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花不凋那帶笑的笑從隐衛的身後顯現了出來。
“是你?你來做什麽?”
☆、120、第一次揮手打人
“是你?你來做什麽?”葉素卿挑眉看着笑得一臉花癡的花不凋。
花不凋一挑眉,“如果我說我是來幫你離開這裏的,你信不信?”
葉素卿冷哼了一聲,沒有回話,而是直接躍過他身邊向外走去。她才沒空管他是來做什麽的呢,她現在要去驿站找韓少華,用自己去把念兒換回來。不管是少華也好,瑩瑩也罷,他們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自己。如果自己一死,可以讓他們從此安心,那又如何呢?
花不凋扁了扁嘴,一個縱身便追了上去,一邊與葉素卿并肩向外走着,一邊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要去找韓少華,可他已離開驿站往京城去了,而穆懷琅的所有人也都一路追了過去。你打算去哪裏?”
葉素卿向前疾行的腳步一頓,側眸看着花不凋,道:“你說過,你的輕功無人能敵,如果帶上一個人,是你快還是他們快?”
花不凋愕然,随之笑開,道:“你是說,要我帶着你,用輕功去追他們?不行,不行……”
“為什麽不行?你不是說你的輕功世所罕見嗎?怎麽這會兒又不行了呢?什麽輕功不輕功,不會是你吹牛吧?”
葉素卿翻了翻白眼,一臉的鄙夷不屑。
花不凋頓時捶胸頓足起來,他這一生最見不得就是被人鄙視他的輕功,更何況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要知道輕功可是他的保命符呀!
“花大爺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輕功!”花不凋一邊說着,一邊挾起葉素卿,淩空飛掠而去。
兩個時辰後,他們已置身在洛城通往京城的官道之上,隐隐綽綽的還能看見前面似有官兵隊伍。
花不凋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挾着葉素卿再狂奔了一氣,兩人便落在了這一隊官兵的前面。
“喏,韓少華的行轅。NND,花大爺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不然這輩子怎麽獨獨就會受制于你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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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素卿看了一眼正在擦汗的花不凋,對于他的這一番鼎力幫助,她是感激的。可她卻也一直記恨着他三年多來對她的騷擾。
葉素卿急急的走下山坡,立在官道正中間,俏臉冷凝的望着正徐徐走來的官兵。
“什麽人攔擋韓大人行轅?”領頭開路的中軍,一見葉素卿雙手環胸的站在官道正中間,立刻便明了了她的意圖。可他卻又不明白了,一個嬌俏柔弱的小女子,在官道上攔大人行轅有何意圖?
“韓少華,你給我出來!”葉素卿沒有搭理官兵,直接雙手攏在嘴上,大聲喊着韓少華。她來就是為了念兒,跟別的無關,別人也說不上話。
“大膽,竟敢直呼我家大人名諱。”嗆啷一聲,那領頭的中軍拔出了腰間懸着的刀,一臉冷硬的盯着葉素卿。
“大膽的是你!就算你家韓大人見了本妃,都得大禮參拜,你一個小小的校衛,居然敢拔刀?活膩味了嗎?”葉素卿柳眉倒豎,單手一指那中軍校衛,凜然的氣勢勃然而發。竟令那中軍心底生出了一抹寒意……
“你自稱本妃?難不成夫人是……”中軍校衛的态度立刻有所改變,可仍還是不肯去傳韓少華。
“本妃是誰,你還沒有資格知道,快點去叫韓少華出來見我?否則……”葉素卿素手一揚,一枚飛镖便将中軍旁邊那迎風飛揚的大旗給打斷了。
頓時,前頭的所有軍衛全都慌亂了起來,這大旗有如官員的臉呢!
“你,你,你等着……”中軍單手一指葉素卿,便打馬向後而去。同時讓人看好這一蒙面女子。
一陣輕風吹來,葉素卿臉上的輕紗被吹拂面起,露出了她的嘴巴與半個鼻子,頓時前面有人認出了她,驚呼道:“是紅樓中的那個蝶舞……”
葉素卿聞言秀眉一皺,難不成這裏面有人認出了她?是了,這裏面一定有人随韓少華去鬧過紅樓,認出她也不奇怪。
“什麽蝶舞,本妃不認識!”
