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鯨鯨敲開休息室的門。

蘇徹手上橫握着手機,過來應門。

打開門後,蘇徹的身體想要速速回沙發,看到來人是鯨鯨後,腳定在了原地。

這是蘇徹承認,他明目張膽描述喜歡的女生類型是鯨鯨以後,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好久沒見。

驚豔又羞澀。

休息室裏還有兩個男生,對着手機入迷,甚至忘記蘇徹去開門了,連擡頭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求助:“蘇徹蘇徹,人呢?打射手打射手……哎呀——”

兩個男生的屏幕同時變灰,同時拍了下大腿,同時“昏厥”。

确定複活時間還有20秒後,兩個男生擡頭去找蘇徹,這才看到門外的鯨鯨和霜兒。

霎時間,兩個男生同時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同時立正,同時乖巧地向鯨鯨打招呼:“你好。”

鯨鯨:“……你們好。”

蘇徹幹脆把手機收回兜裏,問鯨鯨:“要進來坐一下嗎?”

鯨鯨還挺矜持,婉拒了:“我就過來打個招呼。”

兩個人互相看着,沉吟了一會,蘇徹說:“對了,他們兩位是我的造型師。”

于是,兩個男生又一次立正,向鯨鯨點頭打招呼:“你好你好。”

鯨鯨:“……你們好。”

“那……”鯨鯨說:“我先回去了。”

蘇徹:“……好。”

鯨鯨帶着并不幹脆的步伐,往自己休息室方向走了幾步,悄悄回頭,看到蘇徹并沒有馬上關門,還在目送她。

兩個人的視線對到了一起。

鯨鯨嘴角上揚,笑得很甜,說:“一會見。”

蘇徹微颔首,眼眸裏也藏着笑意:“一會見。”

蘇徹一直目送鯨鯨回到自己休息室後,才關門。

鯨鯨不好發作,等回到自己休息室後,才把激動表現了出來。

主要表現為:握拳聳肩,眯着眼睛傻笑。

雷妮手指停在了鍵盤上,看着明顯中邪的鯨鯨,呆住了,問她:“你在幹嘛?”

鯨鯨:“馬上就要演出了,開心。”

雷妮:“-對了,跟你說件事。”

鯨鯨:“你說~”

雷妮:“剛剛老板聯系我,說一會錄制完,他會來接你,去外灘那跟一個制片方吃飯。”

鯨鯨沉浸在小雀躍中的表情,瞬間就斂了下來,換上一臉警覺:“跟制片方吃飯?”

雷妮:“《應月》的成績這麽好,有金主爸爸主動找上門,不奇怪。”

鯨鯨覺得很奇怪:“前期的溝通,老板自己對接不就好了嘛。”

雷妮:“肯定是有譜了,才會找你出來碰一下。”

說到底,還是應酬。

鯨鯨很煩這些。

“什麽項目?”

雷妮:“老板自己接觸的,信息還沒同步到我這。”

鯨鯨:“……”

好心情瞬間被打了個折,好在不久,彩排開始了。

鯨鯨今天的造型是一襲紫色大長裙。

優點是夠華麗,缺點是特別重。

鯨鯨本不打算在彩排的時候穿,一身休閑打扮靠近舞臺後,看到聚光燈下,蘇徹一身西裝,筆挺地站在中央,渾身熠熠。

鯨鯨一個急剎車,轉身就要回休息室把戰服也給穿上。

蘇徹喚住了她:“鯨鯨。”

鯨鯨僵僵回頭。

蘇徹:“輪到我們了。”

鯨鯨說:“我這身站你邊上太難看了,我回去換身衣服,很快。”

蘇徹頓了一下,繼而走下舞臺,到鯨鯨面前,自然地脫下昂貴的西裝外套,看了眼鯨鯨為了方便換裝,而選擇的與平時相比,着實樸素的T恤短褲,說:“不難看啊。”

鯨鯨第一次穿平底鞋站在蘇徹面前,發現自己頓時矮了半截,在蘇徹站到鯨鯨面前的時候,鯨鯨本能後退了一步,說:“那……至少把鞋換了,試試會不會滑。”

助理機靈,馬上回休息室幫鯨鯨把鞋拿來。

一雙約13厘米的高跟鞋。

鯨鯨就地換上,起身後,氣場連帶着強了13級,整個人都舒坦了。

不過,這雙鞋除了試穿之外,是第一次穿。

走路需要比較小心。

蘇徹見鯨鯨移動有些許困難,向她伸出一只手。

不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紳士的男生,不過只有蘇徹向她伸出手時,鯨鯨的嘴角會不自覺地往上抿。

彩排确定了舞臺走位,耳返效果,音響效果,和樂隊的配合等,把種種調整後的細節再整合到一起,順了一遍,花費近二十分鐘,彩排結束。

這次,蘇徹主動伸手去牽鯨鯨,配合着她的步調,兩個人一起走下舞臺。

“錄制結束後,有空一起吃飯嗎?”

