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裏自己一直就是他的妻子,難怪他會三番兩次在自己危難時出現了,世上哪有不管自己娘子死活的夫君呢?
她這一低頭,看在穆懷琅的眼裏便成了點頭認可。
“卿兒……我的卿兒,從今後你便是我的,是我獨一無二的漠西王妃,是我永遠不變的将軍夫人……”穆懷琅一邊喃喃念着,雙唇一邊輕輕滑向了葉素卿的雙唇。他好久以前就想品嘗這一份甜美了,可他怕唐突了佳人,更怕會遭受拒絕當場難堪。
穆懷琅在戰場上是骁勇善戰的常勝将軍,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鎮西大将軍。在皇宮中是人人談虎色變的漠西王爺,人如其封號一般冷漠而無情。而其實,內心的他不過就是一個純良的少年,只有讓他嘗到一點點的甜頭,他就會很滿足,就會笑得很燦爛。
穆懷琅的吻生硬而溫柔,葉素卿的反應生澀而熱烈。他左手扣着她的後腦,右手緊緊的攬着她的纖腰,那力道恨不得要将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裏。她雙手攀着他的脖頸,嬌軀緊緊的貼合着他的胸膛,他那有力的心跳,身上那獨特的味道,一一迷醉着她的心神,讓她的神智迷離了起來。
直到兩人氣喘籲籲有些透不過氣兒來,穆懷琅才放開葉素卿,可他雙手捧着她的俏臉,看着她紅潤的臉蛋,眉宇間萦繞着的嬌羞的媚态,在在的都引誘着要繼續下去。可現在天色尚早,第一次穆懷琅恨天黑的太慢!
“卿兒,卿兒……我等不到晚上了,我們現在就洞房好不好?”穆懷琅雙唇在葉素卿的耳根處來回逡巡着,低低的話語,透着濃濃的**,伴随着那帶着獨特味道的呵氣,撓得葉素卿整顆心都酥酥麻麻的,可她畢竟是女孩子,這大白天……
“咳咳……晚上吹燈拉簾後幹的事情,就算你們非要大白天幹,是不是好歹把門給關上呀!”
就在穆懷琅與葉素卿兩人相互抵着額頭纏綿悱恻時,花姐那尖尖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了起來。
葉素卿身子一繃,原本就嫣紅的俏臉倏地紅了個透徹,整個腦袋還直接拱進穆懷琅的懷裏,怎麽都不肯擡起頭來。
穆懷琅看着葉素卿的反應,唇邊漾出了一抹笑意,輕聲道:“我們是夫妻,該難為情的應該是她才對!你怎麽還羞成了一只鴕鳥?”
“噗!”葉素卿握起粉拳輕輕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剛捶完又想起他前幾天跟段華對槍時走神,胸前被劃了一道。立時便擡起頭看着他道:“胸前的傷還疼嗎?”
穆懷琅張嘴想說早好了,可當他看到葉素卿一臉的緊張時,出口的話語就變成了:“痛!非常痛!”話語說我,他還非常誇張的擠了擠眉毛。
“将軍你那破點皮兒的傷,這都五六天了還疼呢!”段華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要你多事!本将軍就是破點皮兒,也渾身上下都疼……”
噗!段華一個沒忍住,當場笑噴。可當穆懷琅那冷冷的眸光甩過來時,他立刻臉色一凝,說道:“禀将軍,南關外軍情有變,我們怕是要提早到今天傍晚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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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花姐之所以帶着段華前來,原意是想告訴穆懷琅,他們剛剛收到線報,漠西最南一道邊口外發現異動敵情,守将即刻飛鴿傳書前來請示應對之策。原本是該立刻就出發,段華見他們兩人難得的你侬我侬的樣子,便私自做主将時間推後了一個時辰,他想着總要經他們一個時辰話話別呀!
“不用等到傍晚,吩咐下去,半個時辰後出發。”穆懷琅眉頭輕皺,原本這次巡視邊關各營,就只是半月一次的例行巡檢。可如今南關出現敵情,這一去怕是離預定的三五天與七八天都無望了。
想到這裏穆懷琅心中就一陣煩躁,該死的月容國,你們如要真敢妄動,本将軍這次就将你們連根拔起。大手突的用力捶在了桌角之上,同時将冷凝的眼角餘光甩向仍然站在房中的花姐與段華,說道:“你們退下吧!”