葉素卿此話一落,那中軍校衛便返了回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名模樣斯文俊秀的年輕官員。
“你是誰?韓少華呢?”葉素卿一挑眉,同時向後面張望着。
不待那官員答話,花不凋從山坡上飄身落到了她的身邊,輕言道:“韓少華與尚瑩瑩怕是沒有在這行轅之中。難怪這一路追下來,沒有碰上王府中的任何一人!”
葉素卿聞聽,立刻擰着眉頭,斥道:“難怪?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跟他們就是一夥的是不是?就是不想讓我追上他們是不是?”
花不凋那帶笑的臉一僵,怒道:“你這女人還講不講道理了,老子一路上累得要死要活,你不但一句話好沒有,還聲聲質疑。好,老子現在認了,老子就是跟他們一夥的,當時他們劫你兒子時,老子就在旁邊看着,你能拿老子怎麽樣?”
“你……啪!”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了花不凋的臉上,打完之後,葉素卿也愣了。這一生,她第一次揮手打人,沒想到打的卻是一個對她不曾有過真正傷害的花不凋。
花不凋臉一沉,眸光一寒,可他也只是點了點頭,便飄身而去。打女人,他花不凋還不屑于。
葉素卿一見花不凋丢下她一個人走了,頓時就後悔了,憑她的兩只腳,哪裏能追的上不知道走了多久的韓少華他們呀!
洛城紅樓中。
被花不凋點穴醒來的幾名隐衛,全都懊惱的直跺腳,連忙發出了袖中的響箭報信。
他們不知道花不凋會帶葉素卿去哪兒,所以便只能等在紅樓,等着接信的人前來,好把情況向他憚明。
一刻鐘後,段華與穆懷琅的身影出現在了紅樓之中。
“主上,屬下無能,被花不凋背後偷襲點穴,王妃她……”
穆懷琅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們下去候命吧!”
隐衛相互看了一眼,便躬身退了下去。他們沒有想到,主上這一次居然這麽輕易就放過了他們。
段華擰着眉頭道:“将軍,王妃會不會有危險,雖然已傳令小風率幾命隐衛好手,急速尋去,可萬一……”
“花不凋相必不會讓她有危險,只是怕他們會人單勢孤,再落入到韓少華的圈套。唉,或許從開始便将卿兒隔離在外,是個錯誤的決定!”穆懷琅話語說得低沉有力,臉色也晦暗不明,眸中更是隐隐浮着擔心與憂慮。
花不凋,如果此番王妃有半點損傷,不用将軍動手,我段華一定會将你碎屍萬段。
段華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好不容易僵持了三年的将軍與王妃和好了,這花不凋卻又來摻一腳。可惡!
☆、121、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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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葉素卿看着重新站在她面前的花不凋,心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如果他不回來,自己不用說追不上前面的人了,怕是連這裏都離不開了。如此想着,她用眼角掃了一眼,将她圍在中間的官兵們。
“哼,老子辛辛苦苦才把人拐出來,沒道理便宜他們這一幫混蛋。”花不凋一邊說着,一邊随手向空中揚了一把粉塵,同時挾着葉素卿快速的閃身而去。
“喂,你揚的那是什麽?不會是什麽腸穿肚爛的毒藥吧?他們也是受命于人……”
“你這女人,對待害你的人怎麽總是這麽好心,對本大爺就……放心,死不了人,不過就是普通的迷香。”花不凋氣悶的說道。
葉素卿看了一眼滿臉氣悶的花不凋,沒有再說什麽。她也覺得,這個花不凋除了他的采花惡名在外外,對她卻委實沒有做出過太過分的事情。之所以會對他如此抵觸,相必就是緣于三年前他對自己的挾持,影響到了自己與穆懷琅的關系吧!
花不凋與葉素卿又向前追了大半天,已進了京城的管轄範圍,卻仍沒發現有什麽人後,便停了下來。
“喂,女人,你說我們會不會追錯了方向?他們也許并沒有走這條路!”
葉素卿也深有所感,可除了一路順着去京城的方向追下去,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了。
從洛城去京城,只有這一條官道,難不成他們走的小路?葉素卿驀地腦中靈光一閃。回京城的官道是只有這一條,可小路卻有很多,如果再算止繞着圈圈的那些,簡直何止千千萬萬條呀!
