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呀,咱們可是好久沒見了?”
風不語硬着頭皮苦笑道,“是呀,有兩年了吧!”能躲開你,鬼才會想要見你。這次是被你那二哥算計了,沒辦法的事兒。
“語哥哥也是來參加追愛大婚的麽?那真是太好了……”追愛一臉歡喜的拉着風不語的衣袖的笑着。
風不語倏地擡頭,怔怔的盯着追愛,然後又轉頭冷冷的掃視着穆懷琅。現在他才真正明白,這個穆懷琅究竟是有多腹黑了!分明這次就是來參加追愛大婚的,可他不但不說,還一直拿這個來威脅自己!真是可惡……
“呵呵,當然了,你二哥原本不想來,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拖了來,怎麽說公主大婚,我們都該來讨點喜氣嘛!”風不語的心安穩了,神情與說話也變得灑脫了,整個人也都恢複了正常。
追愛一聽,立刻皺起了小鼻子,轉身便叉着腰對上了穆懷琅,道:“二哥,你最好好好的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惟一的妹妹大婚你會不想來?”
穆懷琅的冷臉,天下所有人都怕,惟獨他的這個妹妹不怕。因為她知道二哥最怕母後,而母後最疼她。
穆懷琅淡淡的一撇唇,眸光有意無意的掃了兩眼風不語,道:“原因很簡單,都是你……”
“哦,都是公主太完美了,讓王爺自慚形穢的不敢來了。”穆懷琅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風不語給截住了。從穆懷琅的眸光中,他自然猜得出他會說出什麽話兒。
“唉……其實……算了!兩日後,便是妹妹大婚之是,妹妹就是聽說二哥回京了,所以才來走走,以後怕是……”
追愛一邊說着,一邊垂了下頭,默然不語。這讓得穆懷琅與風不語都愕然了起來,這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追愛公主,是怎麽了?
倏地,兩人交換了一個眸光,都在心中想到了同一個問題,“驸馬太厲害了,把公主給降住了。”
*洛城,紅樓中。
“蝶舞呀,我看你這舞也練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兩日之後便為你設開牌擂局。你覺得怎麽樣呢?”
花姐再一次看完葉素卿的舞後,笑吟吟的道出了她的決定。
葉素卿張了張嘴,道:“兩日後怕是不成,素卿今日初來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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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笑着擺了擺手,道:“不妨事,那就定在五日後!反正具體日期我也還沒對外公布。再抻上兩日,沒準會有意外的收獲呢!”
葉素卿黯然的低垂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麽。對于花姐來說,她歌舞開牌,或許真心是好事,不然她這幾日斷不會笑聲不斷。
可對于她來說,這一步邁出去,前面就是萬丈深淵呀!
兩日後,紅樓門前,挂出了碩大的一條橫幅,上面只有鬥大的九個字,頭牌花魁開牌前預演!
紅樓的花魁,一直深受歡場君子的流連追捧。因為他們都知道,但凡是紅樓推出的頭牌,全都是色藝雙絕的妙人。還像這次這個挂牌三年,才開牌的頭牌更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花姐對葉素卿身份的善加利用,什麽落難千金,什麽貴族小姐,就連賜婚這張牌都打了出去。一時間整個洛城傳得沸沸揚揚,紅樓有個挂了三年空牌的頭牌花魁叫蝶舞的,今晚要獨舞見客,更是會在三天後正式開牌。
葉素卿在房是上好妝後,看着鏡中盛妝打扮的自己,咧嘴苦笑了起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花姐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更是将整個紅樓上下披紅挂綠,活像是在嫁姑娘一般。她如果再臨時退怯,不用花姐說什麽,她自己都會覺得過意不去。
白吃了紅樓三年飯,她也是時候了回報了。
葉素卿就是的着這樣的心緒,戴上了面紗,起身緩步向外行去。走在後院的石徑之上,葉素卿的心緒久久激蕩無法平複。
前院等着她的明知道是深淵的邊緣,可她仍要堅定不移的繼續向前走去。擡腳邁進前廳的剎那,葉素卿仍那浩大的人山人海給震住了。
看着那萬千伸長了脖子向上看的紅男綠女們,葉素卿欣唇苦笑一聲“穆懷琅,你在哪裏?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守不住對你的承諾了。”
與此同時,京城中也是一片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并不是京城也有開牌的姑娘,而是大西惟一的公主,追愛公主大婚出閣。皇家相在的儀仗隊,驸馬韓家迎親的儀仗隊,兩隊會面相接後,将京城的整條大街都站滿了。
穆懷琅看着眼前如此盛大而喜慶的畫面,驀然想起了三年前他與葉素卿大婚的場面。那場面雖沒有今天這陣仗,也同樣宏大而肅穆。
素卿,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也在想我?分開了這麽久,不知道你是否如我一般想通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換不來你的燦然一笑。怪只怪我明白了太晚了,争強好勝的心緒,害苦了你,也害苦了我!就是那看不見也摸不着的所謂自尊心,整整把我們分開了三年!
