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碎的風 上
西西裏島的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和煦,斑駁的樹影被陽光投射在房中,單單拉上了一層薄紗的窗簾根本起不到任何遮蔽的作用,光線透過窗簾輕易的照在了床上那鼓成一團的被子上。
有些不情不願的動了動,一顆金色的毛茸茸的腦袋從被褥裏鑽了出來,在被窩裏裹得亂糟糟的金發散落在枕頭上,看架勢一點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Primo?”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讓原本還打着盹的Giotto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眸子。
“進來。”從床上坐起,Giotto不顧形象的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總覺得這樣放松的日子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久到仿佛自己曾經過的都不是這樣的生活。
“你睡醒了嗎?Primo”門外有着溫和聲音的人打開了房門,穿着并不屬于意大利服飾的雨月從容地走進了房間,“午餐已經做好了,如果再不起來吃的話,會涼的哦。”
“啊,抱歉,我現在就起來……”Giotto掀開被子走下床,神游一般無意識的走到了鏡子前,就這麽定住了。
等了半晌發現自家首領似乎又睡過去後,雨月無奈的走近,伸手拍在了對方的肩上:“Primo,該醒醒了,昨晚做什麽去了嗎?怎麽會這麽困。”
被雨月一拍,似乎有點緩過神的Giotto擡手揉了揉額角:“昨晚……記得不太清楚了,總之是在幫忙吧,我現在就去洗漱,雨月你去外面等我就可以了。”
“請不要在浴室中再睡着哦。”雨月沖Giotto露出溫潤的笑容,随後退了出去輕輕将房門給帶了起來。
奇怪,昨晚自己做了些什麽呢?Giotto一邊收拾着自己一邊想着,一向精明的大腦似乎因為剛起床的緣故,還處于當機狀态,任憑他怎麽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昨晚的事情。
嘛,算了,想必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吧。Giotto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走到窗前,擡手将窗簾拉開,早已過了清晨的空氣理所應當的變得悶熱起來,卻也比捂了一夜的房中空氣要新鮮的多。
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臉頰,Giotto将自己的精神狀态拉回到平日裏,轉身走了出去。
好像最近懈怠了好多,是什麽原因呢?不過不管的話也沒關系吧,過着自己最希望的生活,這樣不是最好的嗎。
當Giotto推開了餐廳的門時,原本吵吵鬧鬧的餐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是散落了一地的食物昭示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們這是在開派對嗎?”Giotto無可奈何的望着頭上頂着一個煎蛋的藍寶,後者則回了他一個非常無辜的表情。
“浪費食物可不是什麽好的事情,還是說你們最近都閑到一身精力沒處發洩了呢?”施施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Giotto開始處理起放置在自己身前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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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早起來就吃這種油膩的食物不太好,但是已經過了早餐也就沒辦法了啊,現在也不是小時候,總會有個人替他将早餐留着。
“我早就說過這樣做會讓Primo生氣的。”雨月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被周圍戰況波及到的自己的中餐。
“和本大爺可沒關系……是斯佩多以及阿諾德先動手的,本大爺只是為了自衛,自衛。”刻意強調了兩聲之後,藍寶拿起一個叉子叉起了頭頂上的煎蛋,将它拖下來丢進了盤子裏。
“有活力是好事,但是吃飯的時候不要這麽究極的興奮啊!”坐的離斯佩多以及阿諾德最近的納克爾看向還纏在一起的兩個人,總覺得這場風波自己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啊。
“nufufufu~最先動手的可不是我,我一開始也只是準備好好吃飯的。”斯佩多手下一用力将和他抵在一起的阿諾德格擋出去,轉了轉手中的權杖後重新落座。
只是發出了一聲單字節的哼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阿諾德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Giotto後,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乖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話說回來……我怎麽覺得少了一個人?”咬着牛排的Giotto看了看自己右手方空出的位置,總覺得今天的一切都非常的不對勁。
“少了一個人?”衆守護者們面面相觑,随後搖了搖頭,“Primo,你的守護者都在這裏了,哪裏少了一個人?”