段華聽着穆懷琅那充滿了煩躁了聲音,立刻轉身向外走去,再不敢留下來聽花邊。
花姐也随着段華轉身向外走去,只是她臨轉身時,向着葉素卿投去了意味深長的一瞥。眸光中有嫉恨,有不甘。
“卿兒,再過半個時辰,本王就要出發了,那晚了兩個月的洞房,怕是還要再晚一些時日了……”穆懷琅一邊說着,一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出來。
“不是還有半個時辰嗎?我不想再等了……”葉素卿低垂着頭,紅着一張俏臉,雙手無措的扭絞着自己的衣襟,可該說的話兒她仍是咬着牙說了出來。
******下一章會有些兒童不宜,未滿十八周歲的同學,請慎重點開!
☆、61、匆忙的洞房
穆懷琅聽着葉素卿說出來的話兒,怔然良久,然後倏地将她打橫抱起向着內室走去。臨行時仍沒忘記用掌風将門窗關閉!
素卿相不想等,他更加不想等,只是不想委屈了素卿,女人的第一次畢竟不同于男人,如果太過匆忙,不但會弄疼她,還有可能會傷到她。可當他聽到葉素卿那帶嬌帶羞的一句不想再等了的話後,原本努力壓抑着的心緒再次沸騰了起來。
穆懷琅抱着葉素卿一邊走着,一邊急切的伏低身子向她的唇上吻去,極盡輾轉纏綿。直到兩人都有些透不過氣兒來,他才放開轉而親吻着她的臉頰,當吻到她輕顫的眼睫時,忍不住再次開口說道:“卿兒,你真的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嗎?”
葉素卿什麽話都沒有說,只紅着臉伸手勾下了他的脖子,主動将紅唇再次奉上。
感受着葉素卿的熱情回應,穆懷琅呻吟一聲,幾大步奔到床邊,将她實實的壓在了身下。這一刻他等了好久……
穆懷琅稍稍擡了擡身子,沿着葉素卿的臉頰一路向下吻去,那柔細而綿密的吻惹得葉素卿整顆芳心都醉了。
濃情襲來之時,葉素卿心底只有無盡的羞澀與綿軟,哪裏還能理會那麽多。倏地,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滑落,肩頭也随之傳來了陣陣涼意,她心中才略有感觸。就這樣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了麽?就這樣完成自己少女到少婦的褪變嗎?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在報他的恩,還是真的對他動了情?把一切都交給出去後,自己真的能幸福嗎?
如此想着,葉素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輕抖了抖,或許是因為涼意,或許是因為心慌……
饒是如此輕微的顫抖,仍是落進了穆懷琅的眼中。他心緒一沉,眸光也跟着一暗。
“卿兒,你真的做好準備了?真的願意把你的全部身心都交給我?”幸福來的太快了,就算在濃情時刻,就算葉素卿正躺在他的身下,等着他采撷,穆懷琅的心裏仍是有三分不安枕。何況,剛剛葉素卿的那輕顫……
葉素卿猶豫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究竟自己現在這樣做,是真的要把一切都交托給他呢,還是只是一時的頭昏腦熱所致?
葉素卿的猶豫引得穆懷琅心中湧出了陣陣不快,他很想抽身而去,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下來詢問她,已是盡了最大的自制力。如今她又睜着無辜的大眼望着她,盡管眸中有不定,臉上有猶豫,可對于穆懷琅來說,那得要多強大的自制力才能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拔出的劍再插回劍鞘中去!
