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把這張網徹底收尾

下人傳晏铮的話來時,霍義正悠哉同霍獨喝茶,聞言,騰地從椅子上起身:“這麽快?”

他們交代的事并不簡單,怎麽也得要個三四五天。這才一天,他就找到了?

“怎麽辦?”霍義轉頭問霍獨:“難道真要把知道的告訴他?”

霍獨正晃着茶壺,聞言一笑:“告訴他?等拿到他手裏的東西,你就即刻入宮,要當着聖人的面,說你看見晏十七藏匿在京都。聖人如今忌諱晏家得很,晏十七敢私自進京而不報,他死定了。”

霍義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喜上眉梢:“那咱們就能拿着那個東西去禀報殿下,殿下一定重賞咱們!”

二人商量一番後來到垂花門,晏铮正好等在那裏。

“十七爺。”霍獨挂上笑臉,上前作揖:“聽說你找到東西了?在哪兒呢?”

晏铮像沒聽出他話裏的催促,誇耀道:“你當我是誰?只要使使手段,不管是曲家三娘子的卧房還是別的地方,還不是來去自如?”

“是,是,十七爺厲害。”

“大哥。”霍義急不可耐:“你還和他廢話什麽。”他沖晏铮道:“別講那些虛頭巴腦的,你到底找沒找到她藏起來的箋紙?”

“箋紙?”

“你……你沒找到?”霍義錯愕得差點跳起來,“你沒找到,你跑來交個什麽差?你還想不想知道曲挽香的事了?”

“霍二老爺別急呀,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呢麽。”晏铮嫌他聲音太大。

“箋紙找是找到了,就藏在曲三娘子的櫃子裏,我還能找不着的麽?就是放得太久,上頭的字不大看得清。”

“看不清?”這話霍獨可不能當沒聽見,“有多看不清?一點兒也看不清?”

“快快快,快拿出來瞧瞧!”霍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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箋紙的關鍵之處不在它本身,是上頭寫的字,要是看不清字,那找到也無濟于事。

“我當然可以讓你們看。”晏铮将手往後一背,“可誰能保證你們能履行承諾?”

嚯,好家夥。當時求他們的時候低聲下氣,說要自己做什麽都行,如今覺得捏住他們把柄,還端起架子來了!

“晏十七爺什麽意思?”霍義可半點沒把晏铮這廢物放在眼裏,“做買賣講究的是誠信,咱們不懷疑你便罷了,你倒還懷疑起咱們兄弟倆了?喲呵,好一個倒打一耙。”

“十七爺,說句實在話,我是挽香的親舅舅,你想替她報仇,我何嘗不比你更想?”

霍獨低頭,作痛苦之狀:“挽香死了幾年,我這心就跟着痛了幾年……我整夜都在想,那麽冷的天,她掉進水裏,死時得有多麽痛苦。”

晏铮聞言,果然被他說得神色有所動容。

霍獨見狀,沖霍義打個眼色,繼續道:“在替挽香報仇這點上,咱們本就是一夥的……”

晏铮眼下被霍獨吸引了心神,霍義繞到他身後,便見他指間果然夾着一張四方的紙箋。

他得意哼聲,心道不主動上交,就別怪我不客氣。正要一把奪走,他眼前卻突然一黑,凜冽的勁風從天而降,直擊他的面門。

霍義還沒回神就已倒在地上,渾身上下,如散架一般,哪兒哪兒都痛,他的衣襟又被人抓起。

晏铮膝蓋抵住他的胸膛,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你幹什麽!”霍義睜大雙眼,終于看清翩然飄落在地的紙箋上,什麽也沒寫。

這是假的。

“你——”

他沒吼完,被晏铮從地上拽起,手臂一摔,像在扔個玩意兒,就這麽将霍義摔飛在霍獨臉上。兩個成年男子碰撞在一起,齊齊倒在石磚地上。

“快起開!”霍獨後腦勺撞到石凳,痛得呲牙咧嘴,他一把推開霍義,忍痛質問晏铮,“十七爺這是幹什麽?你要如此行事,看來是不想知道曲挽香的事了。那咱們的買賣也沒得做了。”

他還沒明白狀況的模樣逗笑了晏铮,他先是低低的,轉而哈哈大笑,在笑聲結束的一瞬間,他一腳踹在霍獨的臉上,把他踹得整個人往右栽倒在地。

“不要用你的臭嘴裏提她的名字。”他拽住霍獨的衣襟,眼神幽深冰冷,“惡心得讓我反胃。”

“你你、你——噗!!”

