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姜青遙回歸到了繁忙的學業生活當中,她白日上課,沒課的時候去做寫論文的準備工作,而晚上是固定的閱讀寫作時間,《春風沉醉》她差不多寫完了,原定的結局是悲劇,但不知道為何,到最後下筆的時候,這個故事變成了大團圓結局。
初稿寫完後也不能閑着,姜青遙花了幾個晚上,從頭到尾地檢查了一遍,初步确保了沒有錯別字和錯別句之後,把文稿發給了白楊。
白楊:【大拇指.jpg】姜青遙:【白姐,結局我改成happy ending了,別打我。】她當初寫這個故事的時候,跟白楊讨論過的,她們都覺得,這個故事以悲劇結束更加合理,也更加深刻。
白楊:【??為什麽改結局了?】姜青遙:【不知道啊,寫着最後,我感覺主角都已經有靈魂了,主角引導着我,讓我給他們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白楊:【……】姜青遙:【生活都已經這麽苦了,寫個高興一點的故事不好嗎?】白楊:【悲劇将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将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1】姜青遙:【……】白楊:【其實我也沒什麽意見,你是作者,你最大,你愛怎麽寫都可以,別太在乎別人的意見。】姜青遙:【別人包括你嗎?】白楊:【對,包括你的編輯我,你是作者,你拿筆,是你在構建一個世界,你在描繪很多個靈魂,所以除了你自己以外,別人提的意見和建議,你都可以不聽,或者寫完再聽。】姜青遙:【謝謝白姐。】白楊:【對了,你到底什麽時候開通一個社交賬號,用你的筆名。雜志上很多讀者想跟你互動呢,都找不着地方,給你的信都寄到我們編輯部了,改天出來的時候我給你帶過來。】姜青遙:【可我不太想開通社交賬號,我嫌麻煩,而且讀者們喜歡我的作品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不奢求他們喜歡我這個人。】白楊:【作家大多愛名,開通社交賬號可以提高你的名氣,可你卻絲毫不在意。遙,你是我見過最淡然的作者。】姜青遙:【哈哈,白姐,別誇了。】白楊:【對了,最近還有件事,我們雜志最近打算開設一個旅游欄目,需要幾個寫專稿的作者,你六月底有空嗎?要不要去旅個游散散心?公費旅游哦。】姜青遙:【去哪裏旅游?】白楊:【我看看啊,這期是溪城,你可以選擇去兩到五天,雜志社報銷來回交通和住宿費,回來之後要交兩篇1500字左右的稿子,一篇重點介紹自然美,另一篇重點介紹人文美。】真是巧啊……溪城,姜青遙不去都能寫完這兩篇稿子。
她想了想,确認一遍:【六月底去?】白楊:【對,六月底你大三下學期結束了吧,到時候應該也放假了?我了解你,知道你肯定也不會去實習,還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有什麽靈感呢。這些作者最近一個比一個懶,稿子都催不出來幾篇,遙,為了姐,你就去這一趟吧,不然我下個月就要喝西北風了。(可憐)(可憐)】姜青遙:【讓我想想。】白楊:【三二一,想完了,你答應了。遙,謝謝你!】姜青遙:【……行,我去。】白楊:【Thanks very much!】姜青遙放下手機,想到要去溪城,她心裏是有恐懼的,那場大火燒掉了一部分的自己,但她更多的是期待,她想回那裏,找回完整的自己,也找回那個她丢失了兩次的人。
路娉美成功找到了倪钊,她再次約姜青遙出來。
什麽也不需要問了,姜青遙從路娉美的眼神裏面,看到了答案。
路娉美笑着說:“我給了他一巴掌,他求我不要告訴他的妻子和女兒,阿遙,我答應他了,也釋懷了。”
她答應倪钊,不是因為心軟,或者說是對倪钊殘留愛意,而是因為她不想傷害他的妻子和女兒,她不想讓無辜的人絕望而傷心,她品嘗過那樣的滋味,并不好受,然後她換位思考了一番,覺得自己沒法在那樣幸福的眼神裏開口。
姜青遙問:“可你不說,她們可能就要一輩子被蒙在鼓裏,雖然勉強能算得上和美家庭,但我覺得,總歸是很怪異的。”
“阿遙,這就是我跟你的不一樣。我做不到像你那樣,我沒你果決和敢愛敢恨,用一個詞來形容,我就是很‘聖母’,我不忍心破壞他的家庭,不為他,只為這個家庭。”路娉美嘆了口氣,說:“倪钊跟我說,他這輩子只做過一次這種事情,這一次的概率,對象偏偏是我,也算是我倒黴了。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我願意相信那是真的。”
