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聽完，直樹微微張唇，猶豫後問：“才叔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嗎？”
湘紫擡頭，笑着回道：“對，我爸跟他朋友買了一間舊公寓，還蠻便宜的。”說完，眼神便轉回到子瑜的身上。子瑜在一旁默默觀察着氣氛微妙的兩人……
緩緩點頭，直樹沒有做任何挽留，語氣平淡：“喔，我知道了。明天就要搬走嗎？”
湘紫點頭回道：“對。”想起什麽，轉頭跟子瑜交代：“對了……子瑜啊，我明天搬家，也不會去參加社團訓練了喔，可以的話，要麻煩你幫我請個假了……”
子瑜很輕松地揮了揮手，笑着回複：“當然可以，我會幫你還有湘琴跟社長請假的。”
湘紫扯起嘴角笑了笑，握住子瑜的手說：“謝謝……”，她一直沒有擡頭回看直樹，便錯過了直樹那略顯複雜的眸光波動跟幾番欲言又止的神色。
子瑜作為旁觀者，看到的內容跟湘紫感受到的不一樣，內心幽幽地嘆了口氣，徹底下定決心去更換追求對象。熱情地回握住湘紫的手，真誠地提議道：“客氣啦，湘琴還在收拾嗎？我們去幫幫她吧。”
湘紫拿起落下的水杯引着子瑜去往湘紫城堡：“好……走這邊……”
留在原地的直樹被弟弟裕樹拽了拽胳膊，裕樹仰着頭好奇地問：“哥，你不跟湘紫姐姐再說些什麽嗎？”
直樹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裕樹低下頭，小大人似地嘆了口氣，嘟囔道：“大人真是複雜……有什麽好猶豫的嘛……”
湘琴在子瑜跟妹妹的幫助下迅速地收拾好行李，拿着自己制作的玩偶跑去找裕樹：“叩叩……”
跑來開門的是裕樹，他擡頭看着湘琴問：“你怎麽來啦……”
屋內直樹确認不是期待的身影後便轉回頭繼續看向窗外。
湘琴搖晃着手中的玩偶，遞給裕樹：“來跟你道別啊，諾，送你的。不要太想我喔，晚安。”
裕樹翻了個白眼，語氣生硬地說：“我才不會想你呢！晚安，笨蛋……要照顧好自己還有少麻煩湘紫姐姐。明明她才是妹妹好嘛……”
湘琴看着裕樹裝出來的大人模樣，寵溺地笑着調侃；“哎呦……別瞎擔心啦！我有成長很多啊，而且妹妹才不會嫌棄我麻煩呢。走了～好夢，等我們收拾好，邀請你來我家玩。”
裕樹連連點頭：“好，我會帶哥哥去的……”
敲了一下裕樹的小腦瓜，湘琴誇贊：“上道！聰明的小鬼。”
裕樹揉了揉額頭，不滿道：“說過多少遍了，自己不聰明，別把我的腦袋也給敲笨了啦！”
湘琴嘴上認錯行動上不打算更改，敷衍回應：“知道了知道啦……”
次日晚上，江宅：
裕樹躺在沙發上，放下看着的小說，跟阿利嫂嘟囔：“媽……肚子好餓喔。”
阿利嫂躺在陽臺上的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回看小兒子，說：“那你叫哥哥買便當啊，我今天沒煮……”
裕樹同樣有氣無力地回道：“你快點去買嘛……”
阿利嫂緩緩睜開雙眼，毫無生機活力地回道：“我沒心情啦，你叫哥哥去啦。”說完，轉頭看向屋外夜空下城市裏的盞盞燈火，神情愈發落寞起來。
裕樹看媽媽不再回應自己，起身拖噠着室內鞋抱着書去找爸爸。
習慣性地回到哥哥的房間，推門直入，跟在電腦前玩游戲的直樹傳達：“哥，哥。爸說家事大家分擔來做，你等一下洗衣服喔。”
直樹點頭，轉動椅子來到置物架前，看着抱着書滾在自己床上的裕樹，問：“你洗澡沒？”
裕樹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回應：“還沒啊。”
直樹加重語氣質疑：“還沒？還沒洗澡？喂，沒洗澡不要躺在我床上啦……”
裕樹轉動着頭，看哥哥房間的布置，默默進行着對比。
直樹想起來哪裏不對勁，提醒裕樹：“你不是都有自己的房間了。幹嘛還跑來我床上看書啊？”
裕樹不為所動，繼續躺着看書，嘟囔：“忘記了嘛，習慣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你房間了。”合上書，問直樹：“哥，媽怎麽了？”