“我準你說話了?”

晏铮收回拳頭,霍獨的臉已是鼻青臉腫,足以證明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接下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說一句多餘的……”他往旁邊的古井一瞥,“我就讓你永遠閉嘴。”

“你以為我不敢嗎?”見霍獨面露惱怒,晏铮湊近他的臉,越是這種情況,他笑得越是肆意,“我回來……就是來玉石俱焚的。你可以反抗,但最好做好了和我同歸于盡的準備。否則,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他的聲音那樣輕,可一股不寒而栗的涼意卻陡然爬上霍獨的背脊,他一時發不出聲音。

“第一問。”晏铮道,“藏在曲如煙卧房裏的那張紙,是誰的東西?”

“這……”霍獨猶豫,晏铮的拳頭立刻砸在他臉上。

“是、是曲挽香的!”他痛哼一聲,鼻血流下來。

“紙上寫了什麽?”

“不……不知道,我們不知道啊!”眼看着下一個要遭殃的是自己,霍義哆哆嗦嗦地開口,“我們只知道那張紙是曲挽香死前的前一刻留下的,別的我們真的不知道了!”

一瞬間,晏铮眼前浮現出那些被擱置在東院桌案上的紙筆。

“你們怎麽确信那張紙在曲如煙屋裏?誰告訴你們的?”

霍獨和霍義約莫是徹底明白過來眼前這個晏十七,根本不是什麽腦子呆傻的廢物,他們自己才是那條咬鈎的魚。

霍獨後知後覺感到絲絲恐懼,“是……是……”

“是娘娘!宮裏的曲妃!”霍義忙道,“你知道吧,曲家不是有個進了宮的庶長女麽,就是她告訴咱們,也是她讓咱們去找那張紙的!”

“她為什麽要告訴你們?”晏铮道。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霍義怕自己又要被打,捂着臉大吼:“真的!十七爺,是真的,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娘娘只說要我們找到那張紙箋立刻毀了。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您饒了我們吧。”

晏铮不置可否,暗紋雲靴踩在他心窩上,“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奉命行事,奉的是誰的命?不要說是曲家大娘,她只是被你們套話的那一個吧。”

這問題果然問住霍家兄弟命門,霍義不禁顫顫嘴唇,陷入沉默。

“等、等等!”眼看晏铮從後腰掏出短刀,霍獨急忙抓住他的褲腳,頓了頓,最終認命地垂下頭顱:“我們是……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

活着才比什麽都重要,晏铮說會殺了他,根本不是在開玩笑。

“太子?”晏铮嗤笑,“他現在還是太子麽?老東西,你最好注意自己的措辭。”

霍獨咬咬牙,改口:“是……是廢太子……是廢太子讓我們查曲挽香的死因的。”

聽到自己想聽的,晏铮收回短刀,一腳将他踹開。

“我暫時不會把你們洩密的事抖出去,你們最好也不要做些惹我生氣的事。否則,你大可猜猜會怎樣。”

抛下這話,他大步離去。

走出霍家府門時,已将近黃昏。

晏铮找了個地方,把臉上和手上的血清洗幹淨。雖是早春,湖水卻猶如寒冬時那樣凍人刺骨。

“……我整夜都在想,那麽冷的天,她掉進水裏,死時得有多麽痛苦。”

這話忽然回蕩在腦中,晏铮低頭,看着自己浸泡在湖裏的手,片刻,他緩緩地、用力地收攏五指,攥緊了拳頭。

接下來,他要回曲家彙報成果,然後,把這張網徹底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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