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野章追得差不多就可以考慮表白了
剛才為了防止她後仰時摔倒,他的膝蓋稍稍頂住了她後腰,給她一個支撐點。
由于長期練舞的緣故,孟綏而的身子軟而柔韌,背部的弧度幾乎貼合了他的大腿,整個人徹底落入了他的掌控。
他的言語就在她嘴邊,細致而溫潤,聲息鑽入她的唇縫,再觸上舌尖,她下意識合上嘴,像抿住了初春的露。
簡斯丞松開了她,孟綏而趕緊從地上起來,心口隐隐發顫,很意外的并不是害怕,她坐回了沙發,看見他遞了一杯水過來。
她接住喝一半下去,然後擱在茶幾上,起身說:“我回去了。”
簡斯丞仍是站着,垂眼看着她,“剛才我抱你過來的時候,你帶鑰匙了?”
孟綏而腦子空白了一下,說:“嚴兮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說:“那就一會兒再回去。”
她想了想覺得也是,很放心地又坐了回去。簡斯丞在她身邊坐下來,放松自在地仰靠着沙發,安靜了半天,孟綏而忍不住回頭看他,發現他閉着眼睛,還以為他睡着了,他卻忽然睜開眼睛。
被逮了個正着,孟綏而趕緊轉回了身。
過了一會兒,嚴兮果然回來了,她進了屋沒有看見孟綏而,還打了電話詢問。
孟綏而下意識扯了個慌:“我在樓下買點東西,現在就回去了。”這事對嚴兮沒什麽好隐瞞的,但她又不太好意思明說。
簡斯丞靠在沙發上看着她,等她挂了電話,說她是小騙子。
孟綏而窘得臉紅,說:“我回去了。”
簡斯丞起身送她到門口,倚着門對她說:“下次想我了直接過來。”
這話他說得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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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她哄得心情愉悅。
接着他大概是想到她剛才過來時,恰巧屋子裏有其他人在,引得她誤會了,于是又不正不經地補了一句:“我這屋子是個朋友都能進,但我只服務你一個。”
孟綏而沒反應過來,“什麽服務?”
簡斯丞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換個角度再吻,放開她時溫聲說道:“下次過來,你可以要得多一點。”
可是,她原本也沒打算跟他要這個的。
晚上她躺在床上再仔細一琢磨,他那句話,是不是代表她的追求起了作用?
孟綏而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和異性過分接觸,但她對簡斯丞的接觸接受得很自然,或許多少有點心理負擔,但是比起這個,她對他感覺更強烈一些。
因為狀态不佳,接下來這幾天孟綏而就不再去舞蹈室了,她一個人在家也待得住,看書看影視劇,嚴兮卻覺得她這樣不好,所以天天帶她出門浪。
其實出門也沒事情坐,這天兩人在咖啡館裏泡了兩個小時。
孟綏而看得出她也無聊,“你最近怎麽不找盛子楮了?”
嚴兮懶懶地擡起眼皮,神情嚴肅道:“我沒臉見他。”
孟綏而:“……”
事情是這樣的,嚴兮她“弟弟”來這裏的這段時間,一直是嚴兮在照顧,有一天,她帶着“弟弟”去了體育館看盛子楮他們練車。
嚴兮和盛子楮勾肩搭背慣了,那天也絲毫沒有避諱,盛子楮的手臂剛搭上去,嚴兮的“弟弟”誤會了,陰着臉沖上去就是一個直拳,把盛子楮揍得東倒西歪。
盛子楮也不問原因,反應迅速,跳起來跟他扭打成一團……
孟綏而問:“然後呢?”
嚴兮嘆了口氣:“然後他就受傷住院了。”
“誰?”
“我弟,江雲州。”
雖然盛子楮和江雲州身高差不多,但盛子楮畢竟是二十七歲的成年人,體格方面有着一定優勢,再加上他賽車需要體力和耐力,所以長期堅持健身,怎麽都比江雲州一個十九歲少年要好得多。
江雲州身上還帶着少年人的單薄。
說到住院,嚴兮就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知道簡斯丞他妹妹也住院了麽?就跟江雲州一個醫院,那天我在醫院看見簡斯丞,還以為是他生病了,後來問盛子楮才知道,是他妹妹。”
孟綏而搖搖頭。
嚴兮不由感慨道:“看來你倆真是沒什麽進展啊。”
孟綏而問:“他妹妹怎麽了?”
“不知道,”嚴兮搖頭,目光卻帶着猜疑,“盛子楮說起自己的事,嘴巴就跟漏鬥似的,但是他對簡斯丞的事好像很謹慎。”
“人家的私事嘛,他也不好多嘴。”
嚴兮卻覺得不盡然,但又不好再議論什麽,起了身說:“走,跟我去一趟醫院。”
“幹什麽?”
“去看看江雲州,我已經兩天沒去看他了,盛子楮下手挺重的,把他胳膊弄骨折了,他一個人沒辦法照顧自己,幹脆就住院了。”
孟綏而邊走邊問:“他來的這段時間住在哪?”
嚴兮說起江雲州就總是興致缺缺,“酒店,反正他媽有錢。”
兩人打車到了醫院,下車直接往住院大樓走,搭電梯上了樓,往病房去。兩人空着手過來的,嚴兮說江雲州不喜歡吃水果,對花粉過敏,所以什麽都不帶最好。
江雲州怕吵,住的是單間病房,她們兩個到的時候,他正在看書。
孟綏而以前見過江雲州幾面,但江雲州這個人冷冷的有些陰沉,孟綏而又不會說話,所以兩人見了面也沒怎麽交流。
嚴兮看他嘴巴抿得跟河蚌似的,她拉一把凳子坐下,提醒他:“怎麽不會叫人呢?”
