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怕的梁宏傑 好可怕的男人,沈林琪趕……
沈林琪還不知道,因為一件案子,她将會和梁宏傑接觸頻繁起來,今兒一早,她起來無比憂桑地給早早換上她的小軍裝。
“早早啊,昨天你穿粉色毛衣不是挺好看的嗎?怎麽不穿了啊?”
小姑娘瞅了瞅牆上自己美美的畫像,然後說道:“去見漂亮奶奶的時候穿。”
沈林琪不解地問:“你現在也能穿,為什麽非要見漂亮奶奶才穿啊?”
小姑娘理所當然地說道:“讓漂亮奶奶畫畫像。”
沈林琪便說道:“媽媽在家裏也可以給早早畫啊。”
小姑娘搖頭:“就要漂亮奶奶畫。”
沈林琪完敗,只能認命地給小姑娘打理好她的小軍裝,末了還是不甘心地拿出原色的橡皮筋,給小姑娘在頭上梳了兩個小揪揪,這樣省得再被別人認成小子,這次小姑娘倒是沒再說什麽。
“小靜,出門記得帶上防身的東西啊。”
出門的時候,沈林琪再次囑咐溫靜,因為她下午下班後,還要去裁縫師傅那裏學裁縫,晚上肯定得晚回。
溫靜無語道:“知道了,真是越來越唠叨了。”
沈林琪沒搭理她的嘟囔,等真遇到事兒了,她知道自己的囑咐,并不是大驚小怪了,雖然京城的治安還好,但是誰不要忽略平靜的水面下的暗流。
早上又一次打仗似地通勤,沈林琪坐在公交車上看着車窗外,熙熙攘攘的自行車大軍,眼裏流露出渴望的神情來,這個月的稿費一到賬,她就去把自行車給買了,然後再想辦法弄張縫紉機票,買臺縫紉機,要不然縫縫補補僅僅靠手,太浪費時間了,日子越過越好,她抱着早早,将來她的目标肯定會實現的。
“小沈啊,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送早早去托育班的時候,遇到了同樣送吳澤的譚麗芳,她一見到沈林琪,便立馬過來說道。
沈林琪忙問找自己什麽事兒,譚麗芳笑道:“好事兒,走,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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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是畫冊出版的事情,譚麗芳也沒有想到畫冊越賣越好,現在已經有了供不應求的陣勢,老洪看這情況坐不住了,怕沈林琪另外投去別的出版社,便主動提出給她漲稿酬,他沒有時間過來,便打電話讓譚麗芳轉達。
沈林琪眼睛一亮,這消息倒是好消息,忙問她道:“打算漲多少?”
譚麗芳說道:“并不多,漲0.5%,而且還說這個月的稿酬就按這個4%算。”
沈林琪點頭,她自己其實也去過其他的出版社,給的最高的也就3.6%,4%已經算不錯了,于是笑着對譚麗芳說道:“謝謝譚姐帶給我這個好消息,上次說好了請吃飯,這一直不得空,不知道今天晚上譚姐有空沒?”
譚麗芳想了想自己今天一天的行程,晚飯時間還是有空的,于是便說道:“有空,我們家吳澤可是心心念念着這頓飯呢。”
“哎喲,我的錯,我的錯,早知道就直接請了吳澤了,讓孩子等了這麽長時間,今晚就讓吳澤選地方,咋樣?”
譚麗芳直接說道:“你就等着荷包大出血吧。”
沈林琪笑道:“大出血我也願意,難得孩子惦記這麽長時間。”
說笑了兩句,沈林琪便哼着“好運來”,去了二樓打掃衛生,不管如何,如今報社的這份工作還不能丢,雖然畫冊出版能拿不少的錢,但是米面糧油,生活中需要的各種票,可全靠這份工作發呢。
“沈同志,你哼的什麽歌兒,怪好聽的?”
