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花姐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道:“花姐既然來找蝶舞,相必心中已有了計較,不妨說出來聽聽。”

花姐眼珠轉了兩轉,道:“也不是什麽計較,就是最近呀樓中開銷太大,手頭上有些緊了。”

葉素卿秀眉輕挑,“花姐有話直說無妨!”

“我是想呀,你能不能……”

“不能!至少現在不能,不過我可以向花姐保證一點,日後我定會加倍還清這些。”

花姐的臉僵了一僵,良久又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說,你能不能隔三差五的隔着簾子會一會客?只是陪他們喝喝茶……”

“花姐,我答應你,不過客人要由我自己來定,如果能過的了蝶舞所設關卡的客人,才可以上樓喝茶,且每天只能有一位客人,每次只有一盞茶的功夫。”

花姐一聽葉素卿的話語,頓時喜形于色,可她還沒有開口說什麽,窗外便響起了一個微愠的聲音。

“我不同意!從今天開始,蝶舞的一切開銷用度,全都由我來支付。另外,從即日起,蝶舞從此處搬到後院那棟獨體小樓內單獨居住,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打擾。”

☆、88、借力尋虎

“喲!這不是尋公子嗎?多日不見,這是從哪裏發財回來了?”花姐一回頭,便看見尋虎正站在窗外向裏張望。

“花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小爺離開的時候,記得有留銀子給花姐用來支付蝶舞的開銷用度。怎麽這才一個月多點兒,那五百兩銀子便用完了?難不成你每天給我們蝶舞吃的都是上等山珍海味?”

花姐聽着尋虎出口的話語,臉色立時沉了下來。五百兩銀票對于養一個姑娘來說,的确可以養不少日子了。

往往就是事情可以做,卻不能說,一旦說了出來,便全然變了味道。

葉素卿挑眉,她重回紅樓這些日子,一直吃住用度都來自紅樓,她還以為是花姐放長線的前期投資呢。沒想到……

“多謝尋少爺!蝶舞真是受寵若驚。”葉素卿向着窗外屈身下拜,于情于理她都是要拜上一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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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姑娘,你我之間還需要這些客套嗎?做這一切都是尋虎自願,就是姑娘想要尋虎這條命,尋虎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何況區區身外之物!”

尋虎勾唇淺笑,為美人一擲千金,他不是沒做過,惟獨這一次他擲的心甘情願毫不心疼。

“花姐,這裏是一萬兩銀票,你看夠蝶舞單獨居住那棟小樓多少時日?”尋虎一邊說着,一邊從窗口遞進了一張萬兩的銀票。

花姐陰沉的臉益發難看了,葉素卿卻也益發的忐忑不安了。自古無功不受祿,尋虎如此的獻殷親,委實讓她不安呢!再說了這尋虎也并不是什麽樂善好施的大善人,更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如此一擲千金,定是有所圖。

“蝶舞無德無能,怎麽敢當尋少爺如此破廢呢?這銀票,尋少爺還是收回去吧!”葉素卿搶在花姐開口之前,拒絕了尋虎的銀票。

“唉喲喂!我說蝶舞呀,這尋少爺雖說出入紅樓也不是一次兩次,可像這般大手筆的投入,還真是少之又少呢!若說是投花魁也就罷了,可他卻是連你的房門都不曾走進過呢……”

聽着花姐的話,葉素卿的心咯噔一聲。可她卻沒有再多說什麽,既然姿态已經擺出來了,你們再怎麽樣,便與我無幹了。

“蝶舞姑娘,尋某這銀錢,并不是給你用度,而只是暫借給你一份清靜。若姑娘哪天有了銀錢,自然是要還給尋某的。”

尋虎知道像葉素卿這樣的人,不能一味的逼的太緊,只有松弛有度,才能獲得最佳的效果。

葉素卿張了張嘴,卻又把到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因為她突然想着,或許借他的力量離開紅樓也未嘗不可。

“那如此蝶舞便多謝了,如果尋少爺不急着走,可否進來陪蝶舞喝杯清茶?”葉素卿心中有了打算後,便燦然一笑,主動邀請着尋虎。

尋虎一怔,随即喜形于色,他就知道,這世上沒有女人是不喜歡錢財。果然!

