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丫頭,我是不是太慣着……

忘了?

對于陸添給出的這個答案,韓亦森扯了下嘴角。

果然像朋友間客氣的那種:我有時間請你吃飯。

小丫頭的話,或許就不應該信。

陸添不知道韓亦森想什麽,但她此刻真的無法再坐下去了

覺得頭上的空氣重的壓迫着她無法呼吸,椅子上也像爬滿了萬千蝼蟻,刺癢的無法忍受。

“亦森小叔,我能走了嗎?”

韓亦森自然是不會讓她走的。

“為什來酒吧?”

剛才他和楊明博坐在卡座裏聊天,忽然聽見楊明博指着舞臺驚呼:卧槽,那小妹妹跳的真好,不過怎麽看着像未成年?

他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過是想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燈紅酒綠,其實對舞臺什麽的沒有任何興趣。

但是聽到楊明博的驚呼還是看向了舞臺。

然後他就看見了舞臺上的女孩單手舉起,一绺頭發被她銜在口中,野性又充滿魅力。

韓亦森見慣了陸添乖乖女的形象,眼前這個叛逆的女孩實在無法和她聯系起來。

但很快他還是确定了,這就是那個讓他等了一晚上的女孩。

果然,小女孩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 偷偷的溜走了,他放下酒杯就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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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對于學術的嚴謹精神一樣,如果不問出陸添為什麽來酒吧,他可能會失眠。

陸添不想說自己沒考好,也不想說自己很迷茫,很累。

所以她低着頭,用蚊子都快聽不見的聲音應付道:“想來就來了。”

韓亦森覺得,陸添如果是自己的女兒,他一定會掄巴掌。

但陸添不是。

他頭疼的按了按眉心,好脾氣的繼續問:“不想告訴我?”

陸添被他問的越發煩躁了,她心裏藏着小小的喜歡,可這話她根本無法說出口。

如果可能,她最不願的就是在韓亦森面前表現的這麽狼狽。

她寧願自己是那個纖塵不然的陸家乖乖女,小公主。

她厭煩的伸手撸了把額前的碎發,耐心已經耗盡了,她看向韓亦森時,冷漠又煩躁:“是啊,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語畢她拎上書包就走。

為什麽要讓她在韓亦森面前表現的這麽差勁。

她寧願在爺爺面前演一輩子戲。

今天她說出這話,可以預見是和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以後那個幫她見老師,溫柔的和她打招呼的小叔叔,肯定再也不會出現了。

她第一次喜歡一個男生,竟然會落得這種結果。

陸添越想越難過,她急匆匆的走到門口,卻因為不忍心而停了下腳步。

等她再走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好,”韓亦森不跟一個小哭鬼一般見識,他拉住陸添說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

“不回,”陸添往回抽自己的手臂,“我和媽媽說了我今天留在學校住。”

已經快12點了,學校肯定是回不去了。

韓亦森轉而說道:“那我送你去你爺爺家。”

這小丫頭明顯有事,又不想和他說。

他不管當然沒問題,畢竟他沒有義務。

但如果她真出了什麽事,他肯定一輩子難安。

陸添搖頭:“不能去,去了我怎麽解釋?”

學習的事肯定會被發現,以後到底怎麽樣,她還沒想好,現在這個時間,她不想應付任何人。

“那你想去哪?”韓亦森無奈道,“酒店?”

酒店?

陸添驚訝的擡起頭,眼裏的水花都要吓沒了,“你要帶着未成年去酒店?”

韓亦森:“……”

他擡手按了按眉心,努力壓着情緒,“所以,你到底想去哪?”

陸添此刻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她也不知道要去哪。

當慣了乖乖女的她,今天就想徹底放肆一回。

“我不要你管。”

小丫頭的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說出的話倔強又欠揍。

韓亦森是真被氣到了。

他眼神深了深,點了點頭:“好,不用我管。”

算他自作多情,他松開小丫頭,轉身就走。

陸添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別扭的水珠子直往下掉。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明明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現給他,可現在她糟糕的人讨厭死了。

就連她自己都讨厭這樣的自 己。

怎麽辦啊!