皺着眉放下了手中的牛排,Giotto望着那個空缺的位置,似乎覺得曾經應該有一個熟悉之極的身影坐在那兒才對。
“岚……”Giotto喃喃自語着,詞被擱置在唇邊,卻怎麽也無法喊出來。
“話說回來,為什麽這個位置會一直空着啊?”藍寶似乎發現了什麽從自己的餐盤中擡起頭,望着自己左側的空位,“本大爺居然一直沒有想過要坐過去呢……”
房間中一時間陷入了沉寂,似乎因為Giotto的一句話而凝固了空氣一般,只留下餐廳牆上挂着的大鐘,還在滴答滴答的行走着,一聲一聲仿佛要代替誰心髒的鼓動。
“嗯~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斯佩多忽然開口,打破了這沉寂,“艾琳娜還在等着我,可沒時間和你們這幫單身漢們混在一起。”
“啊!斯佩多你剛才究極的好像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啊!”納克爾緊跟着大叫起來,徹底将之前詭秘的氣氛打散。
“無聊。”阿諾德淡淡的丢下這樣一個詞,率先推門走了出去。
“吶,雨月,我們家族一共有幾個守護者來着?”并沒有理會那邊的吵吵嚷嚷,Giotto緊皺着眉看向一直靜靜吃着午餐的雨月。
“嗯?幾個?當然只有我們五個啊,守護天空的不只有晴、雨、霧、雲、雷麽?”雨月疑惑的放下了手中的餐具,“Primo,今天是怎麽了嗎?身體不舒服?”
“……啊,或許吧,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可是到底是什麽我卻壓根想不起來”Giotto長舒了一口氣,松開了眉頭,“或許只是我想多了吧,一會該去好好休息了。”
聽見Giotto這麽說,雨月笑着點了點頭:“那麽今天的文件我就交給岚守處理了,Primo請好好休息。”
“等等!雨月,你剛才說了什麽?”Giotto很敏銳的抓住了雨月話語中那個陌生的詞彙,“你說了……什麽守?”
“诶?我說了什麽嗎?”雨月一臉疑惑的撓了撓頭,“我說今天的文件我就交給阿諾德了,有什麽問題嗎Primo?”
“不不不……很明顯你剛才說的不是這個詞吧!”Giotto無奈,一個詞和四個詞(注)這麽巨大的差別自己還是分得清的。
“啊,我之前說的是雲守啊,Primo難道是聽成什麽其他的詞語了嗎?”雨月笑出了聲,“我看啊,Primo今天确實需要好好休息才行呢。”
“是……嗎”Giotto探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來我真是累了啊,居然還出現了幻聽,但是我今天明明什麽事都沒有做呢?真是奇怪……那麽你們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站起身,繞過了連藍寶也參加了的關于斯佩多挑起的單身事件争吵,Giotto向着自己的房間緩緩走了過去。
皮鞋敲擊在地面的噠噠聲讓Giotto不由得有些走神,想到之前那稀奇古怪的事,他就一陣頭痛,果然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吧?那麽一會兒回去補一個回籠覺,應該是沒問題的才對。就這樣,Giotto邊走邊想,竟稀裏糊塗的走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門前。
“我……應該還不至于在自己的家族裏迷路吧?”好像想要确認什麽似的,Giotto喃喃自語着,但是兩旁空無一人的走廊以及面前雕刻着繁複紅色系花紋的門清晰地告訴自己,這個地方自己根本不認識。
原本應該是一本道便能走到自己房間的走廊怎麽會将自己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呢?Giotto覺得現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至于說在自己的家族中鬼打牆了吧?雖然對于雨月家鄉的那些妖怪故事很感興趣,但是還沒有感興趣到要親身體驗一番啊。
後退一步向着兩旁望了望,果然是一望無際的走廊,因為黃色系的花紋牆紙點綴,似乎和平日的走廊并無兩樣,但是再往遠看,那漆黑的深處仿佛噬人的猛虎張開了爪牙,正等待着自己光臨一般。
莫名的咽了一口口水,Giotto忽然覺得好像世界都扭曲了,就在此時,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兩側那漆黑的深處同時傳來,交疊着聲音一點一點向着他的方向逼近,不緊不慢的,仿佛要将他吞噬。
雖然随随便便闖入別人的房間不太好,但是現在已別無他法了,而且是自己的家族,大不了下次遇見它的主人時道個歉就好了吧。這樣想着,Giotto慌不擇路的擰開了門上的把手,“啪”的一聲将自己關了進去。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逼近,重疊帶着回響的聲音在走到門前的那一秒忽然清晰起來,就好似從幻想中走進了現實,就這麽定在了門前,門把轉動後停駐,不再有動作。
莫非腳步聲是這個房間主人的?這樣也太糟糕了吧……Giotto後退了兩步,想着如果對方開門的話那就直接道歉好了,雖說身為家族首領卻被單純的腳步聲吓成這樣也有夠丢臉的就是。
