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于丁迪的突然來訪, 蘇徹也感到相當意外。

雖然丁迪和鯨鯨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她在蘇徹心中也是個敏感人物,但畢竟來者是客, 蘇徹素來的待人接物習慣, 并不會讓他直接将丁迪拒之門外。

于是乎,雖然很是尴尬, 蘇徹還是請丁迪進門,并且給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完了以後, 蘇徹才陡然想起,和鯨鯨的視頻還連着。

他轉頭去找手機, 看到手機攝像頭正對着他們,架在桌面上。

蘇徹猶豫片刻,最終是聽之任之了。

“要坐嗎?”站着更覺尴尬, 蘇徹問丁迪。

“不了。”丁迪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對蘇徹說:“我說幾句話就走。”

蘇徹便和丁迪面對面站着, 洗耳恭聽。

“有些事情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丁迪像手上握着什麽驚天大把柄, 抿着的嘴角帶着三分笑意,說:“關于鯨鯨的。”

視頻那頭,鯨鯨已經是滿臉疑惑的表情上,再添一份不明白。

聽到事關鯨鯨, 蘇徹的表情也從不自在變為嚴肅。

看到蘇徹如此表情, 丁迪很滿意地繼續:“我想你應該不會想到,鯨鯨當初接近你,其實是為了利用你吧?”

蘇徹倒不是因為這句話的內容而匪夷所思, 更多的是為丁迪如何能說對他說出這件事,而費解。

“什麽意思?”蘇徹裝傻問丁迪,想看她了解到什麽程度。

可怖的是, 丁迪确實了解到了全貌,“于鯨鯨當初接近你,是因為她打聽到了錯誤訊息,誤以為我跟你之間有什麽,她為了惡心我,才故意接近你。至于她為什麽要這樣處心積慮做這些無聊的事,應該不用我展開細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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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一場烏龍,丁迪心中也被能夠用這件事來向蘇徹揭開鯨鯨的真面目而充滿快意,但想到此人的其心可誅,丁迪攏起的眉間還是有幾分憎意。

蘇徹有受到少許沖擊,但自然不是因為這件鯨鯨早就向他坦白過的事情。

假意消化了一會兒,蘇徹才開口問丁迪:“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丁迪以為蘇徹是在考證消息的真實性,便沒有猶豫地告訴了他:“這種料,只要給服化師送點錢,想要多少就能要到多少。”

鯨鯨在視頻那端,全程聽到這,似乎有了點印象,她确實在演出後臺,和克列在電話裏聊過這個話題,但是當時服化師有在嗎?她确實沒太留意,可能就是因為這樣,談話被偷聽了去也未可知。

丁迪講完,對蘇徹并無共情之心,只是靜靜等待他消化過後的怒容。

耐心留了片刻時間後,卻見蘇徹的情緒絲毫沒有波動,反而反過來略顯不忍地對丁迪說:“謝謝你特地來告訴我這些,但是,在和鯨鯨确定關系之前,我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丁迪的表情戲劇性地從局外人的冷眼旁觀,變成了當局者的不可置信。

她花了一點時間接受,終于是蹙起了眉頭,對蘇徹說:“你知道?”

蘇徹微颔首,道:“是的,我知道,鯨鯨之前就告訴過我。”

初來時的勝券在握,随着時間推移,逐漸轉變為惱羞成怒。

丁迪看着蘇徹從容自若的神情,咬了咬牙,自己開門離開了蘇徹家。

防盜門傳來關門的提示音,蘇徹在客廳又站了一會,然後回到桌子前,看到鯨鯨在視頻那端一臉無言。

不用問,相必剛剛他和丁迪的對話,鯨鯨是都聽到了。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鯨鯨終于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有問“這人腦子有病吧”,這種在她心中顯而易見,早就有答案的問題,而是問:“這人最近什麽情況,怎麽病越來越嚴重了?”

蘇徹:“……”

兩天後,鯨鯨回到了北京,蘇徹說好了要去接她。

“不要了吧?”聽到的時候,鯨鯨還小拒絕了一下:“你最近這麽火,等下被圍堵,我還要去人群中撈你。”

蘇徹似乎是在報複鯨鯨的拒絕,說:“反正你最近這麽不火,我帶你上下新聞。”

鯨鯨驚到,問蘇徹:“怎麽我不在幾天,你黑化了?”

