傅, 我給他發了位置,他會給你一張工作人員的證件,然後開車帶你來賽場。]

落款是一個北字。

為什麽不發手機上呢?

這麽洋洋灑灑的一段字,貼在門上, 總能讓人覺得幼稚。

還北。

這麽幼稚。

聞漠北的智商仿佛一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鐘寒煙也不知道自己腦袋裏怎麽會蹦出來這麽一些字眼來形容一個人。然後緊接着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她不自然的嗯着清了清嗓子。臉色微紅。

接着開始一邊打電話聯系廖師傅,一邊沿着走廊往前走。

陽光透過窗照到身上十分舒服,随着步伐一明一暗,別有一番輕快。透過窗還能看到不遠處的海,臨海的城市有着別樣的感覺,撲撲的海風刮在臉上将鐘寒煙的頭發揉亂成一團,幾縷飄在眼睑周邊,令她睡眼惺忪的眯了眯眼。

這個時候她方才想起來看了看時間,竟是下午的三點鐘。

鐘寒煙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就睡了兩三個小時,還是已經是第二天。

出去酒店大門,可能是自己穿着賽車職業裝束,還挂着工作證的原因,遠遠近近的,都有不少過往的目光投過來。這家酒店,也就住了極光俱樂部,又帶着工作證,猜也能猜到身份。鐘寒煙鮮少被這麽多人一起關注,感覺有點不自在,腳步不自覺的開始加快。

直到坐上了房車。

“鐘姑娘,聞隊長可真是體貼,特意叮囑不要大家去喊你。”廖師傅拉開駕駛車門坐進去,随口般那麽一說。接着發動車子,吆喝了一聲,“走了!”

鐘寒煙眨了眨眼,沒吭聲,心頭卻是一癢。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似的。讓她不自在的将目光放到了車窗之外。

比賽場地距離酒店不算近,地方有點偏,甚至稱不上是市中心。但是此刻卻是圍滿了人。

鐘寒煙是擠着進去的,如果不是工作人員比賽的候場區是進不去的。這也是圍了那麽多人的原因。只有正式開放比賽了,他們才能以觀衆的身份入席觀看。

鐘寒煙跟着人七拐八拐的進了場地,入耳的全是嗡嗡嗡賽車發動機的聲音。然後在看到一個人背影的時候頓住腳步,沒再上前。

她不想上前。

突然就後悔為什麽要過來這裏。好好的待在酒店不好嗎?

雖然想着沒什麽沒什麽,可此刻一見到人,內心還是有點慌。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慌。小時候能大膽到直接表白,哪怕就在沒幾個月之前,她都還能淡定的看待小男生同小女生接吻。

怎麽放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

不就是......被親了一下嗎?

你可是鐘寒煙啊?

她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往前走。

聞漠北正兩手抄兜盯訓練,沒注意到這邊。導致他轉身往後看的,是鐘寒煙身邊步履匆匆的過去一個人,“聞隊長,聞隊長、”的不停在喊,似乎是有急事。

等聞漠北轉過身的時候,就只看到了鐘寒煙一個轉身往旁邊賽道走的一個背影。他一邊應着來人問:“怎麽了?什麽事?”目光不斷的往鐘寒煙方向瞟,在眼看她貌似慌不擇路的真的要進去危險賽道的時候,連忙同來人丢下一句“你先等等”,就大跨步的連忙趕了過去。

鐘寒煙胳膊從後邊被扯了一下,她條件反射的轉身撐開,然後在看到是聞漠北的那一刻想轉身往回走卻是被人擋了,“你跑什麽?”