三年呀,那得是多少個無眠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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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将軍回防
洛城紅樓,前廳後門樓梯處。
葉素卿看着前廳中那人山人海的場面,卻步了!不是她想要反悔,而是她怯場了。她有想過這一步邁出去後,便會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可她卻沒有想過,今天卻來了這麽多的人。
原本她以為定在中午現身見客,來的人當不會多,至多也就三三兩兩,那她丢人也不至于丢大發。誰成想……
“唉呀,我的姑奶奶,你怎麽還在這裏轉圈圈,沒聽到前面都炸窩了!走,趕緊的跟我過去!”
花姐在前廳左等人不到,右等不到人,急得額頭上都冒汗了,幹脆也不讓人去傳了,直接轉身就奔了後門。哪成想,一到後門便看見葉素卿在那裏低着頭轉圈圈。伸手拉了她便要往前廳去!
“花姐,花姐,先等一下!不是說只是預演一下麽,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現在可是中午呀……”
葉素卿一邊用力回拽着花姐,一邊焦急的說着。那樣子都快哭出來了,此時此刻,她有種被花姐坑了的感覺!明明說只是預演,讓樓中的姐妹們給點評一下,就算會來客人,也不過是幾個熟客,大中午的不會真有什麽人。
“哪裏有什麽人呀,就幾個熟客,你聽姐的話,大膽的往裏走。”花姐扯着唇笑開了,同時還抽出了掖在衣襟上的香帕晃着。
葉素卿此時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了,她終于弄明白了一點,那便是她真的被花姐給架到了火堆上,想下來除非浴火重生!
“那外面烏鴉鴉的這些不是人是什麽?”雖然想通了許多,心緒也平穩了許多,可葉素卿仍是淡淡的問出了心中的質疑。
“銀子呀!那些不是人,都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花姐雙眼放光,兩手也還做着抓錢的動作。
葉素卿一陣無語,額頭上也隐隐有黑線冒出來。原來在花姐的眼中,他們真的不是人!
“唉喲,我的小姑奶奶,你這怎麽還蒙了張面紗呀,你不讓人家看見你那美豔絕倫的臉蛋兒,誰肯掏銀子出來呀!快點,把這個面紗摘了!”花姐再次将目光投向葉素卿時,驚詫的大呼小叫着要去摘掉她臉上的面紗。
“不成!這是我的底線,就算三天後的開牌也會挂面紗!不會以真容示人。”葉素卿擡手阻止着花姐,不是她非要如此,實在是她不能全都失去,一點都守不住呀。
“得,得,得……你真是個小祖宗,人家雙手捧着銀子,就是來看你這張臉蛋兒的,你說你挂個面紗,你這,你這……不行,必須得摘了。”
花姐一邊說着,再次把手伸了過去。葉素卿眸光一沉,語氣冷肅的道:“如果你要摘掉這面紗,那我現在就帶着孩子離開紅樓。不以真容示人,這是我能守住的最後底線。”
花姐的嘴唇哆嗦了兩下,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可自主權在葉素卿的手裏,場面又被她炒起來了,這麽大一個天窗,她還真心是開不起。而她那張臉,也早就用過了……
花姐眼珠轉了幾圈,臉上再次堆滿笑容,道:“好,好,都依你!不摘就不摘,你也別總是把離開挂在嘴上呀!這說出去的話兒,應了的事兒,哪能臨陣再反水呢!做人得有最基本的道德不是嘛!”
