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口。”穆懷琅那清冷的聲音赫然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葉素卿倏地背脊一僵,不哭了,眼淚也不流了。
花不凋也同樣的背脊一僵,可随即他便滿面笑容的轉回了頭,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韓少華那小子怎麽可能鬥得過你!你是誰呀,鎮西大将軍,當朝二皇子,那腹黑程度……”
穆懷琅疾步行去的同時,一個冷眸甩了過去,花不凋後面的話連同他的人一并消失在了黑暗中。
“琅……我……”
“什麽都不用說,我明白,我都明白!放心,念兒無恙。”穆懷琅擡手捂住葉素卿的嘴,不讓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葉素卿那止住的淚水再次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雙眸晶亮的望着穆懷琅。
“走吧,我們回王府!”穆懷琅擡手用指腹替她抹着臉蛋上的淚水。
快趕慢趕,總算是他趕上了!他好怕他會來不及攔下葉素卿,好怕她會就此跟着韓少華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在他處理完洛城的事情後,便馬不停蹄的飛奔而來,如果不是他有一匹日行千裏的駿馬……
穆懷琅一陣後怕!
穆懷琅攬着葉素卿剛剛離開,韓少華的身影便從黑暗中轉了出來,他看着前面相攜走在一起的那對背影,眼眸中迸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那麽咱們就比比看誰的實力更加一些了!
穆懷琅,你我的較量,從這一刻真正的開始,且讓你再悠閑一日吧!明日過後,我會讓你知道,莫欺少年窮這句話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京城王府中,穆懷琅安頓好了葉素卿後,便去到了書房。
“主上,一切就緒,只等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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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懷琅背負着雙手,仰望着窗外的繁星點點,良久,道:“不急,除惡務盡,這一次一定要做到連條小蝦米都不會有漏網之虞。”
來人低低的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出來吧!既然來了,又何必再躲躲藏藏呢?”倏地穆懷琅側眸,向着房中屋梁之上淡淡的出聲。
花不凋應聲飄落在他的身前,注視着他的背影,良久,道:“你真的沒有想過,我會破壞你的計劃,會拐了葉素卿逃得無影無蹤?真的就對我這麽放心!”
“說實話,我不放心!你過往的劣跡太不堪了,可我卻知道你不會勉強卿兒,那麽那一切便都無所虞了。”
花不凋靜靜的聽着穆懷琅那清冷的聲音,感覺字字都帶着千鈞的重力,壓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息。
☆、125、入局
翌日,天還未亮,穆懷琅便倏的睜開了雙眸,眼睛淩厲的掃向了窗外。
嗖,一枚飛刀透過窗棱直直射向房內,穆懷琅一個翻身,便用兩指穩穩的夾住了那飛馳而來的飛刀。
如此無聲無息來到了他窗前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來送信的,一種是能夠避開王府中所有隐衛的絕世高手。
相比于後一種,穆懷琅更相信是前一種,因為他沒有感覺到殺氣。
‘入局!’紙條上只有短短的兩個字,饒是穆懷琅也盯着這兩個字,看了半晌,才沒能真正明白這兩個字背後要表達的意思。
“念兒……”恰在這時,葉素卿一聲驚呼,滿頭冷汗的從惡夢中驚醒了過來。轉頭看見手裏拿着一枚飛刀沉思的穆懷琅,立刻緊張的撲了過去。
“琅,我夢見念兒了,我夢見他哭着喊着找娘親,我夢見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冰涼的地上……這,這飛刀是不是,是不是……”
穆懷琅趕緊攬過她安撫道:“沒事,沒事,不要胡思亂想,夢都是反着的。念兒好好的,有風不語看着呢!放心,放心!”
葉素卿撲進穆懷琅的懷裏,嘤嘤的哭了起來,“琅,我不安心,一日見不到念兒,我總是不安心。”
穆懷琅的臉上擠出了淡淡的淺笑,道:“一切有我,放心!念兒,他好好的,等我們回到洛城,就能看見他了。”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有幾天沒見到念兒,我都快要想瘋了……”葉素卿急急的從穆懷琅的懷裏爬出來,手忙腳亂的披衣下床。
穆懷琅看着連滾帶爬的翻下床的葉素卿,心酸澀了起來。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回去洛城後她看到将會是念兒那冰冷的墳茔。
“卿兒,卿兒,你聽我說,念兒他真好好的待在洛城,我們既然已經到了京城,總得進宮去拜見一下母後,才能回去呀。今天我帶你進宮看母後,等明天咱們再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好不好?”