頓時葉素卿便心傷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官道上沒有人,小路又有那麽多條,天知道他們會走哪一條。
“喂,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笨……古話說你們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真是一點都不差。我們在路上找不到人,可以直接去他家坐等呀!”
花不凋得意的說着,卻聽得葉素卿苦知連連。她何嘗沒有想過去韓家等,可如果抓走念兒的真是尚瑩瑩與少華無關,那她又怎麽會把念兒帶去韓家呢。
葉素卿擡頭看了看前路,長嘆一聲,罷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那便只有繼續前進下去了,管它前面會不會是深淵。
“走吧,咱們直接進京去韓家。”葉素卿心中打定了主意,臉上是一派的淡然,眸中也沒有先前的猶豫。似是堅定了什麽信念!
花不凋看着葉素卿的背影,心底突然湧出了那麽一抹不忍了。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呢?罷了,也只能繼續下去了!
洛城。
穆懷琅背負着雙手,立在王府的院中。他很想親自前去,可他卻不能離開這裏,因為只有在這裏,他才能揮揮一切,操控大局。自己的妻兒飄懸在外,他的心比任何人都急,可他卻只能留在王府中。
因為他知道,韓少華人還在洛城。他所圖的絕對不僅僅是葉素卿,而花不凋,他也想知道,他究竟在謀算着些什麽。可無論他們共同在謀算些什麽,他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念兒也好,卿兒也好,他們身上如果掉了一根毫毛,天涯海角,他穆懷琅絕對不會讓任何一人好過。
“将軍,小風傳來信息。”穆懷琅身形一僵,聲音冷硬的道:“說!”他好怕傳來的是壞消息,畢竟念兒脫離他的掌控一天一夜了。
“念兒找到了。”
背對着段華的穆懷琅,身形輕輕的顫抖了起來。段華只說念兒找到了,卻沒說救下來了……
“繼續!”
“将軍……念兒他……”段華沒有再說下去,反而是眸光低垂了下來。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別人或許不清楚,可他卻深刻的知道念兒對于穆懷琅來說有多重要!
穆懷琅身形一抖,嗓喉之間一甜,可他硬是閉緊了嘴巴将到了口腔的血腥又生生吞咽了回去。
他們之所以如此做,無非就是想用念兒來打擊他,如今他又怎麽會真的軟弱給他們看呢!
穆懷琅身形晃了一晃,道:“在哪裏?”
“王府後院!”
穆懷琅聞言展身形向着後院縱掠而去,無論心有多痛,他都必須要去面對。
念兒,為父遺憾沒有在你活着時,給予你最大的父愛!
卿兒,為夫傷感沒能護住我們惟一的兒子!
“主上!屬下等無能!沒能活着搶回小主子……”穆懷琅的身形一踏入後院,後院中或站或蹲或扶牆傷感的的隐衛們,全都肅然的望着穆懷琅。
老年喪子,人生之悲。壯年喪子,人生之痛也!
穆懷琅沒有回應,徑直僵硬的走到了那滿是血的孩子身前,站定。眸中有的不再是傷痛,而是噬血的狠戾!
傷我體膚者,必十倍還之。傷我父母之,必百倍以還之。斷我子嗣者,必族誅以還之!
盯着那弱小的孩子半晌,穆懷琅緩緩的彎下腰去,伸手去合上那孩子圓睜的眼眸。
死前他該是受了多大的驚吓呀,眼睛居然睜的那麽圓!
穆懷琅的大手順着臉頰緩緩的向那小耳朵摸去,在耳後摩挲了片刻後,他面上表情未變,一閉眼将孩子的眼睛給合了起來。
“厚葬!”話語說完,穆懷琅便轉過身,背對着所有人。
“主上節哀!屬下等拼死也要為小主子報仇!”後院中如斯的喊聲響成一片。穆懷琅垂在身側的大手握緊再握緊,良久,他倏地轉身,眸中泛紅,臉色鐵青,陰沉森然的道:“斷我子嗣者,族誅以還之。”
段華聽着穆懷琅這陰森狠戾的話語,骨子中沉寂了許久的熱血沸騰了起來。将軍的确是沉寂太久了,以至于讓人以為老虎老了,牙齒掉了,不咬人了!
