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
番外·于是她沒有來遲2
如果讓瞿新姜選一個詞來形容傅泊冬的溫柔, 她覺得,應該是致死的。
未熟識的傅泊冬太冷漠,太傲慢, 以至于她的溫柔像極了慢性毒藥, 緩緩滲透皮囊,循循善誘,令人欲罷不能。
又像高空雲層, 自上俯瞰時以為是白浪,以為是棉田,可一旦涉足, 便會從空跌落, 掙紮不能。
瞿新姜知道從廉城過來要多久,她曾也在航線上度過幾個來回。
傅泊冬是從飓風中出現的航班,穩穩降至她心底的停機坪。
十二小時, 傅泊冬該是疲憊的, 她貼着瞿新姜的臉,掩飾眼底困倦。
瞿新姜卻将她的情緒摸得一清二楚,“你要不要休息。”
傅泊冬貼着她的臉說:“我這不是正在休息嗎。”
瞿新姜笑了,被擠在飄窗前,雙手撘上傅泊冬的肩, 忍不住去親對方的唇。
兩個月未見,這時間好像比她們還未熟識的那二十年還長。
這兩個月裏, 瞿新姜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傅泊冬,就連在課上,也會想……
如果她的同學是傅泊冬, 那她能不能彈得出那曲就像是在同愛人告白, 深情而又浪漫的鋼琴曲。
于是她在練習的時候, 會特地把自己彈奏的曲子錄下來,夜裏回到寝室房間,再悄悄發給傅泊冬聽。
在複盤一樣的聽曲中,她按捺着自己想馬上飛回大洋那一邊的沖動。
她極少那麽渴盼回國,她想回國,因為漢馥利徹沒有傅泊冬。
在那些視頻通話裏,她看着傅泊冬穿着端莊的衣着認真傾聽,覺得自己就是個詭計多端的小人。
因為……她會像是成瘾一樣,忍不住把腿夾緊,眼斜向別處,氣息愈發急促,懷揣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壞心眼。
傅泊冬會發現,她從來瞞不了傅泊冬。
視頻通話裏,傅泊冬直勾勾地看她,不懷好意地問:“你在做什麽。”
瞿新姜坐在床上,手機架在面前的小桌板上,伸長的兩條腿像是水蛇般攪着,踩着自己的腳背,圓潤的趾頭微微蜷起。
“沒做什麽。”
“你撒謊。”傅泊冬不給她隐瞞的餘地。
瞿新姜眼梢緋紅,不敢看向手機,她覺得自己一定是上了瘾,她的瘾就是炸藥,導線是傅泊冬,一點就着。
然後傅泊冬也當着她的面,在視頻中拉開了睡袍的領子,擡起紋了一圈數字的手臂,在上面落下一吻,用過于含糊的聲音說:“我也很想你。”
兩人在視頻中,做着一樣的事情,像瘾者互相慰藉。
如今真的見面,瞿新姜卻只敢坐在飄窗上,搭着傅泊冬的肩規規矩矩地親吻對方的唇。
“我覺得這樣你沒法休息。”瞿新姜說。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傅泊冬攬上她的腰,情難自制地咬着她的嘴角,細長的手指抓在她的衣擺上。
d國人向來大膽奔放,直率而真誠,在這裏久了,瞿新姜不免學到幾分,忍不住說:“你說的都對。”
傅泊冬笑了,“本來想早點到的,可是飛機延誤了。”
兩唇錯開。
瞿新姜小聲說:“你已經來得很快了。”
傅泊冬的頭發很濕,和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濕,就算妝容精致,還是有點狼狽。
瞿新姜幹脆扯開了傅泊冬的發圈,五指陷進對方潮濕的卷發裏。
頭發被扯動時,發根有點癢,心也跟着癢了。
傅泊冬的卷發披散開來,被雪打濕成一绺一绺的。她渾不在意,把唇印留在了瞿新姜的下颌,沿着漂亮的下颌線朝對方的耳垂吻去。
溫熱潮濕的觸碰下,留下一道蜿蜒的紅痕,像蠟筆留下的歪曲塗畫。
傅泊冬親得很密,所以唇印模糊了原本的輪廓。
瞿新姜撐着傅泊冬的肩,在耳垂被輕舐時,渾身驀地一顫,宛若戰栗。