葉素卿看着穆懷琅額頭上滑落的滴滴汗珠,手兒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她再次勾下他的脖子,不為別的,只想要替他擦一擦額頭上的汗珠。
葉素卿這一舉動,卻惹得穆懷琅內心深處一陣澎湃激蕩,他低低的呻吟一聲,挺着飽漲的昂藏一個用力便埋進了葉素卿的體內。
穆懷琅這突如其來的侵入惹得葉素卿一陣顫栗,身下更是撕裂般的疼痛着。葉素卿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兩只小手也握成拳頭,在穆懷琅的身後捶打着他的後背。
“痛!痛,不要……”
“卿兒,忍一下,一會就好了……”穆懷琅哪裏還能再停下來,可聽到葉素卿的痛呼,他仍是極力的放緩了動作,可饒是如此只要他一動,葉素卿便會痛的抽氣。一時間,他既不敢動,卻又忍得難受,額頭上的汗珠更是如黃豆般大小一顆連一顆的滾落。
葉素卿看着穆懷琅額頭上那越來越濃密的汗珠,感受着他的細心的關懷,忍着身下撕裂般的疼痛,勾唇向他淺淺一笑。既然已經決定交出去了,就算再痛也要忍着,因為這是自己做出的選擇。
穆懷琅呻吟一聲,再次動了起來,可這一次葉素卿沒有再叫出來,因為穆懷琅身下動的同時,也俯下頭吻住了她的雙唇,那細密綿軟的親吻,那探進她嘴中的靈舌糾纏,讓葉素卿暫時忘記了身下的疼痛。也或許是疼痛過去了……
穆懷琅一邊親吻着葉素卿,一邊極盡所能的在她體內律動着。聽着兩人交合處傳來的水漬聲,穆懷琅知道葉素卿那不适的疼痛已經過去了,便再次加快了速度與力度。
葉素卿雙手用力的掐着穆懷琅的後背,媚眼如絲的半眯着,片刻後,紅唇輕啓,釋放出了她的第一聲呻吟……
聽着自己嘴裏發出的聲音,葉素卿羞得更加不敢睜開眼睛,生怕會看到穆懷琅的嘲笑。
葉素卿的那一聲低吟,就有如在烈火上潑了一桶燃油般,引得穆懷琅再也不管不顧的大肆的律動了起來。
“卿兒,喜歡就叫出來,本王喜歡聽你的叫聲……”
“誰喜歡……嗯……”葉素卿一句話沒能說完,便在穆懷琅的一個大力抽送下再次低低的呻吟了起來,接着便是一聲緊似一聲的低吟……
窗外陽光依舊,樹影婆娑,門前更是站着紅透了整張臉的段華。
房內穆懷琅與葉素卿戰意正酣,哪裏還能管得了門上有沒有響過敲門聲,或響過幾次敲門聲……
半個時辰後,葉素卿渾身軟綿綿的靠在穆懷琅的懷裏,一雙眼睛盈滿了春水,正媚眼如絲的望着他,小嘴也似嗔似喜的微嘟着。勾得穆懷琅身下又是一陣聳動……
“卿兒,你再這麽看着本王,本王今晚都走不了了……”穆懷琅一邊說着,一邊披衣下床。他不是一個因私廢公的主,更加不是一個為了兒女柔情而置邊關大業于不顧的主。饒是他再怎麽不甘願,再怎麽舍不得,現下他也必須披衣下床,整裝出發。
葉素卿從身後抱着他的腰,軟綿綿的說道:“早去早回!”
穆懷琅回過身,捧起她的小臉,吻了一通後,笑道:“還沒走就開始想我了?那你親一下,本王就提早回來!”穆懷琅一邊說着一邊努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葉素卿撲哧一聲笑将出來,這哪裏還有半點鐵血将軍的樣子,活像一個登徒子!
“也不怕你的兵笑你!注意安全,不要再受傷!”葉素卿一邊為穆懷琅整理着衣衫,小手一邊輕輕的在他前胸的傷口處摩挲着。她真的心有餘悸,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她還沒來的及細看,他就又要整裝出發了。
☆、62、尋虎
穆懷琅定定的看着葉素卿,良久說道:“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便決然而去。
看着穆懷琅漸走漸遠的背影,葉素卿的雙眸蒙上了一抹濕意。這就是她今生的夫君了,這就是她後半生所有的依靠與寄托了。
“王爺……保重!”看着穆懷琅的大手打開了房門,葉素卿急急的喊出了聲音,可她最後卻只喊出了保重兩個字。
穆懷琅回過頭,看着淚盈于睫的葉素卿,重重的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走開了去。
“段華,安排精銳隐衛,十二時辰不眠不休輪流保護王妃!絕不容有半點閃失。”
穆懷琅一邊走着,一邊吩咐着段華。心痛的感覺有一次就夠了,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給任何人,捅他心尖尖的機會。
尋良玉是他心底永遠的傷痛,不是因為有多愛,而是因為本不該發生。葉素卿卻是他心底最軟的那塊肉,誰都碰不得分毫。不管該與不該,他都不會允許其發生。因為葉素卿比他的命還要重上三分……
段華聽着穆懷琅那沉重的語氣,頓了頓,終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便飛身而去。其實不用穆懷琅吩咐,他也早做好了萬全之策,可穆懷琅這一臉的凝重再次感染到了他,讓得他也不得不再去叮囑一遍。
“花姐,王妃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就算紅樓遭受滅頂之災,也絕不能讓王妃有半點閃失。王爺他……傷不起了!”