葉素卿聽到穆懷琅的話語,那正在忙活的手腳,立刻都停了下來。擡起頭怔怔的看着穆懷琅,良久,一臉平靜的看着穆懷琅,道:“琅,你告訴我實話,我能受的住。從小到大,什麽事我都經歷過了,你告訴我實話,念兒他現在到底在哪裏?”
穆懷琅頓了一頓,看着葉素卿那認真的表情,他說不出一句欺騙她的話兒,張了張嘴,說出口的卻是,“他在洛城,等我們回去,就能看見他了。”
穆懷琅的眸底湧出一抹悲凄,可他迅速的掩蓋了過去。念兒的确在洛城等着他們回去,只是不會再撲進他們的懷抱,而是靜靜的躺在那裏,等着他們去看他。
念兒,父王發誓,一定會将害你的人碎屍萬段,誅滅九族!
葉素卿的身子抖了一抖,穆懷琅眸中那一閃而逝的悲凄,雖然快速并短暫,可一直凝視着他的她,仍是看見了。
那一抹悲凄讓她心底的希望瞬間全都破碎了,可她卻沒有再像先前般哭泣流淚,反而比任何時候都平靜淡然。
念兒的死不會白死!穆懷琅絕對不會讓他白死,而自己也絕不允許他就這麽死了。不管是誰,都不行!葉素卿隐在衣袖中的小手,緊握成拳,低垂的眸中也閃過了一抹冷肅。
我葉素卿自出生以來,自認上無愧于天,下不愧于地,為什麽你們要一次一次從我身邊奪走我最在乎的人?先是娘親,現在又是念兒,接下來會是誰?葉素卿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雙眸也驚悸的望向了穆懷琅。
不,不可以!自己的身邊只剩下穆懷琅這一個親人了。不可以再失去他!
少華哥哥,真的是你從我身邊奪走了念兒嗎?那你昨日所說的帶我去見念兒,究竟是在哄騙于我,還是我錯看了琅眸中的那抹悲凄?
少華哥哥,你真的變成素兒不認識的人了嗎?如果你真的在意素兒,又為什麽要奪走素兒最在乎的人呢?
“卿兒,怎麽了?你整個人在發抖!”穆懷琅回過神後,便看到葉素卿整個人在發抖,便立刻披衣下床将走了過去。
“琅,琅……”葉素卿擡頭望着近在咫尺的穆懷琅,顫抖着伸出小手撫向他的臉頰。
穆懷琅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呵了一口氣,道:“卿兒,萬事有我!你不要憂心,那些傷害過我們,對不起我們的人,我會一一向他讨回!”
葉素卿重重的點了點頭,必須要讨回!哪怕是韓少華,她也沒打算就此放過!
皇宮太後宮中。
穆懷琅攬着葉素卿緩步走進了太後宮中,向着上座中的太後盈盈施禮。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安康!”
“民女參見太後,太後安康!”
穆懷琅聽到葉素卿的自稱,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可他卻沒有說什麽。
太後接過婢女遞上的茶,微垂着眉眼,道:“你就是讓整個皇族蒙羞,三年來擾得皇家合族不歡的那個紅樓蝶舞?”
“母後,她是您的兒媳葉氏素卿……”
“給我閉嘴!我沒問你話。”穆懷琅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太後厲聲喝止了。
穆懷琅眉頭再次皺了一皺,臉上也挂上了焦急之色。如果太後要在這個時候為難葉素卿,對他來說無異于是內憂外患。
反觀葉素卿卻沒有穆懷琅那麽緊張,反而是一派的淡然,輕啓雙唇道:“回太後話,是!”
太後擡眸斜了一眼葉素卿,道:“聽你回話,還算懂事!”
葉素卿的面皮抽了一抽,太後這句話,等同于是在揭她的瘡疤。可她聽後仍只是笑了笑,道:“承王爺厚愛,學了一點規矩。”
葉素卿這話說得極高明,既表明了自己與穆懷琅的關系,又同時表明了穆懷琅對她的态度。
太後聞言挑了挑眉,道:“他從小就最不守規矩,定也教不出什麽好的學生。你若真想學這宮中的規矩呀,還得進宮來慢慢的學!”
