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玫瑰和心的蒼老

更新時間2013-7-12 19:51:39 字數：2348

“唉，承年，茫茫人海中那麽多的人，我還是認定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那你呢？也确定，我是你一生都想要找尋的那個人嗎？”

逢甲從廚房裏端出最後一道山藥牛腩，就笑着坐到蘇和旁邊，看看表，“這幾個家夥，說好了慶祝，怎麽一個也沒回來！”

蘇和也笑，“就是就是，等他們到了非罰他們不可！”

逢甲看看一桌子的飯菜，突然感慨地說：“本來想做糖醋魚的，可是夏優不在，怕大家看到傷心！”

“夏優會回來的！”蘇和拉住逢甲的手，堅定地說。

逢甲點點頭，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老頭子，我們回來了！”

“當壽星還遲到！”逢甲沖阿澤揮拳。

阿澤就利落地躲到一邊笑。

“快洗手，小鷗回來就可以吃飯了！”蘇和拉住逢甲，笑着說。

念恩和阿澤走進廚房。

逢甲笑着攬住蘇和的腰。

蘇和聽到擰鑰匙的聲音，笑着掙脫逢甲，走到門口，“小鷗，你可是最晚的啊！要罰你！”蘇和笑着打開門。

卻看到站在門口的夏優和小鷗。

鴉雀無聲的瞬間，念恩卻清晰地聽見血液湧動的聲音，只是這樣的湧動，是自己的，還是屋子裏每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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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和吃驚地望着站在門口的夏優，使勁揉了揉眼睛，才一把抱住努力沖自己笑着的女子，“死丫頭，你跑哪裏去了，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

逢甲也是滿臉的激動，他沖廚房裏喊：“阿澤、念恩，你們快來看，夏優回來了！”

冰涼的水流停滞在空中，念恩的手突然僵住，然後她看看站在一旁的阿澤，才飛也似的跑出廚房，激動地和已經相擁哭泣的兩人抱在一起。

阿澤是最後走出廚房的，他擡頭看了一眼，确定是夏優，就低下頭，沒有再說話，已經分不清他迷離的眼中，是淚水還是哀傷。

“快進來，快進來，咱們不能站在門口聊天啊！”逢甲招呼着大家進來，又搬了把椅子擺在餐桌前。

蘇和和念恩拉着夏優的手，坐下，小鷗也跟着進來，關好門。

“你個死丫頭！”蘇和抹着眼淚感慨，但她沒有松開夏優的手，仿佛輕輕一松，夏優就會再次消失似的。

夏優笑，很甜美卻很哀傷笑，她說：“我回來了！”

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沒有解釋，也不需要解釋。是的，不需要解釋。如今她平安健全的歸來，對我們而言，已經是恩賜，我們又需要什麽解釋或埋怨呢？

蘇和抱住夏優，再次泣不成聲。

一桌人看着這久別的重逢，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許久，小鷗說：“老頭子，快管管你女人，我們還要吃蛋糕呢！”她在學阿澤的口吻。

大家這才想起是阿澤的生日，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夏優會選這樣一個日子回來，她的心裏，不管她逃到那裏，她還是無法忘記她的“超人小弟”。

逢甲擦擦蘇和的眼淚，又看看低着頭沉默不語的阿澤。終于拉起蘇和，“我和蘇和再去做個糖醋魚，夏優好不容易回來。”逢甲拉着蘇和進了廚房。

小鷗也起身拉起念恩，“我們也進屋準備一下生日禮物。”小鷗拉着念恩進了卧室。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面前，夏優局促不安地坐在阿澤對面，輕輕咬了咬嘴唇，還是說不出一個字。

阿澤低着頭，沒有看夏優也沒有說話。

許久，阿澤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夏優的碗裏。

夏優終于淚流成河。

阿澤起身，坐到夏優旁邊，伸出手擦夏優白皙的臉上滾落下的淚水。“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孤單的，你為什麽就不相信呢？”阿澤一面擦着夏優的淚水一面說。

夏優拼了命地搖頭，抽泣變成哽噎。

她撲進阿澤的懷裏，還是說不出一句話。夏優想起把自己的貞潔賣給Peter的那個夜晚，自己也是這樣脆弱無力地在阿澤的懷裏放聲痛哭。阿澤的懷抱還是那樣溫暖安全，可是為什麽每一次，自己都是狼狽不堪地出現在他面前呢？為什麽，自己從來不是完好無缺的呢？

逢甲抱着蘇和側着耳朵靠在門上傾聽。蘇和覺得心疼，她替夏優心疼，但她同樣覺得無能為力，只得緊緊抓住逢甲的手。

小鷗念恩也趴在門上傾聽，但聽到的，只是夏優的抽泣和阿澤的心傷。小鷗看看念恩，念恩也看看小鷗，眼神交錯的瞬間，讀懂了彼此的言語，那共同的言語是，不能再讓夏優離開了，絕不！

許久，桌上的飯菜漸漸變得冰涼，門上的偷聽者也漸漸攤坐在地上，夏優終于止住了哭泣，她擦擦眼角的淚水，握住阿澤的手，說：“我都想起來了！”

阿澤臉上是一閃而過的錯愕。

“漸漸将我淹沒的海水，你們為我所作的一切，還有Jason，什麽都想起來了。”夏優在說這些的時候，眼裏是超乎尋常的平靜，仿佛一切只是故事，一切，都跟自己無關。

阿澤驚訝地看着夏優平靜的神情，突然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傾聽。

“那天，念恩和搬家公司的大叔離開之後，我趴在念恩給我準備的紫丁香床單上睡去，然後，我就什麽都想起來了。我無法原諒自己。”夏優說。

“所以選擇了離開？”

“是的，不是走失，是離開。”夏優依舊平靜。

夏優還沒說完，就聽到門鈴聲。

阿澤起身過去開門，門口是捧着一束鮮紅玫瑰花的男子，男人笑笑，“請問是張宇澤先生嗎？祝您生日快樂。”男子熟練地鞠了個躬，就轉身離去。

阿澤看看玫瑰花裏的卡片，就認出是小鷗的筆記，猜想必是大家原本準備的惡作劇。就笑着把花遞給夏優，“給你才對，感謝你，沒有離我們而去，感謝你，在這一天回到我的身邊。”阿澤看着夏優。

夏優接過阿澤遞過來的玫瑰花，那些嬌豔欲滴的花朵，讓夏優覺得蒼老。夏優想起曾經有一個叫洲的男孩，也是捧着一束這樣的玫瑰花站在雪地裏，整整一夜，只為自己。

夏優笑，她說，“可是我的心，已經覺得蒼老！”

阿澤微微一怔，就看到小鷗從門裏沖出來，“餓死我們了，能不能等我們吃飽了，你們繼續聊？”

阿澤笑，“小鷗，謝謝你的玫瑰花啊！”

小鷗也笑，“沒捉弄成你，哈哈還有下次啊！”

“老頭子，快帶你女人出來吃飯啊！”

逢甲拉着蘇和出來，“哎呦，可餓死我們了！”

“來，吃蛋糕吃蛋糕！”

六個人笑着争搶着食物，往彼此臉上抹着奶油，那樣的歡樂，像是終于終年積雪的雪山頂終于露出的一抹新綠，讓人的心裏癢癢的覺得歡欣。

就是那樣的歡樂吧，讓我們有勇氣再次聚在一起，繼續我們七個人一輩子的誓言，只是可惜，玫瑰和心都已經不複當年，漸覺蒼老了吧，但我們還要在一起，那是我們的誓言，不願被物質被生活打敗的青春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