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野章示意她可以開始走表白的程序了
孟綏而感覺到有一股郁冽冽的煙草味迅速侵占了她的舌和味蕾,随即又嘗到了一絲絲軟滑的澀意。
原本現場的氣氛因為韓森的主動的挑釁而變得緊繃,雖說一開始空地上的人因為現場的音樂聲覆蓋,而錯過了韓森一開始的內容,後面有人注意到了,才趕緊降低了音量。
就在大家緊張的期待着簡斯丞想要附加什麽條件的時候,出人意料地殺出了一個變數,卻讓現場的熱烈氣氛再次升級。
有人起哄,有人八卦,其間伴随着幾聲響哨。
松開簡斯丞時,孟綏而手裏還夾着他的煙,剛才她也是一時情急,不過現在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簡斯丞從一瞬間的驚愕迅速恢複了平靜,沉默着看了她一會兒,忽而一笑,“我先解決眼前的事,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韓森不耐煩道:“磨磨蹭蹭地幹什麽?要親熱滾回家親熱去!簡斯丞,剛才你想說的臨時附加條件是什麽?”
簡斯丞把帽子摘了,扣在孟綏而的腦袋上,然後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再看着前面說:“算了,沒必要,可以開始了。”
他怒火中燒的時候曾經還想過要韓森的命呢,但是剛才他尚有一絲理智,不過想要韓森一條腿罷了,但是确實沒必要,私下賽車原本就不被允許,再來個傷筋動骨,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況且韓森坐了5年的牢,既然已經出來了,就表示他在法律層面上受到了原諒,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
韓森剛才故意激怒他,想來也是為了逼他主動加大賭局,越大越好,目的是最後讓他自食其果,看來韓森對這次比賽很有把握。
“怎麽?怕了?”韓森不依不饒。
“婆婆媽媽的,你到底比不比?”簡斯丞冷靜下來以後,就完全油鹽不進了。
韓森見自己的激将法不奏效,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身往回走。
賀乾這時走到簡斯丞面前,對他道:“說實話,你和韓森的比賽,其實我一開始就不太贊成,但是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我也知道勸不動你,所以一直就沒出聲,而且你和他直接之間的私怨總要有個了斷。”
一陣風吹來,把簡斯丞前額的柔軟碎發高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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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賀乾,沒有搭腔。
賀乾繼續說道:“不管怎麽樣,跑山的時候你多個心眼,一切以安全為主,韓森能叫得動的人是什麽樣的貨色可想而知,不怕他有實力,就怕他中途搞鬼。雖然這裏有這裏的規矩,但韓森這種人不得不防。”
簡斯丞“嗯”一聲,表示自己心裏有數。
在山上這種地方提前動手腳其實不大可能,這裏山勢平緩,視野開闊,路面還算寬敞,提前布置陷阱的可行性不是很高,所以只能中途設置障礙。
但這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速度必須比他快,人得到他前面去才方便動手腳。
夜空一聲槍響,兩輛摩托車飛馳而去,奔赴了山頂的夜色,把身後的喧嚣抛諸腦後。
韓森請來代替比賽的人叫阿K,簡斯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車圈裏的車手實力參差不齊,實力最好的不一定都在職業圈裏,這人大概也是玩票性質,但是實力不容小觑,槍聲一響就蹿了出去,居然和簡斯丞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目前的路況不宜貿然超車,簡斯丞也沒打算在這裏超車,他只是加了點速,和前面的阿K保持着合适的距離,雙方咬得很緊。
阿K的賽車技術很穩,不急不躁,保持着略超簡斯丞的速度。
這裏的山路雖然平緩,奈何崎岖蜿蜒。
這裏不像賽道那樣,每個彎道的距離都設置得那麽精準科學,山路多的是連續的急轉彎,而每次壓彎都要保持勻速,讓身體做出傾角,在這裏做出任何急躁的判斷,都會導致外抛摔車。
山頂有一處空曠的平地,雙方将在這裏掉頭回程,比起山路的急彎,山頂這裏的彎度最适合壓彎超車,簡斯丞也打算在這裏超車。
在即将抵達山頂時,雙方幾乎是前後腳抵達。
簡斯丞的車被堵在了外側,所以在過彎前一刻,他立即調整了速度和方向,咬準時機滑胎入彎,身體做出側挂的姿勢,幹脆利落地來一個漂亮的v型走線,打破循跡,搶走了路線,順利超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阿K猛地愣了一下,他猜得到簡斯丞會在這裏選擇超車,卻沒有料到簡斯丞的動作會這麽幹淨利落,超乎他的估判。就在這一瞬間,他腦子亂了一下,身體本能地遵從先前定好的策略,打算在這裏鏟車。
因為整個山路,也就在這裏動手才能同時保證自己的安全。
然而簡斯丞一早預判了他的動作。
在阿K借機側挂把整個車身鏟過來之前,簡斯丞已經逐漸拉直車身,過彎時最忌諱加速,他繃緊了身體,穩住了平衡,阿K的車撞過來時,堪堪擦過簡斯丞的車尾。
簡斯丞的車身稍微一晃,他立馬調整方向,車頭左右一擺,做了個緩沖,很快恢複節奏,順利進入自己的軌道。
阿K的車摔在了山頂,簡斯丞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等待的過程中,孟綏而一顆心七上八下,越浮躁她就越安靜,旁邊有個女孩來打聽她和簡斯丞的關系,她也沒心情理會,只是搖了搖頭。
女孩以為她看不起人,不屑地“切”了一聲走開了,隐隐聽見一句:“拽什麽?”