聞漠北語調中帶笑。微低着頭,宛如耳語。

“沒跑,”鐘寒煙口是心非,“我為什麽要跑。”

聞漠北依舊嘴角挂着笑,沒戳穿她,嗯的清了清嗓子,反手将裝在側身褲兜裏的瓶裝礦泉水掏了出來,送到了冉月的眼皮底下,“天太熱,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鐘寒煙想到他剛剛的調笑,賭氣似的一把奪過,擰開蓋子就猛灌了幾口。

緊接着耳邊就再次響起一道聲音,帶着笑:“這水,我剛喝了兩口。”

鐘寒煙嘴裏含的水還沒完全下肚,緊接着就咳咳咳的被嗆到了。她微弓着身,咳的有點厲害。

聞漠北一手抄兜,一手擡起,稍頓了下,最後還是落在了眼皮底下佝起的背上,一下一下,輕輕的幫人往下順。

順了沒兩下,剛剛有事情喊聞漠北的男人就跟了上來,“聞隊長,是這樣的,賽道這邊規劃整體做了一些改動,很小很小,幾乎不影響什麽。不過鑒于你們是參賽方,有知情權,你需要過來先看一下,然後告知你們的隊員。”

聞漠北微側着身,垂眸聽着,此刻鐘寒煙已經從他的手掌下面脫開了身。

聞漠北收回手,接着淡淡的沖人說:“行,我跟你過去看看。”接着又轉過臉看了眼鐘寒煙,她擰上水瓶蓋子,轉身正準備将礦泉水要放到旁邊欄杆圍擋的石臺面上,就被聞漠北喊住了,“煙煙,別放那裏,來給我。”

然後還沒等鐘寒煙動作,他就長臂一伸直接将水拿到了手中,接着反手再次別進了側面的褲兜裏。他的側邊口袋是真的大。一瓶水放進去,依舊松松散散的樣子。

跟着人臨走之前還不忘轉身看過鐘寒煙,眼神示意的往剛剛她去的方向偏了偏,叮囑了句,聲音稍稍放大:“再往裏去,就是賽道,雖然有圍擋,但是我還是不放心,你別過去那邊,”說着他沖不遠處自己過來的方向指了指,“那邊是休息區,有遮陽傘,有飲料,有椅子什麽的。別亂跑,乖乖坐那等着我回來。”

說完就跟人走了。

留下鐘寒煙盯着那越來越遠的背影,看了好長時間。

雖然想着她幹嘛要那麽聽話,可鐘寒煙還是挪着腳步走到了休息區,拿了一瓶礦泉水。新的。

聞漠北回來的時候,她正小口小口的抿着喝,看上去很乖。

連夏日的陽光打過來,似乎都變得溫柔了。

“我們今天是訓練賽,明天是跑賽道,”聞漠北目光向前,卻是傾身坐到了鐘寒煙的旁邊,“正式比賽,就是後天了。”

聞漠北個子高大,傾身坐下來,薄荷般清冽的味道撲了鐘寒煙一臉,就連光線,都讓他陰了半邊。

鐘寒煙莫名的有股壓迫感。

她向旁邊挪了挪。斜過目光将人看了一眼。

聞漠北沒看過去,目光似乎收的緊緊的。也不知道察沒察覺的到,甚至勾起嘴角依舊笑着,都不知道是在笑遠處的賽車抛了錨,還是在笑別的。

姜橙穿着一件大汗衫,緩步從賽道旁側的安全道往這邊來,手上挂着比賽服,很厚。他比旁人愛出汗,看上去一刻都不想多穿。練了幾圈下來,趁着休息的空就脫了下來。

“隊長,扔過來一瓶水,”他沒往這邊多走,而是撿了個距離聞漠北他們較遠,距離賽道較近的位置坐了下來,偏頭沖聞漠北鐘寒煙笑着,“我就不過去打擾你們培養感情了。”

話說的口無遮攔。

鐘寒煙悶聲喝了一口水,看不出情緒。聞漠北随即從旁邊撈過一瓶,丢過去的力道不輕,姜橙堪堪接住。

“操!你想砸死我!”姜橙嗷嗷叫,癟了癟嘴。

聞漠北沒搭理人。倒是轉臉問起了鐘寒煙:“晚上想吃點什麽?”

