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一看吓得她倒抽一口涼氣,屏風的不遠處,一個陌生的男子正一臉涎笑的望着她。

“啊,你是誰?怎麽跑我房間裏來了?”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是這房裏的姑娘沒錯吧?”

葉素卿點了點頭,随即意識到什麽後又搖了搖頭。可來人卻笑了,“看你這樣子,應該錯不了。小爺叫花壞,是江湖有名的采花公子,不過你放心小爺此次受人之托前來帶你離開這裏。”

花壞!采花公子!葉素卿頓時一陣頭大,他就算不用自我介紹,光聽他那名字,也能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人。好人誰家起個名叫花壞呀!

“花,花公子是吧?我不管你受何人之托,總之麻煩你回去告訴他一聲,我蝶舞生死不離紅樓半步。”

“小娘子還真是有個性,難怪他對你如此傾心,就連小爺都開始對你感興趣了。你既然不願跟小爺走,那小爺留下來陪你怎麽樣?”花壞話語一出,更是向前走近了兩步,吓得葉素卿趕緊抓起屏風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恰在這時,青湖提着水走了回來。一看見房中的花壞與衣衫不整的葉素卿,頓時尖叫了起來。她這一叫,立時便把所有人都驚動了。

☆、65、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青湖進房後一喊,花壞立刻便身形一閃,将葉素卿抓到了身前,剛想要帶着她奪門而出,剛好花姐帶人從外面推門而入。他便又轉向窗口,可此時又有兩個黑影破窗而入。

花壞一看這情形,手中折扇一收橫在了葉素卿的脖頸之上。笑道:“哈哈,真是刺激!小爺最喜歡采花時有人旁觀了。”

葉素卿聽着花壞的話語愕然無語,她這是哪輩子的香沒燒好呀!怎麽糟糕的事兒全都趕這輩子一起來了。

“花姐,你快救救我們姑娘!”青湖一見花姐帶着人進來了,立刻撲過去拉着她的胳膊。

花姐甩開青湖,走前一步看着葉素卿,道:“告訴你不需招蜂引蝶,你卻到好,三天兩頭的給我惹來些野男人。”然後又轉向花壞笑道:“喲,這位爺,咱這裏是紅樓,玩女人不用動刀兵,只需要有銀子就成了,您銀子帶了嗎?”

花壞仰頭哈哈大笑道:“你聽說過花爺玩女人也需要付銀子?”

葉素卿心中生出一陣凄涼,原來自己在花姐的眼中,就只是個有銀子就能玩的紅樓姑娘。呵,自己可不就是麽!如此想着,她便收拾起凄涼的心緒,将目光轉向了破窗而入的兩黑衣人身上,說道:“你們如果是穆懷琅的人就給我殺了他!”

Advertisement

隐衛兩人對視一眼,便一左一右向着花壞欺身而去。只是他們身形剛動,花壞的扇骨上便冒出了幾根尖刺頂在了葉素卿的脖子上。

“誰敢動,爺就先讓她見紅!”

隐衛前沖的腳步一頓,花壞便趁着他們一頓的空偻,挾起葉素卿便從窗口一躍而下,随即攬着葉素卿飛檐走壁揚長而去。

房中的隐衛一看來不及了,便撮手為號尖叫了兩聲,随即窗外便有幾人率先快速的向着花壞與葉素卿追了過去。房中的隐衛也随即破窗追了上去……

将軍臨行前,千叮萬囑,就算紅樓塌了,也不能讓王妃出半點差錯。他們只顧防着那些往來的外族之人,一個不查卻讓花名在外的花壞給溜進了房中。如果不是花壞自報自名,他們依然把他當成了是普通的尋芳客,像這種尋芳客不用他們出手暴露目标,花姐便能搞定。

可誰想到這怎麽看都只是普通尋芳客的花壞,居然是逢花便壞的采花公子花壞。唉,這王妃落進了他的手中,王爺回來了,他們怎麽向他交待哦!