只是,站在門外的人并沒有要開門的意思,不過一會兒,門把被松開,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則漸行漸遠了。
松了一口氣,雖然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沒有進來,但總覺得這樣是逃過了一劫。Giotto搖了搖頭,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煙草味。
這個房間的主人,喜歡抽煙嗎?Giotto這麽想着,打開了房間的燈,反正已經進來了,不如看看再走吧,到時候一起道歉就好了。
打開了燈後房間的輪廓清晰了起來,還真是收拾得非常整潔啊……這是Giotto對這個房間的第一印象,堆疊在桌角邊的文件被壓得整整齊齊,攤開在桌面上的文件上放着一只鑲了金邊的黑色鋼筆,筆蓋開着,看樣子似乎是它的主人正在用着它的時候突然被叫了出去。
文件上有着寫到一半熟悉而漂亮的意大利圓體字,明明這麽熟悉,卻就是想不起這是誰的筆跡。
扭過頭,收拾得異常整潔的櫃子上放着一個被扣起的相框,明明應該是很久沒有動過的感覺,卻沒有絲毫的灰塵。
在做了一番心理鬥争之後,Giotto還是頂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翻開了那個相框。那是一張照片,坐在最中間頭上燃着火焰的人,不正是自己麽?但是這張照片應該只有守護者們和自己有才對,畢竟這是當初家族建立時和大家一起照的照片,但是……為什麽自己右側有一把空着的椅子?就好像本該坐在上面的人消失了一般。
心頭的疑惑越來越重,Giotto放下了照片,眼角瞥到了一個紅色的盒子,此刻不再去考慮如果被這間屋子的主人發現會怎麽樣這樣的事情,Giotto果決的打開了那個盒子。
閃耀着紅色光芒的戒指靜靜躺在盒子中,旁邊還放着一條藍色的項鏈,那戒指是Giotto再熟悉不過的戒指,但是紅色代表了什麽意思?這個畫着風的标志又是什麽?
果然,自己是忘記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對自己來說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是誰?究竟是誰?被遺忘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盒子從Giotto的指尖滑落,戒指和項鏈掉在了地毯上,手緊緊的按住了太陽穴,Giotto覺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在晃動着,暈眩的讓他甚至有一種站不穩錯覺。
随手扯開了系在脖間的領帶,解散了原本扣好的衣扣,Giotto喘息着靠在了牆上,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好好透透氣。
握住了垂到手邊的潔白窗簾,Giotto猛地将它拉開,但是入眼的并不是庭院的景色,而是一片黑暗。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Giotto不可置信的跌撞到陽臺上,握緊了扶手望着眼前那片黑暗,外面什麽都沒有,這房間好似浮在這片黑暗中一般。
忽然,液體滴落的聲音從Giotto的身後清晰傳來,頓時讓他渾身的寒毛倒立,深深打了一個冷顫。猛地回頭,只見一個面容隐在黑暗中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Giotto的身後,紅色的眸子是唯一能看清的色澤,而那紅眸正用一種可怖的眼神望着一身冷汗的Giotto。
“你……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嗎?非常抱歉沒經你允許私自闖了進來……”Giotto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唇,緩緩開口。
只是,站在他面前的人并沒有說任何話,僅僅是這樣盯着他,液體滴落在地的聲音仿佛被無限放大,填充了整個世界。
“這聲音是……”Giotto不自禁的低頭,卻發現鮮血正順着面前人白皙的手指滴落,而紅色的血液已經染紅了這個潔白的陽臺。
“喂……你沒事吧?”有些擔憂的重新擡頭,Giotto試圖伸手去觸碰他,但是下一秒他的唇輕啓,話語止住了Giotto前進的手。
“Primo……為什麽你會在這裏。”那個人向後退了一步,進入了房間中,在燈光的照耀下,Giotto總算是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紅色的發絲垂在他臉頰兩側,暗紅色的眸似乎有些無神,猙獰的火紅色刺青從他的額蔓延而下隐沒入衣衫內部,只穿着單薄襯衣與西褲的對方,身體卻被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大半。
“你是……”挪開視線不去看面前的人,Giotto覺得這個容貌太熟悉了,熟悉到下一秒就能喊出他的名字,但是……那一秒仿佛被定格在了未來,一直沒有到來。