看着花姐點頭,段華便縱身離開了,該交待的事情他已經交待完了,花姐這裏是最後一關。他不能讓将軍等他太久……
花姐怔怔的盯着段華離去的方向,眸中是再也不需要掩藏的嫉恨。十年了,她努力的改變着自己,努力的提高自己的本領,為他達成一切所想。終于自己有足夠的本錢,可以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了,可以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了,可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尋良玉。
尋良玉死了,而他的心門也關閉了,好不容易他的臉上又出現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卻是為了葉素卿。
為什麽自己守在他身邊十年,他就是看不見自己的優秀呢?是因為自己長年被這一身敗絮遮蓋住了原本的年輕美麗嗎?
花姐從衣袖中取出一瓶藥水倒水一旁的水盆內,擡手拿起水盆邊的毛巾打濕,然後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擦着。擦着擦着,一張年輕靓麗的臉便出現在了水盆的倒映中。
花姐注視中水盆中那張久不在人前晃蕩的臉兒,凄然苦笑。世人皆知紅樓三年出一絕世花魁,可有誰知道紅樓中最美的花魁其實就是外表臃腫,年老色衰的花姐。
“花姐,花姐,不好了,不好了……”房外回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起一陣和叫嚷聲。花姐擡手抹了一把眼角邊溢出的淚滴,從衣袖中重新取出了一瓶藥水倒于手上,在臉上只輕輕一擦,先前那年老色衰的花姐臉又出現了。
“鬼叫什麽鬼叫?天塌了還是地陷了?老娘還沒死呢,哪裏就不好了……”花姐大力的拉開房門,扭動着她的水桶肥腰迎了上去。
“花姐,小霸王,小霸王來了……”青湖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
“青湖,把你氣喘勻了再說!什麽小霸王不小霸王,在紅樓人人平等,不分貴賤,只認銀兩。”
花姐自然知道青湖嘴中說的小霸王是誰,可他不是在半個月前就被隐衛料理了嗎?怎麽會又出現了呢?難不成将軍也會心慈手軟?是了,他是尋良玉的弟弟!就連一個死人的弟弟都可以獲得将軍的慈憐,為什麽對跟了他十年的人就這麽薄涼呢?
花姐的嘴角泛着一抹幾不可察的苦笑,可随即她又擡手用手絹掩着口鼻向前走去。
遠遠的尋虎便看見花姐正從二樓的拐角處走過來,他的眸中迸出了一抹冷笑。他尋虎小霸王的名號可不是被叫假的,他穆懷琅在的時候可以以權謀私,把人看得嚴嚴的,就不信你走了,憑一個花姐還能替你把人守好了!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尋少爺嗎?聽說你不是在半月前出門做生意,離開洛城了嗎?怎麽着這是回來了?”花姐老遠便揮着她手裏的香帕,臉上是滿滿的笑意,肥腰更是走一步扭三扭。
“花姐,花姐,小半月沒見,有沒有想本少爺?”尋虎嘴邊的冷意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正經的嬉笑,一邊嬉笑着向花姐走去,一邊伸手向她的肥臀摸去。手剛觸到她的衣角,便被花姐擡手打開了。
“去,去,去,老娘都能做你的姑奶奶了,吃老娘的嫩豆腐,也不怕折了你的壽。”
“花姐最多也就是姐姐,天底下哪裏會有像花姐這麽年輕貌美的姑奶奶?再”尋虎嘴上說着,心裏卻在不停的作嘔。如果不是為了你樓上的那個小美人,我呸……
“花姐,別總拉着一張你,就算你不想念本少爺,你樓上的姑娘肯定想得心都發慌了,不信你問一下芙蓉跟荷花,她們兩個鐵定都要想瘋了……”
尋虎見花姐愛打不理的樣子,又湊了上去主動找着話說。他雖然是洛城一霸,可卻也只是仗着家勢霸道了一些,至于那傷天害理的事兒,他也是不屑于去做的。能用錢解決的事兒,他從來都不會用拳頭。
“荷花,芙蓉,出來招呼一下尋少爺……”花姐眼皮一翻,手中香帕一翻,沖着樓上便喊了起來。尋虎來這裏做什麽她或許不知道,可既然段華在臨走時叮囑她,不可讓尋虎見到蝶舞,那麽她就是用頭發梢想,也能想出來這個尋虎是為了誰來。什麽芙蓉荷花,都是幌子!