她不怕傅泊冬,只是覺得自己好像上了瘾。她認為自己完全可以和當時的傅泊冬感同身受,因為瘾來的時候,如果不能宣洩,好像會難受到崩潰。
傅泊冬在她耳邊說:“視頻的時候不是挺厲害,怎麽現在動也不動了。”
瞿新姜真就像只鹌鹑,一動不動地坐着,聽見傅泊冬開口時,才陡然眨了一下眼,“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瞿新姜眼睫猛顫,“話少了。”
頓了一下,傅泊冬才明白過來,不由得輕哂。
那裹挾着寒意的冷淡笑聲沿着瞿新姜的耳廓往裏鑽,跟軟羽輕掃般,頭皮也跟着酥軟了。
瞿新姜撐在傅泊冬肩上的手一動,忍不住捏住了對方的領口,把熨得平平整整的布料給捏皺了。
傅泊冬的西裝總是穿得很嚴實,在散漫的人群中,另類得充滿了脅迫感,她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有一處出錯,領子總是很平整,只有在瞿新姜面前,才會因為各種因素而變得淩亂。
她頭發披散,領口也被捏皺,細長的脖子毫無遮攔,好像變得懶散起來。
瞿新姜捏在傅泊冬領口上的手一動,解開了她的一顆扣子。
被掩蓋的鎖骨露了出來,随着傅泊冬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猶似綿延的雪嶺。
黑色的細肩帶稍微有點松,在敞開的衣領中冒出一角。
傅泊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微微眯着,似在要挾,又像是想看看,面前人究竟能做到什麽程度。
于是瞿新姜又解開了她的一顆扣子,兩顆,三顆……
瞿新姜知道琴房裏沒有監控,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她胸膛下的那顆心跳得飛快,屢次撞得她險些停滞了氣息,可她想傅泊冬,很想傅泊冬,在欲念的脅迫下,壯着膽試探傅泊冬的底線。
灰藍色的西裝下,黑蕾絲胸衣露出中間的前扣。
瞿新姜的食指就輕飄飄地搭在前扣上,她擡眼,迎上傅泊冬的目光。
傅泊冬的神色卻沒什麽變化,精明的眼微微眯着。
瞿新姜正想解開那個前扣,長裙忽然被掀起,布料在膝蓋上緩緩滑過。
緩慢而輕盈,像是她的膝蓋骨被按揉。
傅泊冬總是知道該怎麽讓她亂掉心緒。
在隆冬天裏,瞿新姜的氣息灼熱如燒,“這裏是琴房。”
膝蓋上拖曳的觸感随之一頓。
傅泊冬說:“那你給我把扣子扣回去。”
瞿新姜看着傅泊冬的眼,想知道她是不是真這麽想的。
“我們兩個月沒有見面了。”傅泊冬陳述。
瞿新姜的眼睫又翕動了一下。
傅泊冬把發圈從瞿新姜的手裏勾了出來,随手把卷發抓了抓,紮在了腦後。
“你再逗我,我就忍不住了。”
因為面前人說得太認真,以至于瞿新姜不得不把自己親手解開的紐扣又一顆一顆扣上,小聲說:“那我給你扣上。”
展露的光景又被遮掩了起來,和來時不同的是,傅泊冬的領子皺了點兒。
傅泊冬凍紅的膝蓋和踝骨已經恢複如常,她四處看了看,在打量瞿新姜練琴的地方。
“彈給我聽聽?”
瞿新姜坐到了琴前,随手彈了一段。
在瞿新姜彈完的時候,傅泊冬在邊上按了一下琴鍵,“出去嗎,酒店訂好了,先吃個飯。”
瞿新姜點頭,走去開門時才想起門壞了。
門是真壞了,不論她怎麽嘗試都打不開。
“我試試。”傅泊冬皺眉。
瞿新姜只好偏開了點兒,有點難為情,“我掩着門就是因為這扇門有點問題,這次是真被鎖裏面了。”
“你怎麽不說。”傅泊冬又擰了幾下,還一邊把門來回推着擰。
可門就是打不開。
“你說你剛才解我扣子的時候,”傅泊冬回頭,因為費力撞了幾下門,聲音累得有點喘,“是不是故意的?”
