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白蓮花庶妹不為妾(十七) 從千秋宴回……

從千秋宴回來以後, 天氣便越來越冷,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白楚蓮穿得比以往都要多一些, 快将自己裹成球了。慕瑜淵見她嬌小玲珑一人裹得只剩下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露在外面,像瓷娃娃一般可愛,便滿心歡喜, 臉上也帶了幾分笑容。

白日他便與白楚蓮窩在晉王府裏悠閑度日,彈琴對弈, 寫字畫畫, 到了吹燈以後與白楚蓮溫存一番, 待她睡後便時常不知去向了。好幾次白楚蓮醒過來, 摸了摸被褥都是冰涼的, 說明男子離去許久,既然是連她也一道瞞着, 她便只當自己不知道,安心睡覺。

冬日嚴寒,人本就懶散,白楚蓮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還是那日去西市交繡品。

慕瑜淵見她一早便起床整理自己的繡品還包在包裹裏,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是我給西市一家繡莊的成品, 我此前收了老板娘的定金,她與我定了一年繡品,我想今日去一趟。”白楚蓮笑着道。

慕瑜淵想起她初來時的狀況, 滿心皆是愧疚,道:“不若雙倍還她定金……”

白楚蓮卻是用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眉眼彎彎道:“不可,并非是錢的問題,我既然已許諾于人, 怎可言而無信?”

女子目光純粹而堅定,在她身上有着世間最為珍貴的品性。

慕瑜淵的心一下子便柔軟了下來,道:“我陪你一起去。”

他如今十分低調,甚少出門也不大見人,便是一些故人遞了帖子想要上門拜訪也都被他婉拒了。

白楚蓮十分欣喜,拉着他的手便道:“好呀,謝謝三郎。”

“你我夫妻何須言謝?”慕瑜淵反牽住她的手。

“既然都已經出去了,那三郎不若再陪我逛逛西市?”白楚蓮得寸進尺地說道。

只換得男子寵溺地看着她點點頭。

闵其樂得了閑便會來繡莊前逛逛,總想着能不能再遇到白楚蓮,他原本想着金榜題名後與佳人提親,可是他斷了手未能參加科舉要再等三年,三年過後只怕姑娘都要變孩子他娘了。他便舍不得回老家,在京城裏找了份差事,守了好幾個月,終于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這一次那小娘子不再騎着毛驢,而是從馬車上下來。

一個高瘦的男子站在馬車邊,那男子穿着青衫,身形挺拔,腰間扣着玉質的蹀躞帶,顯示着身份的不凡,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而那個被他扶着的女子正是闵其樂朝思暮想之人。

闵其樂雙手緊握拳頭,只盼着是自己看錯了眼,但是天不遂人願,白衣女子在青衫男子的陪伴下進了繡莊,與老板娘交談了幾句便拿出了自己的繡品,一舉一動都是他記憶裏的那個女子,可她已經嫁了他人……

慕瑜淵很難不注意到闵其樂,實在是他的目光過于明顯,等到白楚蓮與老板娘交談完,他方淡淡問道:“那個男子你可認識?”

白楚蓮擡眼一看,果然是闵其樂,她面上一樂,笑道:“那人便是我提過的被圍毆的書生,既然遇上了我剛好去問問他科考考得如何。”

她笑盈盈地走上前,問道:“公子可有金榜題名?”

闵其樂被她問得羞紅了臉,“小、小生羞愧,科考前被一潑皮無賴打折了手,都未能參加。”

白楚蓮頓了一下,柔聲安慰道:“公子不必在意,長風破浪會有時,三年光景眨眼便過。”

“多謝……”

“若是有什麽難處,可以來尋我夫君。”白楚蓮笑着将一旁冷着臉的男子拉過來。

近處一看,闵其樂更為驚心地發現這個男子并非普通的世家子弟,他半臉俊美半臉面具,渾身自有一股氣度,除了這些日子在京城裏被議論最多的晉王還能有誰?