老虎直至老死,也仍是食肉而活,他們會讓惹到他們的人明白這個道理。
“将軍,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段華一身煞氣的向前走了一步,臉上的冷凝,渾身釋放出來的濃郁噬殺氣息,俨然一名披着血腥的殺戰修羅臨世。
☆、122、原來竟是他
“不急,獵人打獵最大的樂趣,不是一槍斃命,而是享受那捕殺過程中的心跳!他們引起我濃厚的興趣了,怎麽可以簡簡單單的就結束他們的生命呢!”穆懷琅陰森低沉的話語,有如來自死神的宣判,堅定而自信。
“傳令下去,只準他們斷糧斷水,可以傷肢斷體,不許禍及他們性命。誰如果殺死一人,就要代替他承受他該受的痛苦。我要讓參與到念兒一事中的所有人,痛苦的活着,直到流幹他們的每一滴血!”
段華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狠戾噬血的穆懷琅似是又重新回來了!
所有的隐衛都肅然冷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穆懷琅陰狠冷戾,他們只是聽說,如今總算第一次親身感受到!
不是不夠狠,而是沒被逼到份上。
段華雖然也森然肅立在穆懷琅的身後,可他卻能明白,穆懷琅的這份狠,那是源自于心底多重的沉痛!
所有的隐衛都各司其職的離開了,後院中只剩下了一個段華,與那個躺在冰涼的地上的孩子。
穆懷琅回身抱起那個孩子,一個人默然無聲的向後院房間走去。良久,他一個人走出了房間,仰頭向天,淡淡的說道:“封存後院,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涉足院中。”
“是!”看着穆懷琅默然離開的背影,段華無聲的跟了上去。這抹痛時隔八年,又一次嘗到了。
而那抹噬血的狠戾,卻遠勝八年前那一次。
穆懷琅低垂的眸光,陰陰閃着奇異的光芒,隐在衣袖內的雙手更是無聲的握緊再握緊。
現在他不知道還能相信誰了,雖不敢說王府中有多少隐衛出了問題,可有人出了問題卻是不争的事實。
穆懷琅背着手,在王府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停下了腳步,頭都沒回的,直接問道:“段華,卿兒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兒子沒了,卿兒不能再出事!他原以為無論是韓少華還是尚瑩瑩都不會真的為難一個小孩子,不過就是想利用他把卿兒從自己身邊拐走,以此來打擊自己罷了。
如今他要重新界定了!
段華:“沒有,小風只傳信說,如花親自跟上去了!”
穆懷琅:“我不能再失去她了!”語罷,仰頭對月長嘆!
段華張了張嘴,便一轉身離開了。在王府中,不用他亦步亦趨的跟着,将軍也不會有事。
剛剛,他只是怕他一時心緒不穩……
如今他既重提起了王妃,相必有王妃在将軍心裏撐着,當不會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事情。
京城大街之上。
“喂,笨女人,你不是說咱們去韓家嗎?怎麽又要拐去葉家?我可聽說這個葉家沒有一個待你好的人,你還拐回去做什麽?”
花不凋從葉素卿提出先去葉家,便開始碎碎的念着,活像一個老太婆。可葉素卿從他的碎碎念中,卻能聽出一抹無言的關懷。
“他們終歸是我的家人!”
葉素卿說完這一句話,便不再吭聲,只一個勁兒的向前走着。她心裏也很複雜,之所以想先去葉家看看,是想試試看,她的爹能不能給出她一點好的建議。畢竟葉光明可稱得上是死而不僵的老狐貍了。
葉府。
葉素卿擡頭看着葉府那兩個碩大的黑體字,看着那兩扇厚重的大門,一剎那間,她卻步了。
葉光明就算再怎麽樣睿智,可他心裏卻從來沒有将自己當作女兒過,此番回來,怕是還會如同前一次般,自娶其辱。
可不試過,又怎麽會知道,他們對自己的認知沒有改變呢!或許已經改變了呢。
的确是改變了,葉光明如今賦閑在家,提起葉素卿這個女兒,他不再是以往那般沒有任何感知了,而是恨得牙根都疼。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賦閑在家。大夫人文佩玉卻真心變了不少,對于葉光明時常脫口而出的謾罵,經常出言開解。
葉光明卻永遠都不會覺得,他能活着是借了葉素卿的光,卻只認為他的免職是因為她逃婚所累。對此,文佩玉也只能搖頭淺笑!