瞿新姜耳廓泛紅,“不是,我看見你就忘了這事。”
傅泊冬又用瘦削的肩頭撞了一下門,門依舊牢牢鎖着,就像在給兩人營造出一個絕妙的“偷情”場所。
瞿新姜連忙把傅泊冬的肩給捂住,“我給維修部打個電話。”
十幾分鐘後,還在休息的維修部人員不得不趕了過來,把壞掉的門鎖拆了。
出去時,傅泊冬又裹上了她那件大衣,赤着腿,踩着紅底的黑高跟在淺淺的雪地裏走。
瞿新姜跟在後面,“先跟我回寝室,我給你找條褲子。”
很怪,像是做了什麽事後,一人對另一人說:我給你找件衣服穿穿。
傅泊冬是見過瞿新姜寝室的,在開學的時候,她親自把瞿新姜送了過來,還審視般把那三人間環視了一圈,就差沒當着兩個室友的面刻薄點評。
寝室裏兩人都不在,果真是去租外面的琴房了。
瞿新姜拉開衣櫃,她的衣服大多是和傅泊冬一起挑的,有的甚至還是從傅泊冬的衣帽間裏拿過來的,“你要穿什麽。”
房間的門關着,傅泊冬朝敞開的櫃子睨了過去。
裏邊的衣裙整整齊齊地挂着,一個色的挂在了一塊兒。
起初瞿新姜是不在意這些的,她會把衣服亂糟糟地放在一起,有的甚至不挂不疊,随手就塞了進去。
可她想到傅泊冬,就忍不住學着傅泊冬把東西分門別類地擺放,當作傅泊冬在她身邊。
傅泊冬的鞋跟有點高,顯得踝骨很細。她不動聲色地合上了衣櫃,轉而把高跟鞋踢開,赤着腳站在瞿新姜面前。
兩人幾乎齊高,傅泊冬微微低頭就可以平視瞿新姜。
瞿新姜的心陡然一跳,“嗯?”
傅泊冬對櫃子裏的裙褲視而不見,冰涼的食指勾住了瞿新姜的裙腰,“把你的脫給我。”
就這一句話,潛藏的情潮被刻意點着,引線的兩端系着彼此。
這不是同歸于盡,是救瘾救欲。
瞿新姜下意識說:“我不。”
“脫給我。”
傅泊冬看着她,語氣中夾着微微的勒令。
瞿新姜退了一步,靠在了衣櫃上,她的裙腰被勾着,退不到哪去。
一雙手靈巧地解開了她腰帶上的扣子,腰帶被扯開後,裙腰松松垮垮地撘在胯骨上。
“怎麽又瘦了。”傅泊冬皺眉。
這裙子自然也是傅泊冬買的,那時候裙腰遠沒有現在松垮。
瞿新姜雙手垂在身側,聞言眼睫翕動着,半晌擡起雙臂,兩只手腕并在一塊兒,“這裏的飯菜不合胃口,還是劉姨做的好吃,要不……”
她雙眼一擡,眸色清潤,漂亮得像是玻璃珠子一樣,“你罰我?”