花姐唇角輕輕一勾,眸中流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按說她樓中的姑娘都能主動接納客人,對她來說應當高興才是,可獨獨對這葉素卿,她是滿心的煩悶。

青湖定定的看着葉素卿,想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麽!一個劫匪,已經讓她同将軍鬧得水火不容了,如果再牽扯進一個尋虎,她不敢想他們兩人往後還會不會有和好如初的可能!

“姐姐,你這是……”

“青湖,去泡茶!記得沖泡最好的清茶過來。”葉素卿抿着唇轉頭吩咐着青湖。青湖滿心狐疑的走了出來,她只能選擇相信葉素卿了。

尋虎開門走進來的時候,花姐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道:“尋少爺,這往後,我們蝶舞可就有勞尋少爺多照顧了!”

尋虎一臉輕笑的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花姐笑着點了點頭,可一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冷笑。想跟她搶将軍,門都沒有!

“尋少爺,蝶舞只之所以請少爺進來,實不想瞞是因為蝶舞有事相求。”待尋虎坐定後,葉素卿便開門見山的道出了請他進房的實情。

“姑娘但說無妨,只要尋某人能做到的,萬無推辭之理。”尋虎拍胸脯向葉素卿下着保證。

葉素卿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然後又轉回身來壓低聲音道:“蝶舞想請尋少爺幫忙帶蝶舞離這裏。”

“什麽?”尋虎倏地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葉素卿。他做夢都想帶她離開,可沒想到他才剛剛展開攻勢,她便主動投降了。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尋虎心中雖得意萬千,可終是不太放心的低聲追問了一句,“姑娘此話當真?”

葉素卿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誠懇的看着尋虎,眸中綻放着堅定不移的神彩。

尋虎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後,毅然轉身望着葉素卿道:“好,敬請姑娘等候尋虎的佳音。快則今天晚上,慢則三兩天內。”

葉素卿感激的伸手抓着尋虎的胳膊,眸中淚意盈然,半晌終只是點了點頭,而沒有再說出什麽。

青湖端着茶進來的時候,尋虎正起身向外走去,她怔怔的看了一眼頭也不回離開的尋虎,道:“姐姐,這是……”

“哦,沒什麽,他突然有事便走了。”葉素卿悠悠的坐了下來,小口小口的品着茶。不是她不信任青湖,實在是茲事體大,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機會便越大。

尋虎離開後,葉素卿便坐在窗前,不時的向外張望上兩眼。她來這裏不久,并沒有什麽可以收拾的東西,至于細軟首飾什麽的,更是少之又少。也就幾套随身換洗的衣服罷了!可就是那些衣物,她也沒想着要帶走。因為她想抛開這裏的一切,從頭開始。

将軍府中,穆懷琅正雙手背在身後,立在窗前聽着隐衛的彙報。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晚上進紅樓守着葉素卿,可今晚他卻有事要出城,所以便召來隐六叮囑一番。

“你們仔細照看着她,本将軍沒回來前,不要讓她見任何紅樓以外的人。”

聽着穆懷琅的話語,隐六張了張嘴糾結了,不知道該不該把蝶舞讓尋虎進房的事告訴穆懷琅?不說吧,日後将軍追究起來,他怕是會有一番好苦頭吃。可如果說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怕是會徒添将軍諸多的困擾。畢竟那尋虎進出前後,也不過半盞花的功夫,能發生什麽呢!

☆、89、尋虎的能量

隐六臉上的糾結,全都落入了穆懷琅的眼中,他知道肯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所以他才會糾結着要不要告訴自己。

“隐六,今天紅樓中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兒?”

隐六搖了搖頭,紅樓中真心沒有發生什麽事,只是尋虎進了蝶舞姑娘的房門而已,可他卻并沒有說出來。

“那是她出了什麽事兒?”

隐六再次的搖了搖頭,她也沒出什麽事兒,就是讓一個男人進了她的房。

穆懷琅擡手揉着自己的額頭,輕聲道:“去吧!”這些日子以來,真的累壞他了。白天處理公務,晚上還要去守着葉素卿,雖說也有打旽,可卻總睡得不安枕。

隐六轉身向外走去,臨出門時,又回過身看着穆懷琅張了張嘴,終是選擇默然的離開了。

穆懷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要紅樓中沒發生什麽,她沒發生什麽,其它的事情都無關緊要了。

葉素卿正端坐在窗前思慮萬千,這時一對男女嬉笑着從她的窗外經過。

葉素卿聽着窗外那打情罵俏的男女對話聲,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直到她的房門被人推開,她才意識到,這一對男女錯進了她的房門。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在這裏是不見外人的!