一個年青的實習記者路過走廊的時候,正巧聽到沈林琪的哼唱,立馬問了起來,她是今年過來的實習生,年紀不大,剛剛二十歲,正是對一切事物都好奇的年紀,聽沈林琪哼的好聽,便停住腳步打聽。
“我随便亂哼的,不知道歌名。”
小黃同志非常失望,不過還是不死心地拉過沈林琪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你哼的是不是臺島那邊的歌?你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我只想知道歌名,回頭看看能不能買到磁帶。”
沈林琪搖頭:“我真的是亂哼的。”
小黃同志便懇求道:“我是臺島那邊鄧女士的歌迷,特別喜歡她的歌,你哼的如果是她的歌,還請你告訴我。”
沈林琪還是搖頭,這首歌是後世的歌,而且根本就不是臺島的歌,于是說道:“小黃同志,真的不是,我又不是嫌命長了,在單位裏哼臺島那邊的歌。”
小黃同志見沈林琪說的斬釘截鐵的,也只能也失望地說了聲:“對不起啊,咱們這邊管控得太嚴了,要想聽到鄧女士的新歌,可不容易呢。”
沈林琪笑笑沒說話,這可不是後世,同事之間聊一聊自己喜歡的港臺明星,這會兒借給她十個膽兒也不敢呢,不過這也給她提了個醒,以後不能像今天這樣得意忘形了,還好是被小黃聽到,要是被秦霜聽到了,雖然最後沒事兒,也得費些功夫撇清自己。
有了這麽個小插曲,沈林琪便加快了打掃的速度,有時間還是趕緊多讀書,多琢磨畫功吧,這可是關系到自己小錢錢的大事兒。
一晃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沈林琪拿起自己的錢包數了數,只有十來塊錢,好像不夠今兒晚上請客的,于是便找上董大姐借了十塊錢,明兒早上再還她。
“小沈,借錢幹啥?遇到啥難處了?”
沈林琪搖頭:“沒事兒,我請人吃飯呢。”
董大姐咋舌:“請誰吃飯啊,得十塊錢?”
現在的物價便宜,就是一道肉菜才不到一塊錢,十塊錢的預算可不就是豪華大餐嗎?
沈林琪道:“也不一定要都用完,我這是有備無患,而且人家幫我了一個大忙,可不得請人家吃頓好的。”
董大姐還是不懂,但是沈林琪也沒有再解釋,再是同事,也得留有空間的,快步來到托育班接了早早,正在問老師今兒早早的表現,譚麗芳就來了,接了吳澤。
“媽媽,今天我是老師的小幫手,不是梁雨慧。”
吳澤小朋友一見到自己的媽媽,就趕緊報告這個好消息,他一直想要當老師的小幫手,可是不僅僅争不過梁雨慧,就連其他的小朋友都争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算上這次,他才當了兩次小幫手,可不得炫耀嗎?
“哼,我已經當了好多次小幫手,比你多得多。”
吳澤的話,讓早早覺得沒有面子,趕緊說了這麽一句挽尊,吳澤不甘示弱:“我以後會比你多。”
早早:“我以後也比你多,我本來就比你多!”
吳澤停了下,說道:“反正以後我比你多!”
兩個小不點的吵架內容,讓兩個家長都有點哭笑不得,真是小孩子,這都能吵起來,不過沈林琪卻驚喜地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她閨女這次沒有上來就揮拳頭,這個不錯,說明她以往的教育總算有了成效,這比稿酬長了,還要讓她高興。
“吳澤,今兒阿姨請客吃飯,我們吳澤想要吃什麽啊?”
吳澤立馬顧不上跟早早吵了,跑到沈林琪身邊說道:“阿姨,我想吃肉,好多好多的肉。”
早早也過來,拽着媽媽的衣角:“媽媽,你怎麽不問我?”
沈林琪蹲下說:“這是是媽媽請客,所以早早就是小主人,作為媽媽的小幫手,你要幫媽媽招待好客人,吳澤就是咱們的小客人。”
早早正生着吳澤的氣呢,于是就說:“媽媽,能不能換客人啊,我不想招待他?”
沈林琪搖頭:“不能呢。”
早早委屈道:“可是我想吃松鼠桂魚。”
沈林琪摸了摸她的小揪揪,哄她:“呆會到了飯店,媽媽看看飯店有沒有松鼠桂魚,如果有的話,媽媽就給你買,好不好?現在,早早,你作為媽媽的小幫手,能幫媽媽招待小客人了嗎?”
早早點頭,然後轉身走回去拉住了吳澤的手,說道:“吳澤,你跟我和我媽媽,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吳澤看了看沈林琪,又看了看自己的媽媽,這才點頭,然後說道:“那咱們比賽誰吃得多,好不好?”