江雲州這才擡起頭說:“孟孟姐。”
孟綏而笑一笑,“你的手怎麽樣?恢複得還行麽?”
“挺好的。”
孟綏而看他臉色蒼白了些,提醒了一下嚴兮,“他氣色不太好,是不是飲食方面不習慣?”
嚴兮閑閑地說:“醫院的夥食就是這樣了,誰讓他跟人家打架?”
“受傷的是我。”江雲州看着她。
“先動手的是你。”嚴兮也看着他。
兩人互瞪了半天,最後是江雲州妥協了,垂着腦袋繼續看書,表情很平靜,但翻書的動作重了些,看得出是有點不高興了。
嚴兮也不是真生他的氣,畢竟一起生活了有十年,看他這幅樣子,身為姐姐的自覺就出來了,“你想吃什麽?我讓孟孟給你做,做完我給你帶過來。”
換做以前,江雲州還是比較好說話的,兩人掐起來以後,只要嚴兮稍微一服軟他就順着臺階下,但今天他倔強起來了,對嚴兮不理不睬。
孟綏而看着想笑,她還沒見過這麽鬧別扭的男生,雖然她也沒接觸過幾個異性,她湊到嚴兮耳邊小聲說:“我先出去,你哄哄他。”
孟綏而出了病房手機就響了,是紀同打來的,她猶豫着接還是不接,最後她一邊往電梯方向走,一邊接了電話。
紀同對她依然輕聲細語,“孟孟,媽媽為那天的事跟你道歉,等這麽久才聯系你,是怕你還生氣,不肯接我的電話。”
等電梯的人多,她轉去坐扶梯,“你不用道歉,只要別再做多餘的事就可以了。”
紀同沉默了一陣子,艱難地開口:“難道你認為,我對你的關心也是多餘的麽?”
孟綏而一趟一趟地搭着扶梯,“如果你的關心,是以傷害我身邊的人為前提,那就不必了。”
“媽媽沒有傷害你身邊的人。”
“你對我爸就是!”她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我……”說到這裏她卻忽然頓住,因為看見簡斯丞往這邊來,而且他一早就發現了她。
這裏也不知道是第幾層,顯然他也是搭的扶梯,正繞過來準備繼續上樓。
簡斯丞每天都會來一趟醫院,或早或晚,只要有時間,簡斯言精神狀态不穩定,前幾天在醫院鬧了一場,也就他來了才能安撫住她。
這幾天他不敢放松,所以天天抽空往醫院跑。
紀同還在說話。
孟綏而開口打斷她,“再說吧。”話音一落就斷了線。
簡斯丞一過來就問:“怎麽跑醫院來了?”
這裏是住院大樓,所以簡斯丞并沒有直接往她的身體狀況去聯想。
她說:“嚴兮的弟弟受傷了,我來看看他。”
這件事簡斯丞聽盛子楮提起過,說前一陣子他把嚴兮的弟弟揍進了醫院,為此盛子楮還挺後悔,說自己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麽,下手這麽重。
“他恢複得怎麽樣?”簡斯丞問。
“看起來還不錯。”她說。
簡斯丞以為她準備走了,沉吟了一會子,問:“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需要我做什麽?”
他擡擡下巴,示意她跟着過來,邊走邊說:“我家裏人住院了,她心情不太好,我想請你陪她聊聊天。”
孟綏而心裏有遲疑,因為她不太會聊天。
簡斯丞似乎看出她的顧慮,“跟她說一說你學校的事,她身體不好,高一休學到現在。”
孟綏而仍有顧慮,因為她的校園生活并不豐富。
簡斯言面色蒼白,很瘦弱,沉默,消沉,躺在醫院的大多數時候是在發呆,她見到孟綏而的時候,瞪大了烏黑水潤的雙眼,茫然地望着她哥。
簡斯丞摸摸她的腦袋,對她笑了笑。
孟綏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本正經地做了自我介紹。簡斯言的反應慢半拍,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臉上,沒什麽反應。
在她們枯燥的互動期間,簡斯丞倚在了窗邊,安靜地看着。
過了很久,簡斯言忽然問道:“我聽說,大學生都住宿舍,你也是麽?”
孟綏而看了窗邊的簡斯丞一眼,說:“我以前是。”
簡斯言似乎不是很能理解,過了一會兒才問:“現在不是麽?為什麽?”
孟綏而憋了半天,用了一個比較簡單而且好理解的理由:“因為……我不會聊天。”
簡斯言表示同情地點點頭,“我看得出來。”
孟綏而覺得很抱歉,“跟我說話是不是很無聊?”
簡斯言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別開腦袋不吭聲,算是默認……妹妹這麽不給面子,也是有點出乎孟綏而的意料。
從病房出來,往電梯方向去的路上,孟綏而說:“對不起,我好像沒幫上什麽忙。”
簡斯丞聲音輕又淡地說道:“住院以來她精神不是很好,平時不愛說話,今天算活躍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謝謝。”
孟綏而笑了說:“如果有用的話,我有時間會再過來陪陪她。”
簡斯丞望着走廊盡頭的窗戶,說:“不如你先來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她問:“怎麽了?”
他說:“你動作快一點,追得差不多就可以考慮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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