其實葉素卿也不過是說說,她哪裏又會真的離開紅樓,不為了別的,就為了紅樓是她與穆懷琅惟一的聯系,她也會死守在這裏。哪怕是開牌接客,整天以歌舞娛人!
剛剛她說出那話來時,生怕花姐一揮手,說出一個立刻走人的狠話來。現下見她态度如此綿軟,心中便了然。她不想走,而花姐更加不想讓她走。
“花姐,還有一條,開牌以後,客人要由我來定!而且一天內只見一位客人!會客時不但會輕紗覆面,更是會隔着簾子。除了歌舞,其它蝶舞一律不奉陪。”
花姐的老臉狠狠的哆嗦了兩下,這個蝶舞夠狠,她這還打出名頭去呢,就開始擺上頭牌的譜兒了?也罷,沒準兒她越是這樣,越能吊住那些有錢的金主呢!男人嘛,都是劣根性極強的東西,你越是吊着他,他越是肯大把的為你花銀錢。
“好,全依你!小祖宗唉,這什麽都全依了你,現在你是不是得跟我去前廳了。你一個人在這裏轉圈圈多沒趣,你到前廳去轉那麽兩圈,銀子就大把大把的來喽……
蝶舞擡頭看了一眼一臉期待的花姐,緩緩的點了點頭,頓時花姐滿臉笑容的拐上了她的胳膊,向着前廳緩步而去。
*京城皇宮禦書房中。
“皇兄,皇妹已經出閣,我這送嫁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是不是……”穆懷琅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皇上擡手給打斷了。
“唉,急什麽呀,總得要再留兩天,等追愛三日回過門後才能動身吧?這三個月都等了,也不差這兩天了嘛!”
穆懷琅聽着皇上的話語,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看着上座皇上那閃铄的眼神,他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皇兄的腹黑,其他兄弟可是都嘗過了,難不成這次要輪到自己了?
可他能算計什麽呢?驀地,穆懷琅雙眸睜圓了望向上座的皇上。道:“敢問皇兄,韓少華如今何處?”
“哦,他呀……自然是在驸馬府喝喜酒呀,當朝驸馬可是他的同族兄弟呢!”
皇上的話,穆懷琅一個字都不信。如果真是這樣,他何必想了半天才回答。
“皇兄,有些事有些人,對于臣弟來說,是誰都碰觸不得的逆鱗……”穆懷琅臉色陰沉的望着皇上,眸光中還漸漸的釋放出了一抹狠戾的冷意。
“那,如果是皇兄不小心……”皇上一陣心虛,試探着問道。
“皇兄慎言!臣弟不想效仿其他幾位皇弟,連惟一的妹妹大婚都不肯回京……”
皇上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幾位兄弟,自從上次之事後,不論大小事兒,都不肯承旨回京,一直以來是他心底難以抹掉的抑郁。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總是對月自問,真的是朕做的過分了嗎?不過就是想替他們指一門親事嘛!
皇上再擡頭看着穆懷琅臉上那抹冷肅,讪讪的笑道:“嘿嘿……只是假設,只是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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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蝶舞開牌
“那就最好,如此,兩日後臣弟便直接返回洛城,不再來向皇兄辭行了!唉!臣弟是真心不想老死在洛城……”穆懷琅幽幽的丢下了一句話後,便轉身向外走去。其實那幾個弟弟不肯回京,卻不是在記恨皇兄擺過他們一道,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又哪裏會記仇。不過就是怕了,一回京又會被母後聯合皇兄,逼着娶妻成婚而已。
皇上盯着穆懷琅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心中道:“母後呀母後,這老二可不會像其他弟弟那樣好算計呀!”
*洛城紅樓中。
花姐拐着葉素卿的胳膊一走下二樓扶梯,原本沸騰的前廳頓時安靜了下來,那安靜的程度估計掉根針都能聽見。
“咳咳……諸位公子、大人,站在老身身邊的這位,就是咱們今天的主角,蝶舞姑娘了!”