姜青遙拍着她的手,說:“也行,小美,我尊重你,也支持你做的決定。”
路娉美說:“離開之前,我還問過他一個問題,我問他,有愛過我嗎?哪怕一點點,一瞬間。倪钊說沒有,他說他不會再騙我了,他說哪裏有二十幾歲的成年人會喜歡十三歲的女孩呢?他說愛是需要思想共鳴的,他這種人喜歡十三歲的女孩,無非是喜歡青澀而純潔的肉體罷了。”
姜青遙變了臉色,哼道:“他倒是敢說。”
“但他說得對。”路娉美說,“他說我已經沒有機會在十年前認清他這種人了,以後多教教別的小姑娘,讓他們擦亮眼睛認人吧。阿遙,你別生氣,我都不生氣了,我反而覺得倪钊很可憐,他很變态,變态就是一種病,他有病。我不應該覺得自己不好,起碼我算得上是個心理健康的人,而他的靈魂都是肮髒下流的,是我應該憐憫他。”
姜青遙握住她的手,說:“小美,你說得對。”
“诶,對了,別關顧着說我了,你跟蔣雲泊怎麽了?你們見面之後,就沒聽你提起過他了。”
姜青遙苦笑一聲,把在莘城的事情告訴了路娉美,說:“唉,回到瑢城之後,我就沒見過蔣雲泊了。”
路娉美目瞪口呆:“你說你們在機場碰到,然後剛好參加同一個志願者活動的時候,我都以為接下來的走向就是你們重新在一起……沒想到居然來了個地震,然後你差不多是又跟他提了一次分手?我的天啊,阿遙,你可真是……”
“後面的不是好話吧。”姜青遙說,“不用顧及我的感受了,想罵就罵吧,我也很想罵自己。”
路娉美看了下今天的日期,說:“這都過去多久了,你就沒想過去找找?”
姜青遙說:“可能是應了那一句歌詞吧——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哎,我覺得我真的好壞啊,我知道如果我回頭找他,他一定也會回頭的。所以我不着急,我也需要時間去鼓起勇氣,而且我下個月底就會回溪城一趟,我想……我想去看看那棵樹。”
路娉美知道,姜青遙說的那棵樹,是她與蔣雲泊一起種下的柳樹。
“我離開溪城的時候是冬天,那棵樹光禿禿的,現在我在夏天回去,應該能看見它枝繁葉茂的樣子。”姜青遙笑了笑,說:“我覺得,那棵樹能給我我想要的勇氣,所以,再等等吧。”
她糊塗了五年,重逢時清醒了一點,但一場地震又讓她陷入了思維怪圈。都已經這麽久這麽久了,再等等吧,只要結局是好的,她願意等,她相信,蔣雲泊也願意等。
姜青遙把昭昭的事情告訴了路娉美,說:“小美,其實我失聰之後,一直覺得自己很倒黴,就是比全世界大多數人都要倒黴。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因為車禍半聾,然後等我長大些了,徹底适應了半聾的狀态,一場火災又讓我徹底變成一個聾子。我經常都在想,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或者沒有那場火災,那該有多好。但我遇到昭昭之後,去重新思考過去這二十年,我才發現,其實我是一個很幸運的人。我是聾了,可我的家庭富裕,我的父母依舊愛我,或者說更愛我了,我還是有底氣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我還有你這個宇宙無敵好的朋友,還有一直都愛我的蔣雲泊,還有我的文學,我的夢想,然後我就覺得,天哪,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我這麽幸運的人。”
她就想,很多人一輩子都苦尋不到的真愛、以及人生最高理想的追求,她都找到了,哪還有那麽多可以抱怨的事情呢?更何況,她是那麽的幸運,再絕望,再無助的時候,她依舊是被愛包圍的。
路娉美聽完後,說:“你說得對,我以前覺得遇上倪钊,還被他騙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再加上我的父母和家庭……我也一直覺得自己特別倒黴。可是後來,遇上了钺哥之後,我才想到,可能我這一輩子的好運氣,都跟他有關。因為有他在,不管我之前經歷過什麽,我都覺得不重要了,我現在就很滿足。”
“是的呢。”姜青遙笑出了梨渦,說:“小美,我們都是很幸運的人。”
六月,期末考試一結束,姜青遙就收拾行李,準備去溪城。
臨走前,她回了一趟家,跟父母說了自己要回溪城幾天。
她用的是“回”字,而不是“去”字。
姜宏懇眉頭一皺,問:“你為什麽要回那個地方?”
姜青遙說:“編輯部讓我去溪城走走,然後寫兩篇旅游稿子。但這不是主要原因,爸,媽,我想回溪城,我想找回蔣雲泊。”
秦夢婉聲音緊繃,不可置信道:“蔣雲泊?青遙,你居然跟他還有聯系?什麽時候的事?”