吱呀一聲,葉府大門從內打了開來。葉光明一身家居員外服走了出來!
葉素卿看着三年未見的爹,心哆嗦了起來,雖然她也恨過他,恨過葉家的每一個人,可恨過之後,這裏終歸是生養她的家,是她娘到死都死守着不肯離開的地方。
“爹!”嗫嚅的一聲爹,從葉素卿的口中喊了出來。
葉光明先是一愣,盯着葉素卿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頓時伸手指着她怒罵:“你這個賤丫頭,你還嫌害得老夫不夠慘嗎?還回來做什麽?滾,我葉家從此不認你這個女兒。”
葉素卿凄然一笑!
從此不認她這個女兒,難不成以前他還當她是女兒過?如果有路可走,她也不想回來,可怎麽辦呢!為了兒子,要她怎樣都可以,何況只是受親爹幾句打罵的話語。
“爹,女兒不孝,害爹受累了!只是卿兒終歸是爹的親生女兒,卿兒這秋回來,不求別的,只求爹看在卿兒身上流着的是爹的骨血的份上,幫卿兒一次。卿兒求您了。”
葉素卿一邊說着,一邊跪了下來納頭便拜。
“老夫受不起!二皇子妃還是快快請起離開這裏吧!”葉光明一邊說着,一邊拂袖大步走了開去,連正眼都不肯留給葉素卿一個。
葉素卿看着大步上了馬車離開的葉光明,眼淚在眼窩裏直打轉,有那麽一剎那,心中生出了委屈的感覺。可接着她便将這抹委屈壓了下去,在京城這個人人想看她笑話的地方,她要軟弱給誰看!
葉素卿剛起身準備離開,葉府的大門再次吱呀一聲從內打了開來,文佩玉一臉冷肅的站在了門前臺階之上。
葉素卿扭着身子,定定的望着站在門前的文佩玉,不敢輕易出聲,怕會再受一次羞辱。
“你爹應約吃酒出去了,怕是要在禁夜之前才能回來。你如果有什麽事兒,就進來說吧!”
女人果然最了解女人,文佩玉只一眼,便瞧出了葉素卿是有事而來。
☆、123、立局
葉素卿躬身向着文佩玉行了一禮,“多謝大娘,不用了。素卿可以自己解決!”
不是葉素卿孤傲,而是她覺得她的親生爹都那個樣子對她了,這個跟她沒什麽關系,平素裏又對她不甚待見的大夫人,又能有什麽話好說呢!
“也罷!如果哪天真走投無路了,就回來吧,葉家終歸會有你一個位置。”文佩玉說完,便轉身走了回去。這句話是她這輩子對葉素卿說出的最為溫和的一句話了!說出後,她也沒有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語。
可能是人老了,性子也随着老了!對以前的事情,便淡忘的多了!
葉素卿怔了一怔,可她仍是在文佩玉轉身前點了點頭。
給自己多留一條路走,總是好的!這個道理葉素卿深有體會。
“笨女人,我說什麽來着,你偏不聽!現在怎麽着?是繼續留在這裏等你那個沒有一點人情味的爹呢,還是直接去韓家?”
葉素卿的兩條秀眉不自禁的打了一個麻花,這個花不凋,從剛到城門口,便一直在提什麽韓家。他怎麽突然對韓家這麽熱衷了?
“你,你怎麽這樣看着我?”花不凋被葉素卿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了起來。采花的事兒他常幹,可以說閉着眼睛都能順手拈來,可此次這種事兒他卻是生平第一遭。
“花不凋,你瞞着我的事兒,是不是也該說了!這京城都已經到了。”葉素卿話語說完,便随意的将目光轉向了一邊。給花不凋時間,讓他好好考慮。
*洛城王府中。
穆懷琅背負着雙手立在前院之中,遠遠的看着段華飛檐走壁縱掠而來。
“可有什麽收獲?卿兒那邊如何了?”