直樹明知故問：“哪裏怪了？”
裕樹梳理道：“碗都好幾天沒洗，跟植物人沒兩樣……哥！哥！你會不會覺得現在家裏有大又安靜……我覺得，哪裏都少了些什麽，好不習慣啊……”
直樹想了想，找到湘琴送給自己和湘紫的同款按摩儀，讓弟弟脫下衣服，測試一下效果。
看着弟弟肉乎乎的肩膀在按摩儀的作用下不斷聳動，他不厚道地捂嘴偷笑。裕樹天真地詢問嘲笑自己的哥哥：“我的手怎麽一直搖……哈，好痛喔，這是什麽東西？”
直樹好笑地戳了戳弟弟的肩膀，突發奇想地提議道：“我跟你玩石頭剪刀布……”
裕樹果斷拒絕：“我不要！”
直樹不容拒絕地擡起弟弟貼有按摩儀的手，催促：“快點，石頭剪刀布！”
〈一只在電流下不受控制的手VS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手〉之間的對決就這樣開始了……
在姐姐的催促監督下，搬好家的湘紫最終還是沒能逃掉網球社的訓練課。閃躲着浩謙發來的“要命”網球，湘紫生無可戀地木着臉……
“小心！”應聲而至的身影閃現在湘紫面前。直樹拍走朝湘紫面中襲來的網球，用眼神譴責發球不長眼的浩謙。
被自己發出去的網球問候到的浩謙，無奈地揉着傷腿，內心無語；社長看着終于出現的直樹，非常自得地點着頭；子瑜拿着毛巾跟水跑向湘紫；湘琴還在場地四周撿着掉落的網球……
看清來人，湘紫後怕地拍了拍自己，慶幸道：“謝謝，天吶，浩謙學長的球真的越打越兇了……對了，你今天也有空來打球喔。”
“對啊……”說完，直樹轉身，叮囑湘紫：“像這樣越來越難接的球，你就直接跟他說，不要忍着。被砸到可不是小事情……”
湘紫乖巧地點頭：“好。”
走近的子瑜找到機會給湘紫遞水，招呼道：“湘紫，喝點水。來，這裏還有幹毛巾……”
站在對面，看着被子瑜熱情照顧的湘紫，浩謙吃醋地走了過來，對直樹下戰書：“直樹！這麽久沒來練球啦，怎麽樣？來打一場吧。”
直樹不輸氣勢地轉身回怼：“比賽沒問題啊，只怕你又會受傷喔。”
浩謙不服氣地繼續引導：“誰受傷還不知道嘞，不然我們來打個賭？你覺得怎麽樣？”
沒有被激怒，直樹語氣平淡地回道：“賭？沒問題啊，賭什麽。”
浩謙一邊說着：“賭什麽喔”，一邊思考；盤算完後确定道：“如果你輸的話，你就要給我參加這次的〈青春作伴夏日集訓〉。”
看着浩謙嘚瑟地趴在球網上約賭注。子瑜無語地吐槽道：“浩謙學長到底在想什麽啊，明明就知道直樹會贏的啊……”
湘紫撥弄着沾滿汗水的劉海，附和：“确實搞不懂……”
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撿球的湘琴也參與話題：“對啊，有什麽好逞強的。”
聽完賭約，直樹示意繼續：“如果我贏呢？”
浩謙想了想爽快道：“如果你贏的話……你這個月的午餐，我包了。”
對勝利有很大把握的直樹沒有猶豫地點頭：“沒問題啊。”
突然，一顆球彈打到浩謙的肩膀，他被球擊打得倒退一步，瞬間火氣炸現，朝着網球飛來的方向吼道：“幹嘛啊？想謀殺學長啊？！還不給我青蛙跳！”
聽着熟悉的懲罰、看着相似的壞笑跟變臉進程，湘琴默默吐槽：“果然，他就是報複我們上次說他矮的事情……他絕對是聽到了。”
罵完不長眼的球，浩謙重新揚起壞笑，補充道：“對了，剛剛忘記跟你講了。這次的比賽呢，我們用雙打的方式來比賽……”
沒有想到他會無恥加條件的直樹無語問道：“雙打？”
浩謙厚着臉皮，毫不心虛地走向子瑜，搭着子瑜的肩膀嘚瑟道：“我跟子瑜一組……你呢……自己挑一個女生組隊吧。沒組成隊，你就認輸喽……”
子瑜不耐煩地推開浩謙攬住自己肩膀的手，靠近湘琴，指桑罵槐地陰陽道：“他在開玩笑嗎？”
湘琴看着子瑜指向的學弟跟不耐煩的話語，一臉迷茫地問：“他做什麽了嗎？”
子瑜努努嘴，輕嘆一口氣，錯開話題：“沒有啦，突然想到個笑話主角……”
直樹正愁找不到理由，順勢囑咐浩謙：“你等一下。”
轉身，走回湘紫身邊提出邀請：“湘紫，你可以跟我組隊嗎？”
突然被拉下水，湘紫震驚地指了指自己問：“我？”
直樹肯定地點頭道：“對！”
湘紫為難道：“可是我不會诶！”
直樹摸了摸湘紫的腦袋，回複：“你保護好自己不被球打中，就可以。”