穆懷琅的臉綠了,讓葉素卿進宮?開玩笑,那他豈不是也得放棄洛城回京中來!才不要回來天天受母後的束縛!
“母後,她……”
“嗯?我們女人家說話,你總插什麽嘴?母後從小教導你的禮儀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去,去,去,去禦書房找你的皇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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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開局
“嗯?我們女人家說話,你總插什麽嘴?母後從小教導你的禮儀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去,去,去,去禦書房找你的皇兄去。”
太後一邊數落着穆懷琅,一邊趕着人。
穆懷琅嘴角連連抽動,可對上太後,他真心是有力使不出。便将目光微微的轉向了葉素卿!
雖說留在太後宮中,不會有什麽看得見的危險,可那看不見的危險卻比什麽都大!
葉素卿收到穆懷琅的眼眸示意,連忙躬身行禮道:“蒙太後厚愛,民女本該叩首謝恩,可民女心憂念兒,恐無法接受太後的美意了。”
太後挑眉,啪一聲将手中的茶杯拍在桌上,怒道:“人老了,果然就會讨人嫌!罷了,罷了……”
穆懷琅頓時滿頭黑線,太後這話對他們這幾個孩子說說出就罷了,對葉素卿說,肯定要把她吓壞了。正想着呢,剛剛蒙赦起身的葉素卿撲通一聲再次跪在了地上。
“民女不敢!請太後恕罪!”
“你要麽現下就留在宮中,要麽……”太後話語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眼珠子滴溜溜轉着打量着穆懷琅。
葉素卿頓時心寒如冰,這皇家的人怎麽都是這般的霸道!
“回太後的話,民女家中有幼兒待哺,委實不能進宮。”事關她的寶貝兒子,葉素卿梗直了脖子就是不松口。
太後的老臉倏地沉了下來,人也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道:“剛還覺得你勉強算懂事,如今看來竟是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來人……”
“母後!卿兒是兒臣今生惟一的妻子,你如果真要為難,那便連同兒臣一并處置了吧!”
穆懷琅的臉也跟着陰沉了下來,不管太後的本意如何,他就是看不得葉素卿被這樣的吓來吓去的為難着。
“你這個逆子呀!都說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忘了娘,你,你,真是氣死我了……來人,把他們趕出去,都給趕出去!”
太後一邊擺着手,一邊轉身向後走去。
穆懷琅伸手從地上拉起猶在跪着的葉素卿,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滾就滾,他巴不得早些滾呢!那以後也可以學老三一年都不用回來一次了。
“王爺,剛剛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太後她……”葉素卿一臉的忐忑,這皇家原本就對她頗有微辭,再這麽一鬧,怕是……
“嗯?王爺?你還是聽着你叫琅最好聽!不用理會,沒事兒的。”穆懷琅擡手攬着葉素卿的雙肩,軟言安撫着。其實真的沒事兒,他們幾個同太後的相處模式,一直就是這麽怪!雖然大家都躲的遠遠的,可他們的母子情,卻不比任何人少。只是各自用的方式不同罷了!
大家都幸福安康的時候,可以相互不用聯系;如果哪天你過的不好,一定要讓我知道。
穆家自從有了太後之後,便一直保持着這樣的一種相處模式。
“參見王爺!”穆懷琅正攬着葉素卿緩緩向禦書房行去,斜刺裏卻站定了一人,遠遠的向他們行着禮。
穆懷琅與葉素卿幾乎是同時擡眸看了過去,因為那聲音太熟悉了,熟悉的他們想要就地扒了他的皮。
“韓少華!”穆懷琅冷眸淩厲的甩了過去,如果不是怕吓着葉素卿,估計他臉上的寒意便足以将韓少華凝結成冰。
“微臣在!王爺有什麽吩咐?”韓少華似是看不見穆懷琅眸中的寒意,猶自淡然自若的彎腰問詢着。
“一個人走路的時候,最好給本王小心點兒!”穆懷琅抿着雙唇,清冷的訴說着他的恨意。
“王爺怕是更加需要小心一些也是!”韓少華不鹹不淡的回着,同時側眸看向葉素卿那清冷的小臉。
“素兒,少華哥哥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不要相信他人的挑唆。”
葉素卿抿了抿唇,未置一言。這兩個男人,她都看不清了!