這一刻的陸添特別絕望。

她每天扮演爺爺和父母喜歡的角色,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現在還氣走了自己的喜歡的人。

他們之間,這次可真的要說再見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被一股大力拉住,然後整個人以被人拖出去的姿勢踉跄着出了屋。

陸添:“……”

是韓亦森又返了回來,這次沒給她任何別扭的時間,拉着她就走。

陸添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但總歸他不會害她就對了。

不知道怎麽的,剛才明明還很絕望的,好像落入了末日深淵一般,忽然間卻發現四周燈火通明,好像世界也不是那麽灰暗。

韓亦森剛才喝了酒沒法開車了,他叫了一輛車,把陸添塞了進去。

他從來沒遇到過陸添這麽別扭的小丫頭,可能是心裏的那股征服欲上來了,覺得自己今天要不把她安排好,就對不起他這麽高的智商。

陸添沒說話,像個提線木偶似得依着他。

反正她現在毫無目的,就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車子行駛了大概四十多分鐘,在本市一個特別高檔的小區停下了。

韓亦森先下車,聲音不怎麽好的對陸添說:“下車。”

陸添懵懵懂懂的下來,男人再不說話,而是徑自往小區裏走去。

陸添猶豫了幾秒,有心驕傲的離開,可這麽晚了,她第一次留在外邊還是挺害怕的,最後還是拎了拎包帶跟了上去。

“亦森小叔,”陸添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和韓亦森說話,“這是你家嗎?”

她有哄騙老爺子17年的經驗,如果用了心,任誰都不會發現她心裏的真實想法。

所以韓亦森聽到她過于粉飾太平的話之後,竟然怔了一下。

剛才不用他管,又哭唧唧的小丫頭,還有臺上那個露出一節小細腰充滿野性的女孩是誰?

怎麽感覺是他的幻覺一般。

韓亦森帶陸添來的地方,确實是他的家。

因為離學校有些遠,他不經常回來住。

之前母親一個人住在這裏,最近她回老家照顧生病的外婆這裏便一直空着。

陸添進屋之後,紅腫的小鹿眼開始四處打量。

裝修的風格透着濃濃的書香氣,倒是和韓亦森身上的氣質很吻合。

嗯,有種書香門第的感覺。

不像他們家,慢滿滿的銅臭味。

陸添對此很滿意。

因為剛才說過不用韓亦森管的話,路上和他說話,他又沒搭理自己,此刻的陸添有些拘謹。

她進屋之後就站在玄關處,也不進屋,也不離開。

韓亦森扔給她一雙拖鞋:“這是我媽的,你将就穿吧。”

“哦,”陸添趕緊脫下自己的小白鞋,将腳丫伸進韓亦森扔給她的拖鞋裏。

小言裏到了男主家裏就會穿上男主的大拖鞋,因為鞋大走路發出啪叽啪叽的聲音,此刻并沒有發生。

韓亦森扔給她這雙拖鞋,比她自己的都合腳。

好吧,她也不是小言裏的女主角。

當然預想的能穿男主白襯衫的 事情也不會有,因為這裏有女主人。

韓亦森很快又扔給了她一身幹淨的睡衣:“這是我媽的,她買了還沒穿,但是洗過,将就一下吧。”

睡衣很保守,中老年居家款,除了她穿上之後花色不太相稱,竟然出奇的合身。

陸添在浴室洗好澡之後,換上保守的居家款,微微的嘆了口氣。

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反正今天都進了小叔叔的家,好像比預想的進度還要好點。

當然,得暫時忽略她在他面前糟糕的表現。

不過,兩個人同住一間房,四舍五入也可以算同居了吧?

韓亦森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書,等陸添出來,指着主卧的方向,說道:“今晚你就睡那裏吧。”

頓了下,“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那我就聽一聽,沒有我先回學校了。”

“你要走?”陸添的聲音微微顫抖,眼裏盡是糾結。

韓亦森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些嫌棄:“怎麽,還要我留下來?”