花姐話音一落,下面頓時響成了一片。
“嘁……怎麽還遮個面紗,這要咱們瞧個什麽勁兒……”
“就是,就是,把面紗摘掉,哪有開牌花魁帶着面紗的……”
“就是,你帶個面紗,生得美醜且不論,萬一是個腰條纖細的爺們兒扮的,那咱們的銀子不就打水漂了……”
“……”
真是說什麽的都有,葉素卿哪裏經過這般的陣仗,頓時便緊張了起來。生怕有些孟Lang的人沖上來扯掉她的面紗。便悄悄用手拽了拽花姐的衣袖。
花姐投給她一個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眼神,随即又擡手輕拍了拍她的小手,低聲告訴她道:“放心,一切有我!”
葉素卿點了點頭,在這個時候,她也只能選擇相信花姐。
“諸位,諸位……在這裏老身就要跟你們講一下什麽叫頭牌花魁了!諸位有福了,咱身邊這位蝶舞姑娘,就是老身一手培養了三年的頭牌花魁。”
底下頓時響起了連成片的唏噓聲。
花姐淡定的掃視了一眼,接着道:“你們覺得,如此一個頭牌花魁,老身會輕易讓她露面嗎?不但今天不會,三日後的正式開牌也不會!如果誰想見一見咱這位蝶舞的真面容,那就得憑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花姐這話一出,頓時底下再次炸開了鍋。
“聽你說得天花亂墜,有沒有真料呀?”
“就是,就是,哪有不看臉就讓人掏銀子的事兒。”
“萬一,咱們花了大把的銀錢,結果卻才發現花的不值,那不是虧大發了!到時候花姐還管退麽?”
“……”
花姐聽着這些三三兩兩的叫嚣聲,擡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噤聲,道:“在這裏,老身只向諸位保證一點,那便是蝶舞姑娘不但色藝雙絕,而且還遠遠壓過了歷界花魁。至于那退銀子什麽的,老身在這裏問一聲,你們吃進肚子裏去的東西,還能吐出來繼續吃嗎?如果誰能做到,那老身便退!”
花姐最後一句話剛出口,底下便接連響起了哈哈大笑聲。
花姐掃了一眼底下的情況,便拐着葉素卿向紅樓早有的樓臺歌榭走去。此番,她也沒有想到竟會如此簡單就擺平了這面紗一事。便更加信心滿滿的挺直了腰背!
“蝶舞,你走到前面去,随便舞兩下,再用你那小嘴唱上一句給諸位爺聽聽,讓他們自己評斷,究竟他們的銀子花得值還是不值!”
花姐話音一落,便将葉素卿輕輕向前一推,示意她随便下個舞個動作,再唱上一兩句。
葉素卿冷不丁被花姐這一推,雖然力道不大,可腳步也總是有了些虛浮,她便借着這一推之力,腳尖一點,身子在原地輕輕旋起。身形慢慢下沉之時,開口唱了一句,“雨落琴詩潤……”
唱罷,葉素卿穩住身形,眼波向着臺下盈盈一轉,輕聲道:“如果有哪位客官能對出意境相合的下聯,三日後的開牌,他便有了優選接待權!”
葉素卿話語一落,底下再次沸騰了起來。
“哇,那舞姿真美!”
“那聲音真美!”
“那對聯……好有才學!”
“……”
葉素卿看情況差不多了,便轉身向花姐走去,同時向着花姐一個示意,花姐點了點頭後,她便徑自下樓臺走出了前廳,向着後院緩緩行去。
此時此刻,她的整顆心還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也不知道剛剛她為什麽會說出那個對聯,說出那個承諾。
葉素卿轉身走了,臺上只剩下了花姐一人還在招呼。她也沒有想到,葉素卿會來那麽一手,可她不得不說,她留的這一手真心很給力。看底下那些人圍在一起議論的樣子,三日後的盛況可見一斑了。
想着三日後蝶舞開牌的盛況,花姐的雙眸似是看見大片大片的銀票向她飛了過來,頓時不自禁的咯咯咯笑出了聲響。
*兩日後京城皇宮東康內。
“二哥,你這要走了嗎?你就陪人家用完夜宴,明日再走嘛!”追愛剛剛聽穆懷琅說,見過她後便要動身回洛城了,一拜完太後等人,便急急的跑到了東康中拉着他的衣袖撒嬌。
從小到大,這個總是冷着一張臉的二哥最好玩了!