段華頓了頓,道:“王妃那邊一切安好!花姐貼身跟着呢,那個花不凋占不到半點便宜。”
穆懷琅背在身後的雙手,無聲的握緊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
“華子,這些年來,辛苦你了!王府與将軍府裏裏外外,都累你多操勞了。”
段華一怔,有多少年将軍不曾喚他華子了!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聲像征着友誼的華子,便變成了冷硬的段華兩個字。可他卻已經習慣了,如今冷不丁再聽到這一聲華子,卻有些不适應了。
“将軍,你這是……”
“都是本将軍做的不好,成日裏讓你東奔西跑的操勞着,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給擔誤了下來。你有怨氣,我可以理解!你有什麽怨氣,原本都可以說出來,都可以沖着我發,可你不該……”
段華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便燦然一笑道:“将軍都知道了?我,也是逼不得以!”
“逼不得以?是誰那麽大的本事,居然可以逼着你對一個三歲都不到的孩子下毒手?華子,你向他下手的時候,可有聽到他用稚嫩的聲音喊着你段叔叔?”
“不要再說了,我說了我是逼不得以!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是我!”
“無論是誰都可以,惟獨就是你不行,因為在我穆懷琅的心裏,你跟小風一樣,是我的兄弟,是我可以舍出命來的兄弟。”
段華怔了一怔,随即便啞然苦笑,“事已至此,将軍想怎麽辦?”
“怎麽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你是我可以舍出命來的兄弟,可就是你這個兄弟,卻斷了我的子嗣,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穆懷琅一臉的傷痛,滿目的瘡痍,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傷他最深的居然是他最親近的兄弟!
這一刀捅的也太過深了些,不但讓他失去了兒子,還讓他失去了一個兄弟!
段華倏的拔出腰間的長劍,絕然的對準自己的胳膊砍了下去。
穆懷琅擡手輕輕一彈,便用一粒碎銀彈落了段華手上的長劍,他滿目傷痛的望着段華,良久,道:“你這是死了心要離開我了?”
段會沒有吭聲,卻一直低垂着頭也沒否認。
穆懷琅慘然哂笑幾聲,道:“去吧!沒想到我穆懷琅也有嘗到衆叛親離滋味的一天!”
段華:“将軍,我……我就算離開了王府,手中劍絕也不會指向将軍。”
穆懷琅背轉過身,沖着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什麽都不用再說。
段華:“将軍保重!”話語說完,便縱身而去,躍上遠處屋脊之時,還回過頭留戀的最後看了一眼穆懷琅。
穆懷琅回過身盯着段華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你把劍揮向我最在意的家人,遠比指向我殺傷力更重!”
*京城悅來客棧。
二樓雅間。
“我說姑奶奶,你能不能別再盯着我瞧了!我是姓花,又不是臉上長了花?謾不是你看上大爺了?”花不凋被葉素卿盯的沒法,只得出聲。從葉府門前一路走來,葉素卿就一直糾結的盯着他,那眸光盯得他渾身發毛。
“嗯,只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麽,我就考慮看看!”
花不凋心中一陣亂跳,“考慮看看跟大爺我遠走天涯?”
“少做夢!我是說考慮看看放過你,事關我兒子的安危,你必須要告訴我。”葉素卿翻了翻白眼,她很确定花不凋有事瞞着她,而且還與她此番來京城有關。
“都說了八百遍了,沒有,沒有!你這飯到底是吃還是不吃了?”花不凋急了,頭一次被一個女人折磨的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偏這個女人他還甩不得,罵不得,更加是打不得!
葉素卿看着花不凋那油鹽不進的樣子,眼珠轉了兩圈,便拿起桌上的筷子開始用飯。說實話,好還真心是餓了!
“花大爺,你說韓少華他是故意躲着我呢,還是在抻我的脾性?”葉素卿一邊吃着飯,一邊有心無意的随口問了一句。
“抻什麽抻,他壓根就還沒回來……”花不凋随口便接了一句,話語出口後才意識到,他似是透露了什麽出來。便又閉口不言,只管吃着眼前的米飯。
葉素卿卻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面上,冷着一張臉兒盯着花不凋,道:“念兒于我至關重要,我可以死,卻不可以失去他。你如果真的為我好,就把實情告訴我。韓少華他是不是并沒有回來,如果是,那他在哪裏?還有我的念兒他究竟在哪裏?”