他立刻恭敬地行禮道:“拜見晉王,拜見晉王妃。”

佳人縱再難得,卻也不該是他肖想的,闵其樂徹底歇了心思,但又生了別的心思。

慕瑜淵朝着他冷淡地點點頭,伸手握住了白楚蓮的手,轉身便要帶她離去。

闵其樂卻直接叫住了慕瑜淵,道:“晉王殿下等等,小生名為闵其樂,雖未能參加此刻科考,但是文采還算過得去,也精通賬房,家裏有幾畝地農忙時也會幫忙,殿下府中若是缺個賬房先生,或是幹農活之人,小生皆可幫忙。”

雖然旁人都說晉王已經是個廢人,不務正業熱衷于幹農活,但他卻不信曾經驚才絕絕的男子就此沒落,何況被聖人圈禁以後還能被放出來必然不凡,既然叫他遇到了不若賭一把!

慕瑜淵這回才正眼瞧向眼前的書生,面相讨喜,說話不拘小節,便是連讀書人的面子也舍得下,他轉頭問白楚蓮:“王妃覺得如何?”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知道?不過他若真能幫着王爺種地,府上也不差這一張嘴吃飯。”白楚蓮笑盈盈地說道。

慕瑜淵忍不住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語氣也沒有先前那般生硬:“那便聽王妃的。”

他又轉身對闵其樂道:“拿着本王的信物去尋王府總管,他自會安排。”

闵其樂搭上了晉王,一下子便由沮喪變成了喜悅,當即告別他二人。

待闵其樂離去,白楚蓮才輕輕拉着慕瑜淵的衣角,笑道:“三郎是因為我還是當真缺一個長工?”

“都有。”慕瑜淵自是看出闵其樂眼中的愛慕,可白楚蓮那麽好有男子愛慕亦是正常,她既然要幫那男子一把,他便遂了她的願。

他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女子的手,入冬後她的手總是冰涼,他習慣性地用自己的手去溫暖她。

他牽着她的手,陪她漫步在西市的街巷中。

嚴冬的蕭瑟似乎并未影響西市的喧嚣,為生計忙碌的百姓行色匆匆,販夫走卒吆喝着生意,路邊的食肆不住地冒出熱氣來,一直立在高嶺上的男子終于見識了一回人間煙火,感嘆這世間萬态。

白楚蓮卻是笑道:“百姓淳樸,求的不過是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罷了。”

慕瑜淵看着她的笑容,輕聲道:“我亦無所求,惟願吾妻一生平安康順。”

白楚蓮眨了眨眼睛,滿臉羞紅地低下了頭,嬌嗔道:“哪有三郎這般突來一句?你既然這般說,那我只能求着我的夫君與我一道平安康順,執手見白首了。”

慕瑜淵輕笑了一聲:“不必求他,他求之不得。”

“咦?什麽東西好香呀?”白楚蓮忽地聞到了一股子味道,覺得是她不曾聞過的香味。

“香嗎?”慕瑜淵面色有些古怪,似乎對那味道敬謝不敏。

只是他終究是拗不過嬌妻,陪着白楚蓮一同順着那味道走下去,便見到了一家臭豆腐的攤子,臭氣撲鼻的豆腐下了鍋以後在熱油中翻滾味道便更加濃郁了。矜持的男子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奈何平日裏看着嬌滴滴的妻子卻是欣喜地上前一步。

“三郎,快來付錢。”

她樂呵呵地招呼着些許變了臉色的男子,男子摒了一口氣無奈上前,買了一碗給她。女子坐在攤子邊吃了兩口,突然又變了臉色,拉住了男子的手。

“怎麽了?可是這臭豆腐有問題?!”慕瑜淵緊張地問道。

“并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奇怪,我原從不會覺得臭豆腐的味道特別,今日卻覺得有奇香,特別想吃……”