早早立馬說道:“我肯定比你吃得多,我能吃這麽多。”
說着丢下吳澤的手,張開小胳膊比劃了比劃,吳澤也不示弱,也用自己的胳膊比劃了比劃:“我能吃這麽多,比你多。”
早早這會兒也顧不上幫媽媽招待小客人了,把小胳膊使勁地張到最大:“我最多。”
吳澤也比劃:“我多。”
見着倆小人剛和好兩秒鐘,又吵起來了,沈林琪和譚麗芳對視一眼,再次失笑,小孩子的友誼就是那六月的天,那叫一個瞬息萬變,而沈林琪則一言難盡地看着自己家的傻閨女,你這比的可是你媽荷包裏的鈔票啊,吃得越多,你媽我就付錢越多。
“早早啊,趕緊拉起吳澤的手,咱們要出發去坐車了。”
時間也不早了,沈林琪帶着孩子不想太晚回家,于是趕緊制止住了早早和吳澤的比劃,他們也該出發了,早早頓時顧不得比劃了,拉起吳澤的手就往外走。
兩個小人兒手拉手走在前面,沈林琪和譚麗芳并排走在後面,譚麗芳感嘆着對沈林琪說:“小沈啊,你的脾氣還真是好,叫我就沒有耐心跟吳澤講道理,每次不是自己打他屁股,就是讓他爸揍他,和你比,我這個媽媽當的太不合格了。”
沈林琪則說道:“孩子淘氣的時候,我也忍不住想要揍,可是只要看到孩子明亮的雙眼,我就下不去手,再說,我虧欠早早太多了,哪裏舍得下得去手打她。”
譚麗芳對于沈林琪的過往,也差不多了解了,聽她這麽說,也是心裏嘆口氣,大人之間的恩怨,受罪的永遠是孩子,好在她和早早的爸爸,都愛孩子,早早的命運比其他單親孩子好太多了。
“教育孩子的事兒,咱們回頭再聊,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吃飯,想好去哪裏吃飯沒有?我可說好了,我只管掏錢,不管選地方的,咱們京城的飯店,我知道的不多,吃過的更少。”
沈林琪的還真不是假話,小時候在老沈家連吃飽肚子都難,更別提下館子了,後來更是下鄉做了知青,再後來回城,那點工資,除了日常花銷和打扮自己,還要給桑成棟買東西,哪裏夠她揮霍的,說起來,她短短的二十來年的人生當中,過得最滋潤的日子,竟然就是和梁宏傑結婚的那兩年,唉!
“你讓我選擇,我可真選了,荷包空了,可別怪我啊。”
沈林琪想到這個時候的物價,一個肉菜才七八毛,自己可是帶了二十多塊錢呢,于是豪氣地揮手:“不怕,盡管選地方就是。”
于是譚麗芳帶着他們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四合院的門前,然後跟沈林琪介紹道:“這家別看不起眼,人家的掌勺可是蘇州名廚,早早不是想吃松鼠桂魚嗎,這家做這個最地道。”
沈林琪低聲問:“他們家是不是偷偷做的生意?”
譚麗芳也低聲道:“現在誰敢明目張膽地做啊,他們家也就做做熟人生意,一天最多不過五桌,今兒咱們沒有預約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位置?”
沈林琪感嘆道,啥時候都有敢冒險的人,不過這家人還算低調,要不是譚麗芳帶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唉,她啥時候才能夠有自己的圈子啊。
心裏再感嘆,臉上還是帶笑地說道:“今兒是托你的福氣,我和早早有口福了。”
譚麗芳卻說道:“你是請客掏錢的人,應該我和吳澤托你的福氣才對。”
說完便上去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同志,看到譚麗芳,便客氣地請了進去,說道“你們來得巧,今兒還有一桌沒有定出去。”
譚麗芳笑着跟沈林琪說道:“看來咱們的運氣還不錯。”
沈林琪點頭,然後領着倆孩子走了進去,這是個兩進的四合院,前院用來住人,後院就是待客的地方,他們被領到了西廂房,西廂房這時候已經有人了,不過用在木板隔斷隔開的另外一個空間,他們看不到,當然那邊的人也看不到他們,老板這樣安排,倒是極大程度上保護了客人的隐私,這個老板還怪有生意頭腦的。
“今兒有松鼠桂魚嗎?”
