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途

車剛剛停穩,時舟拉開門就迅速的跳下去,繼而一把甩上門,動作一氣呵成。

他臉頰的微紅被冷風一吹,這才散去一些。

這是初吻,兩輩子的初吻就這麽沒了!雖然只是親臉,這也是第一次啊!誰敢相信花名在外風流浪蕩的時小少爺其實是個純情處男,平時只敢口嗨調戲一下。

當然,那只是因為他不知道在他穿書來的那個晚上,就已經摟着秦宴城的脖子親過一次臉了,甚至還耍賴要求他親回來了。

時舟繼續沮喪,怎麽就想到這麽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呢?他絕不承認自己是美色在前沒能把持的住,只能安慰自己:事出有因,這只是為了給敵人造成出其不意的法術傷害,而秦宴城也的确短暫懵逼了一下。

秦宴城拉開門從另一側下車,表情已經恢複平靜,和往日沒什麽不同,他看了時舟一眼,沉默不語。

白然已經站在一旁等着了,身後還跟着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看樣子像是律師一類。她悄悄窺着兩人之間氣氛的詭異,難道是吵架了?

但她也并不敢過多猜測,眼見着今天秦宴城氣色不太好,因而不敢觸他黴頭,迅速帶着公司的法務去談解約的相關事宜了。

時舟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小心的把一根完整的果皮放在一旁,蘋果随意放在盤子裏。

再削,再削......

一口氣連削了三個,漸入佳境,覺得自己逐漸技術純熟,越削越覺得十分過瘾。

奈何削完了不吃又深感浪費可恥,急需尋找一個人形垃圾桶幫他解決了,于是伸腿用鞋面蹭了蹭秦宴城的腳踝:

“哎,秦sir要吃蘋果嗎?我可是特意給你削的哦,蘋果對身體可好了,補充維生素C和各種微量元素。”

秦宴城看着時舟的虛情假意,本不想理會他,但看着他盛滿笑意的認真眼神,最終還是接過一個被“剝光衣服”的蘋果沉默吃完,又低頭審閱彙報去了。

時舟擦擦手開始刷微博,更加深入了解娛樂圈,順便在網上存了幾張衆人偶遇秦宴城之後拍的養眼圖片。

秦宴城鮮少露面,能找到的照片雖然每一張都驚為天人,但實在是數量不多。這種神秘感反而更加讓他充滿吸引人的魅力,已經無人不知這個身價千億的年輕富豪是個肩寬腿長又帥的離譜的人了,他的衆多粉絲正嗷嗷待哺想看他更多高清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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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這麽一想,忍不住偷着笑起來,畢竟自己近水樓臺,正主就坐在旁邊,想看随時都可以各種角度觀賞,只要膽子夠大甚至還可以上手替大家摸摸男神的手感。

秦宴城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一掃屏幕上的名字,神色随即變化,撥了一下靜音鍵之後直接把手機放桌上,仿佛是這個電話的到來讓手機都髒了似的。

對方锲而不舍的打着,一個、兩個、三個……

足足過了大半個小時,時舟心想這都第幾個電話了?不接也不挂,就這麽僵持,不應該啊,那邊的人似乎非常很有耐心。

有耐心到不像正常人。

時舟咬了一口蘋果,歪頭問:“誰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

秦宴城一言不發。

時舟有些好奇對方是何方神聖,迅速伸頭瞟了一眼,屏幕上“曾嫣”兩個字很顯眼,應該是個女人的名字,再看秦宴城的詭異的态度,難不成這是前女友?

白然敲敲門進來:“秦總,我們已經往上擡了兩倍的價格,但他們就是不肯轉出合同,反複車轱辘拖延時間。”

秦宴城點點頭,似乎早就料到了。白然見他氣定神閑,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不由得覺得奇怪:“秦總,那您看咱們還要繼續往上擡嗎?咱們預算多少拿下時公子的合同?”

“看來我就算拿出十倍的價格,他們也不會松口了。”秦宴城合上電腦,冷笑道,“以為我拿不到合同就不會動啓興,蠢得好笑。”

白然這才對鄭啓的意圖也就恍然大悟——除非秦宴城不在乎啓興娛樂破産之後時舟的“賣身契”會被惡意低價轉讓給哪個野雞公司,或者大動幹戈打官司,鬧得盡人皆知,直接讓時舟成為圈裏圈外的笑柄。

時舟是真沒想到自己也有給人當護身符的一天,那鄭啓還真是高估他了。

他和秦宴城連朋友都算不上,還指望秦宴城能夠因為他而對于“窺伺、惦記、找替身”這種惡心龌龊的事情高擡貴手,那簡直天方夜譚。

秦宴城站起身:“白然,你去通知鄭啓,既然給臉不要臉,之後別後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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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濃郁深邃的夜色,風聲沙沙掠過,時舟悠閑地盤着腿“咔嚓咔嚓”吃着薯片,賴在書房裏:“哎,秦宴城?不,敬愛的秦先生啊,你會撈我回來嗎?”

