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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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柏榮背着書包,走進學校,找到班級,在熟悉的位置坐下。開學的第一天,他又是最早到的,下意識從口袋摸出根煙咬上,放進嘴裏才想起這是學校而不是酒吧。然而這時已經晚了,從後門進來的唐原到他身後将那根煙摸走,“沒收了,小同學。”
說完後他們才看清彼此的臉,而後同時意識到和對方有過一面之緣。于是一個怔愣,一個微笑。“是你啊,”露出微笑的唐原很快從短暫的驚訝中走出,先一步将兩人的關系挑破,“我怎麽記得……你上次和我說,你已經成年?”
如果知道還會遇見對方,時柏榮不會在一個月前騙人自己已經十八。如果沒有騙人自己已經十八,那唐原顯然不會和他上床,現在,知道唐原即将成為自己高三的新班主任,那麽也不至于那麽尴尬。但尴尬只是幾分鐘的事,時柏榮很快恢複正常。在其他的同學走進班級之前,他學着唐原,露出一個屬于大人的笑,只是多少有點不太熟練,“老師,我可沒說,是十八歲啊。”
他讓唐原想起他們當時的對話。在酒吧外的走廊,洗手間的門口,眼神在鏡面裏相交。長久的一段沉默,唐原推了下眼鏡,“跟了我很久嘛,”他說,“哎,你多大啊,小朋友。”
時柏榮說他十八,卻沒把單位給他,給謊言留有餘地,也成功把唐原帶出酒吧。這是他第一次來這,只呆了十幾分鐘,喝了杯讓他有點眩暈的酒,在覺得無聊透頂之前,看到從舞臺上下來的鍵盤手。對上眼神後,鬼使神差,他跟上了對方。跟着人一路走到後臺,又走出酒吧。外圍很長的一條走廊,從擁擠到只剩兩人的空曠。唐原顯然早就發現了他,只是到洗手間門口,才最終停下。他開口給出一段屬于他們兩人的對話,也将對方拉進自己的框架。唐原看上時柏榮的臉,想着時柏榮對他大概也是一樣。一夜情,自然而然地發生。在唐原的車上發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到了酒店開房。“第一次?”“……算是吧。”唐原本想讓時柏榮先做,結果卻發現這人試圖掩蓋的笨拙和青澀。“好吧,”他有點無奈,但不至于開了房還把人推走,何況,這時早不止開了房,他的長褲已經被人褪下,性器還被握在對方手上,“先教你,好不好?”
在學校唐原教的是數學,沒想到有一天還會在酒店教人怎麽上床,連安全套怎麽套上,都要給人指導。“一定要戴嗎?”“這是常識啊。”唐原無奈地看向時柏榮,又開始懷疑這人的年齡。長得很小,經驗也少,但想了想,他又懶得質詢,畢竟也不是真的在意,“你不怕懷孕,也得怕得病吧。”
薄膜覆蓋上陰莖,手指往腸道裏探進。他們開房的酒店沒直接提供潤滑,好在唐原的包裏常備這樣的道具,讓時柏榮罵他淫蕩,他也面不改色地認下。“不然怎麽會和你開房。”中指完全送進時柏榮的後穴,這時還勉強能被對方容忍,但他從沒那麽好心,指節很快屈起,逼出這人一句呻吟,和皮膚上的一串顫栗。反應大到唐原有點驚訝,也真能确定,時柏榮是第一次和人上床。
但他不會因為是第一次就放過對方,甚至找到一種樂趣,“別光顧着叫,也學學等下怎麽操。”他捏了捏時柏榮的下巴,讓他低頭,好好看自己怎麽被手指擴張。這感受很奇異,視覺和感覺似乎是屬于兩個不同的個體,讓時柏榮一下就紅了臉,卻沒有阻止唐原手指的行進。第二根。身後未曾被開拓的穴口又被撐開了一些。“疼嗎?”“……還好。”“是嘛,”唐原的手指在人腸壁上摸索,找到前列腺的位置,“那現在呢?”