所有埋伏在紅樓的隐衛全都出發了,有的追襲,有的抄近道攔截,可奈何花壞挾王妃在手,他們終歸是受制于人。只敢不遠不近的跟着,既救不出王妃,也不能讓花壞有機會輕薄傷害王妃。

花壞的輕功在江湖上,雖算得數一數二的一流,卻也不是弱者。可饒是他拼了全力的兒奔,仍是沒能甩掉身後的追蹤者,他便知道這一次他花壞栽了。如果不是那些人忌憚夜黑,怕誤傷了手上的這個小美人,怕是他早就被他們的暗器打成篩子了。

他們在屋頂上追逐了一陣後,花壞便挾着葉素卿落進了左邊胡同的小院中。衆隐衛互視一眼,也相繼跟着跳進了那個小院中。無論如何,這一次他們都不能讓王妃有所失。

他們在院落中搜尋着花壞有可能會藏身的地方,這個時候後院中的獨立的一座小樓上亮起了燈光,燈光閃映下,花壞那張欠扁的笑臉探了出來。

“接下來小爺便要同小美人共度春宵,你們如果有本事旁觀,就盡管來。”說罷花壞哈哈大笑着縮回了房中,還故意将窗子留了半扇的空隙。

隐衛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便相繼向後院而去。可前面的人剛落到後院中,便從四周射出了密集的箭矢。迫的落進後院中的隐衛,再次飄身回到了牆頭之上。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不要碰我……”隐衛們剛剛彈回到牆頭之上,小樓的房間內便傳出了葉素卿尖銳的喊叫聲。頓時衆隐衛們再次飄身向小院中落去,這一次他們學精了,選了同剛才相反的方向。

可他們還沒落下,便有一面一面的紮滿了尖刀的木排向他們飛了過來,那密集程度足以把他們幾人同時紮成篩子。

幾人沒法再次被迫回到了牆頭之上,卻剛好透過半開的窗戶看見,花壞正欺身将衣衫不整的葉素卿壓在身下。頓時幾人在心中哀嚎了一聲,完了,王妃的清白沒有了!

房中,葉素卿正高速轉動着她的小腦袋,想着自救之法。眼瞅着花壞一步步向她靠了過來,她除了尖聲驚叫以圖引來救兵外,目前還沒想出更好的法子。可她的嗓子都快要喊啞了,只聽見外面叮叮當當的亂響,卻沒見到有半個人進房來救她。

頓時葉素卿急了,她的清白絕對不容有失!

“花公子,我知道你擄我來這裏,并非是因為我這個人,而是受人之托。而我還相信那托你之人,絕不會允你染我半根手指頭。”

葉素卿見求救無門後,便試圖以理來勸服花環。可她卻忘了一點,花壞在江湖上的名號是逢花必壞的采花公子,但凡有一點姿色的女人落到他手上,都不可能還保有清白的身子離開。可他這個人還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只采花,不傷人命。所以他Lang蕩江湖許多年,被他采的花也不止一朵兩朵,卻仍是活得好好的。

因為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家,自家女兒失了清白,丢不起那人,所以不會外傳。而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兒失了清白,就算去告官,也只會徒惹街坊四鄰的嘲笑,根本不會有官兵會去捉拿花壞。

花壞的名聲之所以傳了開來,是因為某一年他采了一位武林世家的獨生愛女,江湖兒女一向敢愛敢恨,更是嫉惡如仇。巧的是她被花壞奪去清白後,不但不惱反而愛上了花壞,便在第二日清醒後廣發江湖令,懸賞追拿花壞。至此,江湖上才知道出了一個逢花必壞的采花公子花壞。

“我說姑娘呀,你讓一個采花之人面對鮮花不采,而是坐下來講道理,不覺得有些可笑嗎?”花壞雙手環胸,嘴角噙着一抹邪笑,仍是一步步向葉素卿靠近。

葉素卿借着燈光,細看花壞的面容,覺得他除了生得有些邪氣外,五官也還算周正,奈何卻做了一個采花的惡人呢?驀地她腦中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自救之法!

☆、66、無言淚水

“久聞花公子,向來只采尚帶露水的鮮嫩花朵,小女子出身紅樓之中,早便退卻了鮮嫩,不敢說已是久經花場之人,卻也不再是含苞待放的小女兒家了。不過這肚子裏沒準兒正有一朵鮮嫩的花兒成長着呢!你要不要摸摸看?”