“尋少爺,怎麽這麽久沒來,是不是把荷花給忘了?”
“沒忘,沒忘,這不來了嗎?來,來,讓少爺香一口,本少爺統統有賞!”
“還是這麽壞……”
“你們不就是喜歡本少爺的壞嗎?”
“……”
花姐聽着尋虎與荷花她們的打情罵俏,看着他在她們中間忙和是不亦樂乎的樣子,甩着香帕冷笑着上樓走了。
還以為他多有本事,敢到紅樓來搶人呢!卻原來仍是軟蛋一個。
尋虎一邊招呼着荷花與芙蓉,一雙眼睛一邊滴溜溜的在花姐身上轉着。看着她上樓去的背影,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
你以為本少爺就是為了這兩個庸脂俗粉來的嗎?咱們走着瞧……
☆、63、琴聲引來鬼
五天後,蝶舞房中
自從穆懷琅離開後,葉素卿半步房門都沒出過,不是捧着書讀,就是拿着筆畫。她雖然不曾像葉雨那般受過私塾先生的系統指導,可卻有一個比天下任何一個先生都優秀的老師——韓少華。
拿起書,葉素卿的眼前便映出了韓少華教她讀書識字的畫面,攤開紙,眼前又浮出了少華手把手教她書畫的一幕。驀地這些和諧又美好的畫面被一柄利劍斬碎了,在那碎了一地的紙屑中,穆懷琅昂然的站着。
葉素卿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書,走去了瑤琴旁。這琴是她在葉雨學習時,偷偷趴在窗戶外面學得,教琴的先生憐惜她,一有時間就拿琴去後院讓她練習。後來葉雨把這事告到了相爺那裏去,先生便被相府趕走了,而她也再沒有碰過琴。
“姑娘,今兒怎麽有興致要撫琴?”青湖看着坐到窗邊瑤琴前的葉素卿,端着水果走了過去。
“青湖可會撫琴?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會撫琴,只是兒時學過一星半點,就是想試着打發一下時光。”
葉素卿一邊說着一邊輕輕的撥動了一下琴弦,那乍起的丁咚聲響,将房中兩人都吓了一跳,随即兩人相視而笑。
葉素卿憑着兒時的記憶,試着調了一下琴弦,便輕輕的撥動了起來。起初是不成調的生澀,撫了幾下後,便慢慢找着感覺了。聽上去也多少有點悅耳了……
葉素卿橫豎就只會那一兩首曲子,來回撫了幾遍後,便順手了。不但丁咚有韻,更是平冗有度。青湖聽着聽着竟忍不住翩翩起舞起來……
最後一個音符嘎然而止,素卿嘴角帶笑的看着正翩翩起舞的青湖,看着她柔軟的身段,眉宇間禁不住露出了驚豔與愕然。如此柔軟的身段,如此妖嬈的舞姿,怎麽就沒能做姑娘呢?
呵,或許是她自己不願意罷!做丫環能保有清白之身,将來還能嫁人覓幸福,當姑娘就不會再有尋覓幸福的機會了!只有等到老來嫁作商人婦,坐吃等死了。
啪啪啪……接連三聲鼓掌聲從窗外響起。
葉素卿驀地一驚,青湖也倏地停住了舞步,閃到葉素卿的身前站定,高聲問道:“什麽人躲要窗外偷看我家姑娘,如此藏頭露尾,竊玉偷香,豈非君子所為?”
“噗!本少爺只是被姑娘的琴聲吸引而至,連姑娘的模樣都沒能見上,怎麽就變成竊玉偷香了?再說了,來這紅樓的人中有君子嗎?”
“青湖不要理他,把窗子檻上。”葉素卿輕柔的起身,向桌邊走去。除了穆懷琅,她現在不想見任何男子。
心中這一念頭剛剛浮起,葉素卿便怔然了,如果韓少華來了自己也不見嗎?自己真的已經把少華放下了嗎!呵,或許吧!