“追愛,如今你已為人妻,不可再如此胡鬧!二哥離開洛城的時間太久了,剛收到緊急傳訊,必須要明天黃昏前趕回去。否則恐有異變……”穆懷琅嘴上雖如此說着,心裏卻恨恨的咒道,葉素卿,你個天殺的,我這才離開多久呀,你就給我耐不住寂寞的要開牌接客?好,你給我等着,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穆懷琅雖然人在京城,可在洛城發生的大小事情,只要是事關葉素卿的他都知道。
追愛見這一招沒能湊效,便嘟着嘴晃着穆懷琅的胳膊就是不依。
穆懷琅眸光一寒,低聲道:“不要把我當成傻瓜,有些事我雖然不說,卻早已看在眼裏并埋在了心裏!你跟母後還有皇兄究竟在玩什麽我不管,可如果觸到了我的底線……”
追愛被穆懷琅眸中的冷光吓到,倏地把手縮了回來。恰在這時,驸馬韓子路走了進來道:“琅,又在吓追愛?以前我管不着,以後我可不許!”
穆懷琅看他一眼,淡淡的道:“那就看好她,別撒出來碰觸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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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韓少華找來了
穆懷琅看他一眼,淡淡的道:“那就看好她,別撒出來碰觸我的底線。”
韓子路與追愛一聽這話,額頭之上同時挂滿了黑線。他們所有人都只是為了他好好吧!不就是成個親嘛,她都嫁人了,他們這幾個當哥哥的到底在怕個什麽勁兒呀!
穆懷琅回頭看着從內室中走出來的風不語,道:“風,起程了!”
風不語沖着韓子路與追愛一拱手,便緊跟在穆懷琅的身後向外走去。其實韓子路是知道太後與皇上玩的這些小把戲困不住穆懷琅,才走來為他送行的。
追愛偎在韓子路的身前,看着穆懷琅的背影,鼻子不由有些酸楚起來。
韓子路擡手輕攬着她的肩膀,道:“好了,個人自有個人福,別人操心不來的,就像我們!”
追愛吸了吸鼻子,道:“我是舍不得二哥……”一邊說着,一邊跟韓子路向外走去。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到了隐在暗處的太後耳裏,她嘴角一陣抽搐,末了如狐貍一般笑開了。
不給我正經把終身大事解決了,誰都別想躲到一方享清靜。等把老二搞定了,後面的一個也別想跑!
走在出宮路上的穆懷琅,突然間覺得背脊一陣陣的發涼,總感覺他的背後有一雙眼睛,從他走出東康宮開始便一路盯着他。
走着走着,穆懷琅倏地回頭,眸光四處掃視了一遍,一無所見。便又繼續向前走去,可剛走了兩步,他卻又突的淩空而起,立在了皇宮中最高的一處屋脊之上。當那一抹豔麗的衣角映入他眼眸時,穆懷琅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
母後呀母後,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心!可是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洛城紅樓中。
“蝶舞呀,你準備的怎麽樣了?今晚可是你的大日子,可不能再出狀況哦!”花姐一步邁進後院小樓,一邊說着一邊在葉素卿的旁邊坐了下來。
葉素卿聞言,只是翻了翻眼皮,卻并沒有應話。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會見他!就算他明天依然會來,她仍然不會見他。
“說說看,那韓公子哪裏不招你待見了?人家可是對上了你出的下聯,又是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樣有模樣的,你怎麽就連見都不見一口就回絕了呢!”花姐一邊抓起桌上的瓜子嗑着,一邊似有意似無意的套着葉素卿的話。
“他的确很優秀,優秀的無可挑剔,就是這樣所以我才不能見!我淪入紅樓,歌舞營生已是罪孽深重,怎好再平白把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良久,葉素卿淡淡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花姐抽了抽嘴角,将嘴裏的瓜子皮吐出,道:“唉喲,你說你總抱着這樣的心态,可如何是好呢?都說了,凡是來這裏的都不是人,而是一張一張行走的銀票,你就不能……”
“不能!至少現在我還不能。”花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葉素卿給打斷了。
“好,就算你不能,可也別跟銀子過不去呀!那韓公子昨兒個捧着白花花的一千兩銀子,就只為了見你一面,你好歹先去把那銀子收了!”