一個人致力于不摔倒,另一個人致力于護她周全。

這樣默默走了一小段路後,蘇徹開口問鯨鯨。

鯨鯨顯然有些驚訝,擡眸去看蘇徹,只見他的耳根子全都紅了,在等她的回答。

好啊。

兩個字幾近脫口而出,剎在了喉口。

“今天不行。”鯨鯨想到剛剛在休息室,雷妮已經通知了她晚上的行程。

“那下次吧。”

成年人的下次等于随緣,兩個人心底都有些可惜。

回到休息室後,把妝發重新打理了一下,再把大長裙換上,正式晚會錄制陸陸續續展開了。

彩排的時候調整了很多細節,正式錄制的時候就比較順暢。

一曲唱完,雙方離場,鯨鯨還想跟蘇徹說幾句話,雷妮已經在臺下候着了。

“老板在等了。”

說完,雷妮拉着鯨鯨就往休息室走,腦海中已經生成一套讓老板等待時間最少的方案。

細到怎麽給鯨鯨換衣服,哪些是鯨鯨需要随身帶的,哪些是她來善後就行的……

幹嘛這麽趕。

鯨鯨一頭霧水加有些不悅地在雷妮的雷厲風行下走出電視臺,上了一輛開着雙閃的黑色轎車。

上車後,鯨鯨發現只有司機和她兩個人。

沒等鯨鯨開口問,司機就開口說了:“老板已經先過去了。”

鯨鯨都有點累了:“好吧。”

餐廳在一棟老洋房裏,只看外觀就已經有很強的氛圍感了。

司機幫鯨鯨把門打開,說:“老板已經安排好了,進去會有服務員招待你。”

所以是在幾號包間,她要報誰的名字?

鯨鯨看了老洋房一會,還想問問,司機已經把車開走了。

……

鯨鯨只好摸索着往老洋房裏走,穿過小庭院,如司機所說,服務員已經等在了洋房門口。

“您好,于小姐。”

三名男服務員站在左邊一排,三名女服務員站在右邊一排,整整齊齊向鯨鯨問好。

其中一位領班打扮的女生向鯨鯨伸出指引方向的手,微笑道:“請跟我來。”

鯨鯨便跟着她往二樓走,在樓梯口停了下來。

鯨鯨疑問地看向領班,領班向她伸了伸手,指向正前方,說:“溫先生在裏面等您。”

工作了一天,鯨鯨身子疲乏,完了還要來參加什麽應酬,鯨鯨心更疲乏。

別人說往哪走,她就機械地往哪走,并沒有把外界聲音太多過腦去思考。

直到諾大無人的宴會廳裏,一個醒目的後腦勺映入鯨鯨的眼簾,鯨鯨的腳步才逐漸慢了下來。

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老板是一個中年油膩男子,後腦勺應該更加碩大才對,所以眼前這個人不是老板。

所以他是傳說中的制片方?

鯨鯨四處望了望,心想老板是上洗手間去了嗎?

再者,這家餐廳的生意很差嗎,為什麽都沒有其他客人。

老板不會包場了吧?

那訂個包廂不就好了嗎,有必要嗎。

帶着種種疑問,鯨鯨走到了“後腦勺”面前,随之而來的,是整個人無語。

“你怎麽在這?”

随着鯨鯨皺眉問出的問題,溫白樓捧着手上的玫瑰,起身把花遞給鯨鯨,笑道:“我就是你老板口中的制片方。”

鯨鯨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心中的厭惡:“有病。”

鯨鯨說完,就打算走,看到剛剛進來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她威脅地看着溫白樓,眼神裏含着殺氣,意思很明顯:叫人把門開了,我要走。

溫白樓并之不為所動,說:“我只是想請你吃頓飯。”

鯨鯨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再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溫白樓,衡量着情況。

“吃飯。”鯨鯨心中有答案了,怒氣沖沖往回走,在椅子上坐下,雙手交叉,看着溫白樓,說:“行,我陪你吃這頓飯。”

溫白樓揚了揚嘴角,在鯨鯨對面坐下,将手中玫瑰放在鯨鯨邊上,說:“恭喜你,新歌成績很好。”

鯨鯨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看着溫白樓,随便他怎麽表演。

眼前已經是溫白樓能想象到的最好情況了,溫白樓一點不覺得尴尬,只覺得是一道充滿挑戰的有趣難題。

他按下餐桌上的服務鈴,領班走了進來。

溫白樓說:“可以上菜了。”

領班回複:“好的。”

話音未落,鯨鯨依舊目不轉睛,滿是□□味地看着溫白樓,說:“我還沒點餐呢。”

溫白樓紳士道:“我已經安排好了。”

鯨鯨提了提嘴角,說:“我要自己點。”

領班示意性地看了溫白樓一眼,溫白樓幾乎沒有猶豫:“給于小姐一份菜單。”

領班重新拿了一份菜單給鯨鯨,鯨鯨翻開看了眼,問:“你們這裏能送貨上門嗎?”

領班一愣,還從來沒有客人要求過送貨上門。

打包還能理解,送貨上門是什麽意思?

領班又看了溫白樓一眼,溫白樓對她點了點頭。

領班便放心回答了:“可以的。”

鯨鯨:“我給你個地址,菜單上的酒每種各一箱,明天幫我送貨上門。”

領班:“……”

“沒問題吧?”這話雖是問的領班,但在問的時候,鯨鯨卻是嘴角帶笑,看着溫白樓。

讓鯨鯨失望了,溫白樓的臉色連一瞬的變化都沒有:“當然沒問題。”

鯨鯨把菜單合上,繼續說:“菜單上所有菜品都上一份吧。”

領班猶疑了一會,說:“吃不完會比較浪費。”

鯨鯨再次揚起嘴角,看着溫白樓,說:“不會,溫先生會打包的。”

領班又再看了溫白樓一眼,見他神色自若,便應了下來:“好的,請稍等,我們馬上準備。”

領班離開的過程,鯨鯨和溫白樓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對方。

鯨鯨自始至終都帶着挑釁的意味,想着玩死溫白樓。

溫白樓卻自始至終欣賞地看着鯨鯨,鯨鯨越叛逆,他越喜歡她。

等領班走出宴會廳以後,鯨鯨身子向前,将手肘靠在餐桌上,玩味地對溫白樓說:“讓你破費了。”

這點錢,溫白樓肉都不疼一下:“沒事。”

鯨鯨眼裏含着冷光,嘴角帶笑,問他:“也是,丁迪應該會給你報銷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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