這對于秦宴城來想必不難,即使不得不對簿公堂,以秦宴城的實力也不會輸官司。頂多鬧得輿論難看些,時舟權衡一下名聲和自由,果然還是自由好,他看見鄭啓那張臉就覺得惡心壞了。

“那要看你的表現。”秦宴城看着電腦,語氣中帶着一絲絲随意。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最讓時舟怦然心動的金絲框眼鏡,時舟特別喜歡秦宴城戴眼鏡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斯文敗類,禁欲又勾人,讓人垂涎三尺。

可惜他并不近視,平時從不戴眼鏡,這“限定款”畫面只有在他批閱電子文件時才會出現。

時舟锲而不舍追問:“你說你這又是花錢又是出力的,到底圖我什麽?要不然我光瞎猜,還怪擔心的。”

秦宴城的目光掃向時舟,隔着鏡片反而如有實質,要釘穿了他似的。但是他顯然沒打算回答。

切,賣什麽關子。

時舟撇撇嘴,反正死豬也不怕開水燙。想劫財的話,兜比臉幹淨。想劫色的話,能和美人春宵一夜那可真求之不得,他倒是要看看秦宴城到底想幹什麽。

睡覺之前,秦宴城不動聲色地把一瓶按摩淤青的藥膏放在了時舟房間的桌櫃上,還有一盒很精致好看的絲絨蛋糕和櫻花果凍布丁。

時舟把一大勺口感細膩香醇的蛋糕放進嘴裏,舌尖綻放的甜意讓他忍不住嘴角上揚,繼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其實已經沒什麽感覺了,秦宴城真有意思,看來他大概是記着一點昨晚發生了什麽,莫非是在賠禮道歉?

拿他當小孩嗎嘛,還甜點呢。

從啓興回來之後,八百年不聯系的經紀人李程居然打來電話,孫子見了爺爺那麽親切:“時舟呀!我給你找了個特別特別好的真人秀,八天錄完。前兩期的熱度特別高,這一期還有流量加盟,還沒播就火了!半個月之後開機!”

“嗯,聽着真好啊,”時舟笑起來,“李程,我覺得你可真是越來越幽默了嘛。”

李程認識的時舟是個內向膽怯又唯唯諾諾的人,可是電話那頭的人開口就帶着玩世不恭又強硬的意味,如果不是聲音一樣,他都要懷疑是打錯電話了。

時舟撇撇嘴:“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你不覺得有點晚嗎?拿你那個只能用來增高的腦袋好好想想,這兩個月裏幹什麽去了。”

他雖然語氣吊兒郎當,但卻帶着一絲嚴厲無比的意味:“你知道什麽叫‘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麽。”

李程一腦袋問號,迅速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再次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确是“時舟”兩個字沒打錯。

“嗯......反正這個真人秀啊真的特別好,圈裏都要争破頭了,咱啓興好不容易拿下的呢,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你再考慮一下好不好。”李程只能硬着頭皮,完成不得不完成鄭啓給他的任務。

時舟又冷言責備兩句,這才輕笑着“啧”了一聲:“算了,正好閑的沒事,微信上發給我看看。”

繼而毫不客氣直接挂了電話。

論擺譜,時舟還真是太得心應手了。想當年他剛剛上任總裁,因為總是嬉皮笑臉的、對下屬們不夠嚴厲,無數次被他爹罵的狗血噴頭,就好像生塊叉燒都比他強似的,哪哪都不行。

到最後他老爹贏了,終于把這個被哥哥寵壞了的“大寶寶”、只想躺平的沙雕富二代培養成一個言談看起來無可挑剔的高冷“時總”。能把下屬鎮得老老實實,把公司管的井井有條,工作能力也幾乎無可挑剔了,這才不再就着訓斥聲下飯了。

李程迅速準備了新的行程安排,發給時舟讓他過目,心裏依舊嘀咕,真是奇了怪了,有了秦先生這靠山,就連氣質都是不一樣了。果然這就是鈔能力造人啊,權勢面前不服不行。

這些資源縱然是令不少人眼饞,但在秦先生這靠山面前,估計給時舟做讨好和賠禮還是有點單薄了。

啓興已經努力拿出最大的誠意,時舟的廣告和代言、雜志拍攝之類的迅速就恢複了。

只不過有一些要離開京城、甚至得出國拍攝的內容,而時舟擔心秦宴城随時可能會發病猝死,想盡可能守在旁邊,至少等過了這段最容易犯病的秋冬之交再說其他的。再者說他能預感到秦宴城一定會很快把他的合同撈回來的,沒必要和啓興有太多合作,就當是熱熱身玩一玩了。

他挑三揀四地選了幾個就在京城拍攝的廣告,以及一個相對來說十分重頭戲的時尚晚宴。

這晚宴也算是讓他第一次開了眼了,在這麽一個踩高捧低、魚龍混雜的圈子裏,離譜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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