坐下後,譚麗芳問道,然後早早的大眼睛也看向負責點菜的女人,女人點頭,早早的大眼睛彎了,然後譚麗芳便讓沈林琪點,沈林琪問過譚麗芳的忌諱,以及服務員菜品之後,便點了一道蘇州焖肉,一道叫花雞,另外還想點肉菜,剛說了菜名,便被譚麗芳攔住了。
“咱們才幾個人,都點大葷,能吃的了嗎?再說都吃葷也膩,這裏有炒菜心不錯,再點一個湯就好了。”
沈林琪想了想便依了她,于是說道:“松鼠桂魚、蘇州焖肉、叫花雞、炒菜心,另外再來一個甜湯,就這些。”
四菜一湯,也算體面了,兩個小孩兒更是高興,因為他們聽到了好多肉肉,有肉吃就高興,然後倆小不點又吵起來了,就是比誰吃得多。
沈林琪和譚麗芳不理會她們,兩人一塊兒說工作上的事情,畢竟平時兩人都忙,很難有時間坐在一起閑聊。
“小沈啊,你的畫冊雖然目前受歡迎,但是後勁兒不大,聽說已經有人跟風,要畫以紅色小故事為主的兒童讀物了,等他們一下場,畫冊的銷量肯定會大受影響的。”
沈林琪對于譚麗芳說的情況,早就有心理準備,她想了想便說了自己的想法:“紅色小故事,畢竟不是我的原創,我能寫能畫,別人也能,我如果想要走得長遠,還得有自己的原創。”
譚麗芳見沈林琪想得明白,心裏也輕松點兒,畢竟她領進門的,她也希望她能夠走得長遠,于是便點頭贊同道:“你說得不錯,想要走得長遠,是得有自己的原創,聽說你最近都在努力學習,提升自己,這很不錯。”
沈林琪沒有想到自己的事兒,譚麗芳竟然也聽到了,便有些不好意思道:“譚姐也聽說了,單位裏的人可沒少說我醜人多作怪。”
譚麗芳嗤笑一聲:“你理會他們幹什麽,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恨人有笑人無,每天的興趣就是背後說人,單位裏很多是非就是被他們的嘴給挑起來的。”
沈林琪點頭贊同,然後見話題歪樓了,趕緊拉回來,于是繼續說自己遇到的問題:“譚姐,我也想有自己的原創,可是又怕踩雷,碰到那些思想上的紅線,所以我寫好之後,你能不能幫忙把把關。”
譚麗芳還以為啥事兒呢,原來是這事兒,便笑道:“果然這頓飯不是白吃的,這樣一來,一頓飯可是有些虧了。”
沈林琪趕緊道:“一頓覺得虧,那譚姐你選時間,選地方,妹妹我随時随地拿着荷包恭候着。”
譚麗芳笑了:“這可是你說的,下一次我非得選個貴點的地方不可。”
然後又對沈林琪說:“你盡管放心地寫故事,我這邊幫你看一遍,老洪再把把關,絕對不會讓你出事兒的。”
沈林琪這才放心了,不是她畏手畏腳的,而是過去那十年,看着多少人因為說錯一句話、不對,是說錯一個字,最後落得家破人亡,雖然現在撥亂反正了,但是也不是一下子就都好起來了,她一個小老百姓,還是小心點好。
菜很快就上來了,一開始争吵,後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和好的早早和吳澤倆人,正式開啓了他們的比賽,菜剛一上來,兩人的筷子就伸向了自己瞄準的菜,早早的是松鼠桂魚,吳澤的是蘇州焖肉。
兩個小朋友,人不大,心卻不小,一筷子就想把盤子裏的肉全部給夾了,但是人小手也小,筷子使得不利索,怎麽也夾不起來,還把盤子裏的菜弄的一地團糟。
譚麗芳見兒子這樣,便不好意思地說道:“小沈啊,讓你看笑話了,就是這樣,我平常出來吃飯,一般都不帶孩子。”
然後又讓吳澤把筷子放下,自己給他把肉夾到了他跟前的小碟子裏,讓他自己慢慢吃,沈林琪也跟她一樣把松鼠桂魚給早早夾到了她面前的小碟子裏。
然後跟譚麗芳說道:“咱們大哥不說二哥,我家這個的吃相也不好看。”
早早正埋頭美滋滋地吃着自己喜歡的菜,突然聽到媽媽說自己不好看,立馬擡頭說道:“媽媽,早早好看。”
沈林琪哭笑不得,這小妮子,真是越來越自戀了,不過看着兩個小孩兒由于比賽吃飯,吃的嘴巴周圍全是肉汁,便站起身喊來了服務員,跟她要了兩條幹淨的毛巾,一人在脖子上給圍了一個,省得弄髒衣服,譚麗芳再次感嘆:“我就說你會照顧孩子吧,看我就沒有想到這樣,只會埋怨孩子埋汰。”
沈林琪笑了笑說道:“那是你平常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能坐到你現在的位置,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像我,一心分成幾瓣用,到現在一事無成。”
譚麗芳知道沈林琪在給自己找借口,她平時忙工作,忙社交,把孩子扔給家裏老人照顧,偶爾帶帶孩子吧,又被他氣地想要揍人,總覺得他不懂事,可是哪裏有孩子天生就懂事的,無非是父母教得好罷了,她幾乎沒有教過孩子,有什麽臉埋怨他不懂事。
想通了這些,她看自己兒子的目光裏全是愧疚,吳澤感覺到媽媽比平常更加溫柔的目光,連肉都不吃了,擡起帶着肉汁的小花臉害怕地小聲叫了聲:“媽媽!”
