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白蓮花庶妹不為妾(四) 莫少安将自己……

莫少安将自己身上的銀袋子與腰牌一道給了白楚蓮, 白楚蓮感激地收下,卻道:“世子爺,我并非無恥之人, 只是出于無奈才找了世子爺,這錢只當是我向世子爺借的,日後必雙倍奉還!”

本打算離去的莫少安回眸看向前一刻還羞紅了臉的少女此刻卻是一臉的堅持, 他意外地道:“不必。”

白楚蓮十分堅持地道:“我寫一張欠條給世子爺。”

莫少安笑了笑,“出門在外, 也未曾帶筆墨, 這點錢就不必……”

“要的, 我雖然只是那位的妾, 但也做不得辱沒他的事。”明明是個極為嬌弱的女子卻是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 拿頭上銀釵刺破手指,以血寫下了欠條, 雖是血字卻能見出女子的筆力,那一帕的紅字落入莫少安的手中竟叫他覺得十分燙手。

面色蒼白的女子又是慎重地向他行了一禮,才緩緩轉身離去,那纖弱的背影卻是比誰都挺得直,更見風骨。

莫少安收斂回眼神, 心中起了惆悵,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惆悵什麽,其實心中滿滿的都是惋惜, 為那位也為了眼前這姣好的女子。

白楚蓮有了銀子,便十分利落地離去, 她今日來的目的都已達到,其他的便不必在意。

阿滾旁觀了一切,它看了看沒什麽變化的莫少安, 又看了看內心九轉十八彎的白楚蓮,“你這樣也能拆散男女主角?”

它懷疑白楚蓮就只是為了騙錢,男女主角不還是好好的嗎?

白楚蓮淡淡看了阿滾一眼,笑道:“你的跳一跳幾分了?”

阿滾低頭看了一眼PAD上醒目的兩位數,默默轉身奮戰去了。

打發了阿滾,白楚蓮拿着錢便去了集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她的眼光流轉,買了些油鹽醬醋糧肉,又進藥鋪買了些溫補與治外傷的藥材,又在市集上買了頭毛驢,買的雜七雜八全挂在了毛驢身上,自個兒也頗為悠閑地騎着毛驢回了皇家別院。

回去時,照例走的東側門,那東側的侍衛似乎沒有料到她還會回來,臉上滿是驚愕之色,沒多做檢查便放她進去了。

白楚蓮也似沒有察覺一樣,牽着她的小毛驢十分歡快地去了廚房,似乎有了食材她那顆心便被滿足了一般。

老太監正在熬粥給慕瑜淵做晚食,見到她來了,十分主動地便讓出了位置。卻見那小娘子進了庖廚當真是如魚得水,将新買的牛肉切得輕薄倒入翻滾的粥水中,沒一會兒香氣四溢。

她将粥盛出來,正欲撒蔥花,卻聽那老太監開口道:“殿下不愛食蔥花。”

白楚蓮的手頓了一下,将手中的蔥花換成了薄荷葉,撒在粥裏。

老太監認得出那是薄荷葉,依舊盯着白楚蓮看了許久,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老太監的意思,笑道:“只是尋常的薄荷葉,加一點能爽口一些。”

她當着老太監的面便嘗了一口粥,老太監見她如常地喝了兩口并無異樣似乎放下了戒備,只是他卻不知這常見的薄荷葉能緩解慕瑜淵身上的離心蠱,但也僅僅是緩解,不叫他發病的時候理智全失罷了。

白楚蓮又做了幾道小菜,與牛肉粥一道放入食盒裏。

慕瑜淵一天未見白楚蓮,想着她應該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眼前,卻沒有想到那小女子又陰魂不散地出現了,再端出來的食物帶着極為鮮美的香氣,叫他略微恍惚了一下。

“郎君,妾陪您一道用飯可好?”容顏正好的少女柔聲細語地喚着,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軟了心腸。

慕瑜淵別開眼并不看她,卻又聽得她說道:“妾今日歸寧,雖未見到家人,卻遇到了荊國公世子,與他借了一袋銀子,買了些吃食與傷藥。郎君用過飯後,妾為您上藥可好?”

聽到故人的名號,慕瑜淵拿劍的手停滞了一會,再回神少女竟已将牛肉粥端到了他的眼前,她溫柔小意地勺了一口送入他的嘴中。他從未這麽近地看過女子,正對上少女那雙深情款款的桃花眼,他又是一怔,那一口粥便不自覺地咽了下去。

久未食葷腥,牛肉粥入肚卻也并不難受,反倒五髒六腑都感受到了許久未有的暖意,勾起了他久違的食欲。

有了第一口後面的再喂似乎便不難了,慕瑜淵垂眸看着眼前極為認真進行喂食的少女,那個卡在喉嚨裏的“滾”字也随着溫熱的牛肉粥一道咽了下去。

白楚蓮滿意地瞧着別扭的男子面無表情地将一小碗粥都吃完了,對着他便是燦爛一笑,叫他不自覺地別開了眼睛。

慕瑜淵本以為她會就此離開,卻沒想到少女得寸進尺地便坐在他的房裏開始進食,那幾道小菜原不是為自己準備的,而是她自己吃的。他木着一張臉看她進完食以後,将碗放入食盒中,又拿出一袋銀子細細數着,當真看不出來像她這樣的女子竟也是個財迷。