以前的韓少華在她的心底,是純樸而善良的,可如果念兒的事真與他有關,那他曾經的純良便不複存在了。
以前的穆懷琅在她的心裏,是殘酷而冷血的,可這三年相處下來,他除了一張冷臉,卻從來沒有對她做過冷酷的事情,哪怕是在她惹怒他的時候,他最多也就是拂袖而去。
穆懷琅眸中倏地迸出一抹殺意,如果不是在皇宮,如果葉素卿沒在他的身邊,現在他鐵定沖過去殺了韓少華那厮。
“你敢說念兒的事與你沒有半點幹系嗎?”穆懷琅半眯着眼眸斜視着韓少華,同時放在葉素卿腰後的手,不着痕跡的變幻了幾個手勢。
穆懷琅所到之處,身後都會有漠西王府的隐衛随行,而他相信他剛剛的那個手勢他們看見了。
漠西王府隐衛一直都沒有超出過五十之衆,卻個個都是好手。而其中又會有十人是貼身保護穆懷琅的親随,只是有了葉素卿後,保護他的親随變成了六人,而另外四名親随聯同其餘幾個隐衛變成了葉素卿的影子。
所以在葉素卿身上發生的所有事兒,穆懷琅可以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有些是事後才知道。
韓少華彎起了唇角,信心滿滿的笑道:“怎麽說呢?如果說沒有,那他現下正在韓家做客卻又說不過去,可如果說有,也只能說是回京的路上順手撿了他,這一點微薄的關系。”
韓少華不愧是大西的狀元,就是會說話。幾句話說出來,與穆懷琅的高下立分!襯托的穆懷琅,就像是一個只會恩将仇報,睚眦必還的小人一般。
葉素卿那微垂的眸子深深的被韓少華這幾句話震動了。她不知道她該相信誰?穆懷琅雖然沒有明說,可從他那悲痛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念兒一定兇多吉少。
作為一個母親,她卻有極大的希望韓少華說的才是真的。所以她現在就在心裏告訴自己,穆懷琅沒有騙好,說的都是真的,念兒的确出了狀況。而韓少華也沒有騙她,念兒出狀況後,穆懷琅以為他兇多吉少了,實際上卻被韓少華給救了。
“少華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念兒他,他當真就在韓家?你能讓我見他一見嗎?”
葉素卿激動的掙開穆懷琅,向前走了兩步,雙眸盈滿了期盼的望着韓少華。
☆、127、攪局
原本在wap上承諾了說本周末加更,思前想後,還是今天加更吧!于是,這是第三更!
*“少華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念兒他,他當真就在韓家?你能讓我見他一見嗎?”
葉素卿激動的掙開穆懷琅,向前走了兩步,雙眸盈滿了期盼的望着韓少華。
“是,只要你跟我回府,就能看見他!”韓少華臉上漾着淡淡的笑,一派輕松的說着。
穆懷琅雙手倏的握緊,半眯的眸中也迸出了一抹冷戾。因為韓少華說得不是去韓府,而是跟他回府!
如果葉素卿答應了,這意味着什麽他比誰都清楚。因為葉素卿這二王妃的身份現在還名不正言不順。
“我……”
“卿兒,相信我,念兒在洛城等我們回去,不會來京城,更不會在韓家。我們走吧,別讓皇兄等久了。”
穆懷琅搶在葉素卿開口前打斷了她的話,說完更是不給她半點反應的時間,攬着她便向禦書房行去。
身後,韓少華看着兩人的背影,綻出了一抹冷笑。
葉素卿被穆懷琅攬着向前走了兩步後,越過韓少華的身邊時,才回過神。她很清楚,現在應該跟着穆懷琅去見皇上,可她心裏仍希望韓少華說的是真的。于是她便回過頭看向了韓少華。
正在冷笑的韓少華一看到回過頭來望着他的葉素卿,立刻變冷笑為燦笑,且自信滿滿的擡起胳膊向她擺了擺手。
穆懷琅用眼角看着這一幕,氣得臉色鐵青,咬得牙齒咯吱咯吱響,隐在衣袖中的大手,更是握緊再握緊。
先殺我兒,再誘我妻,韓少華,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韓少華理了理衣衫,也提步向着禦書房行了去,此番進宮他也是來晉見皇上的。
禦書房外,韓少華站在一側,靜候皇上宣召。他比不得穆懷琅,可以不用宣召自行進入。
片刻,皇上身邊的內侍走了出來。
“皇上宣韓大人晉見!韓大人,快些進去吧!”因與韓少華相熟了,那內侍宣完後,還笑着輕聲提醒了他一句。
韓少華笑着拱手回禮承情後,便邁步走進了禦書房。臉上也一改先前的嬉笑,因為他知道裏面正有一場硬仗等着他。
“微臣韓少華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韓少華一走進去,便撩袍跪倒大禮參拜。
“平身!賜座!”皇上例行公事一般的笑着揮手讓韓少華起身。
韓少華起身後,并沒有去旁邊落座,而是一轉身向着已然坐在另一邊的穆懷琅行禮道:“微臣見過王爺!”
