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野章抱得這麽緊,确定是鄰居?
孟綏而心想這到底誰追誰啊,她擡起頭剛說了個“你……”字,就發現簡斯丞目光盯緊了走廊盡頭,神色不明,看起來有點冷郁。
她循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只看見走廊盡頭的拐角一個黑影快速掠過,簡斯丞二話不說,擡步就追上去,孟綏而反應不及,被遠遠撇在身後。
簡斯丞腿長步子邁得大,速度更是快,在孟綏而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消失在拐角。
孟綏而疑惑着,不放心地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嚴兮的電話就來了,說在住院樓的一樓,她想了想,還是搭了電梯下去。
嚴兮在休息區的排椅坐着,見她來了,随口問她幹什麽去了。
孟綏而想起剛才簡斯丞話都來不及說,追着什麽人走了,好像很着急得樣子,臉色也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怎麽了。
嚴兮拍拍她,“想什麽呢?怎麽了?”
孟綏而回過神,笑了一下說:“江雲州怎麽樣了?”
“就那樣吧,平時不聲不響的,脾氣還挺大。”說起江雲州,嚴兮仍是興致缺缺,接着又一口警告,“你別岔開話題,剛才上哪去了?臉色這麽古怪?”
孟綏而猶豫了一下,說去看了簡斯丞的妹妹。
嚴兮瞪了一下雙眼,還以為是她自己偷偷跑去看的。
“我碰見簡斯丞了,他讓我去的。”孟綏而解釋道。
嚴兮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瞪得更大,仿佛眼眶撐開得越浮誇,就越能表達她的震驚,這種表情放在再漂亮的臉上,一樣顯得滑稽。
孟綏而問:“你當初怎麽不選擇戲劇表演呢?”
嚴兮指着自己依然浮誇的表情,“你覺得我這演技,過得了關麽?”
孟綏而應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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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斯丞無疑是忙碌的,平時除了練車,偶爾參賽,還有一家酒吧要管理,現在還有個妹妹住了院,孟綏而對他的生活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這麽多。
而自從那天在醫院,他追着個黑影走了之後,就杳無音信了。
這天老師打電話過來,跟她說起上次答應電視臺的節目制作人拍宣傳片花的事,孟綏而對這件事不怎麽上心,她的狀态不對,所以對許多事都有些消沉。
但那天老師已經答應了合作,之前也把合同拿過來給孟綏而過了目,她看了兩眼覺得沒什麽問題就簽字了。
孟綏而心不在焉地聽着,她對生活越來越淡漠,唯獨對簡斯丞有了點熱烈的感覺。
曾經她以為自己不喜歡和異性接觸,不知道是為了替紀同守住貞操,還是為了讓自己區別于紀同的無操守,當然這其中還混雜着沈未未不善的警告。
她不知道當年紀同是如何面不改色,肆無忌憚地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的,她一想起來就覺得膈應。
沈未未整天用一副戲谑的眼神看她,言語上陰陽怪氣,不斷加深了紀同在她心裏的不良印象。
孟綏而剛到沈家不久,沈未未就無所顧忌地在她面前侮辱紀同,因為沈未未知道她也不喜歡這個所謂的母親,在這一點上,沈未未短暫地把孟綏而當做了盟友,但又故意罵得更難聽,也是為了能刺激到孟綏而。
孟綏而其實沒什麽感覺,但那句“賤人”卻讓她皺起了眉頭,她對紀同沒有幾分感情,單純因為這兩個字感到不适。
沈未未說:“來了沈家你就安分一點,千萬別像你媽那樣,四處勾搭男人。”
說這句話時,沈未未才上高一。
孟綏而能理解她的的怨恨,因為紀同搶走了沈未未母親的位置,而孟綏而從原來的生活中,被紀同和沈肆強行剝離,使得她離開了父親。
可是兩人對待這異曲同工的遭遇,有着截然不同的反應。
孟綏而越來越冷淡。
沈未未越來越激動,有的時候甚至有些偏激,當着面微笑,背過身去就陰沉。
