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白蓮花庶妹不為妾(十三) 慕瑜淵習慣……

慕瑜淵習慣性地倚在床柱上, 見白楚蓮走進來的時候兩手空空,淺色的眼珠在燭火的映襯下一點點地轉成了幽暗。

“聖人收下了?”男子仍有着最後的掙紮,聲音低沉沙啞帶着委屈與苦澀。

白楚蓮朝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眼見着他的情緒徹底跌落,輕聲喚他:“三郎……”

女子似看出他心中的難受,半蹲在他的前面牽住他的手, 卻被他一把抱在了懷裏。

“阿蓮……你當真心悅于我嗎?”男子迷茫而自我懷疑。

白楚蓮反抱住他道:“我心中唯有三郎。”

“阿蓮,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男子似是哭了一般, 伏在白楚蓮的肩上呢喃着, 聲音稀碎而飄渺。

肩上有些許的涼意, 白楚蓮捧起男子俊美的臉, 輕吻着他的眼尾, 溫軟的唇順着他的臉頰一點點地下移,最後落在了他的唇上。

直到她的丁香攪起千層浪, 呆滞的男子才猛地反應過來,他反客為主将女子壓在床上,青綠色的婚服鋪在朱紅的百子被上,嬌小的女子在其中似一朵盛開的花蕾待他采撷。他的眸色變得更加沉郁,不曾起過的食色之性全然被調了出來, 他俯身想要拆掉女子發髻上的細釵,盈盈帶笑的女子卻用纖纖玉手抓住了他不安的手。

“三郎,我們的合卺酒還未喝, 禮還未成呢。”

女子巧笑倩兮,本就多情的桃花眼蒙上一層水霧, 清雅之姿剎那嬌豔灼目,叫慕瑜淵徹底丢了魂,白楚蓮說什麽便是什麽。

他起身取酒, 紅綠兩袖疊合在一起交杯換盞一飲而盡,兩個杯子一同被擲于床下,一仰一合,正是大吉大利之兆,沖淡了慕瑜淵心中的悲苦。他抛下過往,心裏漸漸被喜悅填滿,明銳的鳳眼也彎成了月,他與白楚蓮終于成了夫妻,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薄酒下肚,女子如玉的臉上透出讓人想要品嘗一口的誘人紅暈,慕瑜淵忍不住俯身在她臉頰上輕啃了一口。

“郎君,你怎能啃咬我?”微醺的女子說起話來嬌得能将男子的骨頭酥化了。

慕瑜淵的眸色愈發濃郁起來,卻是清心寡欲沾染了貪念,一發不可收拾。他有些急不可耐,女子卻仗着酒意取掉了他遮醜的面具。

像被打回了原形,他驚醒地往後退縮了一步,白楚蓮卻容不得他有半點的退卻,欺身而上,指尖落在他的疤痕上,媚笑着道:“郎君這疤看久了竟也沒有那麽醜了,我……還想看看藏在衣服裏的,郎君給不給看?”

女子的笑聲裏帶着調侃,并不惹人厭,反倒叫慕瑜淵臉上的疤火辣辣的,仿佛再次燒了起來。他本不願意被人看到那些醜陋的燒痕,可少女含笑的眉眼鼓勵慫恿着他,腦子一熱,便讓她徹徹底底看清自己身上的疤——傷疤自左臉一直蔓延到左肩與手臂,那一把東宮的大火燒斷了屋梁砸在他的身上,至今他還記得血肉的焦味讓人作嘔,或許早在那時他心中便隐隐有了答案。

連自己都嫌棄的身軀哪堪入目,慕瑜淵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想要穿回裏衣,卻被女子阻止了。

她半倚在紅被上,且媚且嬌地笑道:“郎君,夫妻便是要坦誠相待的,你不用怕也不要避開我,為妻一點也不嫌棄。”

慕瑜淵盯着她,喉結沉了再沉,眼前女子恰是枝頭花正豔,只等君來折。春宵苦短,他哪裏還記得什麽傷春悲秋?

細釵玉冠扔到一處,紅衣綠裳疊成一堆。鸾交鳳友鴛鴦交頸,軟玉嬌香雄風破浪,時而曲徑通幽細水涓涓,時而高山峰谷大風大雨。

雞鳴殘月五更猶熱,蠟炬燃盡風雨漸歇。

慕瑜淵小睡了兩個時辰,再睜眼急忙轉頭看向一邊的美嬌娘。白楚蓮還在睡着,眼角尚挂着淚痕,想到雲雨中細細的哭聲與求饒聲,他便又起了燥意,難怪軟玉在懷,君王從此都不早朝了。

他不敢再看白楚蓮,匆匆起來離了房間。

直到午時,白楚蓮才懶懶散散地起了床,便看到笨手笨腳的男子端着一碗糊掉的面過來,雖然賣相不好但好歹熟了。

白楚蓮笑盈盈地瞧着男子,瞧得他都不好意思想要出去,她才慢悠悠地坐下,嬌滴滴地說道:“我沒力氣了,三郎喂我。”

男子紅了臉,卻是小心翼翼地拿起食箸喂她吃飯。

白楚蓮偏還不願放過他,一邊吃着一邊感嘆:“當真是風水輪流轉,還記得我剛被送來那會兒,三郎從未給我好臉色,誰又能料到會有今日?”