那錢袋子是煙青色的,一看便是男子的錢袋,應當就是從莫少安那拿的,他看着只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偏偏他那雙鳳眼全然不聽使喚地盯着姑娘。

她又拿出了一塊腰牌,對他說道:“郎君,這是莫世子給妾的,不過妾覺得非到必要還是不要用了,這個妾先收起來。”

慕瑜淵的目光又暗沉了下來,他如今窩囊得連莫少安也不如,他的妾還要将莫少安的令牌好生收起來以防萬一。

“你可以走了。”慕瑜淵冷冷地開口。

白楚蓮敏銳地察覺到他沒再用“滾”字,對着他便是一笑,識相地離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一到用食的時間,白楚蓮便會提着食盒出現,不同于老太監,她雖然也做粥但是花樣要多得多,似乎什麽都能被她放到粥裏一道煮。不管是什麽粥,她總會放一點薄荷葉,并不難吃反倒別具風味,讓慕瑜淵竟然有了進食的欲望,白楚蓮給他喂食時,他依舊麻木地坐着,并不反抗也不像之前趕她,由着她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眨眼間,白楚蓮到別院已經七日了,慕瑜淵看着一如既往收拾着食盒的溫婉女子,握着長劍的手緊了緊,在她走出門的那剎那開口道:“明日早上無論聽到什麽聲響都不要從房間裏出來。”

像她上一次那麽貿然跑到自己的面前是極為危險之事,他不知道自己的瘋症何時起何時了。

這還是她來別院後,慕瑜淵所說最長的一句話,白楚蓮停了一下,回眸朝他一笑:“曉得了,郎君。”

第二日晨起時,白楚蓮如同七日前一般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那些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的侍衛偏偏喜歡在慕瑜淵犯病的時候出現。

她淡定地換了衣裳,才從廂房裏緩緩走出來,便看到半人半鬼的男子一身玄衣勁裝,披散着的墨發随着長劍舞動,劍所指之處無人可擋,若是不看左臉,他當真是這世間少有的俊美男子,可惜有了那羅剎一般的左臉,他便變得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白楚蓮将能讓慕瑜淵清醒的藥做成香粉灑在自己的身上,但并不上前,隐在長廊的柱子後,冷靜地看着發狂的男子攻擊着侍衛,仔細辨別着所有人的面部神情。直到那如神如鬼的男子跌入凡塵,再次被侍衛長踩到了泥濘裏。

待到一切喧嘩退去,狼狽不堪的男子獨自一人匍匐在塵土裏,他曾經是整個大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高在上睥睨衆生,可如今他是被人踩在腳底的蝼蟻,他曾經的壯志淩雲、指點江山都叫今日的他更為不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繼續活着?

慕瑜淵憎惡着這樣的自己,也憎惡着這般日複一複地喪失理智,如同惡鬼般的茍且偷生,他甚至在想那柄削鐵如泥的長劍若是割下自己的腦袋定然也是極快的。

他躺在肮髒的泥濘裏,想要放棄掙紮,卻看見了一塵不染的女子披着潔白無瑕的裙紗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身上帶着一股清香,那清香鑽入他渾渾噩噩的身子裏叫他的意識無比清醒。

他擡眼看她蹲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雙眼睛清澈如泉,倒映着滿身污垢的他,她像天上皓潔的月不該被這塵世所染,叫她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都是一種亵渎,可他聽到了她輕聲喚着:“郎君。”

他想着自己不該将她拉到這污濁的塵世,卻見她嬌小的身子将自己攙起,滿身的塵泥将她的潔白無瑕也染上了灰。

慕瑜淵聞着她身上的香,意識越來越清明,難得安靜乖巧地被白楚蓮扶進房間,由着她為自己清洗傷口再小心翼翼地上藥,他見她十分細致地為自己那些惡心的傷口擠出膿水,那對漂亮的眼眸裏有心疼有憐愛唯獨沒有厭惡,叫他那顆早已麻木不堪的心也有了微微的悸動。

直到她的手順着臉上的疤痕想要一點點下探的時候,他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郎君,讓妾看看您的傷勢可好?”少女明眸動人,帶着那股清香很具說服力。

慕瑜淵低頭看向自己被燒得紅黑相間的左手蓋住了少女纖細的?|荑,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仙與鬼的差距,他怔了一下,迅速放開白楚蓮的手,不自在地冷下臉道:“不必,出去!”

少女的眼眸黯淡下去,卻還笑着對他道:“那妾去準備吃食。”

慕瑜淵見她似乎有些傷心地離去,心裏對自己更是有些說不出的厭惡,像他這樣已經在深淵裏的人就不該再有旁的想法,更不該想着将天上的月拉入深淵陪着自己……

“魏度……”他突然叫了一聲。

老太監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動作極為利索地跪倒在慕瑜淵的面前,喊道:“殿下!”

這一年來,還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魏度激動地看着慕瑜淵,見他那雙像死水一般的鳳眼跳動了一下火苗,心中只覺有了希望。

慕瑜淵開口道:“你想辦法把她送出去。”

慕瑜淵突然想到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不知殿下所指何人。”魏度冷着臉問。

魏度看着他的殿下眼中的火忽明忽暗,最終那簇火還是暗沉了下去,他的殿下又将自己冰封了起來。

魏度弓着腰,嘆氣道:“白姨娘是宣平侯的女兒,又是皇後娘娘送進來的,到處都是眼睛看着,恕老奴無能為力。”

系統靠白蓮花宿主躺贏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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