葉素卿柳眉輕挑,朱唇微張,一雙眼睛還有意無意的輕輕眨動着,那媚惑之态的确不似閨中女兒所有。可花壞是誰呀,久經花場的采花高手,是不是姑娘家他一探便知。

“好呀!小爺求之不得!”花壞一邊說着,一邊急走幾步去到葉素卿的身前,傾身向葉素卿身前探去,葉素卿看見花壞探過來,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躲去。此情此景看在窗外幾人的眼中,卻俨然是花壞正緩緩将葉素卿壓到了身下。

“你果然沒有說謊,不過你身上雖然沒有了處子之香,卻別有一番透人心魂的誘惑之香。小爺破了那麽多女孩子的身,獨沒嘗過紅樓姑娘的味道如何?傳聞紅樓姑娘個個能令人消魂蝕骨,不知是不是真的呢……”

花壞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将躲閃的葉素卿抓到了他的身前固定在了懷中,鼻子在她的身上嗅來嗅去。

葉素卿害怕急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縮在衣袖中的小手也無措的揉搓着衣袖中的內襟。驀地,她的小手摸到了一件物什,心底頓時有了一絲的底氣。但願三姨娘的這藥效能夠對付得了眼前之人。

葉素卿心底有了譜後,便把緊張的神經慢慢的放松了下來。她一邊将那藥壺捏在了手中,一邊大力的掙紮着。借大力的掙紮,将藥壺趁機遞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花壞行走江湖,是采花的老手,自然也是用迷藥的行家,他鼻子靈敏的嗅了一下那味道,便運功閉氣。将那股氣息完全隔絕在外!可饒是如此,他的意識仍然出現了一些昏沉!

葉素卿見花壞不動也不笑了,便以為藥力湊效,便将放在他鼻子下面的藥壺塞子塞好,重新放了起來。可她身形一動,剛想要跑出去的時候,花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外面布滿了機關,你不要跑出去,會沒命!”

聽着花壞的聲音,葉素卿一怔,随即快速的跳到一邊去,審慎的觀察着花壞的情形。她記得上次她逃婚時,只讓綠兒嗅了幾下,她便意識昏沉的任自己擺布了,怎麽這個花壞聞了半天,仍還保有清醒的意識?

可随即葉素卿便發現,這個花壞雖然保有清醒的意識,可他的行動力似乎受到了影響。這讓她懸着的心多少安枕了一些!可心底同時又産生了一個奇怪的仿頭?從三姨娘那裏順來的這瓶藥,到底藥效是怎樣的?

“你告訴我怎麽破解機關,我就把解藥給你!”葉素卿保不準藥效能維持多久,便詐言有解藥來騙取花壞的機關破解法。

花壞扯唇一笑道:“你當我傻麽?把破解機關法告訴了你,你出去了,外面的人自然能進來,那我還能有命在嗎?”

葉素卿怔然了!這個花壞果然不是一般的難纏,想着自己正跟一個采花賊共處一室,雖然沒有真的發生什麽,可這事好說,話難聽呀!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跟一個采家賊共處一室,他卻沒有碰過你,這話說出去,連葉素卿自己都不信!

想着自己這怎麽都說不清的清白,葉素卿蹲在角落裏無言的淚流滿面。怎麽她的命就這麽苦呢!感情上剛剛跟穆懷琅有了一點兒轉機,這接着便遭遇上了這種事。

這個叫花壞的采花賊也是,你采花跑紅樓去做什麽?你就算去了紅樓,可你抓我做什麽呀!還受人所托……受人所托!葉素卿腦中靈光一閃,瞬間就讓她抓到了重點。這個花壞會出現在紅樓,會抓她全都因為受人所托。

可知道自己在紅樓的人除了紅樓中的人,也就穆懷琅的人了。他們是不可能讓花壞來帶自己走的,如果真是穆懷琅想念自己了,也會派段華前來接自己,萬不可能會讓一個惡名在外的花壞來接我。那麽不是他,便只會是想要對自己不利的人了……

葉素卿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她有得罪過什麽人!何況她初來這洛城,知道有她存在的人并不多。

“好吧,那你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抓我,我便将解藥給你如何?”花壞不傻,葉素卿也沒那麽傻,她只是單純的有點不黯世事罷了。

花壞臉上挂着邪笑,眸光在葉素卿身上來回的逡巡了幾次,笑道:“這卻是不錯!不過小爺我更喜歡另外一種交換方式。”