并沒有理會Giotto的動作,那人蹲下身拾起了掉落在地毯上的戒指和項鏈,緩緩為自己帶好。原本藍色的項鏈挂在了脖子上,被鮮血染上了豔麗的色澤,紅色的彭格列戒指被戴在了右手上,血液劃過了戒指的接縫處,最後凝聚在指尖并未繼續滴下。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現在還來得及。”那人轉過身,淡淡說道。
聲音喚回了Giotto的注意力,但是當Giotto看向對方背後的情境時,卻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總算是知道這些血液究竟是從哪兒來的了,這個人可以說幾乎沒有後背,血肉模糊的背部和破碎的布片糾葛在一起,甚至于可以從那裏看見體內的內髒以及白骨。
雖然本身身為黑手黨首領的Giotto看過的血腥場景并不少,應該不會害怕才對,但是奇怪的是,看到眼前人這幅情景,Giotto的胃卻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心痛的感覺瞬間擊打在大腦,痛得讓他有些呼吸不過來。
“這……是誰幹的”Giotto并沒有理會那人說的話,上前一步将他拉住,嗓音因為情緒而顯得有些低沉,“ 你現在需要治療,別走。 ”
“……不管你的事,回去,我說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rimo。”沾着血液的手将Giotto的手打開,那人側着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盡是疏離。
“怎麽不管我的事!”聽到對方這樣的話,再看到那樣的眸,Giotto只覺得心髒仿佛被人緊緊握在手中,只差一步就将被捏的支離破碎,“雖然……我記不起你的名字,甚至于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吶,你喊我Primo,你也是我們家族的一員嗎?”
“連我名字都想不起來的家夥為何要知道我是誰,我曾經是你家族的人,但是現在不是,稱呼那種東西毫無意義吧”那人轉過身不再看着Giotto,手指上閃耀着紅色光芒的戒指燃起了火紅色的炎,“我說了,你該回去了。”
“不……我不會回去的!在沒有弄清你是誰之前,我不會走!”一絲溫暖的橘色火焰點燃在Giotto的額前,原本燦金色地眸子逐漸染上了橘紅,仿佛昭示着Giotto的堅定。
火紅色的炎并沒有打破Giotto的金焰,那人重新轉過身擡起手,一柄紅白相間的長弓被他虛握而出,随後,戒指上躍動的火焰逐漸消散了下去。
“這個弓……我認得,這是我送給……”Giotto望着對方握着弓的手,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麽将話說下去。
“你做好覺悟了嗎?Giotto”一反常态的,那個人喊出了Giotto的名字,“不會再試圖去逃避,而是正面面對現實,我為你編織的夢,如果你執意要打破的話,我不會再阻攔你。”
“你為我……”Giotto的神色有些錯愕。
陽臺外的黑色世界在逐漸消退,一絲一絲的光芒仿佛穿透了這片世界,照耀進來,原本看起來有些陰冷滲人的那個人,神情似乎也逐漸溫和了起來。
“你……”Giotto看着漸漸在光芒中恢複平日模樣的人,下意識的将一個名字吐出唇邊,“G……”
“歡迎回到殘酷的現實,Primo。”G一伸手,将對方摟入了懷中,聲音溫柔的好似另一個人一般。
“G……G!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忘記你!”熄滅了額頭的火焰,Giotto緊緊地抓住了G的衣服,随後從他的懷裏有些慌亂的擡起頭,“你的傷……!再不治療的話……”
“沒用的,Primo,這是你選擇的現實,明明忘記我就好了,明明那就是你最想要的和平生活,只是除了沒有我,你龐大的精神力甚至于擾亂了夢境,讓雨月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我真是……拿你沒轍啊”G的嗓音低低的,仿佛能将Giotto的心融化,“我說了吧,Primo,我不是你的部下,曾經是,但現在不是,所以這些,還給你。”
望着G遞到自己面前的弓箭和戒指,Giotto的眸子倏然收縮:“你在說什麽,明明說好要陪着我的不是嗎?從小開始你就一直陪着我,我們也約定過了,不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你都會在我的身邊,而現在你做這些又是什麽意思!”
“別生氣,Primo”G嘆了口氣,松開了Giotto,将弓箭和戒指放在了桌上,“你還沒有想起來嗎?并不是我不遵守約定,而是約定已經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啊,因為我已經死了,不是嗎?”
G到底說了什麽,Giotto并不清楚,但是那句我已經死了,卻仿佛地雷一般炸響在Giotto的耳邊,喚醒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
P.S. 注:岚守在意大利文中有四個詞,而阿諾德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