鐘寒煙知道是在問她,斜過眼将人看了一眼,剛巧撞上聞漠北盯着人的目光,因為挨得近,看的也清,瞳孔裏她的倒影都能看見,她連忙将目光移開,看着前面。随口接了一句:“吃什麽都行。”

“嗯。”聞漠北竟還應了,接着清了清嗓子,灌了一口水。

聞漠北雖然問了人吃什麽,但是當天就因為比賽安排的事情被賽區組委會喊去忙到了很晚,根本沒吃成。

倒是第二天的晚飯他們是聚在一起吃的,是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吃,吃的法式拼盤,沒在居住的酒店點餐,而是去了附近的餐廳。

餐廳生意很火,味道比較符合吃慣了中餐的他們。

“那酒店早餐太難吃了,以後吃飯我們就在這裏吃,哪兒也不去。”董川輝開始點評,說完不忘沖對面坐着的程石擡了擡下巴問:“那個,程老師,沒意見吧?”

程石笑笑,“我都行。”

“卧槽,你掐指頭算算你還能吃幾頓飯?”姜橙嗤的笑出了聲。

“什麽意思我吃幾頓飯?我他媽不活的好好的麽!”會不會說句話,董川輝嗤之以鼻。

“你理解能力堪憂啊!”

“是你表達有問題好吧!”

兩人還沒完沒了了。

“行了!”聞漠北聽不下去,“吃飯!”

鐘寒煙放進嘴裏一口鍋貼肉片,外加了一片生菜,填進嘴裏,咬了兩下,嗯,的确味道不錯。在國外能将肉片做的這麽地道,冒着一股中餐味兒的飯店,應該很難找吧。

鐘寒煙從不否認自己喜歡吃肉。

尤其喜歡程石做的小牛排。怎麽吃都吃不厭。

“今天吃完飯就到此為止,不會安排其他活動,大家回去都早點睡,”聞漠北接着剛剛的話往下說,剛說了一半,接着進來一通電話,他放下餐具去拿手機,劃開界面起身出去門口開始接電話。

電話講個沒完沒了,說到最後他勉強抽出來一點時間同店裏正在吃的大家夥打了個招呼,就消失沒了影兒。

做為隊長,這個節骨眼,肯定忙。

鐘寒煙頓下,看了眼聞漠北已經有點零碎的餐盤。

飯都還沒吃一半。

然後直到他們将飯吃完,回到酒店,都沒見到聞漠北的人。

隊長果真沒那麽好當。

鐘寒煙想起來剛到尼斯的那天晚上,他淡淡的耳語猶如回放,莫名耳根一熱。

第二天依舊沒在酒店見到聞漠北,他似乎就壓根沒有回來。

鐘寒煙因為第一天倒時差,睡得時間久,早早的就醒了睡不着,出門的時候,董川輝正立在聞漠北的房間門口敲門。

但是沒人應。

看到鐘寒煙出來,連忙問:“鐘姑娘,聞隊長聯系你沒有?”神色有點焦急,沒等鐘寒煙開口便接着又說:“我打他電話也沒人接,程老師一早去了賽場,也沒見到人。”他微微蹙眉,看上去焦急卻又無奈。

“他沒聯系我,”鐘寒煙實話實說,似乎也覺察出了點不對勁兒,“不會,出什麽事情吧?”攜眷而來的熟悉感,讓她心頭一慌。

“不會不會。”董川輝喃喃的說,聽上去像是自我安慰,“估計電話被他放一邊了沒聽到,我們去賽場。”

“好。”

賽場轉了一圈,兩人依舊沒找到人,再過一個小時,就是正式預賽開始的時間。

董川輝焦頭爛額的像個沒頭緒的貓,将賽場的工作區域挨個兒的進。

鐘寒煙擡頭瞄了一眼頭頂的區域指路牌,拐彎去了同他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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