葉素卿看着花壞嘴角邊噙着的那一抹邪笑,心頭湧上了一抹不安,可當她的小手再次捏到衣袖中的那個小藥壺時,心莫明的安了下來。

“在你身受毒藥所制的情形下,什麽交換方式還能比得過解藥?”葉素卿仍試圖說服着花壞,可同時她心中卻一緊。

“解藥固然重要,可在小爺眼裏,女人卻比一切都來的更重要!你想知道小爺是受何人所托不難,只要你過來親小爺一口,小爺便告訴你。怎麽樣?”花壞嘴上如此說着,心中卻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蘇家的迷藥固然厲害,可想要一直困住小爺卻也沒那個可能。

“做夢!”葉素卿冷斥了一聲。

“那換成讓小爺親你一口如何?”花壞繼續涎着臉說着,在他的詞典中,女人就是用來逗的。可他卻忘了曾經他碰上了一個不禁逗的女人,至今仍滿天下的追殺他。

“做夢!”葉素卿把頭扭向了一邊,雖然她很想揪出那個幕後之人,可不代表她可以沒底線的妥協。

“那好吧,只要走到我面前來,真心實意的沖着我笑一下,我就告訴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葉素卿心中一動,這個貌似可以。可她随即便想到萬一花壞使壞怎麽辦?可接着她又将這個想法推翻了。如果他仍有使壞的力氣,自己與他獨處同一房間,就是離得再遠也是逃不掉得。罷了……

葉素卿起身緩緩走到花壞身前一步遠的距離站定,抿唇笑了笑,道:“是誰?”

花壞翻了翻白眼,道:“你這太勉強了吧?再近一些,然後俯下身來看着我的臉,認真的再笑一次!”

葉素卿很想擡腿踹他一腳,可為了能套出那個幕後之人,她忍了。

☆、67、你信他還是信我

葉素卿強忍着心底的怒火,一臉甜笑的俯身向花壞一點點靠了過去。

花壞見機不可失,一伸手勾過葉素卿的脖頸,一個響吻便落在了她的俏臉之上。葉素卿頓時愕然……

“你們在做什麽?”穆懷琅有如天神一般的威嚴聲音,震的葉素卿一個腳下不穩,直直的撲進了花壞的懷中。

穆懷琅目光冷戾的盯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兩人,腳步沉重的向他們走了過去。雙腿每挪一步就有如千金重一般。

他處理完了軍務,便馬不停蹄的連夜往回趕,只為了能早一些看到葉素卿。他剛進洛城,連馬都還來得及,就聽到她被人擄走了的消息,便又立刻揚鞭飛奔到了這裏。小院中的機關布置的雖然巧妙,可總還是有漏洞,雖然是有漏洞,他因為心急肩膀上仍是中了一箭,胳膊上與腿上也有不同的擦傷。

風塵仆仆在馬背上跑了一天一夜才回到洛城,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沖破小院中的重重機關,好不容易飛身落到小樓之上,卻讓他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看着眼前仍抱在一起的兩人,穆懷琅頓時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就那麽直直的向着他們噴射了出去。鮮血噴出的同時,他手中的利劍也快速的挽了一個劍花,向着面前的兩人直直的刺了過去。

雖然那劍看似是刺向了葉素卿與花壞兩人,其實穆懷琅瞄準的是葉素卿胳膊空隙下花壞的心口。

看着從天而降的穆懷琅,葉素卿整個人已經傻掉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同他說,更加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只能張着一雙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裁定。因為此情此景,她說什麽都是蒼白而無力的!

看着穆懷琅風塵仆仆的一臉疲累,看着他身上或輕或重的傷口,看着他眸中那抹陰狠與冷戾,葉素卿心一陣陣的揪痛着。雖然她沒有被花壞辱了清白,可被他親了一口是事實,再加上剛剛她不小心跌進了他的懷中,這種種連在一起,她就是渾身是嘴怕也說不清了。

看着穆懷琅直直刺來的利劍,葉素卿的眼角滑下了一抹淚滴。他就這樣判了自己死刑,連問都不問一聲,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一個!罷了……

葉素卿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劍尖,流着淚閉上了眼睛。自己的命是他救回來的,如果沒有他自己不知道都死過多少次了!如今他想要……就拿去吧!

葉素卿看不透穆懷琅那劍的指向,花壞卻能一眼看穿,可他并沒有一個人躲開,而是攬着葉素卿一起飄身後退。

“啊呀呀,好驚險,我說小娘子,這人是你的誰呀,一上來就想要你的命!”