白楚蓮低頭默默掐指算了算,給自己把了個脈,擡頭對慕瑜淵道:“你莫緊張,我想去前面的醫館看一下。”

慕瑜淵一路沉默地陪着白楚蓮進了醫館,那年邁的大夫都被他那張沉着的臉吓了一大跳,顫巍巍地給白楚蓮把了脈。

老大夫看了看白楚蓮又看了看慕瑜淵,呵呵笑道:“恭喜二位,夫人這是有喜了。”

“有、有喜?”慕瑜淵素來好使的腦子裏竟是一片空白。

白楚蓮笑着站起身付了診金,拉着那個呆滞的男子便往外走。

一貫沉穩的男子猛地驚醒,上前一步便将嬌小的女子打橫抱起,吓得女子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嬌嗔道:“三郎這是做什麽?”

慕瑜淵并不應她,緊緊抿着唇,抱着她疾步走到馬車上,只囑咐了車夫一句:“快回府。”

感到馬車颠簸,他又變了臉色,叫道:“怎麽趕的車?慢些!不許搖晃!”

白楚蓮見他如此,忍不住撫掌大笑,“三郎,你這是做什麽?此時的我與來時又無不同。”

慕瑜淵卻是一把抓住了她,似是覺得她笑得大聲些都有危險。

白楚蓮這才發現在這寒冷的冬日裏,男子的手心滿是汗水,她收斂了笑容,輕聲道:“三郎不必怕,這是我們的孩子。”

“嗯。”

男子應了一聲,馬車停下以後卻依舊不許她的腳占地,抱着她一路走進寝房,極其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

魏度有些緊張地跟在他們後面,問道:“王妃這是怎麽了?可要叫禦醫?”

慕瑜淵沉思了一下,道:“不用。王妃有了身孕,好生保護着,等過段時間再告訴宮裏。”

他需要布置得再安全一些,不叫任何人傷到他的妻兒。

魏度愣了許久,又興奮了起來,他的小主子有了小小主子,主子在天有靈也必會感到欣慰。沒一會兒,也不知道魏度從哪找來了四個紮紮實實的丫鬟來伺候白楚蓮,這四個丫鬟一看身手就不一般,團團圍着白楚蓮,生怕她出一點差池。

白楚蓮頗為無奈地過了幾日被慕瑜淵抱完又被四個丫鬟抱來抱去的日子,義正言辭外加威脅地抗議了一番,才叫這些如臨大敵的人正常了些,但是整個王府仍舊處在興奮而緊張的氛圍中。

到了年底,聖人宣晉王夫妻二人進宮一道過節,卻被慕瑜淵一口給拒絕了,而這個時候宮裏也終于知道了晉王妃有孕之事。

在旁的梅貴妃笑道:“這晉王也是有趣,女人懷孕生子乃天經地義之事,他就這麽寶貝晉王妃?”

梁皇後之事後,聖人與梅貴妃雖生了隔閡,但是面上依舊其樂融融,後宮如今梅貴妃位分最高,除夕家宴之事也都由着她安排。

“第一個孩子總會緊張些。”聖人感嘆着道。

他想起了元皇後,從慕瑜淵可以看出元皇後的容貌是何等地叫人驚豔,他娶她,除了她是鎮南大将軍的女兒外也是真心愛慕于她的,那時候也極為期盼着與她的孩子,可惜前面兩位皇子出生沒多久便夭折了,直到她用命為他留下了慕瑜淵……

聖人在年關封筆前下了一道聖旨,讓晉王年後去禮部兼職,旦旦上朝,不再是閑散王爺了,也似乎給衆人一個信號,這個兒子他并沒有舍棄,依舊是皇位的繼承人之一。

七皇子慕璃潇也更堅定了開春後一定要有一番作為,叫聖人看到自己的才能并不輸于三皇兄!

系統靠白蓮花宿主躺贏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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