譚麗芳趕緊用毛巾給他擦了擦小臉說道:“趕緊吃吧,看早早吃得多香。”
吳澤一看早早又夾了一塊肉,生怕自己輸給她,趕緊重新埋頭吃飯,而到了後面,她和沈林琪兩人幾乎都沒有吃幾口飯菜,整個過程幾乎都在照顧各自的孩子。
“媽媽,早早的肚肚裝不下了,可是嘴巴說還想吃。”
吳澤聽到早早這麽說,也跟着嚷嚷:“媽媽,我的肚肚也裝不下了,嘴巴也還想吃。”
沈林琪和譚麗芳趕緊摸了摸各自孩子的小肚子,鼓鼓的,顯然倆人都吃飽了,然後看到桌子上的肉,兩個小的貪心地還想吃。
于是沈林琪說道:“早早啊,小肚子裝不下了,就不要吃了,嘴巴再想吃,它吃了以後也得裝到小肚子裏面,如果再吃的話,你的小肚肚可就被撐破了,撐破了,比手上劃一個口子還要疼一萬倍,你還要吃嗎?”
小姑娘吓得趕緊捂住自己的小嘴兒,吳澤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媽媽,見媽媽點頭:“沈阿姨說得對。”
吓得小家夥立馬也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而兩個大人絲毫沒有騙小孩子的羞恥,竟然還一起笑了。
“譚姐,吃好了沒有,要不再點幾道菜?”
沈林琪看着桌子上的菜,炒菜心還剩下半盤,叫花雞剩下半只,甜湯幾乎沒有動,松鼠桂魚和蘇州焖肉幾乎被吃光了,當然消滅這兩道菜的主力軍就是我們的早早和吳澤倆小朋友。
而她和譚麗芳卻幾乎沒有吃幾口,所以她才會如此說,而譚麗芳搖了搖頭道:“不用再點了,桌子上還有這麽多,我如果餓,自然不會跟你客氣。”
然後擡手看了看表,時間也不早了,也該回家去了,回去晚了,家裏老人又該擔心了,沈林琪也不經意間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經有六點多快七點了,這個點兒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她帶着孩子,還是趕緊回去得好,晚上畢竟不安全。
兩人都有回家的意思,便客氣了幾句之後,準備離開,沈林琪看着那半只叫花雞有些舍不得扔了,便問過譚麗芳,她不要打包之後,自己便喊來了服務員,把所有吃剩下的菜,除了甜湯之外,都給打包了,回去後溫靜如果不嫌棄就給她吃,她不吃,她就自己解決了。
就在打包後飯菜,準備離開的時候,譚麗芳突然拉住了沈林琪低聲說道:“小沈啊,我再給你說個事兒,你畫冊這方面,如果還有存貨,趁着大家還沒有摸清楚路數的時候,就趕緊出版,能多賺點兒就多賺點兒。”
沈林琪趕緊感謝:“謝謝譚姐提醒,我回頭就去找洪社長。”
譚麗芳見沈林琪聽進去了自己的建議,心情也好了起來,開玩笑道:“光嘴上謝,有啥用,也不知道來點實際的。”
沈林琪豪氣地說道:“謝謝譚姐跟我說這些,我會努力多畫幾本,回頭我賺了大錢,就請譚姐和我們小吳澤去全聚德吃烤鴨。”
可能被溫靜念叨的,全聚德也成為了沈林琪的一個執念,她已經打算好了,如果這個月的稿酬超過了三百塊,她就帶着早早和溫靜去全聚德搓一頓去,現在名單上又加了倆人,譚麗芳和小吳澤。
譚麗芳擺手:“全聚德就算了,那裏的烤鴨也就那樣,而且人來人往的,一點都不清靜,還不如這樣的私人館子呢,安靜,菜又好。”
沈林琪便道:“一切都聽譚姐的,譚姐選地方,我只管掏錢。”
幾人說笑着往外走,沈林琪順便把賬給結了,這一頓就花了十六塊八毛錢,夠得上國營飯店吃好幾頓了,沈林琪肉疼了下,不過想起這家的味道,倒是真沒有虧,好貨不便宜啊。
“喲,早早,你咋來了?跟你爸爸來的嗎?”