聽着花壞的話語,葉素卿無言苦笑。是呀,穆懷琅是她的誰呀!說是她的夫君,可他卻任由她一直待在紅樓。說與她沒關系?可五天前,他們剛剛有了肌膚之親,剛剛有了相互承諾……

葉素卿幽幽的目光迎上穆懷琅那帶着憤怒的雙眸,紅唇張了張,終又默然了。既然他選擇不問,她又何必主動說呢!如果不信她,就算她磨破嘴皮,他終也是不信,如果信她不用她開口說什麽,他自然會信。

穆懷琅的劍一劍快似一劍,一招緊似一招,招招都往花壞的要害部位刺去。逼的花壞只得将懷中的葉素卿推了開去。一邊躲避着穆懷琅的劍,一邊說道:“喂,我說你到底是誰?小爺跟你往日有仇,還是近日有怨?不就是碰了一下你的女人嘛,反正她早就不是處子之身了,小爺都不嫌棄了,你何必小氣的一上來就揮劍亂砍,你可知道小爺是誰?”

“老子管你是誰,有膽碰本将軍的人,你就只有死路一條……”穆懷琅鐵青着臉,冷言斥罵。眸中的殺意益甚……

葉素卿聽着穆懷琅喝罵出的話語,渾身顫抖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深深的看了一眼穆懷琅,擡腳便往樓下走去。他果然不信自己會為他守住清白……

葉素卿還沒能從花壞擄劫她的驚吓中完全恢複過來,便又受到了穆懷琅這一沉重的打擊,整個人的心神已是渾渾噩噩。臉色卻異常平靜,只除了眸中那一片死灰,看不出她跟平常有什麽不同。

“找死!穆懷琅雖然正在跟花壞纏鬥着,可他的心神并沒有完全忽略掉葉素卿。當他看到葉素卿一個人正向樓下走去時,心中頓時便急了。就樓下小院中的那些機關暗器,連隐衛們都無法闖進來,她下去了那就是一個死貨!

花壞的武功雖然遠不及穆懷琅,可他身形靈活,輕功也不錯,再加上穆懷琅胳膊上腿上都有傷,肩膀上還中了一箭,動作稍稍一大便會扯動身上的傷口滋滋的痛!所以才會跟花壞纏鬥在了一起,否則憑穆懷琅的武功,不出十招便能将花壞制服……

眼見着葉素卿已是擡腳邁上了第一格樓梯,穆懷琅心中着急,花壞心中也急。他雖然名聲不佳,卻也是個愛花之人,所以他從來只采花卻不傷人半分。

“喂,不能再往下走了,再走就觸動機關了!”

花壞的喊聲雖然很大,可葉素卿卻充耳不聞。因為此時的她全部心神都在糾結着穆懷琅對她的自主認定,對她的不信任……

“卿兒……”穆懷琅也急了,他趁着花壞分神的空檔,快速向他刺出兩劍,将其重傷在地,然後飄身向着葉素卿掠去。

葉素卿聽着穆懷琅那一聲卿兒,身形一顫,腳步也跟着一頓,轉回頭看着向她掠來的穆懷琅,慘然一笑道:“不要過來,否則我立刻跳下去。”

花壞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輕咳了兩聲,笑道:“小娘子,你是第一個為了小爺輕生的女子,小爺就算死了,這輩子也值了。”

穆懷琅寧可相信葉素卿沒有讓花壞占了清白。可他親眼看見花壞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而她不但連躲都不躲,更是一臉癡傻的望着他,還同他摟摟抱抱,這要讓他不誤會都難!

“閉嘴!”穆懷琅回頭瞪了一眼花壞,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回頭一劍刺他一個透心涼,可有些事他必須要留着他弄清楚。

“你信他還是信我?”葉素卿眸光幽幽的問着穆懷琅。

☆、68、愛恨兩茫茫

穆懷琅沒有想到葉素卿會問他這樣一句話,怔怔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他該相信她,可是他親眼看見……

穆懷琅眸中的掙紮,與臉上的糾結全都落到了葉素卿的眼中,她仰頭縮回已經流到眼窩的淚水,最後轉頭向着穆懷琅燦然一笑道:“原來你從來就沒真心對過我……”語罷,縱身向着樓下跳去!