他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按壓着那個快感産生的源泉,時柏榮很快就感到後穴中的酸麻,他的呼吸加快,從未有過的體驗讓他腦袋一陣眩暈,又似乎被什麽充脹,大腦的每一根神經都接受到一種恰到好處的壓迫。他感覺到唐原的手指進得更深了一些,他也切切實實看到自己的後穴将人的兩根手指吞進,随後是小幅度的出入,突出的指節在腸壁上摩挲,時柏榮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麽容易地在侵犯下淪陷。但事實就是這麽發生,他張着腿,縱容一個陌生的男人将自己玩弄,甚至親眼目睹這種玩弄,而沒有任何反抗的本能。第三根手指緊随其後地加入,幹澀的甬道已經被擴張得濕軟。“這樣就差不多了,”唐原抽出手指,讓時柏榮自己也來摸一摸,讓學習有些比較直觀的感受,至于時柏榮會不會害羞,則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中,“小處男,等下記得也對我這麽做。”
不等時柏榮回答,也不等時柏榮放在自己腿間的手挪走,唐原吻到他的臉上,扶着自己早已勃起的性器,對準腿間的入口,懶得再自我介紹,或者打聲招呼,龜頭頂進穴口,他松手,腰推着自己的性器,将柱身一并送入溫熱的腸道之中。進入得有些艱澀,畢竟手指擴張不到深處,陰莖的尺寸也比手指來得要大得多。唐原讓時柏榮适應了一會,但也沒給他太多的時間,在時柏榮剛好能忍受這種被撐滿的狀态,蟄伏的性器就開始在穴中慢慢出入。“對了,你叫什麽?”這時候才想起要問名字,也是想把人的注意力給維持住。然而光是要回答這樣一句話語,時柏榮就覺得有些承受不住。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管身後逐漸清晰的酸麻,皺着眉頭看向唐原的方向,“……關你什麽事。”他說,“反正又不會再見面了。”
他是這麽想的,唐原大概也一樣。如果沒有遇見對方,他們今晚可能也不會再找別的一夜情的對象,畢竟去那個酒吧,原本也不是為了找人上床。一個不過是離家出走,想用毫無意義的行動證明自己長大,一個單純是去那裏表演,幫一個樂隊的朋友救場。撿到對方是個意外,現在搞到床上也是這樣。誰也沒想過以後,卻偏偏叫他們有了未來——但這時誰都不知道這個未來,都還抱着睡完就老死不相往來的期望。于是名字自然沒有那麽重要,唐原也認同了時柏榮的想法。“行,不想說就不說。”他伸手把時柏榮皺起的眉頭撫平,“那就叫小處男好吧。”
“……滾。”
唐原趴在他身上笑。笑着笑着就咬上他的胸口,舌尖卷上乳頭,讓它紅腫挺立,再含到齒間玩弄。比起直接的快感,對時柏榮來說被人舔咬乳頭更多是帶來心理上的壓迫,讓他莫名就有種羞恥,比下身被陰莖插入還叫他感到難以接受,又渴望這種他陌生的觸碰。像是被人亵玩,而不是和人性交。時柏榮暗暗記下,等下也要像唐原對他的一樣給人回報,然而這麽一點理智很快就被後穴中的性器沖撞得七零八落,記憶也被一起丢進角落。
他也看過GV,卻從來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快感,只是單純地對赤裸的肉體起着本能的反應。而現在,他被一個男人壓到身下,雙腿大張,性器不需要像他平時那樣用手套弄,就已經在操弄中勃起,鈴口處還分泌着半透明的液體。他第一次知道被硬物侵犯後穴會有實質性的快感,而不單純是心理的反應。他的理智因為快感而模糊,唐原在他耳邊說的話也聽不太清。他知道對方在指導或者羞辱自己,可他只剩下快感,已經失去聽力。只能偶爾聽到幾個詞語。水,前列腺,雞巴,粉色的乳頭……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人操射,在他完全沒有用手觸碰陰莖的狀況之中。等他反應過來,胸腹上已經發涼,唐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床對面的沙發上,拿了張濕巾擦着下巴,過一會時柏榮才明白自己還射到這人臉上。“行了,別捂臉了,還能硬嗎,”唐原也丢了張濕巾給他,讓他自己清理一下。時柏榮這才冷靜下來,又看向唐原的方向——“你沒射?”
“是啊,等你操啊。”唐原摘了套,丢到一旁,也不在乎被人的視線打量,反正他身材不差。不過總要給人點反饋,他随口調戲一句對方,“也沒想到你這麽快嘛。”
說完,一個枕頭砸到身上。“脾氣真大。”“看不慣就趕緊滾吧。”“那怎麽行,還沒讓你物盡其用呢。”唐原把自己紮起的頭發松下,叛逆期的小孩見得多了,他對時柏榮勾了勾手指,“過來,幫我擴張。”
時柏榮黑着臉,走到他面前坐下。
潤滑用的還是唐原帶的潤滑,然而換成時柏榮,手法就用點粗糙,甚至可以說是粗暴。也不是他故意想這樣,只是越想做好,卻越做得糟糕,弄了半天也沒弄好,只把自己搞得面紅耳赤,又讓唐原疼得罵人。實在受不了了,唐原幹脆把他一腳踹開,換自己解決需要。重新弄了點潤滑到自己手上,當着時柏榮的面就将手探進身後,進入被人弄得一片狼藉的穴口。兩根手指找到熟悉的地方碾弄,叫他軟了腰,也緩解了疼痛,并渴望更多更深入的攪動。他讓時柏榮好好看着,讓他趕緊學會,免得下次約炮被人打死。只是光看好像也沒用,唐原把人重新招來,讓他再插根手指試試。“別亂動,感受一下就行了。”
