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霸道姐姐
“姐,你還是這樣勸我,非撮合我和原隋,我說了一萬遍,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那你就再想想麽,我給你選的都是往後餘生能看見的最好的路了,好孩子,除了沒有名分,姐姐什麽都給你!原隋也會對你好,你進了原家沒有那麽多規矩,沒人敢欺負你,給你眼色看,你有什麽不情願?難道骨頭裏犯賤,就想在外面挨風雨?”
玉茗攥着白秋的手,尖長的指尖在他手心裏抓撓,其實像她這樣的有夫之婦,即使對待丈夫要納的小妾,也該适當保持距離,可她一看白秋就喜歡,認了他做幹弟弟,又不放心他在外面一個人。
才抛頭露面一天,就有單身的漢子找上門,多經營幾天,指不定被騙成什麽樣呢!騙了財倒是其次,就怕好好的水龍玉碾落了風塵。
玉茗全不知她認的好弟弟早在風塵裏打了滾,但凡白秋看男人的眼光有她一半好,也不會三十了還混成這糊塗蛋。
白秋也知道自己是有那麽點賤,可他就是舍不得錦玉,過去跟錦玉好的日子像刮骨刀在他脊背上刮,二十八歲愛上十八歲,本就荒唐難長遠,白秋卻跟老房子着了火,嘴上喊着要忘,入了夢,依舊是同錦兒為伴的那些年。
玉茗一勸再勸,白秋都想告訴她,自己有喜歡的人!他不會直說那個人是錦兒,但以玉茗的性格不會刨根問底?
白秋是真想要玉茗這個姐姐。
他不想因拒絕了原隋而惹姐姐生氣,可他也不明白,他的好義姐,怎麽偏對原隋的事那麽上心!
就在他欲坦白自己心有所屬之時,面攤上又站了人,是他的“熟人”,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帽,戴着頂二郎帽,笑眯眯地問:“是小白菜嗎?”
白秋從玉茗懷裏彈開,手下意識揩了揩圍裙,“啊,是你。”
“是我,我來給櫃頭送信,櫃上的夥計說街中新開了家面攤,味道不錯,還送鹵八件和炒瓜子,我想左右出來了就幹脆在外面吃了,蹭兩盤鹵八件,沒想到這面攤的老板會是你!小白菜,你轉運了,前幾日不還只提着筐賣白菜?還是爛爛的小白菜。”
“爛麽?三小姐吃壞肚子了?”
一聽小帽提及他送的菜,白秋慌了,生怕給那上官家的三小姐吃出毛病。
她吃出了毛病,錦兒一準要心疼,問到是他,不定會怎麽想,保不齊就誤解他因愛生恨,嫉妒人上官小姐,才獻的爛白菜,那他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白秋一生中有太多怕的事情,最怕便是錦兒的嫌棄,即使被抛棄時,這滋味他已經嘗過了……
“嗨,你想哪去了?我逗你呢!”
小帽看白秋臉都白了,連忙解釋:“其實那兩棵菜是好的,我拿去給廚娘做了上湯小白菜,三小姐很是喜歡,我想着有空了再去街上找你,專收你的菜,想不到一晃眼,你都賣面了。”
“咦,三小姐?是上官家的三小姐嗎?”
玉茗提着帕子在一旁聽了好一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麽。
她對上官嫣然有天生的敵意,早也勸誡過白秋不準說對方的好,如今白秋一口一個三小姐,又和上官家的小厮是舊相識,言辭中似乎給上官家送過禮,這和她對白秋的認知不符。
白秋,是個披着狐貍皮的小兔子,是笨笨的,呆呆的,需要人照顧的傻弟弟,不是工于心計的臭狗腿。
之前提到錦玉,他臉色就不對,玉茗沒來得及審問呢,又冒出了上官家的小厮,她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跷。
她不允許白秋有事瞞着她,更不允許白秋清純的形象在她心中有任何污點。
揣着獨占欲與一分古怪的別扭心,玉茗橫在了白秋與小帽中間。
她來勢洶洶,語氣不善,小帽被呵得眼皮直跳,探尋的目光掃向白秋。
白秋忙不疊介紹,說玉茗是自己的義姐,跟小帽結識,緣于之前小帽送的福橘,作為還禮,他還了兩棵白菜。
“那還真是好巧吶。”
玉茗聽了來龍去脈,眼神依舊不善,她不喜歡錦玉,不喜歡上官嫣然,連帶着也不喜歡上官家的奴才。
她拽着白秋往後走,對小帽說今天的面沒了,讓他改日再來,小帽看到熄了火的竈臺也知面沒了,他來只是與白秋寒暄。
剛剛遠遠的看見白秋和玉茗依偎在一塊,還以為玉茗是白秋的小情人,結果卻是義姐,但這義姐未免管的太寬!連白秋和別人多說幾句話都要管,行為上又不大像姐弟,倒像有錢的婦人包養了小白臉。太陽還沒落山,便堂而皇之于街道的長椅上偷情。
雖然他不願相信白秋會出賣自己,但一個前幾日還窮困潦倒神色凄惶的小菜農,忽地搖身一變,成了能在十八裏街開攤,開張就送西廊橋鹵八件的小老板,顯然不可能憑自身。
“白秋,我就是來找你聊聊。”
小帽皺着眉後退,見玉茗形色如虎,心中的猜忌,由八分漲到了十分。
“既然你什麽都要被管,連和我說話都不行,那我也沒必要和你聊了,只不過這樣,能長久麽?”
說完小帽便走。
他年紀不大,平時眉目間自帶一抹喜色,笑起來眼彎彎,頗像個年輕英俊版的彌勒佛,這樣的人一旦生氣,反差是非常大的。
白秋只見那笑面彌勒佛,忽地變成了怒目沉肅的金剛,心中也十分愧疚。
玉茗對他好則好矣,就是管束太深,讓他喘不上氣來,今天一天尤甚。
如果說頭午力巴那起還算言之有理,擋着小帽,就是故意找茬了。
為此,白秋也難得生了回氣,望着小帽離去的背影說:“姐姐這麽做是想讓我一個近身的朋友都沒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