葉素卿擡手便将懸挂于一旁的衣衫抓了過來,蒙在了臉上,只露了兩只眼睛出來。沖着推門而入的一男一女喝道:“出去!你們走錯房間了。”

那女人聞言擡頭嬌笑一聲,赫然便是芙蓉。卻并沒有要出去的半點意思。而男人卻自始至終把他的頭埋在女人的脖頸裏。

“喲,這房裏就你一個人呀,既然你都完事了,那就別占着地兒不讓了。”芙蓉一臉輕笑的望着葉素卿,她不知道葉素卿什麽來歷,卻只知道這個自來了就沒見過外客的蝶舞,正占着這紅樓中最好的房間,與最好的男人——穆懷琅。

葉素卿看了一眼芙蓉,淡然道:“你走錯房間了,你的房間在隔壁,這裏是蝶舞的房間。”

芙蓉聳了聳眉毛,道:“你說我走錯房間了?這怎麽可能,姑娘我一天不知道走多少趟,怎麽可能會連自己的房間都走錯,再說了我又沒有喝酒。”

葉素卿的臉一沉,心也跟着一顫。怎麽她借酒澆愁的事兒,這紅樓裏的人都知道了嗎?

“芙蓉姐姐,你的确是走錯了房間。不信你可以轉身去門外看看,門上是否挂着蝶舞兩個字。”

芙蓉還真聽了葉素卿的話,轉身向門口走去。待她走出門外看着房門上的名牌時,倏地伸手将名牌扯了下來,并随手扔到了樓下。然後轉回身道:“現在這房間沒有名字了,那麽便意味着誰都可以進來使用,這是紅樓一直以來的規矩。”

葉素卿汗顏了!這紅樓中的規矩還真是多的數不勝數,只是為什麽這些規矩好像都是針對自己來的呢?或許是她多心了吧……

“芙蓉姑娘,蝶舞真心不想同你争執,不如我們派人去把花姐找來一問?”葉素卿說着話兒,同時将眸光看向了窗外。這個時候,她多麽希望青湖快點出現呢!只是可惜,花姐準了青湖半天的假期,讓她回家去探她的叔父,至今未歸。

葉素卿想到至今未歸的青湖時,腦中便突然靈光一閃。這些人或許就是在等自己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吧!

葉素卿抿唇沉吟了片刻,擡腳便向外走去。芙蓉此番來,相必花姐定是知情的!既然如此,那自己便趁機走了吧!

葉素卿的身形行經芙蓉身邊時,卻被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伸手拉住了胳膊。吓得葉素卿心中一顫,難不成今天花姐就要把自己變成紅樓中真正的姑娘?

“放手!蝶舞并不是紅樓的姑娘,只是暫住此處。”

“蝶姑娘,是我!”

這聲音有些熟!葉素卿側目看向從芙蓉身上擡起頭來的男人,愕然的擡手捂住了小嘴,尋虎!

“我如約來了……”尋虎一邊說着,一邊咧開嘴笑了。

“你,你們……”芙蓉一句話沒說完,便被尋虎一個手刀給砍暈了。尋虎一邊扶着芙蓉向內走去,一邊急切的說道:“快,你快去換上她的衣服!我帶你離開這裏。”

葉素卿點了點頭,便接過芙蓉,扶着她走進了內室。片刻後,葉素卿穿着芙蓉的衣服,挽着與她相同的發髻,臉上也畫了一層濃濃的妝容,冷不丁一看還真有點芙蓉的樣子。

葉素卿站在尋虎的面前,讓他幫忙把芙蓉扶到床上,側身向內蓋着被子躺好。做出了一副她正在小睡的樣子!

一切就緒後,尋虎看着葉素卿道:“走吧,我進來的時間不短了!”