賀乾手揣着兜,也沉默不語,他倒也不是害怕,是韓森這個人讓他不放心。
其實不僅僅是今晚的這場比賽,對待前前後後整件事,他的态度都是比較嚴肅的。
忽然,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衆人循聲望去,率先看到簡斯丞的車時,現場頓時爆發一陣熱烈的喝彩。
韓森這人心黑手髒,已經被職業圈封殺,如果能将他從這個圈子裏徹底剔除,讓他滾出這座城市,眼不見為淨,大家自然樂見其成。
所以大家并不僅僅是來看熱鬧的,大家在簡斯丞身上寄托了一份期望。
簡斯丞抵達終點之後,卻什麽反應也沒有,不聲不響地把車開到了空地裏停下,隐在暗處,沒人敢過去打擾,剩餘的事情交給賀乾去處理了。
不久阿K的車也抵達,聽得韓森一陣暴怒。
孟綏而找了一會兒才終于看見簡斯丞的身影,他仍是跨坐在車上,已經摘了頭盔,卻待着不動,她還以為他是不是受了傷,趕緊跑了過去,問:“你怎麽樣?沒事吧?”
簡斯丞低聲回道:“沒事。”
他仍坐着不動,一臉沉靜。
孟綏而有點擔心,“那你怎麽了?”
過了小片刻,簡斯丞像是微微嘆了一口氣,“你知道這一類競速運動,它會讓人的精神在一瞬間高度集中,刺激大腦,過程中腎上腺素會持續飙升,在忽然抵達終點的那一刻,身體和大腦會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态。”
孟綏而雖然一頭霧水,不曉得他的重點在哪,但還是點了點頭。
簡斯丞自顧自地說:“所以我勸你,現在最好離我遠點。”
她一愣。
他說:“我怕我會難自禁。”
簡斯丞微垂着眼,靜默着跨坐在車座上,臉上的表情淡得近似于冷漠,像是在等待着什麽,又或是在自行控制着什麽。
這種沉靜且極力自控的表情,讓他看起來莫名有一種禁欲感。
這下孟綏而聽明白了,可是現在走也尴尬,不走也尴尬,她只能默默往後撤了一步,忽然間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懶懶擡起眼皮看過去。
她說:“對不起,我回避,你……冷靜一下。”
他卻忽然起身,一條腿跨了過來,依靠在車座上,拉開車手服上衣的拉鏈,裏面是一件白色短袖,他脫下上衣,就這麽由着垂挂在腰際,然後看着她一笑,嘴角一抹輕笑的弧,朝她微微張開雙臂。
孟綏而遲疑了片刻,也笑了問:“你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催促:“先過來。”
孟綏而想起剛才他說過要找她算賬,好吧,冤有頭,債有主……她丈量了一下,慎重地往前挪了一步,然後看着他,如此就已經近在他的眼前。
他握住她的手腕轉個方向,讓她背靠在他懷裏,雙手把人攏在身前,下巴立刻就靠了過去,她的頸窩有微涼的觸感。
遠處燈光如晝的空地裏,有嬉戲打鬧的笑聲傳過來。
包括或遠或近的年輕男女之間的私語,隐隐約約,聽不那麽真切,想蒙了一層霧。
簡斯丞抱得太久,呼吸均勻地拂過她的脖子,要不是他的拇指一下一下地輕輕劃着她的手腕,孟綏而會以為他是不是睡過去了。
半晌過去,他忽然問:“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
她側過了身,扭頭看着他。
他沖她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可以開始走表白的程序了。
事到臨頭,真要表白了她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想了一想就說:“先欠着吧。”
他問:“有利息麽?”
“你不要得寸進尺。”
他卻笑着低語:“得一寸是一寸,進一尺是一尺,趁早不分你我了才好。”
孟綏而說:“那倒不用這麽快,就……順其自然吧……”
他聞言,忽然說了很長一句話,語似調侃:“不鞭笞你一下,你就原地踏步,我哪敢等你順其自然?你要有那誰家的女朋友那麽殷勤主動,我早功德圓滿了。”
“誰家?”
“誰家都是,就你不是。”
孟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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