姜青遙把在莘城重新遇見蔣雲泊的事情簡化,然後告訴了他們,說:“你們可以不同意,但是對不起,我必須要去找他。”
姜宏懇心裏一驚:“什麽?莘城地震的時候你在那裏?還差點出事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跟我們說?真是胡鬧!”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蔣雲泊,陷在一陣後知後覺的害怕裏。
秦夢婉柳眉一橫,說:“青遙,你要想清楚,你是不是因為他救了你,所以對他又有了感情?那種感情是不靠譜的,你可以去答謝他的救命之恩,以前的事情也可以一筆勾銷,但媽媽不同意你跟他複合。”
“不是,不是救命之情。”姜青遙反駁道,“五年前你們要我們分手,你們都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麽痛苦。這五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他,我一直喜歡他,他也一樣,這場地震只是讓我認清了自己的心。爸爸,媽媽,我知道你們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不只是因為當年那場火災的原因,你們還覺得,他們的家境跟我們的不能比,對吧?”
姜宏懇冷靜了一會,說:“對,青遙,你可能會覺得爸爸的思想很封建,但我覺得門當戶對這個詞的确有它的道理,如果兩家差距過大,處在弱勢的那一方動機就很可疑,你怎麽知道他不是為了錢呢?”
秦夢婉拉了拉姜宏懇的手,說:“宏懇,剛剛聽青遙那樣說,我覺得,雲泊不可能是為了錢才靠近我們女兒的。青遙,媽媽這次可以不再棒打鴛鴦,但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确定你們是真的相愛的?”
姜青遙一字一句地說:“我确定。”
姜宏懇還想阻攔,姜青遙搶在他之前加了一句:“我也确定,如果他離開了,這輩子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
秦夢婉掐住姜宏懇的手,讓他不要再說話了。
姜青遙看着父母的拉扯,淡淡地說:“爸爸,我跟你的想法不太一樣,我覺得門當戶對是糟粕思想,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愛,怎麽就一定要兩人的家庭也珠聯璧合呢?那以後大家都不要相親了,直接相家庭就好了。爸爸,媽媽,其實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們家的關系跟蔣家的關系很奇怪,但那時候我和蔣雲泊都還年輕,想得沒那麽多。那場火災可能也是個契機,我們脫離了這層關系,我跟蔣雲泊之間也脫了一重束縛。我已經成年了,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和獨立生活的財力,這次不管你們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良久,姜宏懇洩了一股氣,說:“去吧。”
姜青遙看向秦夢婉,秦夢婉眼含愛意,她上前抱了抱女兒,然後分開,說:“去吧,媽媽祝福你。”
“爸呢?”姜青遙固執地問。
姜宏懇在女兒的目光下繳械投降,真心實意地說:“爸爸也祝福你。”
姜青遙落地溪城的時候,心裏還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她離開這裏的時候尚且年少,但她從記事起都生活在這裏,十幾年的記憶,在她回到溪城的那一刻,如同萬物複蘇,那些過往在她的腦海裏重現生機。
姜青遙走出機場,用手機叫了輛車。身邊大多數同齡人都已經考完駕照了,而她因為聽力問題,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拿駕照。
車來得很快,姜青遙坐上後座,然後就閉上眼睛。
其實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周邊的環境,但睜開眼睛的後果就是,司機會有一定的概率開始跟她搭話,而她必須聚精會神地從車內後視鏡裏看司機在說什麽,那樣太累了。所以哪怕她毫無睡意,也會選擇閉上眼睛假寐。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姜青遙便睜開眼睛,沒過兩分鐘,車穩穩地停在了一條巷子前,姜青遙說了聲謝謝,拿上行李,便往裏走去。
她走得很慢,呼吸有點沉,一到溪城,她連去酒店放下行李的時間都不想等,直奔以前的姜家而去。
姜青遙很想先去看看她曾經的家,以及那棵柳樹。
走得再慢,這麽短的一條路,還是走到了。
姜青遙站在門前,看着這所已經成了別人的家的房子,被火燒毀的地方都拆掉了,換成了深紅色的磚,只有兩層,屋檐低垂,是很古典的風格。
她戳在原地,站了一會,客廳裏突然走出了一個女孩。
女孩看見門口有人,也很驚訝,她穿過院子,往姜青遙走來,問:“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姜青遙平複了一下情緒,說:“沒什麽,我……我以前是住在這裏的,這次從別的地方來,就想來看看……”
女孩眼睛一亮,問:“你叫什麽名字?”