沈林琪結賬的時候,早早跟着吳澤便在院子裏看大燈籠,哪裏想到碰到了也來這裏吃飯的季彬,季彬也有段時間沒有見早早了,自從聽了沈林琪的點撥,他寫了一篇非常不錯的策劃,被領導看重,又扔給了幾項重要任務,他是忙得腳不沾地的,連副營長來了京城,他都沒有時間接風洗塵。
今兒見到早早,還以為她和她爸爸一起的,所以高興地走過來,想要跟副營長說說話,誰知道小姑娘卻奶聲奶氣地說:“我跟媽媽一起來吃飯,爸爸去抓壞人了。”
季彬頓時沒了興趣,雖然沈林琪幫了他,又救了副營長,他對她沒有那麽反感了,但是還是不喜歡她,正打算和早早說兩句便離開,誰知沈林琪出來了。
“季同志,你也來吃飯啊。”
季彬“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這兩天忙,沒有時間去見副營長,你如果見到了他,讓他有空去單位找我,我有東西還給他。”
季彬手裏還拿着梁宏傑的存折呢,他剛來京城安家,家裏啥都需要買,肯定需要錢,他倒是想要給他送去,可是這兩天就是不得空,就像他今天來這裏吃飯,也是帶着任務的,所以只能先拜托沈林琪帶話了。
沈林琪心想這也不算事兒,便答應了:“等他來接早早的時候,我再給他說好了。”
兩人畢竟不熟悉,說了兩句便分開了,譚麗芳出了四合院後才說道:“你還認識季彬?他可是大院季家的人呢,沒想到小沈的背景也不簡單啊。”
沈林琪讓她誤會,便解釋道:“我跟季彬不熟,主要是他和早早爸爸是戰友。”
譚麗芳笑了笑沒再說話,她和沈林琪雖然有了幾分交情,但是還沒有熟悉到談論私人感情的地步,于是又說了幾句,便各自帶着孩子分開了。
坐上公交車,隔着車窗看夜色下的京城,這個時候路上的自行車大軍,幾乎都在朝着家裏趕,勞累了一天了,終于能夠回家裏休息了,而她的家在哪裏?
她抱緊了懷裏的小閨女,她就是她的家,她會努力上進,讓她們母女在偌大的四九城能夠有屬于她們的小窩兒,屬于她們自己的家。
而這個時候的小四合院裏人卻是不少,沈林芳今晚又過來了,說斷絕關系的沈林香也來了,她們是來要嫁妝,順便邀請沈林琪回娘家參加婚禮的。
而和她們一起坐在房間裏的,還有梁宏傑,他是來看閨女的,當然還帶着工作來了,京都鋼鐵廠的失竊案,有幾個嫌疑人和沈林琪都有些關聯,他過來看閨女之餘,再跟沈林琪了解了解情況。
只是沒有想到會再次看到沈林芳,他曾經的大姨姐,還有沈林琪的妹妹沈林香,他拿着盛着熱水搪瓷缸,通過熱水冒出的熱氣,他冷淡的面容有些模糊了,但是盡管如此他的氣勢也一點不減,一身壓迫人的氣勢,讓房間裏的三個女人,都閉着嘴巴不敢說話。
而他卻沒有一絲的不自在,他剛從戰場下來,氣勢外洩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住的,跟閨女,還有閨女的媽媽接觸,他自然收着些,和這些不要臉的人在一起,他自然不用顧忌了,而溫靜純屬誤傷。
“二、二姐夫,你回頭能不能說說我二姐,讓她不要跟家裏擰着,她這樣不孝順,可,可是會,會教壞孩,孩子的。”
最後還是沈林香初生牛犢不怕虎,壯着膽子跟梁宏傑磕磕跘跘地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就被梁宏傑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一眼裏的冷厲中帶着戰場上的煞氣,吓得她差點跌坐到地上,而屋裏的幾個女人吓得連呼吸都放輕了,嘤嘤嘤,好可怕的男人,沈林琪趕緊回來吧,要不然她們就被這男人給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