花姐又繼續洲說着葉素卿,真心不是她雞婆。實在是那韓少華此番出手很是闊綽,一張口就是一千兩銀子,只要葉素卿現身。可偏生葉素卿這主,一聽是姓韓的公子,就是打死了也不見。
“花姐,蝶舞曾有言在先,客人要由蝶舞自己決定。今日過後,每日一客。”葉素卿忽地起身,清冷的聲音中滿含着堅定。
花姐嘴角再次抽搐了兩下,看着葉素卿那清冷的背影,心莫明的有些酸澀了起來。唉,蝶舞呀,我能幫你的也就這些了,究竟成與不成,就看今晚了!
“花姐,你快些去前面看看吧,那個韓公子又來了。”就在葉素卿與花姐相對無言的時候,前廳專門負責接待的一個婢女,快步跑了來。
花姐聞言,一松手将手中抓着的瓜子全都放回盤子中,一邊拍着手,一邊站起來,道:“走,去看看!他究竟想要怎樣?”
葉素卿看着花姐的背影,就在她的前腳剛邁出門檻時,她急道:“花姐,如果今晚有他在,我不登臺!”
花姐的背脊一僵,倏地轉回身,目光犀利的盯着葉素卿道:“蝶舞,這種話不可以随便亂說!今晚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得給我按時登臺,否則就別怪花姐不念這多年來的情分。”
葉素卿眸光一沉,俏臉一寒,苦笑道:“念或不念,如今的蝶舞不過就是三年前沒死成的爛命一條。有什麽可怕呢!”
“難道你就不怕念兒有個好歹!”花姐眸光迅速變得冷戾,在觸及她底線前,她可以容忍葉素卿諸多,可惟獨不許她拿紅樓開玩笑。
“念兒?他會發生什麽好歹嗎?有那麽多人擋在他身前,就算天會塌下來,也壓不到他吧!”葉素卿淡淡的話語,聽着卻是自信滿滿。
“你在威脅我?”
“我在自救!”
末了,花姐閉了閉眼,選擇妥協道:“這次我替你擺平,如果他再出現,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
葉素卿看着邁步出去的花姐,張了張嘴,終是無言的抿唇苦笑。
我自己的事兒……從始至終又有我什麽事兒呢?可為什麽卻事事都圍着我轉呢!
花姐一邁進前廳,便看見了正坐在椅子上冷着臉喝茶的韓少華,便幾步走了過去,道:“喲,韓公子今兒又來了?你這是為那對聯的主人而來呢,還是為标今天的花魁而來?”
韓少華放下手中茶水,起身向着花姐一拱手道:“花姐請了,韓某此番仍是為對聯主人而來。韓某聽友人說,三天前有位喚作蝶舞的姑娘,公然唱出此聯,并許下對出下聯者可與其一見,為何韓某都來了數次,卻不接見?”
花姐眼珠一轉,随即擡手揚了揚她手上的香帕,道:“唉喲,韓公子有所不知,這位蝶舞姑娘正是今日黃昏獨舞開牌的頭牌花魁。哪裏是誰都能随便見的呢?你就算對出了下聯,那也得等她今晚開了牌,明日再來相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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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說透心事
花姐眼珠一轉,随即擡手揚了揚她手上的香帕,道:“唉喲,韓公子有所不知,這位蝶舞姑娘正是今日黃昏獨舞開牌的頭牌花魁。哪裏是誰都能随便見的呢?你就算對出了下聯,那也得等她今晚開了牌,明日再來相見吧?”
韓少華一皺眉,獨舞開牌的頭牌花魁?相來應當不會是素卿了。還以為當日那小丫頭嘴裏所提及的姐姐會是素卿呢!
可這聯卻然是素卿兒時曾向自己問過的呀?自己不曾對人言,卿兒又下落不明,怎麽就在紅樓中流傳開了呢?
韓少華百思不得其解,卻也背着手走出了紅樓,既然不是葉素卿,何必非要一見呢!
韓少華背着手走出紅樓的同時,段華的身影利落的翻身躍入,直奔後院葉素卿所在的小樓而去。将軍正在回程中,再過一個時辰便能進城,他的任務就是要去阻止葉素卿開牌。
葉素卿面窗而坐,幽幽的望着窗外日漸凋零的花草樹木,頓時陣陣感傷。現在的自己,像極了外面的景致,也正走上了日漸凋零的道路!