葉素卿點了點頭,便跟在尋虎的身邊向外走去。可剛到門邊,房門還沒有打開,尋虎便一轉身将葉素卿打橫抱了起來,并将頭低了下來,蓋在了她的臉上,與她的口鼻只隔了寸許的距離,俨然一副兩人正在交頸相嬉的樣子。

葉素卿大驚,剛掙紮了兩下,便回過神來,她現在是芙蓉。剛剛尋虎與芙蓉就是這個樣子進來的!便擡手勾着尋虎的脖子,将自己的臉埋進了他的懷裏,避開了他不斷呵出來的呵氣。

“哈哈哈……真是難得芙蓉姑娘也有含蓄的時候!看來小爺我今晚有得累了……”尋虎一邊說着,一邊抱着葉素卿快速的向外走去。眼見着再走兩步便能出紅樓了!

“喲!尋少爺,你這不跟老身打聲招呼,就要把人帶走了嗎?”

葉素卿聽着花姐的聲音,身子頓時一僵。尋虎感覺到了懷中人兒僵硬起來的身子,便用手不着痕跡的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放松。萬事有他……

“哈哈……花姐,這千金易得,春宵苦短呀,難得芙蓉姑娘,今兒如此給尋某人面子,你說小爺我還能不急嗎?諒解諒解……”尋虎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早備好的十兩銀子向着花姐扔了過去。

花姐接過銀子在手中掂了掂,笑道:“呵,尋少爺果然懂規矩,不過這點銀子就把人帶出去,似是不太夠呢?”

“五十兩夠了嗎?回頭送芙蓉回來的時候,一并給你!放心,少不了你一錢銀子!只是今兒小爺帶的銀子全都賞了芙蓉……”尋虎一邊說着,一邊擡腳向外走去。不能再擔擱下去了,以芙蓉平素裏的能說能鬧,這半晌沒吭聲已是不妥,再拖下去,怕是就要露餡了。

☆、90、把人跟丢了

“唉,唉,話還沒說完呢,這就走了……”花姐在後面大聲的嚷嚷着!

尋虎也不理會,邁大步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尋家的馬車,他二人一上馬車,馬夫便急急揮動馬鞭急馳而去。

花姐看着漸行漸遠的尋家馬車,良久,喃喃道:“今天這芙蓉也太安靜了……”

花姐轉身向回走去,心中雖然覺得今天的芙蓉過于安靜了,卻也沒有多想。那衣服,那頭飾,除了芙蓉再也沒有第二個姑娘會那麽打扮了。

馬車內,葉素卿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連連擡手拍着自己的胸脯。

“剛才尋虎唐突了,還請姑娘見諒!”

“事急從宜,若非如此,怕是此刻蝶舞還待在紅樓中數着手指頭度日呢!”

剛才尋虎雖然有着故意的成分,可蝶舞卻知道不那樣,根本出不了紅樓。對于這一點,葉素卿在心裏感激着尋虎。

安頓好葉素卿後,尋虎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紅樓,不過這一次他是從後牆翻進去的。

經過這一番折騰後,天色已近傍晚,紅樓中開始陸續上客了。所以前廳很熱鬧,花姐也很忙。樓中所有的姑娘也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一樓大廳中候客。

青湖從叔父家回來時,已是掌燈時分。她手上拎着幾個油紙包,走進了紅樓中。

走到花姐面前放下了兩包道:“花姐,這是青湖從叔父家帶回來的煮栗子,給您閑的時候打發時間用。”

花姐點了點頭,“嗯!上去看看你家姑娘吧!一下午沒聽見她動靜了。”

青湖應了一聲便急急的向樓上去了。其實這段時間,姐姐都是一個人窩在房中,連琴都很少彈了,沒有動靜也屬正常。只是她離開了整整一個下午,心中難免有點挂念!

青湖進門後,在外室中沒看見人,便直接走到了內室,看了一眼側身躺在床上的人後,便笑着說道:“姐姐,我回來了!起來嘗嘗我從家帶回來的煮栗子,又香又甜,我親自去樹上挑摘下來煮的。”

青湖了解葉素卿的習性,這個時間既使躺在床上,怕也只是在躺着。

床上的人沒有吭聲也沒有動,青湖便當她真的睡着了,便把煮栗子放在桌子上,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去了自己的房間。

青湖剛走,兩個陌生的女子便走進了蝶舞的房中,連看都沒有看,直接将床上的人兒扶了起來,片刻後,兩人走了出去。

守在蝶舞房外的王府隐衛,見進去的是兩個女人,離開時也仍是兩個女人,再加上剛剛青湖進去過,便沒有多作留意,就連隐六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便任那個陌生的女子,來了又走了……

一盞茶過後,青湖再次走了來,走進房中不消片刻,便急急的從裏面跑了出來。

“花姐,花姐……”

暗中負責保護葉素卿的隐衛們頓時警鈴大響,隐六更是一個箭步現身于蝶舞的房中,卻見房內空空如也,哪裏還有葉素卿的人影呀!