時柏榮震驚于這人的無恥和放蕩,又暗中竊喜他的這種下流。不過面上還是皺着眉,不情願地将手指插進唐原的身後的入口,感受到其中的溫度,以及,唐原兩根手指的動作。關節,筆繭,蹭過他的指腹,在透出一點深紅的穴肉中挑逗。這種直接的觸碰讓時柏榮覺得自己也許也掌握了那麽點技巧,試探性地在人腿間也開始動作。幅度很小,但敏感的內壁很快感覺到這人的不夠乖巧。但唐原沒出聲阻攔,反而縱容他用生澀的手法,給自己帶來一種特別的感受。
他的腳不知道什麽時候踩上時柏榮的性器,戳了戳,試了試分量,但更滿意的還是他的顏色,很少見了,未經人事的粉紅,想來自慰這種事都不常在人身上發生。唐原的大腦很快替他構想出時柏榮自慰的場景,想象到一個畫面,還有氣味和聲音。那場景讓他幾乎不能再忍耐光是手指的觸碰。前一場性事未完全抒發的快感讓他現在更渴求陰莖的插入。随意在後穴中又抽插了幾下,他踹時柏榮一腳,讓人去把套戴好。“……我沒病。”“我有病。”唐原瞎話張口就來,說着又踢了時柏榮一下,“快點,你不操我就找別人來了。”
他沒讓唐原話裏說的事情發生,在唐原還想說什麽之前就吻到他的唇上——當然,時柏榮也沒學過怎麽和人接吻,只會嘴唇貼着嘴唇罷了。然而這樣的事情叫唐原也感到一點興奮,畢竟這樣的體驗從他二十歲之後幾乎不再有過,到現在,那也是十年的間隔。連帶着時柏榮技巧上的青澀也讓他勉強能夠容忍,何況這家夥也學得很快,雖然也不至于真好到什麽程度,但對唐原來說,已經勉強夠用。
也許他在性事上就是有些天賦,憑借着追尋快感的本能,将陰莖一下下送往腸道的深處,勾起唐原體內有段時間不被觸碰的顫栗,讓快感攀沿向上,累積起送進心髒。火熱的硬物反複摩擦着穴口,龜頭在出入中偶爾在前列腺上頂過,将後穴很快操得酸軟,唐原捂着眼睛,只想被人徹底操成個蕩婦。他不壓抑自己的呻吟,但也不刻意放縱,低淺的幾聲喘息卻聽得時柏榮面紅耳赤,又當作認可,加快下身頂弄的速度。偶爾,伸手摸上唐原的性器,替人套弄,又堅持不了多久,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導致的下流做法吓到,想假裝無事發生地縮回手,又假裝聽不到,唐原催促他繼續去做。
然而過一會又沒能忍住,摸上唐原的胸口,“這次不會摸完就跑吧。”“……你廢話怎麽這麽多。”時柏榮不滿地咬上他的鎖骨,再順着胸前不算明顯的溝壑往下,舔上他的胸膛,撿起一些剛被扔進角落的記憶,齧咬起他的乳頭,沒多久就讓敏感的身體泛起潮紅,喘息也加快了節奏。被弄得爽了,唐原也迎合起他的肏弄,腸道時不時地絞緊,雙腿也纏到時柏榮腰上,讓人得以更深的進入。他被人操總是比操人的快感來得更深,而且,高潮也能持續得更久,不至于到巅峰之後突然中止,而是将快感持續地在神經中輸送。本來還想再繼續未完成的教學,後來只想讓時柏榮就按着他的節奏将自己操射。“腰真夠好的,小處男。”他捧着時柏榮的臉誇獎,下一秒就換來對方更用力的頂弄。“行、行了……也不用這麽快……我操……”原本還能連續的話語破碎成斷斷續續的呻吟。唐原總算閉上嘴巴,專心用手又套弄起自己的性器。感覺到時柏榮差不多到了頂,便控制着自己和對方合上節奏,精液在身上射出。他還記了仇,不久之前時柏榮射他臉上,如今他給人一樣的結果。身上的男人還因此怔愣了一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好了,別發呆了,”唐原卻并不打算關心一個陌生男人的心理健康,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我先去洗澡,你自己看着辦吧。”
他以為自己夠無情冷酷,沒想到對方的程度還能比自己更過。等他從浴室出來,房間裏已經一個人沒有。只剩床頭櫃上,唐原的手機旁,放了嶄新的一千塊錢,不知道算房費還是嫖資,總之叫唐原一看到它,就忍不住被人氣笑。“傻逼玩意。”他罵着早已離開的時柏榮,将錢随手丢進口袋,雖然對此生氣,但沒必要和錢過不去。而錢上用鉛筆寫的一串電話號碼,自然也沒看到——看到估計也只會打電話過去罵他。算了,他在原地氣了一會,也懶得和人計較,反正一夜荒唐,他也沒想放在心上。
不想和人計較,只是以為往後不會再有機會遇到。然而一個月後,卻以另一種身份見面,這次,唐原想,自然沒理由放過對方。
也總算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在高三的第一節 班會上,各自做了自我介紹。一個是對全班,一個只是對對方。時柏榮也察覺到唐榮對自己的态度不太對勁,一放學就想偷跑,結果唐原就站在門口等他。“哎,時柏榮,”唐原欣然接收這撞到自己手上的小男生,對人露出一個笑容,“晚上請你吃飯。”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唐原就勾着他後領把人勾到車上。也不等他拿家長的借口堵他,唐原直接點明了他現在的情況,“我知道你一個人住。”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還有,我就住你家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