突然面前一陣涼風吹過,段華的身影便立在了窗前。
“屬下參見王妃!”
“段副将,好久不見了,近來可還好?”葉素卿一看見段華,便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穆懷琅,便微彎起唇角客套的噓寒問暖。已經被無情棄了,她不想連最後的一點自尊也不能保有。
“王妃……”葉素卿的話雖然說的客套,可段華卻深切的感覺到了裏面的疏離。
“王妃?段副将喊錯了吧?蝶舞從未入過王府的門,何來王妃一說!段副将往後還是直呼蝶舞名字才好!”葉素卿唇角雖然依舊上彎,然而眉目卻一派淡然。
段華怔怔的盯着眼前的葉素卿,竟一時無語而對。王爺離開的時間的确太長了,而自己這段時間也忙于追查上次迷香一事,不但疏于來此,更是不曾将王爺的消息,傳只字片語給她,她要如此冷然原也應該。只是……
“王妃,請恕屬下近來俗事纏身,不曾日日拜見,可……”
“段副将,你事多還是去忙吧,蝶舞雖無事一身閑,可也要準備一個時辰後的開牌歌舞,恕不遠送!”葉素卿一邊說着,一邊擡手将支撐着窗頁的木棍取了下來。窗扇啪的一聲垂了下來,合得嚴絲合縫,再也看不見外面半點光景。一如段華從未來過一般。可亂了的心緒卻在在提醒着她,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王妃……王爺即将回來,還請王妃三思而行!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再也回不了頭了。”段華急了,便直言相告。
葉素卿秀眉一揚,冷聲道:“難不成你覺得都過了三年了,我還在待在這裏,還會有回頭路?”
段華語塞,再次默然!可他卻執拗的立在窗前,不動不走。
半晌,段華低嘆一聲,道:“王妃的苦王爺都看在眼裏,裝在了心裏,可王爺的苦楚,王妃可有看見?”
“他的苦楚……呵呵……”葉素卿輕輕的呵笑起來,眼眶卻跟着紅了起來。他的苦就是因為将自己的苦都裝在了心裏,可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苦都是因為他的不言不語呢!
三年來他對自己怎樣,自己感同身受,又怎麽會不清楚呢!可為什麽他做的事情,與他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截然相反的呢!他有他的驕傲,難得我就沒有嗎?三年前明明是他錯,可他卻一直不肯先認錯,難道還要讓我先向他祈憐?
葉素卿默然無語,用沉默無聲的訴說着自己的委屈。她承認穆懷琅這三年來對她呵護有加,也承認他對她有情,可是他如此這般的呵護,如此這般的情意,她真的很難消受呀!
時間如風般逝去,一個時辰眨眼便過去了。段華依然如石雕一般站在外面,替穆懷琅守護着葉素卿。而葉素卿也依然垂首默然的坐在窗前,分毫未動。
花姐走上小樓,只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段華,便扭身走進了房中。不管穆懷琅能不能及時趕回來,今兒這蝶舞必須得要出場,不然她沒法兒跟那擁擠一堂的賓客交待。
花姐上樓後,看着枯坐在窗前,一直沒有換裝的葉素卿,便急道:“唉喲,我的姑奶奶,你這是怎麽了?這時辰可是說話就到了,怎麽還沒妝扮起來?”一邊說着,花姐一邊親自動手,替葉素卿妝扮着。不是她心急,而是她看葉素卿那樣子,自己根本就妝扮不了。
一刻鐘後,葉素卿被花姐打扮的有如一只花蝴蝶般,婷婷玉立在了梳妝鏡前。看着鏡中自己那一身的妝扮,葉素卿抿唇苦笑,然後毅然拿起旁邊的面紗挂在耳後。
“走吧!”葉素卿率先走在了前面,既定的事情何苦多作無謂的拖延。剛剛段華說,穆懷琅最多一個時辰便能到來,如今已是一個時辰外加一刻鐘,仍是沒有他半點的身影。呵,自己還真是……
行經段華身邊時,葉素卿連側眼都沒有給他一個,徑自越過他下樓而去。段華一個縱身躍到樓下,橫在了葉素卿的身前,道:“王妃,你難道不再多考慮了嗎?”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