“糟了!”隐六暗叫一聲,便急忙甩手發出了他們王府隐衛遇重大事情所發的信號。

“隊長,怎麽辦?我們一直盯在這裏,并沒見她出來走動,怎麽人就不見了?”

隐六皺着眉頭低嘆了一聲道:“唉,都怪我們太過掉以輕心,中了別人的移花接木了,剛剛那兩個女人,進去時分明腳步輕盈,可離開時卻有一人腳步沉重,甚至連腿腳都有點不太靈活。唉,當時我怎麽就不攔下來查驗一下呢!”隐六跺着腳埋怨完自己後,便急急吩咐着隐七隐八與隐十三人道:“她們才剛離開,又帶了一個不配合的人,相必走的不會太快。我們四人分四個方向追下去,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記住了,路上遇到任何情況,發信號連絡。”

衆人點頭後,分別向着各個方向狂奔而去。這一次,他們不能有失!

“站住!”隐六一路向着西方追了下去,只追了片刻,便看到前面有兩個女人架着一個女子急急的向一輛停在拐角的馬車走去。便大喝一聲沖了過去!

“你們先走,我來攔住他!”左側的女子擡手将另外兩個女人往馬車方向一送,便反身迎上了殺氣騰騰的隐六。

右邊的女人點了點頭,便架起那個渾身軟綿綿的女人,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隐六一見他所追蹤的人上馬車走了,頓時急了,揮手一個殺招,便将那攔截他的女人給重傷在地,一邊飛身追着馬車而去,一邊發信號召喚人。

其它散在洛城各個方向的王府隐衛,一看到西邊起的聯絡信號,全都向着西邊彙攏了來。那個重傷在地的女人,還沒來的及離開,便被後面來的人給擒拿了。

馬車一路在洛城中繞了一個大圈後,又一路向着紅樓的方向而去。在離紅樓不遠的地方,追在後面的隐六,一個縱身橫在了馬車的前面。趕車的馬夫急急的勒住手裏的缰繩,看着一身殺氣的隐六道:“這位公子,你這般攔馬車太危險了……”

隐六也不同他廢話,縱身便向馬車飛去,躍上馬車的同時還伸手點了馬車夫的穴道。雖然馬車夫對他構不成任何的威脅,可不能動的人去是更加安全!

掀開馬車的擋簾,隐六的臉瞬間紅了。“你,你們……”

随後趕來的人也分別站在了馬車的幾個方向,防止車內人趁隙逃跑。

“隊長,什麽情況?你怎麽不動了?”随後趕到的隐七,看着漲紅着臉掀着擋簾一動不動的隐六,愕然不解。

隐七剛要跳上馬車一看究竟,隐六一松手将擋簾給垂了下來。道:“快點整理好衣服出來!”

下面的人聽着隐六這一句話,頓時明白了馬車內正在發生着什麽,只是隐七他們卻不淡定了,王妃娘娘的這命怎麽就這麽背……

片刻後,馬車的擋簾再次被挑開了,尋虎一臉笑意的攬着芙蓉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頓時衆人的頭皮一陣發麻……

隐六的額頭突突的跳着,不敢置信他追錯了目标。明明,他親眼看見那個女人扶着葉素卿上了這輛馬車,怎麽下來的卻是尋虎與芙蓉呢?

仙人跳!隐六暗叫一聲不好,可此時此刻,他除了扼手嘆息,還能做什麽呢!前後擔擱了這麽長的時間,哪裏還能再追的上呀!

“喲,喲,喲,這是怎麽個情況?怎麽着都是來圍觀小爺大展雄風的嗎?”尋虎一邊攬着芙蓉下了馬車,一邊說着氣死人的廢話。

☆、91、穆懷琅回來了

如果不是穆懷琅曾說過,輕易不要動尋家的人,隐六真想賞尋虎一個透心涼!雖然不敢确定葉素卿現在哪兒,可他卻敢确定,葉素卿此番的失蹤一定跟尋虎脫不了幹系!不然他一路追蹤的馬車裏,不可能會坐着他!

