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剪紅線

“什麽玩意?時舟,你這是鬧哪出!你他媽的,你從一開始就只是個替身,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怒極之下口不擇言,“替身”二字已經脫口而出。

鄭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時舟笑着做了個“嘻嘻”的口型,嘲諷似的挑挑眉,鄭啓更覺得暴躁,惱羞成怒之下,手一擡竟然就要打時舟耳光。

時舟料到他有此一出,早有準備,雙手一扣他的胳膊,猛的背過身去向後一掄——

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直接把鄭啓摔了個底朝天!

鄭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仿佛被誰逼着生吞了一條活魚似的,滿臉錯愕震驚又憤怒惱火:“時舟,我操|你媽......”

宋端年哪裏見過這一出,委屈的眼淚都立刻被吓回去了,半張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時舟。

時舟深藏功與名的得意微笑起來,就差再來句“承讓承讓”了。這幅身體雖然嬌小了一點,力氣也比上輩子小了好多,但之前學的格鬥技巧還是跟着腦子的。

他又轉向宋端年,表情重新浮誇悲傷,宛如一只悲傷蛙似的悲憤問:“他說我是替身!天吶,難道我是你的替身嗎!嗚嗚嗚我不活了!”

可顯然倆人長得完全不像,時舟的樣子少年感十足,但卻是隐約帶着攻擊性的銳利美感,而宋端年長相溫柔秀氣,看起來儒雅而溫和柔軟。

被時舟這麽一提醒,宋端年幾乎崩潰:“鄭啓,你告訴我!他是誰的替身!”

鄭啓正從地上爬起來,恨不得當場打死時舟。

時舟方才那一招過肩摔是出其不意才得手了的,真的打架的話,就這體型差重量級,也看的出來他完全不是鄭啓的對手。

方才這少爺脾氣一上來,沒控制住脾氣,的确爽了一時,但鄭啓豈能吃這種虧,時舟眼看着就要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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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眼看着鄭啓張牙舞爪、咆哮着如野獸般撲上來,已經瞬間有了主意。

他提氣大吼一聲:

“鄭啓!你敢動我?!秦宴城不會放過你!”

鄭啓一愣,“秦宴城”三個字如驚雷乍起,他的動作立即遲疑了。

時舟立即往後躲了好幾步,繼續道:“我告訴你,昨晚我跟秦先生過的夜,我就睡在他家!我這身衣服還是他的呢!”

“你自己想想我倆什麽關系,你敢碰我一下,你就死定了!”

鄭啓被人點了穴似的釘在原地,上下打量時舟。

氣氛凝固數秒,宋端年最先出聲,抽泣着質問鄭啓,既然有了情人、也有了不知是誰的心上人,為什麽要招惹他,又為何讓他身敗名裂前途盡毀。

場面一時間陷入混亂,鄭啓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先顧誰了。

“不對,不可能!”鄭啓終于理清思路,“秦宴城從來不近男色女色,何況......何況你。”

時舟嘲諷道:“為什麽‘何況’我呢?我的樣子嗎?那你先回答我是誰的替身?”

“時舟,你他媽膽子真是大了,還敢撒這種荒唐的謊?”

鄭啓不知道時舟是怎麽知道秦宴城的事情的,反正他絕對沒告訴過任何人自己那些隐晦龌龊的念頭。

但以他對于秦宴城的了解,必然不會帶人回家,這肯定是時舟在騙人。

時舟拿出手機,舉着晃了晃,底氣十足問:“你看這是誰!”

照片裏的男人一身黑色家居服,顯然比人前的西裝革履更加放松,劉海松散随意的垂落在額前,他手中端着半杯紅茶,靜靜望向遠處。

的确是在家的狀态,照片的背景是他奢侈的難以想象的豪宅。

鄭啓驚訝地張大嘴巴,半晌無言。

時舟則是心裏松了口氣。今天早上吃飯時,被秦大美人吸引,随手偷拍了幾張照片,此刻恰好派上用場了。

宋端年已經顧不上這個姓秦的又是何方神聖了,悲憤交加轉頭就走。

鄭啓連忙去追他,總算顧不上時舟了,邊追邊大喊:“端年!你自己問問時舟,我根本沒碰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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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宴城簽着文件,秘書白然站在旁邊,認真道:“秦總,時舟是個小藝人,啓興娛樂旗下的。”

秦宴城“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

于是白然繼續彙報:“他家裏很窮,無父無母,和親弟弟相依為命,所以啓興娛樂之前還給他立了個勵志人設。我打聽了點圈內的小道消息——他和啓興的老總鄭啓應該是有一腿。所以一個沒有實力的十八線演員,硬是捧上三線,得罪了無數人也因此黑料無數。”

秦宴城的筆停下來:“鄭啓?”

白然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全面認真,立即翻找本子拿出之前準備好了的鄭啓的資料。

還沒等讀,秦宴城又道:“不用讀了,我知道他。”

他思忖片刻,就已經想清楚了其中龌龊,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鸷暴戾,微微勾唇。

白然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不悅,她向來敬畏秦宴城,當了幾年秘書,她知道秦宴城并不像外界看上去的那麽波瀾不驚,反而其實脾氣并不好。

于是她輕聲道:“......那您先忙?”

秦宴城微一颔首,示意白然可以走了。

他拿出手機來找到時舟,打了個“鄭啓和你什麽關系”。

剛剛發出去,就看見一個紅色的嘆號。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删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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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趁着那倆人去掰扯感情大戲,也就迅速跑路了。

只是可惜沒按捺住脾氣,這下子身份證拿不到了,行李也沒得收拾了。

時舟嘆了口氣,一邊離開小區一邊低頭找出租房。

電話突然打進來,屏幕上寫着“時清”。他眨了眨眼思忖幾秒,接起電話來。

如他所料聽到了電話那邊的時清哭嚎道:“哥!哥!救我啊!趕緊再給我十萬!”

時舟狡黠笑起來,語氣卻像是擔憂:“不然他們就砍你手指嗎?”

“對對對啊!”

“一根手指十萬塊錢啊——不錯嘛,反正也用不上那麽多,多賣幾根,順便問問腳趾能不能賣。”

“哥......?”時清難以置信道“你......你怎麽....”

“好弟弟,你怎麽能用哥哥的血汗錢去賭博呢?”時舟用更加難以置信的誇張語氣回道。

那頭停頓數秒,憤怒的挂了電話。

時舟聳聳肩,這麽個賭鬼弟弟,吸血鬼似的要錢,原主甚至當了他的銀行貸款擔保人,又不惜借了高利貸去補時清的窟窿......

那是原主,可不是他時舟。

他的手指愛砍不砍,自作孽,不可活。

時舟好不容易找了個不用身份證的簡陋的招待所,簡陋到沒有電梯、房門用鑰匙而不用電子門卡的地步。

空心板做的前臺已經磨損翹邊,一個穿着起球了綠色破衛衣的大媽沒精打采地敷衍着收了錢,他正爬樓梯回房間,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弟弟欠了錢,三百萬,今天不還的話,明天翻倍!”

時舟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麽沒完沒了又來了:“你誰?打錯電話了,我沒有弟弟。”

“你再給老子裝一個?信不信我們這就砍了他,摳他器官去賣!”

“那你更打錯電話了。你應該打110,和我這個平民百姓自首,有什麽用?需要我幫你轉接報警電話嗎?需要額外收取服務費哦。”

說罷,時舟随手挂了電話,想想書中時清可以多缺德、多道德淪喪、竟然親手推了懸崖邊上的親哥哥最後一把......

時舟沒去給對方遞刀喊加油都已經是仁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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