慕瑜淵沉默了好一會兒,他也未料到他以為是誤入陷阱的山間小鹿卻将他這個困獸從牢籠裏放出來。

他放下食箸,拉住白楚蓮的手為自己曾經的惡劣滿懷歉意與內疚,白楚蓮卻先他一步說話:“不經苦寒哪得梅花撲鼻香?你看我不曾放棄終得三郎眷顧,而君多磨難是為了往後走得更遠,所以三郎不必對過往耿耿于懷,何況今後的路上,三郎不再是孤苦一人,有我,亦會有我們的孩子。”

慕瑜淵眼眶有了些許濕意,他想着原來眼前的女子都懂的,她是上蒼贈予他最好的珍寶,是他心中的天上月,光明又溫柔,救他于苦難。蒙在心上的霧霾徹底散去,跨過了心中的坎,他的眼睛清亮而堅定,若說曾經的太子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那麽現在的慕瑜淵似深潭之水深不見底。

“阿蓮,我不會辜負于你。”他滿懷柔情地看着女子。

過會又道:“聖人得了歸一劍,應會讓我們回京城內居住,只是我另有打算,等年底我們再回京可好?”

慕瑜淵胸有成竹,可對上嬌弱的女子又有些忐忑,他在心底許了諾,要将所有的風雨擋在她的外面,叫她只享甘甜,可這會兒還得她繼續陪着自己吃苦。

“都聽三郎的。”白楚蓮溫柔地回道。

美好的模樣既讓慕瑜淵安了心,又心疼她的乖巧。

白楚蓮起身拿了一張圖紙交給慕瑜淵,道:“前些日子見田地裏水流不均,我想起曾經在《武陵志事》裏看到過一種水車能均勻灌水,我依着其中描述畫了一下,三郎看看是否有用?”

慕瑜淵看了一眼圖紙,面露驚喜,這個設計确實要比他現在使用的水車看上去更為精巧。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白楚蓮,“我這便試試看!”

魏度實在不明白,兩個人新婚燕爾,幹什麽不行,偏偏熱衷于農活,新婚頭一日歇了一日,次日慕瑜淵便又開始種他的地。他不僅種地上瘾,做工匠也上了瘾,敲敲打打做着新水車,而新晉晉王妃非但不阻止晉王還跟着他一道瞎胡鬧,在旁邊出謀劃策,俨然是夫唱婦随。

過了幾日,高培果然又拿着聖旨來了一趟,讓慕瑜淵将整個晉王府遷到京城內。

慕瑜淵接了聖旨,不喜不悲,只道:“我地裏的稻穗還要過段時間才能成熟,等收了稻子以後再說。”

高培将他的原話帶給了聖人。

“瑾瑜當真是做農夫上瘾了。”聖人一邊看着歸一劍一邊若有所思,突地問道:“瑾瑜的瘋病已經好了嗎?”

高培道:“老奴聽魏度講,晉王妃拿蒲公英煮茶,那茶可治晉王的瘋病,晉王現在已經很久沒有犯瘋病了。”

聖人沉默了許久,方開口:“晉王妃倒是瑾瑜的福星,遷府的事就由着瑾瑜去吧,你只管把地方備好,多尋幾個得力的宮人去伺候瑾瑜。”

金秋九月,桂花香過後,稻穗成熟,慕瑜淵像模像樣地收割了一畝地的稻谷,他還特意留了種子,一看便是打算來年再種的。

到了十月入冬,莊稼都收割得差不多了,天氣漸寒,慕瑜淵才帶着妻子和那好幾車的收成搬到了京城裏。新的晉王府就坐落在離皇宮不遠的宜陽坊,隔壁是四皇子的齊王府,對面則是荊國公府,就算再低調,還是驚動了衆人。

時隔兩年,慕瑜淵再次出現在了京城裏,可惜物是人非,東宮不在,晉王之名有待商榷,京城內人心浮動。

聖人于次日召見了他夫妻二人,慕瑜淵對上聖人依舊是那張半死不活的棺材臉,叫聖人看得難受,還是忍着氣問道:“你既然回了京,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總不能一直閑着,你覺得去吏部當值如何?”

慕瑜淵的死魚眼稍許動了一下,慢吞吞地答道:“兒臣這副尊容就不出去吓人了……”

大齊注重容貌儀表,殘疾者不可為官,慕瑜淵不算殘疾,但是容貌已毀。

“律法裏只說殘疾者不能為官,沒有說毀容者不可為官,何況你是朕的兒子,誰敢說你?”聖人不以為然。

慕瑜淵又道:“兒臣病體未愈,還是算了。”

聖人見他确實無意再入朝,便不再勉強,轉問道:“可還有什麽要對朕說的?”

“晉王府太小……”慕瑜淵在聖人微變的臉色裏繼續說下去,“兒臣想要後門的那兩畝空地。”

聖人盯着他看了許久,應了個“好”字,又對白楚蓮道:“你母後十一月二十生辰,今年正好三十九,你進宮來和內務府一道操辦。”

這是托了重任在白楚蓮身上,慕瑜淵可以推三阻四,她卻不能,只得應下。

待送她去仁明宮時,慕瑜淵牽着她的手,似有若無地說了一句:“辦砸了便辦砸了,沒有關系。”

白楚蓮眉眼舒展地笑開,不見在聖人面前的憂愁。

皇後尚被禁足在仁明宮中,內侍來禀晉王妃求見的時候,她還思考了半日究竟是何人,還是大宮女在耳邊提醒了一句。她眼中精光一閃,沒想到她還沒有主動招人,人便自動送上門來了。

系統靠白蓮花宿主躺贏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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