“不……”穆懷琅愕然大喊出聲,同時身形飄然追去。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她的生死都由不得她自己說了算。

在葉素卿落地之前,穆懷琅成功的攬住了她的纖腰,可他的整個後背卻因此暴露在了萬千的箭矢之下。

意料中的萬箭穿心的疼痛并沒有來,穆懷琅抱着葉素卿輕旋了一下安然的落在了小院中。小院中仍在同各種暗器機關拼鬥的隐衛們,一見穆懷琅懷抱着葉素卿落了下來,全都拼命向他們奔過來,想要為他們遮擋暗器的襲擊。

卻在這時,所有暗器全都停了下來。

“哈哈……得如此佳人,我花壞此生無撼了!用一個女人,換你們衆人的性命,咱們兩清了。”花壞話語說完,便大笑着縱身向遠處掠去。

縱掠了幾個屋頂之後,直到确認了身後沒有追兵,他才停留下來向着那個他居住了幾年的小院望去。生平第一次,有女子在他花壞的手底下保住了清白,可這一次他卻心服口服!就算葉素卿此刻站在他的面前,相信他也下不去手了,因為面對如此堅貞的女了,他采的便不是花,而是命了!而他花壞生平不怕欠下花債,卻最怕惹下人命債。

洛城住了也有幾年了,是時候離開了。花壞向着小院笑了一笑,便以手捂着傷口,縱身向着遠處而去。他的身後,一個蒙着面巾的纖細人兒,望着他縱掠而去的背影,冷笑出聲。

将軍饒你不死,我卻不能給自己留下你這麽一個後患!

紅樓中,葉素卿正木然着一張臉兒,坐在自己的房中,她怎麽都不敢相信,穆懷琅會再一次随着她一同跳下。如果不是花壞停掉了機關,此刻死的便不只是她一人了。既然在他的心中,自己已經是那麽的不堪,為什麽他還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再次去救自己!

“青湖,去打些水來為你家姑娘沐浴淨身!”穆懷琅看了一眼自從他救下後,便一直木然着的葉素卿,很想甩手離開。可他就是邁不出腳去……

青湖應了一聲出去了!房中獨留下葉素卿與穆懷琅兩人,默然無語的相對着。

“卿兒,都過去了!不論發生過什麽,本王……都不會放在心上。”穆懷琅低低的嘆了一聲,回到紅樓的一路上,他想了許多。無論葉素卿是否真的失身于花壞,他都不該怪罪于她,畢竟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一想到他的女人曾被他人染指,他的心就一陣陣的揪疼!這個堪不是所有男人都能邁的過去,穆懷琅也是一樣。

“不論發生過什麽?你很希望我同他發生過什麽嗎?這樣無論你做什麽都可以心安理得了!”話語出口的同時,穆懷琅怔然了,葉素卿也傻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就這麽把心中所想的給說了出來。

“不可理喻!明明做錯事情的人是你,本王都已經如此……”

“如此纡尊降貴了是嗎?”穆懷琅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葉素卿便急急的接了過去。

頓時兩人相互瞪視着再次默然了,可這一次葉素卿的眸中有了翻湧的委屈,而穆懷琅的臉上也有了明顯的怒意。

“你覺得自己很委屈嗎?本王為了你原本要七日的巡防,生生壓到了四日,更是不要命的徹夜狂奔,就只是為了回來看你跟他人卿卿我我?你撲進別的男人懷裏的時候,你把本王當作了什麽?活王八嗎?”

聽着穆懷琅怒吼出的話語,葉素卿的淚水在眼窩裏來回的打轉。既心疼他,也心疼自己,更加的氣他寧可信花壞的三言兩語,也不肯信她會為了他死守自己的清白。

穆懷琅呀穆懷琅,在你的心中就把我葉素卿看得這麽低嗎?難道我葉素卿在你的眼裏,就是一個為了活着而随風折柳腰的下賤女子嗎?