“尋少爺,我們主上雖然不許我們輕易動你,可如果你再次碰觸了我們主上的底線,那麽……”隐六的話語沒有再說下去,他相信尋虎能聽得明白,因為上次如果不是念及尋良玉,尋虎的小命早沒了。

“吓我呢?你當小爺是吓大的不成……姥姥,小爺可是這洛城的小霸王,怕過誰呀?”尋虎一梗脖子,兩眼怒瞪着隐六。說實話,在上次之前他怕,可上次之後,他還真不怕了。因為他摸到了穆懷琅的脈門,穆懷琅欠他尋家的多了,所以他不敢輕易動他。

“尋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主上那是沒在……”

“我們走!”隐七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隐六喝止住了。他們家主上不在這事是絕密,知道的人不多,他卻沒腦子的在這裏瞎嚷嚷。

隐七收到隐六的瞪視,才意識到剛剛他說漏了什麽出去。便擡手捂着嘴,跟在隐六的後面走開了去。不管葉素卿的失蹤與尋虎是否有關系,有多大的關系?眼下這麽多人盯一個尋虎還真是Lang廢了。

尋府與尋家別苑全都有了守了,就連尋家的産業也都有人在盯着。這一次隐六是下了大本錢,必須要在穆懷琅與段會他們回來前,把人給找回來。

可奇怪的是,三天過去了,這些地方的人出出進進都如往常一般。而內裏的各個房間院落,他們也悄悄的潛進去搜找過了,就是沒有葉素卿半點的影蹤。而尋虎,也哪往常般幾乎把時間全都泡在了紅樓之中,出入身邊都跟着那個芙蓉。而且還一擲千金的向花姐要了後院的那棟小樓,單獨給芙蓉住。

眼見着明天便是王爺的歸期了,葉素卿的事情還沒有半點消息,隐六等人頓時急了。

“隊長,你說我們會不會盯錯方向了?那王妃娘娘的失蹤,或許與尋虎沒有什麽關系,那天晚上只是巧合?”

隐六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雙眸也眯了起來。他不信是巧合,因為那輛馬車從那兩個女人上去之後,就一直沒有掉出過他的視線範圍。當時他也是急蒙了,只顧着看馬上的人,卻忘了檢查馬車裏面有沒有問題。

“聽着,今晚月上樹梢時,咱們帶人再探一次尋家及其各産業,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真能這麽無聲無息了。”

是夜,隐六等人率王府中的隐衛傾巢而出,目的地都是尋家名下的産業。今晚他們接到了隐六的死命令,挖地三尺也要在今晚找出王妃娘娘。

二更天後,所有人全都一臉黯然的回來了。連問都不用問,只需看了看他們的臉色,隐六便知道一如前次般一無所獲。

隐六的眉頭擰成了一個麻花,難不成真的插翅膀飛了。那晚在紅樓攔下的馬車內沒有找到人後,隐六便立刻安排了人守在出洛城的各個城門口,嚴查所有出城的男女老幼。

雖然目前仍沒有葉素卿的半點線索,可他堅信人還在洛城。

“怎麽辦?主上明天就回來了……”隐六背着雙手來回踱着步子,嘴裏也喃喃自語着。

“什麽怎麽辦?出什麽事兒了?”倏地隐六的背脊僵直了,王府中的所有隐衛全都挺直了背脊。

“王爺,您怎麽提前回來了?”

“怎麽,本王什麽時候回來還得要先問過你嗎?說吧,本王不在的這幾天,又出了什麽大不了的事?”

只一眼,穆懷琅便從隐六心虛與歉疚的眸光裏,看出了這幾天有事發生,而且怕還不會是小事,因為王府的隐衛都大集合了。

“王爺,屬下無能,請王爺治罪!”隐六忽地身子一低向穆懷琅跪了下來。此番葉素卿的失蹤,他有不可推缷的責任。

“先把話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兒?”穆懷琅看了一眼跟在隐六身後一同跪将下來的衆隐衛,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心中咯噔一下,看來此番出的事兒還不小,只要不是卿兒那邊的事,一切就都好辦!

“王爺,王妃娘娘她……”隐六話語剛出口,便在穆懷琅冷眸的逼視下不敢說下去了。別人不清楚,他卻清楚的知道蝶舞姑娘對王爺有多重要!

