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白蓮花庶妹不為妾(十九) 女子躲在被……

女子躲在被子裏發出細細碎碎的嗚咽聲, 像針一樣密密麻麻地紮在慕瑜淵的心上,他無可奈何地抱緊了白楚蓮。

可憐兮兮的女子小心地探出頭來,眼尾殷紅, 一雙眼睛濕得似三月的春光,男子難免聯想到雲雨過後的美景,将吻輕輕落在她的眼角, 啞着聲音說道:“可還難受?”

白楚蓮點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 翁着聲音說道:“齊王妃并沒有做什麽, 是我自己不争氣, 聽了她的話便覺得渾身難受……”

她伸出柔荑緊緊地攥住男子的朝服, 似又有落淚的沖動, 男子低頭正視着她的眼眸,問道:“王妃為何難受?”

她對上男子那雙鳳眼, 他的眼珠顏色極淺,不動情的時候看上去像高嶺上的冰霜不近人情,但若動了情恰如流轉的星辰璀璨迷人。

她盯着他那雙眼眸看了許久,眼神一點一點黯淡下去,流淚笑道:“三郎, 我沒那麽大度,一想到齊王妃的那些話,想到你要……我便覺得心如刀割……”

“納妾”二字似乎從口中說出來都十分艱難, 她難受地松開了男子,又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 慕瑜淵心疼卻又有那些竊喜,為了她對自己的珍視。

慕瑜淵在她身邊躺下,憐惜地從背後抱住她, 輕聲地說道:“阿蓮,不要去聽別人的渾話,你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的,我只要你。”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卻說:“誰說不會有別人,還有它呢。”

白楚蓮輕輕地将他的手挪到自己的腹部,尚平坦的小腹裏卻藏着生命的延續,慕瑜淵頓覺掌心滾燙得厲害,想要抱緊懷中的小女子又怕力道太大傷了她。

翌日,慕瑜淵直接在聖人面前向齊王讨說法,直言齊王妃跑上門來害白楚蓮動了胎氣,如今還躺在床上。

晉王府裏一半的人都是聖人賞賜下來的,自然對昨日之事有所了解,當衆訓斥了齊王又禁了齊王妃的足,命她三個月不得離開齊王府。

聖人轉頭又對慕瑜淵道:“你的身邊也确實需要人照顧,朕再賞賜你四個美人。”

“兒臣身子不好,有妻一人足矣。四弟妹倒是在給四皇弟張羅納妾,這四個美人還是賞賜給四皇弟吧。”慕瑜淵淡淡地說道。

聖人看着他道:“瑾瑜,你最近是不是拒絕朕太多次了?”

這是在敲打他。

慕瑜淵不改初衷,平靜地道:“父皇最是了解兒臣,兒臣這副身子娶妻已經是不易,不願再被其他人看到。”

聖人盯着他臉上的面具,才想起他被燒傷的不僅僅是臉,還有半邊身子,曾經的太子有多驕傲跌落的時候便有多痛苦,正如他所說的,素來追求完美的慕瑜淵以這副半殘身子娶妻已經是出了聖人的意料,怕是當真癡迷于那女子不可自拔。

聖人道了一聲:“罷了。”

這事也便如此了了,最終那四個美人被送到了齊王府,齊王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心中的憋屈無處可說,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出現在白楚蓮面前。

日子慢慢沉靜了下來,也按部就班地過着。

兩個月過後,慕璃潇意氣風發地自永州回來,同行的吏部侍郎對其大為稱贊,直誇七皇子果斷,當衆斬了永州知州大獲民心。

聖人神情莫測地瞧着七皇子,過了半晌才笑道:“先斬後奏,我兒出息了。”

慕璃潇這才有了後怕,連忙跪在聖人面前認錯。

聖人卻是哈哈笑了兩聲,拍着他的肩膀誇他做得好,封他為秦王到吏部兼職,京城之中秦王的風頭一時無二。

但更快地,一樁風流轶事被人們津津樂道,漸漸壓過了民間對秦王的各種傳言,卻是那宣平侯為老不尊一男禦二女馬上風了。

宣平侯乃晉王的現岳丈、荊國公世子的前岳丈,連帶着晉王與荊國公世子也被卷入這些個流言蜚語中。聖人極為不悅,以敗壞民風有辱斯文為由在白時昶的靈堂上直接宣了削去爵位的聖旨,摘了侯府的匾額。

宣平侯府降為白宅,白楚誠和白楚諾便也沒了侯位之争。白楚悠自然不願意在闵氏手底讨生活,帶着親弟弟白楚誠要分家,可惜白時昶已死,白家上下闵氏說了算,家産更是都落入了她的手中。闵氏懶得與白楚悠多費口舌,将白楚悠當初的嫁妝全數給出,分了兩家鋪子給白楚誠,又意思意思地給了一間四合院讓姐弟二人有個住處,再多便沒有了。

彼時的白楚悠已經與慕璃潇厮混在了一起,她想要秦王給自己讨一個公道,慕璃潇卻有自己的考量,勸她不必在意白家這點蠅頭小利,将來他若是繼承大統,要什麽沒有。白楚悠心有不甘,但到底也沒有再鬧了。