窗外的尋虎聽着葉素卿的聲音,身形一震。是她!終于找到她了,五天了,他幾乎把紅樓中能想到的地兒,就找遍了就是沒能發現葉素卿的形蹤。可他相信人就在紅樓中。因為他的人親眼看見,葉素卿跟着花姐進了紅樓,而随後穆懷琅又頻頻出入紅樓。
穆懷琅走的那天,他去看了,沒有發現裏面有女子,所以那天的那個女子一定還在紅樓中。就是禀持着這份認知,他執着的在紅樓中找了五天。終于今天又讓他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了。
“姑娘莫惱,我是尋虎!我就是為了找你才來的。”有了這一層認定後,尋虎急急的說着,生怕葉素卿真的不理會他,把窗子給檻上了。
尋虎?葉素卿在心中反複咀嚼着這個名字,驀地她雙目圓睜。想起了自己徒步進洛城那天碰上的奇怪少年。
“是你?你怎麽會找來這裏?”
“姑娘,你想起我了,你果然還記得我!”尋虎一激動頭碰在了窗子上。
“這裏是紅樓,你快些離開吧!”葉素卿看着尋虎毛躁的撞到了窗戶上,捂着嘴輕笑出聲。
“不,我就是為了你才來紅樓的,我是來帶你走的。我說過,我要讓你做我尋家的少奶奶,你等着,我這就去找花姐為你贖身。”尋虎一邊說着,一邊邁步走開了去。
葉素卿一聽立時就急了,她拉開窗戶,看着大步走開去的尋虎,在房中來回的踱着步子。
不知道花姐會不會答應尋虎為自己贖身?自己自從來到紅樓,就只是白吃白喝,不但沒有提過何時接客,為紅樓賺來銀子,更是招來了穆懷琅,白白增加了紅樓中許多的開銷。憑穆懷琅那強硬的作派,他來紅樓肯定不會付銀子。
萬一花姐真的同意尋虎給自己贖身怎麽辦?葉素卿越想越急,可她又不能出房去找。因為穆懷琅說過,讓她能不出房門就不出房門,畢竟這裏不是什麽後宅府院,而是歡客進出的紅樓。
二樓大廳。
“什麽?你再說一遍!”花姐不敢置信的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眼圓睜,定定的望着尋虎。
“我說,我要為蝶舞贖身!”尋虎老神在在的又重複了一遍,便是志得意滿的翻了翻眼皮。他以為他要為蝶舞贖身把花姐震撼的無以複加了。
其實花姐着實很震撼,這個蝶舞上次挂牌時尋虎并不在,而她再次回來後,更是足不出戶的待在她的房中。這個尋虎究竟是什麽時候見過蝶舞?難不成他跟這個蝶舞也是舊識?
花姐的眼珠骨碌碌的在尋虎的身上轉着,直轉的尋虎心中都要樂開花了。看她這樣子,就是在估算着銀子一般。
尋虎不想跟花姐多做糾纏,便臭屁的說道:“只要今天讓我把人帶走,價錢随你開!”
花姐收回在尋虎身上的眸光,重新在椅子上坐定,端起一旁的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到底怎麽着呀?給句痛快話,本少爺又不是出不起銀子。”尋虎一見花姐那不緊不慢的模樣,立時便急了。他該說的話都說了,怎麽這個花姐還是一副吊人胃口的模樣。
“對不住了尋少爺,蝶舞的身誰也贖不了!”花姐把茶放到桌上,擡起雙眸迎上一臉焦急的尋虎。
剛剛走到二樓樓梯口的葉素卿聽到花姐這句話,懸着的一顆心立時便安穩了。早知道花姐會不同意,自己也就不用冒險出來了。
☆、64、尋虎鬧紅樓
葉素卿剛要轉身往回走,便被眼尖的花姐看見了。
“蝶舞,你自己說說看,你在我紅樓中是不是不能贖身?”
葉素卿一怔,她入紅樓時說的可是自由身,并沒說不能贖身呀!于是便道:“花姐,蝶舞入紅樓還未為紅樓謀半點福利,此刻自然不願贖身。”
花姐笑了,這個蝶舞也學會玩文字游戲了。老娘說你不能贖身,自然是有道理的。你還真以為你是來去自如的自由身?沒有将軍發話,誰都不能為你贖身!
“尋少爺,你都聽見了!”