穆懷琅哼了一聲,道:“怎麽韓大人眼中看不見本王的王妃也在嗎?”
韓少華聞聽,便又側眸看了一眼葉素卿道:“敢問王爺口中所說的王妃,可是你身邊這一女子嗎?”
上座的皇上聽着穆懷琅與韓少華的這兩句話,眉頭輕輕的擰了起來。
穆懷琅冰冷的眸光如刀一般甩向了韓少華,可他接下來的話還沒有出口,便被葉素卿打斷了。
“民女蝶舞見過韓大人!”葉素卿輕輕起身,向着韓少華微一福身,行了一個标準的女聽着葉素卿的自稱,韓少華的心狠狠的一抽。她自稱蝶舞,她自稱蝶舞……她這是在怪我呀!
穆懷琅的面皮也狠狠的一抽,他以為葉素卿會以王妃自稱,卻沒有想到她自稱蝶舞,把他與韓少華兩人都撇了個幹幹淨淨。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葉素卿,可卻并沒有說什麽。他現在最好奇的是,他的這二弟是因為什麽跟韓少華對上了?
“韓卿家,坐吧!”皇上輕咳了一聲,打破了眼前的這份尴尬的沉默。
韓少華撩袍落座,卻剛好坐在了穆懷琅的正對面。剎時兩人的眸光又開始了隔空對轟。
穆懷琅的眸光冰冷的能殺人于無形,而韓少華的眸光也不遑多主,雖沒有穆懷琅來的冰冷,卻獨有一份陰寒的淩厲。
皇上兩邊各看了一眼,頓時長嘆一聲,打開話題道:“韓卿家,此番進宮可是有要事要奏?”
韓少華淩厲的眼神瞪了一眼穆懷琅,接着回眸迎向皇上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此番進宮的确有要事要奏,只是卻不是公事,而是事關微臣一生的大事,還請皇上能夠做主。”
皇上心中咯噔一聲,看了看旁邊坐着的葉素卿與穆懷琅,轉回眸看着韓少華道:“韓卿家且說來聽聽!”
穆懷琅卻倏的一個淩厲的眸光甩向了上座的皇上,似是在譴責皇上給了韓少華開口的機會。
皇上挑眉回了一個瞪視,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彼為臣,已為君,就算犯了死罪的死囚,臨死前都有暢所欲言的權力,何況還是一朝重臣了。
穆懷琅冷哼了一聲,收回了眸光,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韓少華的陰謀得逞。
“皇上可還記得微臣三年前冒死請求收回賜婚一事?”
皇上點了點頭,同時心中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有關于二弟的事。只要不是與二弟有關的事,那就一切都好辦!可皇上卻不知道,韓少華接下來說的事,不但跟穆懷琅有關,而且還倏關重要。
“朕記得你當時是為了那個與你曾有婚約的葉家小姐是不是?”皇上很歡快的順着韓少華的話接了下去。
“怎麽,卿家找了三年多了,終于找到了嗎?”
韓少華抿唇輕笑着點了點頭,道:“是的,托皇上的福,皇天不負有心人,微臣終于找到了。”
看着韓少華那抹笑,皇上的臉上湧出了一抹興奮,道:“哦?她在哪兒,帶來給朕瞧瞧,倘若她仍未嫁,朕為你們賜婚……”
“謝主隆恩!”
“皇兄不可!”