“她,她怎麽了?”穆懷琅幾乎是哆嗦着嘴唇問出口。

“失蹤了!”隐六深吸一口氣,抱着伸頭縮頭都難免一刀的心緒,把話說了出來。

“什麽?失蹤了?你把話說清楚,好好的怎麽會失蹤?是自己走的還是遭人黑手?”穆懷琅心緒開始亂了,難怪他這兩天心緒怎麽也安穩不下來,就是怕洛城會發生什麽,所以他才連夜趕了回來。沒想到還真的是有事發生了……

穆懷琅雙手緊緊的抓着隐六的肩膀,雙眸焦急而混亂的望着他,渾然沒覺得他手底下用的力道有多大。

隐六的肩膀被穆懷琅捏得隐隐生疼,可此時就是再疼也顧不得了,他娓娓的把葉素卿失蹤前後的事情,一點一點的全都說給了穆懷琅聽。

穆懷琅聽着,臉色越來越平靜了,就連眸中的焦急也消散了。只是卻一直定定的看着某處,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王爺,屬下懷疑是尋虎搞得鬼!因為王妃失蹤前,只有他去過王妃的房間。”隐六見穆懷琅聽完後,一言不發,便把他的看法說了出來。

“嗯!就是他搞得鬼。”穆懷琅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擡頭看向所有的人,道:“除了負責紅樓的人,所有人都退下去各司其職吧!”

衆人向着隐六等四人投去了一瞥同情的眸光後,便相繼閃身離開了。

待所有人離開後,穆懷琅再次将冰冷的眸光投向了隐六等四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卻并置一詞。

隐六等四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請罪道:“請主上治罪,此次王妃失蹤,是屬下們太過掉以輕心了,請主人從重處罰。”

☆、92、穆懷琅的底線

“從重處罰?本王就是要了你們四人的腦袋,卿兒她能自己回來嗎?”穆懷琅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他們四人。不用他們請罪,他也能從隐六的敘說中聽出了根由,如果他們不是因為葉素卿一直足不出戶而掉以輕心了,便不會給了尋虎移花接木把人帶走的機會。

後面玩的仙人跳随便是誰都能玩,只是前面的移花接木,如果葉素卿不甘願,怕是他便玩不了了,照此看來,此番應當是葉素卿聯合尋虎的出逃。

隐六幾人固然有錯,可現在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先把人給找出來。

“隐六,你從頭再詳細的說一遍,包括你們這幾天搜找過程中所遇到的所有人,與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穆懷琅背對着雙手定定的聽着隐六的敘說,末了他一擡手打斷了他的話語道:“等一下,你剛才說尋虎這幾天一直跟芙蓉一起,而且還為芙蓉租下了後院那棟小樓?”

隐六怔了一怔,随即點了點頭,道:“是,不但如此,他這幾天就差吃住在紅樓裏了。”

“還有,當時你追上的馬車裏,跟尋虎一起出現的人是誰?”

“芙蓉,王爺你的意思是……”

“沒錯,問題就出在這個芙蓉身上。抿本王了解,以往尋虎到紅樓,最瞧不上的便是芙蓉,怎麽突然便改了胃口!”

隐六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沒錯,主上不提,屬下險些就忘了,芙蓉這幾天似乎也變了性情,雖然也如往常般能說能鬧,可看上去總覺得別扭。”

穆懷琅眸光倏地一亮,道:“跟本王走!”話一說完,便縱身出王府向着紅樓的方向掠去。

隐六等人雖心中有疑惑,卻選擇相信穆懷琅,一聲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後,也向着紅樓掠去。

穆懷琅現在确定了葉素卿的失蹤與尋虎有關後,先前懸着的一顆心便放下了。因為他知道尋虎絕對不會讓葉素卿受一丁點兒傷害!就算如此,此番也絕不能再輕饒過他。上次便已警告過他,放他一馬是念及尋家的亡人與生人之功。

紅樓後院,葉素卿正獨自坐在那棟獨體小樓中,憑窗望月。她沒有想到,兜了一圈,她還是回到了紅樓。雖然此樓與前院的喧鬧分隔了開來,可仍屬于紅樓!

“唉!原以為這次可以離開紅樓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卻仍只能留在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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