尋虎不相信還有不願意被贖身的姑娘,他大步走到樓梯前,雙眸鎖定着輕紗遮面的葉素卿,說道:“姑娘,尋虎知道姑娘入紅樓是走投無路的迫不得以,姑娘不要怕,你這些日子在紅樓中的吃住開銷,都由尋虎一例替你還清。而且尋虎為姑娘贖身後,姑娘便自由身,要不要跟着尋虎都看姑娘的意思,尋虎絕不敢存半點強逼之心。”
尋虎說的誠摯意切,聽得葉素卿心頭一熱。可她真心是不能被他贖身呀,她可是穆懷琅明媒正娶的妻子,留在這裏只是暫時的安身之所,算不得這裏真正的姑娘。
“多謝尋少爺一片好意,蝶舞愧不敢受!蝶舞意已絕,尋少爺還是請回吧。”葉素卿不想把話說絕了傷了尋虎的心,畢竟他也是一片好意,不管他最初端得是什麽心,現在人家這話語說得卻是權權赤子情呀。
葉素卿無意再跟尋虎多作糾纏,話一說完便快步離開了。獨留下身後尋虎怔忡的望着她的背影,黯然不解。良久,他腦中靈光一閃,她之所以不敢跟着他離開這裏,定是受了穆懷琅的威脅!
可惡!你人都離開了,還能影響她!尋虎垂在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盯視着樓上葉素卿的漸行漸遠的身影,良久,豁然轉身大步離開。
花姐看着頭也不回離開紅樓的尋虎,一雙眸子在樓上葉素卿與尋虎之間轉來轉去。末了,她輕嘆一聲,“情之一字何其傷人!”語罷轉身向樓上走去,有些事她也該去吩咐一聲了,免得真出了什麽漏子,回頭再惹來将軍的薄涼對待。
二樓蝶舞房中,葉素卿剛把頭上的輕紗拿下來放好,花姐便推門走了進來。
“蝶舞,有些事相信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
“花姐,蝶舞明白!那尋虎真不關我什麽事兒。”
“聽你這意思,感情是關我什麽事兒了?”花姐一挑眉,臉上雖然帶笑,可那笑容卻未達眼底半分。心中更是把葉素卿恨到了極致,她守在穆懷琅身邊十年,都沒能如願以償,她一個小丫頭才短短的十幾日,便爬上了他的床。哼!
“我不是這個意思,花姐不要誤會!我是說是那尋虎一廂情願,不是我去招惹的他,你也知道這些日子來,我一直閉門不出。”
葉素卿聽得出花姐語氣中的不善,可她真心是無辜的。這個尋虎在她進洛城時當街調笑,已經引得穆懷琅差點兒出手。如今他又自行找到紅樓來要為她贖身,如果穆懷琅回來知道了,她不敢想會再發生什麽事兒。
如果花姐再不替她說話,那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得了,得了,我懶得理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只記得一件事,在将軍沒有厭煩你之前,不許招花惹草為紅樓徒添禍端。”花姐一邊說着一邊向外走去,臨出門時嘴裏還絮絮念着:“我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黴,才會在這輩子遇上一個你呀……”
葉素卿愕然無語!花姐生氣,她是可以理解的。白養着自己不能接客不算,如果再給紅樓招來禍端,擱誰身上都得怒不可遏呀!何況穆懷琅的壞脾氣她可是鄰教過不止一兩次了!
傍晚掌燈時分,青湖早早的便替葉素卿打來了熱水,服侍着她沐浴。葉素卿不用接客,青湖也落得清淨,晚上吃過飯後,便去打來熱水,兩人洗漱完後,便早早的上床休息。
葉素卿睡裏間,她睡外間暖榻,這些日子以來,都成習慣了。
“青湖,你先洗吧!我想再看會兒書!”葉素卿懶懶的靠在軟椅上,手上拿着一本戲文正在細細的讀着。
青湖看了一眼葉素卿手上捧着的戲文,一邊往木桶裏倒水,一邊笑道:“姑娘莫不是被戲文裏的儒雅公子迷住了?連每日裏最愛的沐浴都可以延後?”
葉素卿翻了翻眼皮,懶懶的回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大小了!你怎麽就知道這戲文裏的公子是儒雅的,難不成你早看過了?”
“噗……姑娘還真是不禁逗!青湖不識字,你又不是不知道。”青湖一邊說着,一邊提着空桶向外走去。
葉素卿看了一眼冒着熱氣的浴桶,便起身走到屏風裏面去把寬大的外衣換了下來。
她剛脫下外衣,還沒來得及脫掉中衣,便聽見房門吱呀輕微響了一聲。她以為是青湖提熱水回來了,便隔着屏風喊道:“青湖,還是我先洗吧,早些洗完了也好躺床上繼續看戲文。”
葉素卿喊完後,半天都沒有聽到青湖的回應,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兒,便探頭出去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