這些孟綏而都看在眼裏,有的時候她很有沖動,提醒沈未未是不是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拍攝宣傳片花的時間在8月20號,孟綏而沒接觸過拍攝工作,到了現場有點茫然,老師卻輕車熟路一般,承擔了大部分溝通工作。
在孟綏而坐在化妝間化妝的時候,老師倚在化妝臺上和她聊天。
“這些事情你應該熟悉,你沒跟着你媽媽出入過這些場合麽?”老師只是單純好奇地問問,對于孟綏而的家事她不太了解。
“沒有。”孟綏而回答。
當年紀同忽然宣布退圈結婚去了,沒幾年又複出,再過不久再次宣布婚訊,卻是嫁入了豪門沈家,後來一直也沒聽說紀同懷孕的消息。
所以對于孟綏而,老師一直覺得她是紀同和前夫生的女兒。
拍攝場地一共有三處,快的話三天拍完,慢的話計劃一個星期。今天是在室內搭了景,到時候配合後期特效,孟綏而畫了濃妝,換了舞蹈衫裙,一支舞蹈機械性地反複跳,一個動作要拍三四遍,為了配合導演換機位。
她倒是覺得不累,就是導演覺得她的表情太木了,提醒她投入一點感情,畢竟拍攝和上臺表演不同,需要用到特寫鏡頭。
導演抽着煙,不客氣地說:“跳得挺好的,但也只是跳得好,機器人也會。”
孟綏而這陣子原本就有些焦躁,現在被使喚了一天,再來面對導演的抱怨,心裏也有了點脾氣,她休息的時候,坐在椅子上不動,也不說話。
老師過來安慰她幾句。
紀同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她自從在大劇院見過到孟綏而的老師之後,時常打電話聯系她,詢問孟綏而的情況,今天拍攝的事情也是老師跟她提起的。
但紀同不敢貿然出現在孟綏而面前,而是轉身去找了導演,紀同的身份擺在那,導演對她客氣得很。
後來再拍攝,導演說特寫鏡頭先放一放,于是拍攝工作也就順利進行到最後。
拍攝結束之後,孟綏而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一個人走出了攝影棚,拿着手機猶豫着,她想給簡斯丞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
老師知道紀同也來了,所以拍攝結束以後,就一個人先行離開了。
紀同還在裏面和導演溝通接下來的拍攝工作,畢竟這些事情她熟悉,期間她時不時地望一眼門口,發現孟綏而沒有離開,稍微放心下來。
孟綏而拿着手機給簡斯丞發了信息,問簡斯丞能不能過來接她。
反正他已經知道她在追他了,那再明顯一點也不過分,雖然他說“追得差不多就表白”,她也不知道怎樣才算“差不多”,那再加把勁,表白的時候,成功的幾率也大一點。
那邊沒有馬上回複信息,不知道是不是簡斯丞已經上了賽道練車,如果是這樣的話,打電話過去也沒有意義。
孟綏而坐在花壇邊上,猶豫着是走,還是等他回信息。
這會兒簡斯丞人在山上,太陽快下山了,遠處只剩一線餘晖,他倚着車身咬了支煙,面容沉靜地盯着對面那個高大的身影。周圍烏泱泱圍了一群人,有職業賽車手,也有圈外的車友,全都屏息凝神地旁觀。
賀乾也在,手揣着兜,臉上的笑很淡,一樣盯着對面的高個子。
這時簡斯丞的手機來了信息,他摸出手機眯着眼一看,回了兩個字:在哪?
孟綏而馬上發了個地址過來,簡斯丞微微笑了一下,回複道:等我,很快。
對面的高個子剃着短寸,隐約可見青色頭皮,圓腦袋更凸顯他五官立體深刻,挺好看一張臉,卻因為眼神太過銳利,顯出幾分狠勁,表情陰鸷吓人,“你想怎麽樣?”
簡斯丞站直了身體,把嘴裏的煙取下來撣下煙灰,一邊說:“咱們比一場,你輸了,滾出這個圈子,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我輸了也一樣。”
這話雲淡風輕,卻讓驚起周圍一片倒吸的涼氣,接着一陣竊竊私語。
簡斯丞補了一句:“你可以找人替你上,随便誰。”
高個子不知道在想什麽,看了賀乾一眼。
賀乾忽然噗嗤一聲笑,“我是沒什麽意見,不過你卻确定自己信得過我?”他擡起手臂勾住了簡斯丞,“名氣這種東西無所謂了,兄弟比較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他上的話,自己能不能贏不重要,他會讓簡斯丞贏。
高個子哼出一聲冷笑,他還沒蠢到真的這麽打算,他揚聲說道:“好!下個星期六,晚上8點,就在這裏,我們一較高下!”