皇上那賜婚二字剛出口,韓少華與穆懷琅都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一個滿面知容的謝恩,一個伸手阻止。
皇上怔然了,左右各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一臉冷凝的葉素卿,末了擡手一指葉素卿道:“那女子,你剛才說你叫什麽名字?”
葉素卿淡然起身回道:“民女蝶舞!”
“蝶舞,蝶舞,洛城紅樓的頭牌花魁蝶舞!那你不是……”皇上先是一臉的驚喜,接着又驚悚的望着葉素卿瞪大了眼睛。
☆、128、平局?
“蝶舞,蝶舞,洛城紅樓的頭牌花魁蝶舞!那你不是……”皇上先是一臉的驚喜,接着又驚悚的望着葉素卿瞪大了眼睛。
瞬間他有如掉進了冰窖中一般,從頭涼到了腳!‘紅樓的蝶舞,便是逃婚而去的葉家長女葉素卿,也就是你的二弟媳。’母後的話在他的耳邊清晰的響了起來!
‘臣弟帶王妃向皇上問安!’穆懷琅剛剛時門時說的那一句話,也清晰的回蕩在了皇上的耳邊。
‘微臣找到她了。’‘朕為你們賜婚!’‘謝主隆恩!’‘皇兄不可!’皇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自己的腦中又過了一遍,驀地他圓睜雙眸望着葉素卿。
“蝶舞,擡起頭來近前回話!朕問你,你可是京城人氏?可是前左相葉家的長女?先是許給了韓卿家,後又請旨賜婚給了二王弟,大婚之日逃婚而去的葉素卿?”
葉素卿聽着皇上說出來的話語,怔了一怔。只略略一沉思,便抿唇輕笑道:“皇上所言,民女不知。民女生在洛城,長在洛城,自幼無父無母,是紅樓中花姐一手帶大,既不是京城人氏,更不識皇上口中所提的什麽葉家長女。”
“素兒,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殺亦可誅,你可要想好了?”韓少華一聽葉素卿說出來的話語,立時便轉頭提醒着她。
這裏是京城,認識她的人沒有一籮筐,也有一大街了。哪裏會容得她狡言抵賴。
“沒錯,韓卿家并非妄言,一人欺君,罪責滿門。朕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是誰?”皇上對于葉素卿先前的回答很是滿意。
如果葉素卿承認了,她就是葉素卿,他反而會很為難,不知道這樁公案該如何判。如今她抵死不認,那事情便簡單的多了。
葉素卿先是看了一眼韓少華,最後将眸光定在了穆懷琅的身上,良久擡頭看着皇上,堅定的說道:“民女是蝶舞!三年前民女突遭橫禍,醒來後人便在紅樓,身邊只有花姐與貼身婢女相陪,過往記已一概忘卻,是她們一點一點的将蝶舞的過往身世告訴了蝶舞。所以蝶舞就是蝶舞,到于父母究竟是誰,蝶舞不知。”
皇上挑眉,雖然面上一派平靜,心中卻樂翻了。這個葉素卿很有一套嘛,不但矯言欺君,還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就算是葉府滿門都站出來指認她就是葉家長女,她也不能構成欺君之罪,因為她對過往失去了記憶。
韓少華的臉綠了又黑,他真心搞不懂葉素卿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寧肯承認自己是紅樓中的姑娘,也不肯承認自己就是葉素卿!
穆懷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葉素卿從進禦書房開始,便自稱蝶舞,他很介意,非常介意。她這分明就是在怪他,把她安置在了紅樓嘛!可他都跟她解釋過原因了,為什麽她就是不肯理解呢!
與生命比起來,住所真的就有那麽重要嗎?
穆懷琅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些事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比什麽都重要。雖然葉素卿心裏一直介意着他把她扔在紅樓這件事,可她卻願意相信他是為了保護她不得以而為之。
此番她自稱蝶舞,不承認是葉素卿,卻委實不是在怪誰,而是她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葉素卿這個身份會惹來麻煩,才死死的咬定了自己就只是蝶舞。
葉素卿跪着,皇上與穆懷琅坐着,韓少華着着,而所有人都沉默着,頓時偌大的禦書房再次陷入到了尴尬的默然中。
“咳咳……皇上,民女可以坐回去了嗎?”葉素卿輕咳了兩聲,打破了這份沉默。她突然覺得,她這次就不該回到京城,更不該跟着穆懷琅進宮。
京城這個地方這于她就是一個麻煩的所在!