白楚悠又依着記憶指點了慕璃潇幾件事情,慕璃潇将事情完成得漂亮,不僅在朝堂上的聲望如日中天,便是在民間也有了晉王齊王不如一個秦王的民謠傳開。慕璃潇更是将白楚悠當成了寶貝,将她藏在別苑做了外室。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春暖花開後,慕瑜淵的心思愈發不在朝堂上,每日下朝後到禮部晃了一圈便急着回家種地。等到八月桂花香時,白楚蓮誕下了他的長子,他公然向聖人請了假,氣得聖人吹胡子瞪眼的。

白楚蓮活了三世,還是頭一回做母親,有些新奇地瞧着自己生下的孩子,軟軟糯糯的小白團子每日只知道吃喝拉撒,偶爾用他那雙繼承自母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這個世界。見着小團子一點一點的長大,她的內心也難得多出了一絲柔軟。

慕瑜淵自是對她們母子二人寶貝得不得了,除了敷衍聖人與種地,他剩餘的時間大部分用來陪伴白楚蓮和長子慕霆曦。

春秋輾轉,農耕三歲,眨眼間慕霆曦已從襁褓中的小團子變成了蹦蹦跳跳的三歲小童。這些年慕瑜淵在精耕細作上有了心得,主動去了工部,而慕璃潇卻是将根紮在了吏部,新提拔上來的官吏幾乎都是他的人。

七皇子的勢力日益壯大,朝中先是有人提出後位空虛,梅貴妃跟随聖人多年,賢良淑德可立為後,聖人當即以梅貴妃出身低賤不堪為國母為由呵斥了提出之人。

沒過多久,朝堂上又開始刮起了立七皇子為儲的風,竟有數十人聯名上書,懇請聖人立慕璃潇為太子。聖人看到奏折時,大發雷霆了一頓,在朝堂上怒罵七皇子品行能力遠不如他的兄長卻好高骛遠淨想着不該想的東西,又回憶當初晉王當太子時如何之好。聖人如此還覺得不解氣,拿幾個出頭鳥開了刀,處置了好幾個慕璃潇提拔上來的官員,貶官的貶官,流放的流放。

七皇子一派這才消停了下去,面上看着風平浪靜。

入了冬以後,聖人突然得了一場風寒,身子變得大不如從前,心中隐隐不安,急着将慕瑜淵調到了兵部,分了一部分禁軍到他的手上,朝堂上一下子從秦王獨大變成了秦王晉王分庭抗禮的格局,京城中的人心又開始惶惶浮動。

臘月到底,除夕宮宴,晉王夫婦帶着小世子進宮。

聖人見到粉雕玉琢的小孫子喜歡得緊,抱着慕霆曦便不肯放手,笑呵呵地對慕瑜淵道:“朕一瞧到曦哥兒就想到了你小時候,你小時候還不愛笑,打小便老氣橫秋,不像曦哥兒是個愛笑讨人喜歡的。”

慕瑜淵道:“父皇若是想曦哥兒,兒臣常帶他來宮中玩便是,曦哥兒不要纏着你皇爺爺,過來。”

慕霆曦扭動了幾下小小的身軀,卻發現自己怎麽也掙脫不了聖人的手,他不哭不鬧,擡頭看向聖人,奶聲奶氣地說道:“皇爺爺,孫兒想回去了,還請皇爺爺放開孫兒。”

聖人的手并沒有松開,反而加緊了手中的力道,“朕對曦哥兒實在喜歡,便留他在宮中陪朕過個春休吧。瑾瑜若是不放心,便讓晉王妃留下來照顧曦哥兒。”

慕瑜淵猛地握緊手中酒杯,目光沉沉地看向聖人,哪怕他這些年學會了僞裝,聽到聖人要将自己的妻兒扣在宮裏,他的面色也難以維持住一貫的冷漠。

白楚蓮握住了他另一只放在食案下的手,輕輕安撫着他,笑道:“我留下來便是,委屈三郎要一個人守歲了。”

一旁的梅貴妃和慕璃潇臉色也不大好看,慕璃潇剛定下了親事,等過了年弱冠以後娶妻,但是白楚悠卻在兩個月前生下了他的庶長子,聖人為了這事剛剛訓斥過他,看見聖人這般寶貝晉王之子,心中更不是滋味。

母子對視了一眼,眼中的意味只有二人明白。

宮宴散時,慕瑜淵甚至未來得及與妻子說上一句話,便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宮人們圍着漸行漸遠,直到徹底看不見。

聖人站到他身邊,道:“瑾瑜,朕許久未同你一道走走了,朕送你出宮。”

慕瑜淵沉默地跟在聖人身後,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也時常這樣跟着聖人,他不是話多之人,卻也曾對自己的父親推心置腹,到如今物是人非。

走至宮門,聖人才停下了腳步,将手中的歸一劍交到了慕瑜淵的手上,對他道:“瑾瑜,朕将此劍重新交到你手,你要知道在朕所有的兒子中,朕最看重的還是你,你是朕親手養大的兒子,與其他人不一樣。”

在他十五歲生辰那年,聖人将歸一劍交到他手上的時候也說過差不多的話,那時候他心有熱血,而現在只剩下冰冷。

宮外晉王府的馬車一直在等着,來時三人歸時一人。慕瑜淵在上車前,又回首看向那堵高高的城牆,忽然想起了五年前他被貶為庶人趕出宮時的情景,同樣是在這樣漫漫冬夜裏,寒風刺骨,手握歸一,不同的是那時候他心灰意冷并無所求,這一次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系統靠白蓮花宿主躺贏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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