那并着的手腕擡至傅泊冬面前,像送上鈎的魚。
傅泊冬看着她那兩只細細的腕子,又看向瞿新姜那雙澄澈到連勾引都顯得很純的眼,想知道瞿新姜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瞿新姜小聲:“不罰我是嗎。”
話音剛落,傅泊冬用剛抽出來的腰帶捆住了她的手腕,捆得嚴實,一掙還掙不開。
傅泊冬壓過去的時候,瞿新姜的雙手被擋在其中。
瞿新姜嘗試着扭動腕子,可那腰帶纏得太緊了,平白被擰出紅痕。
随即她的雙臂被拉起,傅泊冬按着她的手腕同她接吻。
在私人的空間裏,琴房裏未能宣洩的想念頃刻間都傾瀉而出。
瞿新姜止不住往下滑,支撐身體的雙腿微微發顫,她的眼梢變得很紅,連氣息都灼熱非常。
也許是想找回幼時缺少的某些東西,她偶爾會對傅泊冬略帶壓制性的舉動感到……歡愉。
她擡起的雙臂無所依靠,幹脆撘在了傅泊冬的肩上,像在環着對方的脖頸。
傅泊冬在引着瞿新姜往床邊走,她退一步,瞿新姜便不得不跟近一步。
小腿抵至床沿時,傅泊冬才解開那根捆緊的腰帶,随後又慢騰騰拉下瞿新姜的裙子。
不想脫下的裙子已經滑至腳邊,忽然間沒了這層布料,瞿新姜有點冷。
所以在傅泊冬坐上床沿的時候,她忍不住坐在傅泊冬身上,赤着雙腿汲取溫暖一般緊緊纏上對方的腰。
她掬起傅泊冬濕潤的頭發,去聞傅泊冬頭發上常沾的香氣,可也許是因為頭發被雪打濕,又因為過來的一路花費了不少時間,她不大聞得到了。
瞿新姜松手,發梢蕩下時蹭過她的鼻尖,她又去聞傅泊冬的脖頸,好像分外迫切。
傅泊冬的掌心覆上她的臉,迫使她擡起頭來,柔軟的嘴唇貼上了她的耳畔,唇摩挲般開合着,“剛才在琴房裏時,不是還想解開我的紐扣嗎,這會兒怎麽不解了。”
瞿新姜紅着眼,窸窸窣窣地解開了傅泊冬襯衫的扣子,把琴房裏她沒動的那個胸衣前扣給解了。
她被一雙手拉進了情潮,滅頂一般,喘不上氣。
室友回來後看見了維修部送過來的回執單,這才知道維修完成的消息。
可瞿新姜已經不在寝室裏了,大概也不琴房,否則回執單會直接交到簽字人的手上。
室友有點意外,尋常時候瞿新姜應該已經在寝室裏和不知道姓名的人通話了,今天卻不知所蹤。
“你說她去哪了,要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嗎。”
“也許是出門了,維修單你沒看嗎。”
“嗯?”
“維修部趕過去的時候,琴房裏鎖了兩個人。”
室友聳了聳肩,“那就別問了,回執單上只寫了她的名字,另一個人說不定還不是本校生。”
兩人達成一致,不再談論這件事,但心裏不免好奇,似乎同寝以來,她們還未見過瞿新姜和哪位校外人士交好。
瞿新姜和傅泊冬出了漢馥利徹,在西文蒲大街上找吃的。
傅泊冬沒穿上她迫使瞿新姜脫下的那條冬裙,而是換上了瞿新姜以前嫌長的褲子。
瞿新姜指着街上的餐飲店,像是沾染傅泊冬的惡習,開始一個個嫌厭地點評。
不得不說,d國的飲食确實不怎麽樣,瞿新姜挑剔起來,一時間還說不完了。
傅泊冬無奈,“你幹脆給這條街上的店鋪都打差評算了。”
“那也不至于。”瞿新姜搖頭。
最後晚飯是在中餐廳解決的,飯菜做得中規中矩,比其他餐飲店做得好吃些,但還是比不上劉姨。
瞿新姜用餐的時候時不時看傅泊冬一眼,“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的。”
“你那天打電話。”傅泊冬一頓,放下了筷子,“說想見我,我本來想買了機票就過來找你,可時間不合适,那時候手頭還有一些事情要忙。”
“那現在呢,是忙完了過來的嗎。”瞿新姜眼一眨。
傅泊冬搖頭,揶揄說:“真要忙完的話,那今年都見不到你了。”
如果真是這樣,瞿新姜哪能忍受,再這麽下去,她怕是光聽見傅泊冬的聲音,都覺得受不了。
“這次的鋼琴賽,我以前也打算參加,可惜錯過了。”傅泊冬忽然說。