被穿着很hip-pop的阿利嫂拉住示意，湘琴跑回妹妹身邊助攻道：“妹妹幫啦，幫啦。不然都還沒打，直樹就要輸掉了……”
旁觀江媽媽跟湘琴交流的全過程，子瑜也打算助攻一下，勸道：“去啦，我也不會接球的。”
被朋友跟姐姐勸說，原本就想要答應的湘紫沒再猶豫，似是勸說自己般回複直樹：“那，那好吧。我盡量不拖你後腿……”
直樹拉起湘紫的手腕走向球場，安慰：“不會拖後腿的。走吧。”
“喔，好。”湘紫接過子瑜遞給自己的球拍，順着直樹的力道去往場地練習。
找好隊友，直樹跟浩謙商量半小時後再開始比賽……
看見妹妹、子瑜跟直樹他們都去往球場。湘琴放下心來，環視一圈找到阿利嫂的身影，悄悄靠近。
阿利嫂跟跑來觀戰的留農、純美在看臺上嘀嘀咕咕，突然震驚地喊道：“接吻？！你說他們接吻過了！”
聽見關鍵詞的湘琴默默頓住彙合的腳步，剛一轉身就被阿利嫂拉住，激動地确認：“他們！他們真的接吻過了啊！”
一直忘記跟伯母分享的湘琴心虛地點着頭。
阿利嫂确認後，不打算再觀看比賽，飛奔趕往幸福小館找阿才……
留農跟純美看着陷入呆滞的湘琴，還有突然跑走的江媽媽，相顧無言。
在子瑜摸魚、湘紫躲球的情況下，浩謙跟直樹兩個人打的難舍難分；眼看當下的分數很難拉開差距，浩謙嘆了口氣，刻意将球對準湘紫的方向打去……
“湘紫小心！”“妹妹小心！”
閃躲不及，湘紫震驚得髒話出口：“我去！”
直樹拉着湘紫躲球，果不其然，這一球的分數失掉……
确認能拿分後，浩謙便将球對準了湘紫的方向拍打。
最後宣布結果時，觀戰的留農跟純美異口同聲喊道：“卑鄙！”
靠損招取得勝利的浩謙硬着頭皮面對直樹那恨不得戳穿自己的眼神，無賴道：“無毒不丈夫啊……直樹，你輸了喔……記得準備準備參加集訓……”
子瑜代替湘紫給了浩謙一拳，浩謙心虛地沒有辯駁。社長坐在裁判位上唏噓地搖頭嘆氣……
湘紫擦着汗，唉聲嘆氣……直樹擰開瓶蓋遞給湘紫，安慰：“你配合的很好，我們都盡力了。”
湘紫咽下水，擡頭認真地看着直樹，拜托道：“這次集訓，你教我打球吧。我會認真學的。”
直樹點頭，伸手。湘紫不确定地搖了搖自己手中的礦泉水瓶，用眼神詢問……直樹繼續點頭。
遞過水瓶，湘紫依舊不确定，問：“你要喝水喔？那我去幫你拿一瓶？”
直樹搖頭，說：“不用了，也不是沒有過……”
湘紫納悶，問：“什麽〈也不是沒有過〉？”
“謝師宴、大冒險、kiss……”直樹擰開瓶蓋開始喝水。
湘紫震驚得瞪大眼睛，結巴道：“我！！我！我非禮你的事情，不是夢喔？！”
“你還夢見過非禮我喔？”直樹突然靠近，目不轉睛地看着湘紫。
湘紫雙手捂嘴，猛吸一口氣，倒退跑走……
看着落荒而逃的湘紫，直樹站直身體，默默盤算着表白計劃。
當晚，袁家公寓。湘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湘琴轉身扶住妹妹的肩膀，問：“妹，你怎麽啦？睡不着喔……”
确認自己睡不着後，湘紫幹脆坐起身來，回答：“沒有事。我去打個電話，你先睡喔……”說完，拿着自己的手機去往長廊。
“嘟嘟……”
“喂，阿紫！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來了喔！”
“依依啊……那個，那個……謝師宴上，我最後是怎麽回家的啊……”
“江直樹送你的。”
“那……那……我喝醉後，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情？”
“就……kiss……”
“有啊。”
“我去！”
“你不記得了喔？”
“嗯……我還以為是做夢呢。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诶。要表白嗎？”
“你想談戀愛嗎？”
“我……不知道诶……”
“不要沖動哦，世界上又不是只剩他一個男人。”
“好。我好想你喔……我參加的這個社團啊！累死了啦！”
……
晚歸，碰巧聽見小女兒打電話的阿才默默地退回到樓梯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