姜青遙如實相告。
“啊!你就是跟蔣雲泊一起種下院子裏那棵柳樹的人吧,之前他來找過我們,希望能一直留着那棵樹。”
“……對。”
“你要進來看看嗎?那棵樹現在又長高了。”
“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快進來。”女孩打開了大門,笑意盈盈。
姜青遙對她點頭微笑,拎上行李,踏進了這所房子。
女孩說:“你慢慢看啦,我還有點事,先進去了,有什麽事你可以叫我,我叫周周。”
“多謝。”
女孩風一樣地,又跑回了屋裏。
姜青遙走到那棵柳樹前,垂柳蓬茸,稠密繁茂,碎金似的陽光在淡綠的柳條上跳躍,很健康。
她蹲下來,在底下找到了自己當初刻的那個“雲”字,時間過了這麽久了,新的樹皮長了出來,這個字已經很淺很淺了。
如果這個字不是她刻的,可能都沒人能發現,這裏還有一個字。
枯木逢春,有的東西,就在這在茂盛而磅礴的生命裏逐漸消亡,時間是真的強大。
姜青遙坐下來,靠在樹上,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感受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手機振動了一聲,姜青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到了一條新的微信好友請求。
她不以為意地點開,卻發現給她發送請求的是蔣雲泊!姜青遙渾身一激靈,連背都挺直了,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通過好友申請,心裏撲通撲通直跳。
蔣雲泊似是沒想到她會通過,很久都沒有發消息過來。
姜青遙想說些什麽,打開了輸入框好幾次,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直到蔣雲泊給她發了一個網址。
姜青遙手指微顫,點開了那個網址,裏面只有一個視頻。
她按下了播放鍵,沒有标題,也沒有片頭,她看見了一座山,蒼煙若浮,春草漫生。
接着是下一座山,與上一座山全然不同,她像是能嗅到脆硬的風,黃沙飛旋在風中,這座山硬朗、蒼涼。
再下一座山在海邊,是在日出時刻拍的,她看見幽深的陰影出現在地平線上,她看見海浪湧上來,碧綠浪潮層層疊疊,沖刷着山腳。她好像聽到了浪濤掀起來、彎下去,發出了低沉的喘息。
這個視頻的拍攝手法和剪輯手法都很有特色,每一座山都是從遠到近拉向鏡頭,像是在朝着她跑過來。而且每一座山都拍到了山頂,拍攝這個視頻的人應該登頂了很多次。
每一座山大概有十秒左右的鏡頭,她看到好多好多各異的山峰,都向她湧來。
最後一座山先是背着陽光,然後鏡頭快速旋轉,轉到陽光照耀的那一面,在陽光下,那山峰像是水綠紋邊的柔軟旗袍,溢出了無限輕柔,白玉生輝。
她知道了。
要迎着陽光。
姜青遙淚流滿面,在輸入框裏打出——我在柳樹下。
不用特意說明哪棵,他們都心知肚明。
同一時間,蔣雲泊發出一句——我在你身後。
姜青遙轉過身,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想看清蔣雲泊,便用力地擦了擦眼。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蔣雲泊微微一笑,說:“對不起,小美又賣了你一次。”
“這個視頻……是你拍的?”
“嗯,這兩個月我沒有去上課,背着單反爬了一些山。”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爬一座山跟爬兩層樓一樣簡單。
“你傻啊。”姜青遙說,“你的腿不要了?”
蔣雲泊答非所問:“那天你走了之後,我找到了多年前你參加作文競賽的原稿,看到了你的作文。情難自抑,我就去爬山了。”
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出姜青遙此刻的情緒,她記得她寫了什麽,至今對那篇作文題目還印象深刻——我聽見了群山奔湧的聲音。
記憶深刻是因為很諷刺,她寫完這篇作文沒多久,就聽不見了。
蔣雲泊站在陽光下,問:“你聽見了嗎?”
谡谡長松,篤篤雷鳴。
姜青遙從柳樹底下走出來,與他一同站在陽光下,抹掉淚水,綻放出很美的笑容。
她說:“我聽見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計劃原本還有一章以及一個小蔣視角的番外。但寫到這裏的時候,覺得停在這裏就很好,所以把全文的終點落到了這裏,當然他們的故事還會繼續。
感謝你看到這裏,感謝相遇與喜歡。
有緣的話我們下本再見啦。
現言《謊言三十首》和《到此為止》求個預收。
《謊言三十首》文案:她和他的故事,始于一句“我愛你”,也終于一句“我愛你”。
只不過前者是謊言,而後者是一首甜蜜的短歌。
【撒謊精X老實人】——————
《到此為止》文案:楊榕與張紹成的婚姻到了第八年,做什麽都不痛不癢。
二人上班下班、做飯洗碗,沒有小驚喜,偶爾吵吵架,生活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2001年的寒冬,楊榕去雲縣出差,與當地酒館老板黎宇周結緣。
二人呼出的寒氣都燙成火,燒作一團。
理性崩塌,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