瞿新姜一愣。
這個比賽的含金量雖然不高,但四年一次,機會也算珍貴,足以聊以慰藉。
“評委是我以前的老師。”傅泊冬說得很慢,一邊回憶,一邊陳述,“她應該會喜歡你,以前還在她門下的時候,她常嫌棄我死氣沉沉,刻板又無趣,永遠彈不好她喜歡的那位鋼琴家的曲子。”
瞿新姜沒想到,傅泊冬還有被人挑剔成這樣的時候。
“那她一定很嚴格。”
“也不算,平常不算嚴格,甚至還會開點玩笑。”傅泊冬搖頭,“她只是對那位鋼琴家的曲子很執着,有一種……”
她一頓,皺着眉頭像是挖空心思在找尋一個合适的形容,過了一陣,終于豁然開朗,“有一種病态的癡迷。”
“像瘾?”瞿新姜問。
傅泊冬一哂,“對,像瘾。”
瘾,是習慣和依戀,是酷嗜和熱衷,是擺脫不能。
傅泊冬的瘾是瞿新姜,反之亦然,兩人就像是被命運上了枷鎖,相輔相成,又糾纏不清。
那一場鋼琴賽在翌日傍晚舉行,同名的鋼琴家曾把琴運到了夕陽下的海岸邊,為自己舉辦了一場縱情唯美的音樂會。
沒有預告,沒有邀請函,所有海灘上的人都能沉浸在音樂中,也有不少人聞訊前來。
浪花拍礁,海面被染上了絢爛的霞光,像是落幕,又像是伊始。
去往比賽現場的時候,傅泊冬寸步不離,偏要把瞿新姜送進門。
瞿新姜覺得好笑,因為不少人是獨自去的,只有她像是帶着監護人。
“你別跟我了,我一會還要去後臺等,你的座位在哪兒呢?”
傅泊冬把邀請函從包裏拿了出來,邀請函上寫了座位號。
瞿新姜瞥了一眼,“你猜我能不能一眼找到你?”
“大海撈針呢?”傅泊冬打趣。
瞿新姜不吭聲。
傅泊冬只好說:“你去吧,一會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眼找到我。”
進了場館,瞿新姜跟着接待走了,她回頭看見傅泊冬踩着紅毯進了前廳。
瞿新姜是帶着妝過來的,外套下就是換好的長裙,所以壓根用不到化妝間和更衣室。
不少人在休息室等待,一些選手在友好交流。
有點像上回去節目海選的時候,旁人坐在一塊有說有笑的,只她一個人呆在角落。
在以前,瞿新姜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內向的人,她甚至會主動搭讪以引起別人的注意,後來她才發現,這樣假模假樣的搭讪只是她的僞裝。她害怕被評價,卻還是希望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想到那一次的海選,瞿新姜突然明白,傅泊冬硬要從大洋那邊飛過來陪她,大概是想補回點什麽。
比賽開始時,在後臺就能把主辦方的致辭聽得一清二楚。
選手逐一上臺,但還沒有輪到瞿新姜。瞿新姜的號碼偏後,她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等。
休息室逐漸安靜了下來,所有等待的選手都在認真聽着從演奏廳傳來的樂聲。
樂聲一停,掌聲驟響,錯落響亮的鼓掌聲昭示了現場有多少聽衆。
瞿新姜知道,這裏面會有傅泊冬,也不知道她一曲彈完後,評委會在前排打出心儀的分數。
她……其實不是那麽緊張,只要傅泊冬在,她就可以很有底氣,她不需要那麽多人的喜歡,只要傅泊冬肯定。
瞿新姜捏着手機給傅泊冬發信息。
「你在幹什麽。」
「在等你。」
瞿新姜又打字。
「你覺得他們彈得怎麽樣?」
傅泊冬的頭像沒有換,還是那一串匪夷所思的阿拉伯數字。
「還行,我比較想聽你的,昨天在鋼琴房,你太敷衍了。」
瞿新姜不服。
「我不敷衍,是你不讓我好好彈。」
「這就嫁禍給我了?」
在互相推诿中,有人喊了瞿新姜的名字。
瞿新姜提着裙上臺,坐下時朝觀衆席望去了一眼。
人群中,她一眼就看見傅泊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