雖然陸添爺爺說了讓他把陸家當成自己的家,但陸添畢竟是個小女孩,他們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男女住在一起,傳出去總歸不好。

而且,陸添才17歲。

陸添往前走了兩步,提了提大芙蓉花的褲腳,嗫喏道:“可是這裏好陌生,我一個人不敢。”

韓亦森冷嗤:“剛才在外邊不用我管的時候,不是挺能耐嗎?”

陸添:“……”

他終于明白小叔叔為什麽讨厭他了,這人說話不留餘地,還專門揭底,确實挺讨厭。

“那我不管,反正你走了,我明天就回家告訴爺爺你把我帶回家了。”

頓了下,她擔心韓亦森現在就把她拎出去,又威脅說:“今天來的路上監控已經有了,你就算把我趕出去,也都拍到了。”

韓亦森:“……”

他起身走到陸添面前,很自然的擡起手。

陸添以為他要打自己,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預想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反倒是額頭被人用力戳了一下。

“小丫頭,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男人的口吻透着濃濃的不悅,陸添睜開小鹿眼,下意識的用手遮了一下額頭,“你家庭暴力!”

韓亦森實在拿小丫頭沒辦法了,他無奈道:“行了,如果沒什麽話跟我說就去睡覺,我不走了。”

反正走不走,小丫頭都會用這種話要挾他。

他一個小女孩都不怕,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麽。

“真不走了?”陸添眨了眨眼。

韓亦森點了點頭,“不走。”

語畢他轉身去了樓上的卧室。

陸添本來也沒想和韓亦森說什麽,他又走的很幹脆,她便只能回卧室了。

這一晚上,陸添一會想到考試成績,一會想到爺爺把小叔打到住院,一會想到樓上就住着自己喜歡的男人,一顆心翻來覆去的絞着,竟然一直到天亮了才睡過去。

韓亦森有早起的習慣,每天都會出去跑步。

盡管昨晚睡得很晚,他還是早早的起來了。

跑完步回來,他沖個澡就打 算走了。

一會還有個會議要開,這裏離學校遠,走晚了很容易遲到。

目光落在主卧的門口上,猶豫了幾秒,他走過去敲了敲門。

“陸添——”

“陸添——”

韓亦森敲了兩遍都沒動靜,也不知道小丫頭是在睡着,還是趁着他不注意跑出去了。

稍微猶豫了一下,他打開了門。

床上小小的人團成一團,小鼻子緊緊的皺在一起,好像做了什麽不好的夢。

他微微的嘆了口氣,又關上了門。

韓亦森給陸添留了張字條。

自從母親回老家之後,這裏一直沒人住,冰箱裏也沒什麽可以吃的東西,想做都做不了。

所以他留言告訴陸添,一會直接走就行,小區門口有早餐店,可以去吃。

所以陸添醒來後,預想的男主會給留家住宿的女孩做早餐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她平靜的看完韓亦森的字條,心裏感嘆,他的字寫得可真好啊!

不過陸添沒什麽胃口,她不想去學校,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稍微猶豫了一會,便抱個抱枕去陽臺裏曬太陽了。

韓亦森今天到校開了個會,然後又見了兩個項目意向合作負責人,一直到下去才有時間去關心家裏的小丫頭。

今天周二,按理她現在應該在學校上課。

想到昨晚的事情,韓亦森還是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回校了?”

對方給塊給他回了信息:“在上課,不說了。”

一看就是沒好好聽課,否則怎麽有時間回信息。

韓亦森勾了下唇角,也沒多說什麽便放下了手機。

沒一會兒,陸添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亦森小叔,你今晚回家嗎?”

韓亦森嫌棄家離學校太遠,很少回去,“不回。”

陸添沒再發信息,他便也沒再管這事。

陸添的事情不過是他人生中再小不過的小水花,根本掀不起什麽大浪來,所以他也沒過多關注。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他便理解成青春期吧。

除了他這種從小一直埋頭學習的人,哪個孩子沒有青春期叛逆的時候,只要大體不差就沒什麽事。

直到三天後,陸寧許的電話打來,随之而來的還有他帶着怒火的咆哮。

“韓亦森,你個禽獸,小鬼才多大,你竟然敢囚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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