“哦,平身吧!按說以你的身份,不但不能從,就連這皇宮都不能進,可既然二王弟帶你來了,那便就去他身邊坐好吧!”
皇上這幾句話可謂說得清楚明白,雖然明裏聽上去沒什麽,暗裏卻在偏幫着穆懷琅。
韓少華不傻,他自然聽出了皇上這幾句話中的含義,苦笑一聲,也坐了回去。可他卻并沒想要退卻,對于葉素卿,此番他志在必得!
不管她是蝶舞也好,葉素卿也罷,只要念兒在手,他穩操勝券。
穆懷琅看了一眼悠然的端起茶杯喝茶的韓少華,忽得起身,向着上座的皇上一拱手,道:“皇兄,臣弟此番進京,就是為了請皇兄為臣弟再賜一次婚而來。”
皇上一聽穆懷琅這話,眼皮立刻突突突的跳了起來。心中更是将他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穆懷琅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真是改不了的急性子,就不能等韓少華走了,再從長計議。到那時生米已成熟飯,無論什麽原因,便也無從更改了。
可偏穆懷琅不似皇上這般想,他就是要正大光明的,堂堂正正的讓韓少華死心!
“咳咳,王弟呀,你不是娶過親了麽?還求什麽賜婚呀!罷了,罷了!”皇上一邊說着,一邊端起了桌上的茶打着掩護,那不讓穆懷琅再說話的意圖非常明顯。
韓少華看着皇上與穆懷琅兩兄弟之間的這點互動,勾唇輕笑,笑罷放下手中茶杯,道:“皇上還是準了王爺所請吧,不然王爺怕是會食不知味,睡不安枕了。”
皇上很是意外的看了一眼韓少華。
“既然韓卿家為你說話,那你就說來聽聽!對方是哪家的閨秀?”
穆懷琅伸手一拉坐在一邊的葉素卿,道,“就是她!臣弟此生只願與她共度白頭,也只肯娶她這一個女子。”
穆懷琅這兩句話讓葉素卿很是感動,可她感動這餘卻脫開了穆懷琅的手道:“王爺請不要說笑了,民女是紅樓女子,身份卑微,怎敢匹配王爺!”
葉素卿這話說得正正當當,大西律,朝中三品以上官員,不得出入歡場,不得納歡場女子進門。何況穆懷琅這個皇家王爺了!
一入紅樓身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說得便是眼下葉素卿的這一份訴不清的凄涼。
蕭郎非無情,王法不容人!
☆、129、逼局
穆懷琅倏地扭頭看着一臉淡然的葉素卿,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葉素卿也垂下眼眸,低聲回道:“眼下我的身份,容不得你娶我進門!”
穆懷琅擰眉,“你什麽身份?你承認自己是葉素卿不就好了?”
葉素卿:“葉素卿早已嫁你為妻,何須再請旨另娶?”
穆懷琅:“那你現在是想怎樣?”
葉素卿:“念兒!”
穆懷琅默然無語了!念兒的确是他們兩人之中橫亘的鴻溝。他不願意讓葉素卿看到念兒橫死的慘狀,因此他便無法讓葉素卿明白,韓少華所說的話只是為了哄她入局。
“皇上,按大西律,紅樓女子不能婚配官員!只是不知道這大西律中可有包括皇室成員?”韓少華起身拱手問着上座的皇上,打破了穆懷琅與葉素卿之間的低聲交流。
他不會給機會讓他們私下交流。
皇上眉頭一皺道:“呃,有這種事?朕記得父皇當時已經把所有關于婚嫁的條文都給廢除了呀……”
韓少華愕然,他熟讀大西律例,他怎麽不知道這大西律有修改過!
穆懷琅勾唇,向着上座的皇上遞去了一個贊賞的眸光,這才像一個英明神武的皇上!豈能被臣子所左右。
皇上抿了抿唇,回了穆懷琅一個白眼。他這都是為了誰呀?不但公然向自己的臣子說謊,而且接下來還得親自動手修改大西律令了!
穆懷琅挑眉,回以閑閑的一笑。你以為大哥是那麽好當的……
韓少華瞥了一眼臉上露出得意神色的穆懷琅,再次拱手奏道:“回皇上,微臣近日剛好将大西律令整理了一遍,不曾發現有修過的诏令呀!”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