蘇徹:“誰叫你不讓我去接你。”

鯨鯨笑:“你來你來,遲到一分鐘罰你一千塊。”

蘇徹:“成交。”

落地以後,鯨鯨哪裏也找不到蘇徹的身影,還想打電話問他,不會真的被堵住了吧,只見一個全副武裝,帶着黑帽子黑眼鏡黑口罩,身穿黑長袖黑長褲黑運動鞋的人,背着手,緩緩向她這邊移動。

鯨鯨完全沒有察覺,餘光只稍在這個黑衣人身上留了0.01秒,又越過他繼續尋找蘇徹。

未果,鯨鯨當真撥了蘇徹的手機號碼,很快就聽到手機鈴聲從黑衣人身上響起。

彼時,黑衣人已經走到了鯨鯨面前。

鯨鯨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會,抿着的嘴角漸漸飄了起來,又見黑衣人将手從身後抽出,遞了一束花給鯨鯨。

鯨鯨終于是忍不住,看着蘇徹的造型,噗呲笑了出來。

蘇徹又将花朝鯨鯨遞了遞,鯨鯨笑着接過來,伸手将蘇徹緊緊抱住。

蘇徹摸着鯨鯨的頭,笑着在她耳邊說:“歡迎回來。”

上車以後,蘇徹問鯨鯨:“想先回家,還是想先去吃飯?”

蘇徹已經把帽子墨鏡口罩都摘下了,鯨鯨看着他的臉,積攢了好幾天的感情霎時間都湧上心頭,伸手要抱抱,答非所問道:“我好想你哦。”

蘇徹揚了揚嘴角,也伸手,将鯨鯨勾過來,吻上她的唇。

“唔。”

鯨鯨将要抱抱而擡起的手放下,放在蘇徹的腰上。

纏綿完,蘇徹側着頭看着鯨鯨,拇指摩挲着鯨鯨的下颚線,深情地看着她說:“我也好想你。”

說完,蘇徹又親了鯨鯨一口,兩個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所以,你想先吃飯還是先回家?”蘇徹嘴角帶笑,問鯨鯨。

鯨鯨滾燙着身子,想,還回什麽家呀!

“吃飯。”鯨鯨看着蘇徹,嬌滴滴一笑。

……

兩個人去了一家泰式餐廳,不免要聊一聊去石家莊暗訪的結果。

“我決定去了解一下老沈的族譜。”鯨鯨一副看很開的模樣,一邊吃餐包一邊說。

蘇徹:“……了解族譜做什麽?”

鯨鯨:“我懷疑老沈的老婆在我們公司做財務。”

這是哪跟哪,怎麽突然出現了新的支線,蘇徹有點摸不着頭腦,等着鯨鯨繼續說下去。

鯨鯨已經想了無數種可能,覺得這一種最說得通了,“老沈可能在外面有女人,而他的老婆又在我們公司做財務。老沈為了防止被老婆發現行蹤,才故意瞞着所有人,連報銷也不報了。”

蘇徹一臉在聽天方夜譚的表情,問鯨鯨:“你會不會想得太遠了?”

“那能怎麽辦啊。”鯨鯨談起這件事的眼神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深陷泥沼的茫然了,顯然有幾分放棄,說:“所有供應商我都走過去了,他們都沒聽說和我們公司合作需要返傭,我還能怎麽想?”

蘇徹還堅持撥開迷霧,說:“可是老沈明明去了石家莊,卻說自己一整周都在海南。如果只是這麽一次,也好理解成可能只是他沒在意随口說的,可是次次他都一個人拐去其他城市,還故意不報銷,如果是正常出差,為什麽不向公司報銷?這些行為一定有什麽理由。”

鯨鯨手一攤,肩一聳,表示她已經無解了。

得到的線索都不足以解決問題,空想更是無用。

鯨鯨暫時不想再費腦糾結老沈的事了,她挑了個相對不需要腦細胞,只需要傾瀉情緒的話題,問蘇徹:“丁迪後面還有去找你嗎?”

看得出鯨鯨對于老沈的事是有些疲乏了,蘇徹順着她的話題,說:“就跟你視頻那天來了一次,後面就沒找過我了。”

鯨鯨帶着同情意味搖了搖頭,問蘇徹:“你說她什麽意圖?”

蘇徹倒是沒有仔細琢磨過,只當丁迪是偶然獲悉了這件事,便氣急敗壞來找他說。

“反正我和她惡心來惡心去,又不是一回兩回了,突然這麽惱怒,還特地找到你家去,真不像她的風格。”鯨鯨冷靜下來想了想,這麽說道。

蘇徹倒是不在意丁迪來找他,只是希望她不要再去其他人那傷害鯨鯨。

“你知道嗎。”鯨鯨想起這件事還沒有跟蘇徹分享過,便說:“之前我還看到丁迪和克列在一起。”

蘇徹驚呆了,确認:“丁迪和克列……在一起?”

鯨鯨看着蘇徹過于震驚的模樣,明白他誤會了。

“不是那個在一起。”鯨鯨在向蘇徹說明的時候,忽然發現,她還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于是,解釋的口吻也逐漸猶疑了起來:“只是品宣部跟克列在的那家公司有合作……”

克列和丁迪?

鯨鯨的腦海中浮現那天遇見克列和丁迪的畫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從飲品店出來,丁迪看克列的神情,蘊着鯨鯨從來沒有在她臉上見到過的,發自內心,明熠熠的笑。

……沒有可能吧。

鯨鯨正這麽想着,突然記起來,克列好像還欠她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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