房中,葉素卿與穆懷琅兩兩對視,勢成水火。房門外,青湖提着一桶熱水進退兩難。

“青湖,怎麽不進去呀?”就在青湖站在門前進退兩難的時候,花姐的聲音從身後傳了來。

青湖連忙放下手中的木桶,轉回身向着花姐連連擺手。她不想讓房中的人知道,她站在門前已經很久了。

她知道葉素卿的苦,可這種事情別人越描越黑,只能由他們雙方當事人自行解決。

可花姐卻似是沒能明白青湖擺手的意思,一邊說着一邊順手就推開了房門。青湖也只能提起木桶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去。

“蝶舞呀,聽說你回來了,我來看看你……喲,将軍也在!”花姐一邊向裏走着,一邊甩着手裏的香帕說着,可她一邁進去便怔然的望着穆懷琅。

穆懷琅憤怒的扭頭,一道冰冷的目光甩向了滿面堆笑的花姐。花姐瑟縮了一下,然後向着葉素卿那邊挪了兩步,再次笑道:“蝶舞呀,你是不是吓壞了?都怪花姐不好,沒能及時救下你。”

葉素卿轉頭看着花姐,臉上的表情稍緩,繼而笑道:“花姐,蝶舞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花姐,花壞是怎麽避過所有人的眼睛進到我房裏來的?”

花姐一怔,她沒有想到葉素卿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可她接着便恢複正常的揮着香帕,說道:“唉喲,我哪裏知道哦,當時正是紅樓的高峰期,我正在樓下招呼客人……”

“是嗎?”穆懷琅那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花姐後面的話,聽完隐衛的彙報後,他也一直想不通,那個花壞是從哪裏進入的素卿房間?

“是,是,當然是了……蝶舞剛來不知道,将軍該知道呀,黃昏時分,正是咱們紅樓客源最多的高峰期呀!”花面面皮僵了一僵,卻依然繼續堅持着。

穆懷琅倏地欺身到她身前,伸手卡在了她的脖頸之上,冷哼道:“是嗎?這麽多年來,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69、傷人的真相

花姐被穆懷琅卡着脖子,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可她卻連一絲掙紮都沒有,反而蒼白着臉色笑道:“人生在世,早晚都會有一死,能死在将軍手裏,知足了!”

穆懷琅卻倏地松開了卡着花姐脖子的大手,冷然道:“從此你我兩清了,再有下次絕不輕饒。”說完便拂袖而去!

花姐輕咳着平複着自己的呼吸,側眼看着大步離開的穆懷琅的背影,嘴邊浮起了一抹慘然的苦笑。兩清了?我的一顆心這麽多年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怎麽可能說兩清便能兩清呢?

穆懷琅與花姐的對話讓葉素卿很困惑,卻也突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真的不簡單,青湖沒有騙自己!

葉素卿一直沒能想通花壞在親她的時候,為什麽會告訴她小心花姐。難道指施花壞擄走自己的人就是花姐?可為什麽呢?自己是她紅樓中的姑娘,壞了自己的名聲,于她有什麽好處?

“花姐,我蝶舞得罪過你?”葉素卿此刻很想弄明白究竟是不是花姐指施的花壞。雖然她也有想過有可能是那個尋虎,可花壞既然提醒她小心花姐,那麽必定是有道理的。

“呵呵……怎麽會呢!任何一位姑娘在我花姐的眼中,那都是搖錢樹!只會好好捧着供着,又怎麽會有得罪一說呢!你這得罪二字是從何說起呢?”花姐雖然心中恨極了葉素卿,可她臉上卻益發的笑的溫婉。

“花姐,蝶舞雖然不甚聰慧,卻也不是愚不可及之人。有些事,将軍不說你當我從何得知?”葉素卿并不傻,只是從來都不屑于用心機,可現在她想用一次了。

“葉素卿,不要得意!你不要以為将軍三番兩次的舍命救你,就是心中有你。在他的心裏,女人從來都是拿來利用的,如果不是為了牽制住葉韓兩家,他才懶的理會你的死活。”

花姐一聽葉素卿那話,立時便急了。可她話語出口後,又猛然意識到穆懷琅平素裏并不是一個多話之人,又怎麽可能會跟葉素卿說些她的長短。想到這一層後,花姐立時便氣定神閑的恢複如常了。

聽到花姐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葉素卿心中并沒有多少詫異,如果她連自己的底細都不清楚,怎麽會下手呢?

葉素卿雖然聰明,卻哪裏會是老狐貍一般的花姐的對手。

“不可能!如果他心裏沒有我,就不會三番兩次的為我舍卻生死!”

“哈哈……為你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