☆、124、亂局
葉素卿卻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面上,冷着一張臉兒盯着花不凋,道:“念兒于我至關重要,我可以死,卻不可以失去他。你如果真的為我好,就把實情告訴我。韓少華他是不是并沒有回來,如果是,那他在哪裏?還有我的念兒他究竟在哪裏?”
三年來,花不凋見多了葉素卿的冷臉,可像現在這般清冷着透着森然的冷臉,還是第一次見!
頓時花不凋無語怔然了!
葉素卿一雙清冷的眸子,執着的瞪視着花不凋。直瞪的花不凋滿面尴尬,終是讷讷的道:“韓少華他……”
“素兒,我在這裏!”葉素卿與花不凋無語對峙的時候,雅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素兒,你在哪裏,我就會跟到哪裏!”韓少華一邊向他們走近,一邊說着,雙眸還直直的盯視着扭頭看向他的葉素卿。
葉素卿淡然起身,一臉沉靜的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韓少華。
她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他的臉上分明閃耀的是濃濃的歡喜,可他的眸中卻波瀾不驚,有如一潭死水般,并沒泛起一個波紋。
“念兒,我的念兒他在哪裏?”葉素卿盡理保持着表面上的沉靜,可心裏卻如疾風中的江水一般,波濤翻湧。
韓少華定定的看着葉素卿,良久,拉起她的胳膊,道:“走,我帶你去見他!你再不去見他,他就要認別人當娘了。”
說話間,韓少華臉上漾着一抹笑意,連眉眼也都是彎彎的。
葉素卿愕然,這才幾天沒見,念兒已經三歲了,又豈會随便認她人為娘。
看着拉着葉素卿向外走去的韓少華,花不凋的面皮一抽,他有想過會被葉素卿逼着問真相,卻沒有想過韓少華會同他們腳前腳後回到京城。
眉頭輕輕的打了一個結,片刻後,便又露齒燦笑,道:“韓大人果然不愧是大西的文武雙狀元!想來那穆懷琅還在你布的迷霧中轉悠着吧!”
韓少華側眸瞥了一眼花不凋,淡淡的道:“這位仁兄說笑了!”
“哈哈……”花不凋突然仰頭大笑,笑罷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韓少華的身邊,只一個旋轉的空隙,便帶着葉素卿落到了窗外。
頓時大街上的人全都驚悚了!
韓少華反應過來,伸手去抓的時候,只拉斷了葉素卿一片衣袖。眼睜睜的看着觸手可及的葉素卿,再次從他的眼皮底下消失而去。
“哼!這裏不是洛城,我看你能帶着她跑到哪裏去?”韓少華眸中迸出一抹冷肅之氣,低沉的眸光在夜色中閃着寒光。
花不凋拉着葉素卿跑了一通後,便在一處少人煙的弄堂停了下來。
“花不凋,你又抽什麽瘋?我來京城就是為了見韓少華,就是為了找回念兒,好不容易見到了他,他也說要帶我去見念兒了,你,你……你氣死我了!”
葉素卿氣喘籲籲的斥罵着花不凋,這從洛城到京城的這兩日一夜,她不知道有多擔心念兒,好不容易見到了韓少華,從他那裏聽到了關于念兒的消息,卻又被花不凋給拉着跑開了。
這下她要再去哪裏找念兒!葉素卿越想越惱,便擡腳踢打着站在一邊不吭聲的花不凋。
“大爺就他娘是欠你的!”花不凋被葉素卿踢打的惱了,一貫嬉笑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如果早預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團亂局,他才不要蹚這個渾水。
“天殺的穆懷琅,你他娘的說的比天還本領,怎麽連一個韓少華都沒能看住!老子真他娘瞎了狗眼,才會上你的當!”
花不凋看着哭得一臉淚水的葉素卿,又扭頭沖着洛城的方向大罵了起來。他真不該聽穆懷琅的,真不該……
“注意你的措辭!小心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