簡斯丞很輕微地一笑,頗有幾分不以為然的意味。
他戴上頭盔,跨上了車,說:“一言為定。”
三伏天暑氣重,孟綏而在外面坐了一會兒,白皙的頸子就起了一層薄汗。
紀同在攝影棚裏跟導演和節目組做完溝通就趕緊出來了,看見孟綏而坐在花壇邊上,她買着急匆匆地步子過去,“孟孟。”
孟綏而聽見這個聲音有點驚訝,不過很快表情就淡下來,“你怎麽在這裏?”
紀同也不瞞她,簡單介紹了兩句,然後問:“餓不餓?跟媽媽出去吃飯?”
孟綏而說:“不去了,我有事。”
她原本還想說“別來打擾我”,但這句話過于重了,索性就閉上嘴。
“約了人麽?”紀同在她身邊坐下來。
“是。”她直截了當地應。
紀同心裏有了幾分猜測,語氣一再地放小心一點,問:“是你那位鄰居?媽媽有點好奇,他……喜歡你?還是……”
孟綏而看着她,一臉認真地說:“是我喜歡他,你之前已經問過了。”
紀同沒料到她這麽直接,忽然間愣了一下,說:“我知道,但是他也喜歡你麽?”
孟綏而不說話了。
他也喜歡的吧,至少不讨厭她,否則為什麽會在清醒的情況下親她?但她不想這麽快,她還不夠了解他,僅僅是喜歡的話,還不夠。
孟綏而回過神來,說:“你別管我的事了。”
紀同知道自己管不了,三番兩次被拒絕,臉皮也已經麻木了,最後只說了句:“那你有什麽事,記得給媽媽打電話,媽媽是真的在關心你。”
孟綏而敷衍地點點頭。
紀同沒辦法,陪她又坐了片刻,才起身離開。
天色垂暮時,簡斯丞才抵達,把車停在她的面前,她站起來忍不住靠近了兩步。
簡斯丞注視着她,她挽着長發,穿着輕薄的一件白色短袖,露出白皙的頸子和手臂,整個人透着幹淨和細致,渾身透着細膩的白,只有嘴唇是淡淡的紅。
忽然他湊近,鼻子碰上她的鼻尖,孟綏而以為他要吻,根本反應不及,沒想到他只是輕輕一聞,說:“不一樣了。”
孟綏而不解,“什麽不一樣?”
他退開說:“味道。”
她想起來今天拍攝不僅化了妝,還噴了香水,妝是卸了,但香味還在,她也不曉得為什麽拍個短片還要噴香水,鏡頭連氣味都捕捉得到麽?
“你喜歡以前的味道?”孟綏而問。
“嗯。”他應了一聲。
靜了片刻,他把頭盔遞給她,她沒接,直接上了車,自然就摟住他的腰,下巴靠過去抵住他的肩,說:“不戴了。”
簡斯丞稍微偏過頭,能聞到她身上香又軟的氣息,嗓子都忍不住放輕:“這樣危險。”
她說:“那你開慢一點。”
簡斯丞正猶豫着該不該縱容她一回,手機卻響了,賀乾打來的,說找他喝茶,簡斯丞道:“大晚上喝什麽茶?”
賀乾帶笑的聲音從手機那頭懶懶傳來,“不然你喝酒麽?過來吧,剛才你跑得那麽快,事情都沒說完呢。”
簡斯丞沒搭腔,側過了頭問身後的人:“去麽?”
孟綏而離他近,聽得見手機的聲音,她也沒少跟簡斯丞的朋友一起吃飯,于是說:“去吧。”
簡斯丞對着手機說:“等着。”
賀乾問:“你剛才跟誰說話?”
簡斯丞對他說你等一下,然後轉頭問她,“我剛才跟誰說話?”
孟綏而說:“鄰居。”
簡斯丞回答賀乾,“鄰居。”
賀乾一頭霧水,反應過來時手機已經挂了線。
簡斯丞收了手機,回頭調侃她,“抱得這麽緊,确定是鄰居?”
她默了一下,給了個合理的解釋:“關系不一樣的鄰居。”
簡斯丞還是把頭盔拿給她,帶點不正經說:“戴上,我再慢你也受不住。”
孟綏而覺得他話裏有話,沒吭聲,接過來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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